深度了解美国 |《乱世佳人》、佐治亚州和选举法官司

作者：马宁

转载：麦迪逊宁思

一、《乱世佳人》躺枪于种族问题

Home. I'll go home. And I'll think of some way to get him back. Afterall,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家，我要回家。我要想办法让他回来。不管怎样，明天又是全新的一天。

看到这句话，相信大家脑海里都会浮现出郝思嘉（Scarlett O'Hara）坚毅地望着远方的形象。《飘》（Gone with the Wind）原著于1936年6月30日问世，打破了当时的所有出版纪录。前六月它的发行量便高达1000万册，日销售量最高达到5万册。如此亮眼的成绩，使它在1937年荣获了普利策奖和美国出版商协会奖。1939年改编的同名电影（中文又译作《乱世佳人》）于1940年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女主角在内的9个奖项，1998年，该片入选20世纪最伟大100部电影，位列第四。

HBO再次上架《乱世佳人》

这么一部伟大的电影作品，在2020年6月10日被HBO暂时下架，又在两周之后的6月24日在加上了免责声明（电影谴责奴隶制的恐怖）后恢复上架。HBO这样做的原因是回应弗洛伊德案引发的全国反种族歧视浪潮。该案最新进展是2021年6月25日，法庭判处被告沙文22.5年有期徒刑。参见下文视频。

《飘》的故事背景是因废除奴隶制而爆发的南北战争。作者玛格丽特·米切尔和故事的主人公郝思嘉都是美国南部的佐治亚州人。奴隶制下的黑人悲惨命运无需赘述，咱们政治课都学过著名的五分之三妥协。美利坚立国之初，南方奴隶主认为奴隶只是财产，但是为了获得众议院更多的席位，要把奴隶的人数计算在人口数据之内，北方则坚决反对。最终的妥协就是每个奴隶只算3/5的自由人名额。1868年该妥协被宪法第14修正案推翻。

五分之三妥协

在米切尔写作《飘》的20世纪20-30年代，黑人以及其他有色人种虽然获得名义上的权利，但是依然备受歧视。比如《乱世佳人》电影首映式，根据佐治亚州的Jim Crow隔离法，黑人演员没有被允许出席。饰演郝思嘉奶妈的黑人演员Hattie McDaniel成为第一位获得奥斯卡奖的黑人。在奥斯卡颁奖典礼上，她没有被允许与其他白人获奖演员坐在一起。

Hattie McDaniel获得奥斯卡奖

经过20世纪50-60年代马丁·路德·金（Martin Luther King，出生于佐治亚州亚特兰大市）和约翰·刘易斯（John Lewis，国会佐治亚州众议员，2020年7月逝世）等领袖带领的黑人民权运动，黑人和其他有色人种（包括华人在内）的地位不断提高。同时期的最高法院在Earl Warren首席大法官的带领下，也不断地确认少数族裔的各项权利。

John Lewis与Martin Luther King

时至今日，南北战争结束156年了，种族问题依然困扰着美国。大家可能也猜到今天的关键词了：佐治亚州。这个有着沉重种族问题的南部州，因为涉嫌种族歧视的选举法案这几天再次成为全美关注的焦点。在讲选举法案之前，有必要回顾一下该州在2020大选时的突出表现。

二、佐治亚州在2020大选中的特殊角色

一直关注本号“麦迪逊宁思”的朋友们对佐治亚州肯定不陌生。这个人口刚刚过1000万的州，在刚刚过去的大选中作为关键摇摆州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两笔。

首先，在该州，拜登以微弱的优势击败了特朗普，根据赢者通吃的原则获得了该州的16张选举人票。参见下图，在佐治亚州，拜登的票数比特朗普多了0.23%，共11779票。在近500万选民的票数中，这个差距可以说是非常小的。而且过程也是非常惊心动魄。因为疫情的影响，各州纷纷允许邮寄选票，以避免投票站人与人的近距离接触。开票的时候，是先清点人到投票站的投票，之后再清点邮寄选票。因为共和党的支持者通常选择到投票站投票，民主党的支持者则有很多听从拜登的呼吁用邮寄的方式投票，因此佐治亚州11月3日的时候是红色的（特朗普领先，他在11月3日当晚发表演讲，感觉连任胜利在握），到了11月6日的时候开始变成蓝色（拜登领先）。

两位在佐治亚州的战绩

11月7日晚，美联社宣布拜登获胜。特朗普各种不服，一直到现在还坚称民主党大选舞弊，是自己赢了大选。根据佐治亚州法律，这么小的票数差距，需要重新计票。共和党籍州务卿Brad Raffensperger宣布11月11日手动重新计票，11月18日完成，19日拜登再次被确认为获胜的一方。拜登在佐治亚州的胜利创造了历史。自1992年克林顿在佐治亚州获胜后，拜登是28年以来第一位赢得该州的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更是肯尼迪1960年胜选后，60年以来第一位赢得任何一个南方腹地州（Deep South）的非南方民主党总统候选人。

1963年肯尼迪总统接见年仅16岁的克林顿（眼神会说话）

除了提起各种诉讼以外，特朗普为了推翻大选的结果，也是煞费苦心。2021年1月2日，《华盛顿邮报》爆料特朗普给同为共和党人的佐治亚州务卿Raffensperger打电话，要求其“找到11780张选票，比11779多一张，因为我们在佐治亚州赢了”。参见下文视频。特朗普的要求被Raffensperger婉拒，后者虽然不希望拜登和民主党上台，但是也不敢在确凿的选票面前撒谎和妖言惑众。在法院和共和党内屡屡碰钉子之后，特朗普于是放飞自我，1月6日上午接见自己的支持者，让他们到国会去。咱们全世界吃瓜群众就目睹了这么一场荒唐的闹剧。1月2日电话门与1月6日特朗普涉嫌煽动国会山骚乱一起，被写入了众议院弹劾特朗普的诉状中。

看到这里，大家是不是觉得佐治亚的表现在2020大选中非常抢眼？还没完，第二部分开篇我提到浓墨重彩的两笔，这第二笔就是2021年1月6日佐治亚州两名联邦参议员的决胜选举Run-off election，这个结果直接让拜登如虎添翼，获得国会参议院简单多数席位的支持。

联邦参议员一共100名，每个州两名，任期6年。2020年佐治亚州的两位联邦参议员（都是共和党籍）都要参加选举。其中一位是2015年上任的David Perdue，第一任到期了。另外一位是Kelly Loeffler，纽交所主席Jeffrey Sprecher的太太，2019年12月被州长任命为参议员接替因健康原因辞职的Johny Isakson。州长任命只是临时的，到了选举日还是需要选票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Kelly Loeffer和Jeffrey Sprecher夫妇

两位民主党籍的挑战者分别是Raphael Warnock和Jon Ossoff。2020年11月3日，佐治亚州的选民们除了选总统，还要选出这两个参议员的职位。佐治亚州法律规定不但票数要第一，而且还要超过50%以上才算胜选，否则就要Run-off决胜选举。结果四个人在2020年11月选举中都没获得50%的选票，2021年1月6日骚乱者冲击国会山的同一天，佐治亚州决胜选举选出了两位民主党人代表他们来到参议院。

Warnock和Ossoff出席1月20日总统就职典礼

佐治亚州的共和党人可能做梦都没想到2020年大选不但总统选举输给了民主党，连两个参议员的职位一个也都没保住，拱手把参议院简单多数席位交给了民主党（因为特朗普电话门的神助攻）。这下在其他州的共和党人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为了避免以后重蹈覆辙，趁着州议会还在共和党人手里，赶快出台州选举法案，限制可能投票给民主党人的选民投票，比如邮寄选票等。由此引发了一个惊动总统拜登的大案，详情且待下回分解，好戏刚刚开始。

三、佐治亚州的新投票权法案

时隔仅仅几个月，佐治亚州再次在全美国登上头条，今年6月25日，联邦司法部就佐治亚州新的选举法起诉佐治亚州。这也是民主党主导的联邦司法部对共和党在数个州主导通过的选举法打响的第一枪。

主流媒体对该案的报道（图中是司法部长Garland）

2020年大选受疫情影响，提前投票和邮寄投票在很多州都成为了重要组成，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大选的结果。大城市和民主党的支持者倾向于邮寄投票，乡村和共和党支持者倾向于到场投票。因此不少人认为是疫情间接摧毁了特朗普的连任之路。特朗普及其小伙伴们挑战大选结果的几十个诉讼基本上都以失败而告终。那么问题来了，下一次大选怎么办？

特朗普在白宫指挥诉讼的漫画

屁股决定大脑。民主党希望继续维持这个提前投票和邮寄投票的方式，而共和党则反对，希望限制提前投票和邮寄投票，并给了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可能导致选票欺诈。（上文提到的几十个诉讼都没发现大规模的选票作弊。）于是民主党在自己占多数的国会，共和党在自己占多数的州议会，分别推进选举法的修订。

3月25日，共和党控制的佐治亚州议会通过了新的选举法案，共和党籍州长Brian Kemp签署成为州法律（Election Integrity Act of 2021, SB 202）。该法律要求缺席投票（absentee voters，或者叫不到场投票）的选民提供驾照号码、社会安全号码的后四位或者是其他类型的身份证件，然后才能从州政府申请空白选票（ballot）。在邮寄该选票回到州政府的时候，还需要再次提供上述个人信息。而此前的法律在上述两个过程中只要求选民签字即可。

佐治亚州长Kemp签署该法案

美国社会有个特点，人与人打交道先选择相信对方，直到发现对方做了不靠谱的事情，然后彻底推翻之前的信任。这样的话，使得造假的成本最终变得非常高，理性的人不会选择去造假。刚到美国的时候，国人都觉得很新鲜，银行开户之后会给一本个人支票，付款的时候写上对方的名字和金额，签上自己的名字，给到对方就等于把这么多钱给了这个人，银行见票即付。（移动互联网时代之前，这是一种效率很高的转账方式。）欺诈肯定会有，但肯定不是大范围的，否则银行就不发支票了。小李子（迪卡普里奥）和汤姆·汉克斯饰演的电影《猫鼠游戏》（Catch me if you can）里面小李子的角色就制作了非常多的假支票，但是结果也是锒铛入狱。

《猫鼠游戏》超级好看

说了这么多，我就是希望大家站在美国社会的角度去观察佐治亚州修改选举法这件事。民主党对共和党州议会的做法的批评是，这样做妨碍了教育程度以及收入水平较低选民投票的权利（南北战争结束后，南方一些州就通过设定教育程度等方式来排斥没有受过教育的黑人进行投票）。另外，选举舞弊或者欺诈这件事，除非是系统性的，否则个别组织和个人的收益极低，风险极大。而系统性的欺诈是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查明的。到现在为止，2020大选没有发现任何系统性舞弊。

南北战争后限制黑人投票的漫画

佐治亚州的新法律当然不仅仅是上述改动，还有其他内容。拜登3月25日当天在其施政2个月后的第一次新闻发布会上，对该州及其他州修改选举法使得选民的投票流程变得更复杂也提出了直言不讳的批评。

拜登的首次新闻发布会

光说不练的总统不是好政客。三个月之后的6月25日，拜登下属的联邦司法部动手了，在亚特兰大的联邦地区法院起诉佐治亚州（US v. State of Georgia），案由是违反了1965年《投票权法案》（Voting Rights Act of 1965）第二条。该法案诞生于民权运动的高峰时期，由林登·约翰逊总统（Lyndon B. Johnson）签署成为法律，旨在推行宪法第14和第15修正案确认的投票权利。该法案第二条禁止任何政府机构通过施加额外的选举资格或前提条件的法律，从而限制或者剥夺基于种族、肤色或者语言的少数族裔的投票权利。

1965年8月6日约翰逊总统签署《投票权法案》，马丁·路德·金就站在他身后

司法部长Merrick Garland在该诉讼提起的时候表示，佐治亚州新选举法的许多条款使得人民投票变得更难。熟悉美国时政或者看过“麦迪逊宁思”以前文章的朋友们应该还记得Garland吧，2016年被奥巴马提名为最高法院大法官以接替2016年2月去世的Antonin Scalia，但是被参议院以Mitchell McConnell为首的共和党人以选举年把机会留给下一个总统为由给搅黄了。2021年拜登提名Garland为司法部长，并通过了参议院的确认。

君子报仇，五年不晚。在美国内政的很多领域，尤其是涉及到谁主政这个选举的领域，似乎民主党和共和党已经到了“凡是对方支持的，我就反对”这样的地步了。McConnell 2016年埋的种子，2021年终于发芽了。Garland表示还会在司法部增加人手，将所有通过限制投票法案的州告上联邦法院。不过该案的最终裁决权在保守派占绝对多数的最高法院，而最高法院几天前关于亚利桑那州选举规则的一个判例，预示着佐治亚州的投票权法律很可能获得最高法院6位保守派大法官的支持。

四、最高法院2个判例

2021年7月1日，最高法院在暑期休庭之前的最后一天，就亚利桑那州选举规则给出了6：3的判决（完全按照大法官们的意识形态投票的，6位保守派大法官形成多数意见，3位自由派大法官形成异议意见）。判决结果是亚利桑那州不允许第三方收集邮寄选票以及不允许在错误的区域投票的规定是有坚实的法律依据的，因此并没有形成对少数族裔的歧视，也没有违反1965年《投票权法案》第二条。

9位大法官6：3

案件名称是Brnovich v. Democratic National Committee，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诉Brnovich案。Mark Brnovich是亚利桑那州的总检察长，代表该州应诉。主笔法官是Samuel Alito大法官，他在大选的时候曾想帮助特朗普，无奈特朗普输掉的州有点多，而且其他几位保守派大法官不想趟这潭浑水。

Alito大法官写道，一个选举规则对不同族裔的不同影响并不必然意味着这个选举体系不是平等公开的，或者该体系并没有给每个人平等的机会投票。另外，亚利桑那州不允许在错误的区域投票的规定对不同族裔的影响差别不大，“找到自己的投票地点并前往投票并没有超过正常投票所要求付出的努力”。以及，不允许第三方收集邮寄选票的规定的目的是防止潜在欺诈的发生。所以，亚利桑那州的选择规则没毛病。

Alito大法官与特朗普

自由派的Elena Kagan大法官主笔了异议意见书。她的意见超越了案件本身，聚焦到了1965年《投票权法案》这部划时代的法律上。“几乎没有一部法律需要如此之多的牺牲才获得通过。从来没有一部法律比《投票权法案》能体现这个国家最高的理想。但是在过去的十年，没有哪个法律在本法院比该法律遭到更差的对待。”Kagan大法官引用了2013年的Shelby County v. Holder案，在该案中，最高法院相当于把《投票权法案》的第5条给废除了，第5条规定历史上对少数族裔投票权歧视的州在改变选举规则的时候要获得联邦的许可。该案的判决也是按照意识形态表决的，5：4，首席大法官John Roberts撰写了多数意见书，异议意见书的撰写者是大家熟悉的已故网红老奶奶Ruth Ginsburg大法官。

Kagan大法官居中，右下是Roberts首席大法官

已故网红老奶奶

看到这里，我们能够理解为什么两党或者左右两派在最高法院大法官的人选上锱铢必较了。原则上同一意识形态的大法官，在最高法院形成多数意见，就可以主导某个领域未来的方向。而“选举”这个涉及由谁掌权的领域，则是斗争的核心。难怪拜登也禁不住左派的激进派推着设立了一个委员会研究“填塞法院”啊，否则保守派大法官们真的一步一步地把上一次自由派法官们占主导的时候通过的判决和当时国会制定的法律统统推翻或者废除。

讽刺拜登填塞法院的漫画

值得注意的是，第三部分介绍的联邦司法部起诉佐治亚州（US v. State of Georgia）选择的时间点是2021年6月25日，恰好是Shelby County v. Holder案判决8周年的纪念日（2013年6月25日）。我相信这不是巧合，而是司法部的一种仪式感。虽然看完亚利桑那州的两个最高法院的判决之后，外界对司法部起诉佐治亚州的前景都不看好。但是事关党派未来掌权与否，民主党掌握的司法部依然要战斗到底。

美国最高法庭都定了调子，短期内又不会出现自由派大法官占据多数的情形，还有什么体制内的方式可以改变最高法院的判决吗？答案是国会。

五、国会的投票法案

熟悉国内的朋友都知道中央一号文件，永远是关于农村与农业问题，因为这是国之根本。美国也有个“一号文件”，叫做“H.R.1”和“S-1”，分别是国会众议院和参议院一号提案，是每一届国会最重要的那个提案。2019年的上届国会和2021年的本届国会，H.R.1 都是关于选举的，叫做《为人民法案》（For the People Act）。2019年众议院通过了，但是参议院根本没有审议。2021年3月3日，本届国会众议院以220：210通过了该法案，基本上是按照党派投票的。所有的共和党众议员都投了反对票，民主党众议员除了密西西比州的Bennie Thompson投了反对票，其他人都投了赞成票，刚刚过218的简单多数。法案的内容包罗万象，投票权、选举安全、竞选资金、要求华盛顿特区成为第51个州、改划选区（Gerrymandering）以及联邦选举委员会的人数等都在法案内，洋洋洒洒800多页。基本上与共和党控制的各州通过的选举法案是相背而行，目的是扩大投票的基础，让广大少数族裔以及低收入阶层比较容易地投票等。有关Gerrymandering这个重要概念，请收听《大选观察音频》的第八期。

众议院议长Pelosi与她的小伙伴们

可想而知，该法案的参议院版本S-1虽然这次被提到了议事日程（因为2021年的参议院与2019年的参议院不同，这次是民主党获得简单多数席位），但是在2021年6月22日，参议院投票以50：50的结果没有通过Filibuster要求的60票，以失败而告终。

众议院投票结果

对于民主党来讲，一个稍微值得安慰的消息是50位民主党参议员都站在了一起，党内实现了难得的团结。两位温和派民主党参议员Joe Manchin和Kyrsten Sinema没有让拜登和参议院民主党领袖Chuck Schumer难堪。但是这两位一直明确表态不会去废除Filibuster这个规定，以方便民主党在参议院用简单多数的方式通过重要法案，而且Manchin自己提出的选举法案的改良版本也没有得到共和党参议员的支持。可见在现行的国会立法层面，民主党的力量不足以推动选举法案的落地。把选举法案带到参议院投票，只是为了表明自己奋斗到底的立场罢了。

Sinema和Manchin

六、结语

7月4号是美国建国245周年的纪念日，美国各地都在庆祝。除了上文提到的司法部，美国人民也非常喜欢仪式感，礼花是少不了的。因水门事件下台的尼克松总统特别看中自己第二个任期内的庆祝美国独立200周年的庆典，可惜1974年8月9日黯然辞职。再过5年就是美国独立250周年的纪念日了，拜登胜选后也表达了想连任的美好愿望，他肯定也憧憬过自己面对全世界发表纪念独立宣言发表250周年讲话的场景。如果5年后他真的能站在庆祝大会的讲台上，除了他自己的健康，恐怕共和党控制的各州（比如佐治亚州）修改的选举法以及最高法院的态度也是个不利因素吧。而源于佐治亚州的《乱世佳人》可能还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因为种族和选举问题再次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咱们且看且珍惜吧。

1776年7月4日 独立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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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马宁，转载：麦迪逊宁思。本文版权归属作者/原载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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