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海盗”飞机的覆灭（上）

作者：陈久长

1964年调入外交部，先后任美洲大洋洲司副处长，驻美国使馆二等秘书、干部司处长、参赞、副司长，中国驻古巴和驻秘鲁大使。

音频

正文

1996年2月，来自美国的两架“海盗”飞机入侵古巴被击落，古美关系随即出现了新的紧张和对抗。这时，我离开古巴已经两年多，正在秘鲁执行外交使命。但是，那里发生的事情仍常常牵动着我的心。

接连多次发出警告

这年2月24日是古巴独立战争爆发101周年纪念日，古巴人民举行各种活动来纪念这一历史性的节日，全国沉浸在一派欢庆的气氛之中。然而，盘踞在佛罗里达的古巴流亡者不甘寂寞，就在这一天多次驾机入侵，向古巴人民进行猖狂的挑衅。

古巴空军的米格-29战斗机

据古巴外交部揭露，上午10时15分至11时27分，古巴发现有3架来自海峡北边佛罗里达州的飞机侵入古巴领空，古巴空军飞机立即起飞阻止其进犯，于是，这些飞机向北逃走了。

下午1时21分，这些飞机再次入侵古巴。当它们正在哈瓦那以北的上空飞行时，首都飞行控制中心发出了警告，告诉它们“进入这一地区的危险”。得到的回答是，“知道不能在这个地区上空飞行”，但它们还是继续飞行了好一阵子。

下午3时15分，古巴从这些飞机驾驶员内部通话中得知，它们置古巴的多次警告于不顾，开始飞向哈瓦那。除一架飞机呆在距离古巴海岸12海里的上空以外，其余两架已闯进了古巴领空。在这种情况下，古巴空军忍无可忍，被迫下令战斗机将进犯的两架“海盗”飞机击落。

美军F35坠海

事发后，古巴政府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允许美国海岸巡逻艇和直升机进入古巴领海及其上空，同古巴海军共同搜寻飞机残骸与可能的幸存者。但出事海面除两滩油污之外，别无它物，机上四名飞行员生还希望渺茫。古巴政府对这次行动造成的人员伤亡表示遗憾。

事实上，聚集在迈阿密的流亡集团的飞机多年来一直没有停止过对古巴领空的进犯。就在这次入侵之前的一个月，即1月9日和13日，它们的飞机接连入侵古巴，并在首都哈瓦那和哈瓦那省上空投放传单。

关塔那摩湾海军基地俯视图

比起流亡集团来，美国军用飞机入侵古巴的数量和次数不知要超过多少倍。在我任职古巴的三年中，这种入侵如同“家常便饭”。仅以1991年10月23日至25日为例，美国军用飞机连续4次从关塔那摩海军基地起飞，入侵古巴领空。古巴《格拉玛报》当时发表社论揭露，自当年7月10日以来，美国军用飞机入侵古巴事件已达45次之多。

克林顿下令报复

流亡集团的两架入侵飞机被古巴击落后，在美国政界掀起轩然大波。

克林顿无视事实，当即发表讲话，对古巴提出“最强烈的抗议”，煞有介事地下令对出事地点“进行调查”，并通过设在哈瓦那的美国利益照管处要求古巴政府“做出解释”。

次日，美国国务卿克里斯托弗在白宫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声称古巴“有意在国际海域上空击落美国民用飞机”，要求联合国安理会召开紧急会议，讨论古巴“违犯国际法的行为”，并威胁要对古巴“进行制裁”。

美国克林顿政府

26日，克林顿宣布将对古巴实行一系列报复性措施，以示对古巴的“惩罚”。这些措施包括：中断从美国飞往古巴的所有包机航班；严格限制古巴高级官员访美和古巴驻美外交人员的活动范围；支持国会立法对古巴实施严厉制裁；请求国会批准动用冻结在美国的古巴资产来抚恤死难飞行员的家属。

此外，克林顿同他的助手还考虑对1995年放宽限制的旅行、通信和一些金融交易实行更加严格的限制。

在国会山，议员们扬言政府原先反对的制裁古巴的立法将迅速得到通过；正在审议的立法将增加对古巴的经济压力，禁止各国在美国转售古巴出产的糖和其他产品；要求政府设法阻止古巴加入国际金融组织；只要俄罗斯对古巴的电子情报收集设施提供便利，就削减对它的援助。

铁证如山

针对美国的威胁和报复措施，无所畏惧的古巴政府发表严正声明，谴责克里斯托弗正在“恬不知耻地撒谎”。古巴有“无可争辩的证据”足以证明两架飞机是在古巴领空被击落的。它们被击落的那一刻，正在古巴领海上空飞行中。击落“海盗”飞机的古巴既不是“炫耀武力”，也没有任何“技术错误”，而是给予美国反古势力的“一个教训”。

古巴外交部长罗瓦伊纳明确表示：古巴政府“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如果美国要采取报复行动，那么，它将“得到回敬”。

3月3日中午，古巴国家电视台专门展示了古巴搜寻小组25日在哈瓦那沿海9.3海里水域找到的实物，证明那里正是出事的水域。飞机被击中时已经深入到了哈瓦那省北部海滩5海里-8海里水域上空。展出的航海图、一只手提箱及一个便携式充电器就是其中的部分物证。

根据播放的录音，曾待在后来返回佛罗里达的那架飞机上的“兄弟救援会”主席何塞巴苏尔托当时说：“我们已经意识到危险，但是作为自由古巴人，我们准备继续飞行。”入侵飞机既未通报起飞时间和飞行情况，也没有与古巴航空部门进行联系，这种做法有哪一点符合国际与各国民航的飞行准则呢？

基地设在迈阿密的“兄弟救援会”是1991年由流亡分子组成的。该组织的发起人阿纳尔多伊格莱西亚斯曾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间谍，大部分成员都在60年代末参与过反卡斯特罗政府的地下武装活动，而且一直与迈阿密的联邦特工继续保持了联系。该组织有5架飞机，每天拥有大量的活动经费。

米格-23战斗机是古巴空军的主力

一个名叫胡安巴勃罗罗克的“兄弟救援会”成员在这次入侵前夕回到了古巴。此人曾是古巴空军飞行员，驾驶过米格-23飞机。1992年偷渡逃到美国关塔那摩基地，1993年11月认识“兄弟救援会”主席何塞巴苏尔托，随后加入了该组织。驻古美国有线新闻电视公司记者这次在哈瓦那采访了他。

罗克向美国记者透露了这次行动的内幕。他说，他在迈阿密期间，一直向美国联邦调查局提供“兄弟救援会”和其他反卡斯特罗组织的情报。2月21日，联邦调查局特工奥斯卡蒙托托告诉他：“你不要参加这次使命，古巴会击落飞机的。”后来，他又告诉了巴苏尔托：“古巴会击落飞机的，这样做是发疯。”罗克对记者说，为什么巴苏尔托这次“没有送死”？为什么别人在进入古巴领空正要降低高度时，他的飞机就“离队”了？因为“当官的命令士兵向前冲，而自己却往后逃”。

古巴社团工人联合会、迈阿密反封锁联盟“安东尼奥·马赛奥纵队”和拯救黑人文化组织联合发表声明，指出：“兄弟救援会最近9个月来，一直在执行一项政治计划，其主要目的是通过一再侵犯古巴来挑起古巴与美国之间的冲突。”声明还说“我们还要克林顿政府对目前这种局势负责”，因为它明知故犯，允许兄弟救援会的飞机经常不断地、公开侵犯古巴领空。

— 未完待续 —

文字 | 《中国外交官手记》  作者 | 陈久长 

图片 | 网络   编辑 | 走近外交 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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