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周总理当翻译的点滴回忆

作者：郭隽卿

曾任驻罗马尼亚使馆一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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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周总理当翻译主要有两次：

一次是1959年10月十周年国庆时，罗马尼亚部长会议副主席埃·波德纳拉希率团来访，我担任他的翻译，在这期间与周总理有过较多的接触。

另一次是1963年4月，罗驻华大使杜·乔治乌奉国内指示，约见曾参加1960年“布加勒斯特会议”的我方代表团团长彭真同志，就那次会议向我方道歉。周总理随后即会见乔治乌大使，与之详谈了中苏分歧、国际共运以及对未来中罗关系的一些设想等。

在这两次翻译工作中，我亲身感受到国人所共知的周总理的工作作风和特色，现把它写出来，以并寄托我对周总理的无尽思念。

一、思维敏捷，明察秋毫

十周年国庆时，罗马尼亚党政代表团抵达的当天晚上，周总理到宾馆来会见该代表团团长和全体团员。我方接待团团长和外交部礼宾司有关人员参加。

我在为双方翻译时，总理突然小声问我，坐在我方接待团团长旁边的那位女同志是做什么的。我一时未反应过来，停顿了一下，总理忙叫我先不要给罗方翻译。经询问接待团团长，总理得知那位同志是我方一接待人员，负责记录总理指示和听候临时调遣的。询问之后，会谈随即又继续下去。

1945年的重庆谈判，周恩来提前数天对毛泽东抵渝后的警卫、住房、饮食、交通等方面做了无微不至的部署安排。

我过去看到过一些关于周总理在重庆谈判时如何亲自为毛主席警卫的文章，联系起这件事，我深有感触，总理的这种机敏为他人所莫及，这是他在无数革命实践中养成的对革命事业高度负责的精神使然。

二、严谨缜密的工作作风

十周年国庆期间礼宾活动频繁，但因当时我们的礼宾工作尚缺乏足够的经验，以致在这种多边活动中，礼宾上常出现差错。在天安门观礼的活动中，不止一次把对方的位置排错，最后都由翻译承担责任，来重新调整。

“十一”国庆晚宴是国庆期间最主要活动之一，据说，总理当天下午亲自来安排座次，使得当天晚上的宴会秩序井井有条、一点不乱。平时常听说不管什么工作，只要总理一抓，就会从乱变治，这次我真是深有体会。

三、关心人民群众，无处不在

参加十周年国庆的各社会主义国家党政代表团相继抵达，时间比较集中，我党和国家领导人刘少奇主席、周恩来总理等留在机场就地迎接，加上有的代表团有夫人随行，我方也有夫人出迎，还有领导人的秘书、外交部礼宾司及有关地区业务司负责人等，人比较多，场面有些乱。

1959年，周恩来总理设宴款待来华参加中华人民共和国十周年国庆活动的埃米尔·波德纳拉希。

罗马尼亚代表团抵达后，代表团团长、罗部长会议副主席埃波德纳拉希和我方主要负责接待罗代表团的陆定一副总理先上了汽车，我也随即上车，一只脚已跨进车门，但另一只脚还在车门外。这时，司机上来准备关门，总理马上前来提醒司机不要夹了我的脚，敬慕和感激之情顿时充满了我的心间。

平时常听人说周总理工作特别细致、关心群众，关心每一个人无处不在，这次我算是亲身感受到了。

彭真在布加勒斯特向赫鲁晓夫敬酒

1963年4月，罗马尼亚驻华大使代表罗领导人就1960年“布加勒斯特会议”上附和赫鲁晓夫反华一事向我方道歉。在罗大使抵离前后，周总理曾和中方工作人员交谈，了解中罗关系等有关情况，也问及一些工作人员的家庭状况，获悉我有一女一子。

无巧不成书，同年10月，为突出中罗友好，应我方邀请，罗方派遣了一个友好代表团前来参加中国国庆，罗大使也和代表团一桌就座，我在该桌任翻译。当周总理前来敬酒时，指着我对罗驻华大使说：“我认识她，她是苏欧司的，有一女一子。”然后小声对我说：“可不要再生了。”平时总理对劳动模范、艺术家等的家庭关心入微的故事见诸报端，我都读到过，但像我这样的普通工作人员，总理不知接触过多少个，竟然也记得，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后，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周总理思维之敏捷、工作之细致均非同一般，但更超凡的是他的高尚品德和人格魅力。总理的这些品德和素质，是中国传统美德所铸成的，同时也是总理所具有的彻底的无产阶级世界观及其在长期革命实践中身体力行所培养出来的，我为我们有这样伟大的、永远和人民心连心的总理而感到骄傲与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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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 | 《外交纪实（一）》    主编 | 郭隽卿

图片 | 网络    编辑 | 走近外交 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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