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镇番(今民勤)县,民风淳朴,物产丰富,水利灌溉、丝纺织业发达,科举人才辈出,这与首任知县杜振宜的清廉善治有着一定的关系。
一、雍正初改卫为县虽然清朝自1644年入关,推翻了朱明王朝,但全国范围内的明清易代,典章制度的变革才刚刚起步。在清代初期,边远地区的军事、行政建制还是继续沿用明朝的旧制,直到雍正初年,镇番才改卫为县。关于镇番改卫为县的具体时间,有雍正二年(1724)和雍正三年(1725)两种记载,例如《清史稿》卷六四志第三九“凉州府:镇番繁疲,府东北二百里,故镇番卫,雍正二年置县。”《道光重修镇番县志》卷六官师表记载“雍正二年改卫为县,设知县一员,典史一员,教谕一员。”《镇番遗事历鉴》卷七“世宗雍正二年甲辰”条中也采用“是年,本卫改县,设知县一员,典史一员,教谕一员。”但是在《乾隆镇番县志》的地理志和官师志中,却有“国朝雍正三年改县。”和“国初设卫千总一员,经收草束,康熙四十年经历司奉裁。雍正三年改卫为县,卫守备、千总俱裁,改设知县一员,典史一员,改教授为教谕。”的记载,成书较晚些的《光绪镇番县乡土志》历史志第一也记载“我朝开国伊始,因明之旧设卫。雍正三年改设县。”其实针对以上两种截然不同的记载,并不能盲目非此即彼的论断。之所以会相差一个年份,是因为凉州地处西北,距离京师遥远,在古代交通落后,政令信息传达全凭马跑人传。朝廷饬准镇番改卫为县确乎在二年十一月,而县府接到旨意遵行已经是三年二月二十三日。所以,镇番改卫为县之事,应该遵照朝廷饬令下达的时间,即以雍正二年为宜。二、首任知县杜振宜清廷改卫为县后,原来的卫守备、千总等全部裁撤,改设知县一员,为一县之长。江南江都(今江苏扬州)人杜振宜首任县事,《道光重修镇番县志》卷六官师表中详细记载了各个时期镇番县官佐的任职情况,按照杜振宜之后是四川巴州(今四川巴中)举人王联槐于雍正六年(1728)接任,则杜振宜担任知县时间是雍正三年至雍正六(1725-1728),期间为官清廉,着有政绩。杜振宜的事迹,《光绪镇番县乡土志·政绩录第二》中有传记,兹摘录点校如下:杜振宜,江南江都人,雍正三年初设县,杜振宜首任县事,廉明阔达,布公开诚,经始庶务,悉心洽与情而中。窾要其尤著者,以定水例、教纺织、划剔粮弊,为镇人造无疆之福也。初,镇之水源发于洪水、石羊二河。五年,武威之金羊、下坝民请于石羊河东岸开渠加垦,具陈府道讨照。振宜与武威县郑松龄奉委会勘,振宜以不可开渠之故,为当道力白之,事遂寝。至今武威民不敢擅遏上流者,赖有此耳。 当是时,镇民不知纺织,又无商贾辐辏,振宜令其内子集民妇之老成者数十人教之,俾艺成而退,普教乡村,不数年而机杼比户,虽官绅富贵家妇女莫不竞为。而女子未字时,其父母教以纺绩,与童子读书并重。又,镇民纳粮者或十人、或五人,集腋成裘,朋纳一串所从来远矣。其后吏缘为奸,以一名一串为法,概不听民朋纳,其意在肉渔利也,而民以不堪矣。振宜革一名一串之弊,民便之。后获篆张掖以诖误,返居镇。布衣疏食若寒士然。数年卒,门无五尺之童,簏无十金之蓄,卜葬东郊。葬之日,白衣壶酒号而奠者殆数百人。墓在龙王宫后,高冢巍立,至今岁时犹有拜扫者。又建祠城隍行宫,肖像祀之,香火之盛比城隍云。近年墓被沙压,遗迹就灭,地于葬焉。传记中记载了杜振宜解决民勤和武威水利纠纷的事情,此事在《清武威校尉沟、羊下坝、洪水河三案碑记》中也有记载。教妇女纺织、革除纳粮弊端等事,也都是造福百姓的良政善举。并且其为官清廉、寒衣疏食,以至于在去世时,全县百姓有感于其品行,争相哀号恸哭,为其建立祠像祭拜。
三、身受诬陷竟革职如此勤政爱民的父母官,却受到了张掖甘山道岳礼、甘肃巡抚莽鹄立的诬陷。对此,《(清)世宗宪皇帝朱批谕旨》卷二百十二上中有详细的记载:有原任镇番县知县杜振宜,因与甘山道岳礼互讦,经前抚臣莽鹄立题参革职。臣奉命至陕,即闻杜振宜为河西能员,抵兰之后细加访察,伊在镇番并历署武威、张掖等县,俱有声名,颇见风力。复查与岳礼互讦原系,同日详到。前抚臣莽鹄立将杜振宜参革提审,将岳礼留任质问,其偏私之处,久在皇上明鉴之中。嗣经布政使孔毓璞承审此案,所有岳礼原揭杜振宜荒芜耕田,不但并未荒芜,且收获粮石多于往年;其短发马夫工价,查有空缺银三十两,粮四十余石,系贴补西宁安塘马夫,事属因公,亦未侵蚀入已。而岳礼短发豆价等项确有证据,岳礼自知不能倖免,乃以孔毓璞偏袒详揭,经署抚臣张廷栋改委按察使李世倬承审,以致此案尚未题结,又莽鹄立续参杜振宜亏空草十余万束,银二百余两,当经凉州府查明,原系实贮,并无亏空是。杜振宜于此二案均无大过,虽该员居心操守,未能确有所见,而才堪办事,实系众口同声。若令整顿地方,必有一番振作,但系革职之员,缘事未结,不敢越例保题。可否仰邀皇上特恩,将杜振宜署理崇信县知县,效力赎罪。题请实授,倘有败检越闲并致贻误地方,仍当据实严参,加倍治罪,臣为地方需人起见,不揣冒昧缮折陈奏。伏祈皇上睿鉴施行。谨奏。从上述奏折中我们明显看到,岳礼揭发杜振宜“荒芜耕田、短发马夫工价”,甘肃巡抚莽鹄立参核杜振宜“亏空草十余万束,银二百余两”等事全部都是诬陷,而杜振宜揭发岳礼“短发豆价等项” 却是实情。此案虽然有正直的官员为杜振宜仗义执言,但岳礼和莽鹄立,作为八旗贵族,且深受雍正信赖,在雍正心目中早已形成了“持此以往则是大开属员奔竞之门,宁有底止耶!且众口同声俱未曾保其居心操守,纵才堪办事,亦属才胜德之小人明矣”的不好印象。因此,雍正在处理此案时,存在着明显的私心和不公。四、杜公事迹永流传知县,虽然从官制级别上来说是正七品“芝麻官”,但是他却是和老百姓最接近的。如果一个地方能遇到清正廉洁的知县,对一县的政治、经济、军事、诉讼、文化等各方面都会产生积极的影响。虽然历史已经远去,但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清代民勤首任知县杜振宜虽然为官一任(三年),但他一心为民,清贫廉洁的事迹和形象,却被人们铭记。
作
者简介贾海鹏,男,中共党员,甘肃宁县人,西北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武威市凉州文化研究院助理研究员,荣获甘肃省社科院第十四届青年社科优秀成果论文三等奖,参与撰写《中国国家人文地理·武威》《武威故事》等。
编辑、审核:贾海鹏
终审:席晓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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