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给我们带来了什么?
从“以阶级斗争为纲”转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由此而延展出的所有引理,像血透一样更改和释放了人们的伟大天性。
丁玲和方方都是女性、都是中国作家,都曾因自己的文字而遭到非议,但酷烈程度之所以完全不同,根本原因是因为她们中间隔了一个改革开放,从而使她们分别站在了两个截然不同的逻辑大地上,她们分处于两个完全不同的舆论板块和心理现场。
当有人煽动用文革的阶级斗争手段对付方方时,反对和质疑方方的人们大多没有响应;当有人号召武林壮汉用拳头群殴方方时,政府公权力决不会袖手旁观。这不仅是方方们的幸运,更是这个国家和人民的幸运。如果你看不到这个伟大而感人的历史进步,那可能是因为你没有亲身经历过以阶级斗争为纲、阶级斗争一抓就灵的时代。
从阶级成分的桎梏中解放出来
以阶级斗争为纲的逻辑,必然引出对人群进行严酷的阶级鉴别和分类管理。让一个毫无过错的投胎者,一个尊严和上进心却完好无损的年轻人,仅仅因为出身而天然地被剥夺升学、参军、招干以及诸如此类的一切平等机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古老歧视?最可怕的是,这种歧视甚至渗透到了生活最终端的具体细节,让每一个当事人背负从天而降的政治原罪。
当年在江西插队时,村里有一个富农的儿子,因为难以娶到媳妇打着光棍。有一天,几个知青兴冲冲去他家、敲开门的一霎那,看到了一个永生难忘的眼神:极端封闭自卑的他勉强微笑中那掩饰不住的紧张、恐慌和乞怜,令人心疼的眼眸里折射出的是一个无可逃遁的巨大宿命,一个无助而绝望的滴血灵魂。
很多年以后,历史也许很难查考那些淹没在岁月里的人生至暗。人类匆匆向前的脚步也可能忽略被铁蹄践踏过的无辜青草,但它就像被齿轮碾过一样,曾经那么真实地烙烫在一个一个可以教育好的子女每一天的生活里。
从户籍制等人身依附中解放出来
如果说,高考的流动性释放,可以让张文宏、王行环(武汉中南医院院长)这些偏远农村的放牛娃跃迁为国家的铮铮栋梁,那么,相对刚性的户籍制、档案制、属地管理的改革则更是把几亿农民从阡陌地埂极大地释放出来。
看上去这是一次人类历史上最宏伟的工作迁徙,实质却是亿万鲜活的生命自由而伟大的东征。长期以来,即便一个村支书、生产队长,也拥有对全村所有村民无可争辩的绝对管辖权,得罪了村长,就等于得罪了整个世界,因为你不可能在没有介绍信的情况下另谋生路。一个没有身份、没有档案、没有介绍信的人,几乎就等同于一个绝望的逃犯。也就是说,你甚至连背井离乡、风餐露宿的最后一点权利都已经被剥夺殆尽,这才是对立于苍茫天地间一个个伟大生灵最最残忍的终极锁定。
不难看出,在本质上,改革开放所释放的是公民谋生权背后更普遍的自由选择权,作为社会生产力最核心、最活跃的要素——劳动者,能否自由地支配自己的劳动。而人的解放所焕发出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必然带来物质财富的极大丰富。
改革开放也许是中华民族两千年历史上极为珍贵一段经历,是中国人民理性精神和自由品格最富有世界意义的进步。我们深信:比高楼大厦崛起更重要的,是理性和常识的回归;比商品堆积如山更珍贵的,是尊严和自由的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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