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湾清华副校长冯达旋:由国立西南联大引起的思考
2018年6月15日,星期五
陌上美国
2013年我有幸带领台湾清华大学代表团去访问云南师大,同时也参观了西南联大的原校址。
今天,我的好友,国内学术历史大师岳南用微信传送了[美国国家档案馆发现西南联大珍贵老照片]的文章给我,勾起了我无限的怀念。
从2011到2014年的三年半时间里,我是台湾清华大学的资深副校长,也因此对两岸凊华以及他们在20世纪及21世纪对全中国的影响有了很深的了解。虽然我常说 “我在两岸四地从未念过一天的书”,但这3年半也着实让我对[清华校友]的荣誉感同身受!
在那3年半里,最令我难忘的,就是认识了一批非常好的朋友。其中一位就是岳南先生。因为岳南先生写了巨著《南渡北归》,校长陈力俊特别请他来做我们的驻校作家。
《南渡北归》这本书有血有肉地讲述了抗战时期[国立西南联合大学](通常简称为[西南联大])的故事。在八年抗战时期,西南联大是由北大,清华与南开三个学校的校长领导,但由于北大和南开的两位校长另有重职,他们人不在昆明,所以全校校务就落在清华的梅贻琦校长身上。
在清华的那几年,岳南先生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全力研究梅校长的生平。经过五年的时间,岳南先生的《大学与大师:清华校长梅贻琦传》最近终于出版了!
人生真是奇妙极了。我在费城德雷克塞尔大学DREXEL任教时,刚到那里就很快认识了一位在商学院的年长同事。这位同事与他的夫人对我们这批年轻的尤其是华裔的教授特别关心。这位同事的名字是钟安民,他夫人是梅祖衫。
开始我还不知道他们两位的背景。只知道他们对华人特别的关心。后来有一次,我邀请杨振宁先生到我们大学来演讲。杨先生接受邀请时就对我说他希望到了我们学校之后,能够去探望钟安民与梅祖衫夫妇。杨先生来访问的那天晚上,钟先生在他家里举办了一个相当温馨的晚会,请了费城几乎所有在学术界内的华人。那天晚上我才知道钟夫人是梅校长的女儿,也就是说钟先生是梅校长的女婿,他也是西南联大的校友。
30多年后,我来到台湾清华大学。台湾清华大学校内有一个庄重的梅园,梅园内最重要的地方就是梅先生安息的墓。我刚到清华的前几个月就与钟安民先生以电子邮件方式联系上了,我告诉钟先生说我常常在梅先生墓前致敬,我也告诉他每回经过梅先生的墓,我就会想起我与太太懿雯在费城时与钟安民先生跟他夫人梅祖衫共度的快乐时光。钟先生在他的回信里告诉了我梅校长与他的夫人抗战时候在西南联大的艰苦历程。他也告诉我梅祖衫夫人在几年前已经去世。很不幸的是,跟钟先生交流了不到几个月之后,他也撒手西归了。
有关西南联大跟梅校长的事情,在岳南的书里面讲述得已经是非常的透彻。所以这里我想讲另外一个岳南大师没有提到的事情。
西南联大在昆明八年,面临极其困难的条件,但是却让中国高等教育掀起了史无前例的高潮。西南联大是一个老师很少,学生也非常少的学校。老师是几百人,学生是几千人。但这个学校做到了即使到今天好像也还没有任何大中华地区的大学能够做到的事情——那就是无论是老师或者学生,全都是中国的精英,而且这些学生跟老师,似乎因为中国当时正处于极端困难的时期,每个人都有非常宏伟的抱负!
几年前,台湾清华大学校长陈力俊与同事刘容生和我一同到加州理工学院去访问。当然从学校设施来说,西南联大跟现在的加州理工学院有着天壤之别。但是有一点两个学校非常相像,那就是西南联大的老师和学生全部都是中国的精英,而加州理工的老师跟学生也都是美国,甚至全世界的精英。加州理工学院的老师没有超过300人,本科生跟研究生加起来大概是2000人左右。可令人惊叹的是加州理工的校友及老师竟然总共获得了38个诺贝尔奖。这个数目比苏联或者俄国获得诺奖的总数还要多。
今天中国有不少的新型大学,例如由施一公领导的西湖大学,陈十一领导的南方科大,它们都希望能够在中国重复一个中国型的加州理工学院。在这里我想说,在艰苦的八年抗战时期,在梅贻琦校长的领导之下,中国早已有了中国型的加州理工学院。
作者简介:
冯达旋教授:核子与核天文物理、量子光学与数学物理领域的专家,在美国和台湾多间大学及企业服务超过30年,曾出任M. Russell Wehr讲座物理教授、美国国家科学基金理论物理组主任、美国德州大学达拉斯分校研究副校长兼任物理系教授、美国五百强企业SAIC任副总裁、台湾清华大学与成功大学资深副校长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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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一路谈笑时政,做着轻狂的梦难以言表的思念特开此公号,祭奠我们一路走过的青春和剑气如虹的年月把我们吹过的牛聊过的天没斗完的嘴用不断延续的文字打上长长的怀念灵魂至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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