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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喇昆仑之旅:和巴基斯坦人朝夕相处的日子
星期日
陌上美国
接前文:《世界第二高峰K2BC—喀喇昆仑徒步之旅》
村上春树说,如果要问我从旅行地带回来了什么,除了少数土特产,就只有几段光景的记忆。因为存储在记忆中的那些光景,都是一种特别的存在,可能看过的那些风景会有气味、有声音、有肌肤的触感。感受过特别的光,吹过特别的风。连人们的说话声萦绕在耳际,都能回忆起那时心灵的颤抖。
徒步第一天:Askole(3050m )到Jola Camp(3150m),21.5公里,爬升229米;下降119米,6:30Am出发 3:30PM到达,用时9小时。
早上3点半照例被嘹亮的诵经声吵醒,在这个宁静的小山村它显得格外刺耳,我在想穆斯林兄弟姐妹年年月月世世代代这样祈祷(一天五次),习惯已经深入骨髓,跟吃饭穿衣一样,大概他们身体里的生物钟已经调整好,不需要闹钟了,到点就自然下跪,对着某方向祷告。
熬到5点起床,收拾好驮包,6点去餐帐吃早饭:巴基斯坦大饼Chapati,洋葱辣椒蛋饼,煎蛋以及西式的奶泡燕麦,没有期待中的奶茶,而且整个徒步旅程都没有我钟爱的奶茶!大概是因为我们是国际团,西方人比较多,不供应;他们喜欢喝绿茶或红茶,且加很多很多甜死人的白糖。第一天徒步对于一天的食物消耗量没有概念,我就各样东西浅尝咎止地吃了一点,觉得饱了,结果不到半中午就饿得饥肠辘辘,走不动了;以后的每天早晨我都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自己塞得滚瓜肚圆。
趁我们吃饭的功夫挑夫们已经把帐篷拆了打包,并且称重量,划分背包,整个营区都乌泱乌泱地站满了挑夫,场面着实壮观。我们的向导胡赛因就是Askole这个村子里的人,他只找了合作伙伴-挑夫头,其他人都是由挑夫头一手包办找的。
清晨6点半,我们离开营地出发。这次徒步我们一般出发都比较早,一是为了赶早晨的凉快天,尽量避免下午的暴晒,二是为了要趁雪水大量融化河水暴涨之前过河,否则水深湍急容易有危险状况发生。一路向东,太阳直挺挺地晒过来,没有任何遮阳的地方。沿着山谷左侧走,路过一些农田,大树,石头...
一丝云都没有,这个石头垒成的Hut几乎出现在所有徒步照片里,俨然一道风景
进入中央喀喇昆仑公园,在游客中心注册登记。
看着墙上的木制地图,终于对今后几天要走的路线有个总体概念。
过biafo 河上的吊索桥,这里也是到另一条著名徒步路线-snowlake 的分叉口,过了小河上的吊桥是去往K2的步道,沿河向北去Snowlake方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再来巴基斯坦走这条步道。
先头部队轻快的步伐
有时乱石铺路
有时是这种沙地,一脚踩下去下陷半截,极度走不快;背夫们都是重装,他们才是徒步的英雄。
之字形小路刻在陡峭险峻的山崖上
下崖之后,两条小河水自此合流
再往前的这些乱石堆是巨大的Biafo冰川的最前端。Biafo 冰川向北延伸67公里,共有344 平方公里,是世界上最大的冰川之一,是snowlake 步道的主要风景。
还有一条冰川是baltoro 冰川,全长63公里,在K2BC的主要徒步线路上,明天会走上Baltoro 冰川。
到达一处平缓的河滩Korofong午饭休息,korofong是Biafo冰川冰舌中的一小片绿洲,植被丰茂,竟还有几颗大树。今天因为是第一天,早上要寻挑夫,安排骡马,称重分包,帐篷驮包等一切辎重,挑夫们出发很晚,现在也不晓得在哪里,于是我们就敞开了休息,下午走路也是磨洋工。
有队友忍不住去洗脚
马儿卸下重载自由地吃会儿草。
坐在大石头上歇息,我仅仅脱掉登山鞋,解放一下双脚
高山玫瑰正在盛开。
我们的向导黑脸大汗戴朵妩媚的花儿.
煮饭的家伙什儿都放在蓝色的大桶里,红衣服的默罕默德是主厨之一,5个儿子的父亲,家就在Skardu Desai国家公园附近,堂兄弟们也都在从事旅游业相关的工作,沉默而又坚韧,能干也超级能玩。午餐用水就是上图浑浊的冰川融水,我一路都在安慰自己这是长寿水,反正天天喝我还活得很好!
我们的羊也在树荫下休息,一只白羊,一只黑羊。白羊很是敏感,总是一副幽怨抗拒的眼神,似乎预感到即将到来的生命的终结。
一路上挑夫都在死拉活拽这只顽强抵抗不愿意前行的羊。
黑羊则很欢快地前行,时不时低头吃个草。
鸡就这样被拎在手里一路走来,不是我想象的舒服地躺在背篓里。
午饭过后,沿着河边小路继续前行。
雪山在我们前后左右都陪伴着
山道弯弯,一路上作为队里最慢的两位,我都与荷兰大妈一起,或在前或在后,胡赛因向导有时压阵。
这一段石如斧凿,人是如此地渺小
马队过来了,让路,这只马儿打扮好喜庆
远处拇指模样的山峰是5800 米的Bakhor Das Peak
这个营地有干净的饮用水和洗澡水,大家纷纷去洗涮,洗澡水是当然是冰雪融水,冰冷透心,没敢尝试;饮用水是用水管从山上引来干净的溪水,储存在一个大塑料箱里,营地下方是一排排铁皮厕所,K2BC路上厕所一般建在离营地很远的宽阔地带,正对着雪山,连“人有三急”的时候都有着无敌美景。
我担心的过河问题似乎不存在,一大早向导和背夫们就往河里扔大块的石头,且在河对岸伸手相拉,很轻松地就过了河。
今天天气不错,有些云,至少不是无聊的平板天。
Baiho 河,从Baltoro 冰川下来的,平缓温和,
向导似乎山上的每个人都认识,很熟识地打着招呼拥抱握手,跟略显拘谨的中国人相比,他们非常善于表达感情。
我们的挑夫赶上来了,第三位是我们的挑夫头Solomon,打扮很潮哦!
太阳很大,暴晒,路上实在是没有树荫,躲在大石头下面休息一下
中午在Bardumal (3300米)营地休息吃饭
滚滚奔腾的Braldua冰河水。阳光直射山谷,一览无余地暴晒。
看到Cathedral峰了
向导举棍指点江山
帅哥低头望着河水沉思
碎石滩路,可望见Trango Tower 群塔的塔尖了
太喜欢这云朵了
人亦是风景
乱石堆里休息
河水冲刷的山体沟壑纵横
蛮荒亘古
徒步的每天到达营地,我都会把劳累的身体甩在帐篷里一动不动地发发呆,自己美其名曰:挺尸!半晌活过来之后身体力行地开始打坐,我的推拿医生教我的快速恢复体力的行之有效的方法。盘坐,开胯,静心,脑袋全部放空,让血液循环到胯部和大腿,比拉伸更管用... 时间常常是随意的,或半小时或一个小时或十几分钟。
从帐篷看出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满营地,心里幸福满满,今天我们的挑夫队伍还是到晚了,只剩下这最高处不太好的位置。而我的帐篷门口就住着挑夫,他们找块平地铺块毯子,合衣而眠。
挑夫的毯子
接下来的一天是休息日,适应海拔,西班牙队伍比较强悍,今天徒步去附近某个垭口看川口塔群峰。
休息的背夫
我到处蹭吃蹭喝蹭到了油饼
我们英俊的背夫头儿所罗门
我租的冰爪左脚两个钉子已经掉了,他帮我找个铁丝随意地捆了一捆,看着很结实,等到过Pass那天走到半路又有新的钉子掉了,看冰爪的牌子 是个不知名的品牌,绳子巨长,把脚捆得像粽子一样,还是不能function,看来出租的冰鞋太不靠谱,不能信任,要知道冰爪在爬雪山时是性命攸关的。
透过树叶看雪山
阵势浩大的厨房
认真和面的帮厨,21岁美好年龄,趁着大学暑假放假,进山打工。
羞涩而开心的挑夫
他很会找地方休息
偷拍阳光下日光浴的西方人,他们竟然还带了书,死沉,我在斯卡度果断地把书留在旅馆里了。在trail 上新鲜新奇的事情景色太多,我根本就没有空暇去看书。
灰色的厕所离营地很远,但是景色超级一流!
傍晚时分接着溜达,跨河玩儿
日落时分的群峰
Cathedral,Tango Tower , Lobsang Spire
川口塔峰群,因为巨大高耸的岩柱,刀劈斧砍般的绝壁成为极限攀登爱好者的天堂。明天徒步时会更近距离看到。
暮色下的Braldua河,闪着金光的流水
我望着这些金色群峰久久不愿离去
心醉神迷
直到最后一抹金色消失
今天的晚饭是大餐—羊肉,白天把那只可怜的白羊杀了,羊头和某些内脏留给背夫烹煮;其他部分归厨房和我们,羊肉则是巴基斯坦传统烧法的咖喱饭,羊百叶炒辣椒圆白菜给中国人民享用,羊肝跟土豆薯条一起炸了吃,也归中国人民(因为只有俺们吃这些内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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