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美国作者简介:十四岁入北师大学习心理学。研究生毕业后任教于中国人民大学。来美后先后在纽约大学及哥伦比亚大学获心理学及电影艺术硕士学位。作者是九十年代初期北美中文网络文学兴起的先驱,直率流畅的文字广受当时读者的关注。在哥大学习期间,获全美“电影剧本创作新人奖”第三名。在美毕业后曾为伍迪·艾伦工作,也负责过喜剧艺术家周立波在卡内基的演出剧务。在任记者时,曾采访黄哲论、黎锦扬、陈凯歌等文化要人。作者除了文学创作以外,有时也出现在纽约的喜剧俱乐部、东村小剧场的舞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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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路易斯安纳——密西西比州——阿拉巴马
New Orleans, LA(第1夜)——Baton Rouge, LA——Natchez, MS (第2夜)——Vicksburg, MS——Jackson, MS(第3夜)——Meridian, MS——Selma, AL——Montgomery, AL (第4夜)——Monroeville, AL(第5夜)——Mobile, AL——Biloxi, MS——New Orleans, LA(第6-7夜)圣诞节期间在门窗紧闭的室内大意密接,终于被新冠相中了,幸好奥秘克隆症状很轻,喉咙不舒服了三天、肌肉疼了一晚上,没有发烧、没有咳嗽。一个星期后我又满地乱跑了。因为阳了,我戴上了口罩,还是很严实的N95,怕再传给别人。两个星期后,我已可以按原计划开启深南的旅行。多年前我也是在这个季节来新奥尔良玩过一个星期。那时候我就像那位在Bryce峡谷公园遇到的年轻妈妈,带着两个小女儿。我手推一个,身边跟着一个。我那时的旅游,都是儿童优先,所以在巴黎,去的不是罗丹雕塑博物馆,而是巴黎的迪斯尼乐园;在马德里,不是皇宫,而是 El Retiro公园的儿童游乐场;在新奥尔良,我们的兴趣在动物园和昆虫馆。所以再临新奥尔良,只是似曾相识的感觉,不是老熟人又见面。在新奥尔良迫不及待地吃了一顿丰盛的小龙虾。我这次旅行的目标之一是把小龙虾吃够。但这个城市的政府居然也规定进饭店要看疫苗卡。我说自己忘了带,那个年轻的黑帅哥也没有刁难,招手叫我们进去。这两年旅行下来,我发现,美国两党主要是城乡之分。城市多是民主党的地盘,政策和口号上和民主党中央亦步亦趋。尽管路易斯安纳是个红州,可是新奥尔良却是深蓝,2020年有83%的选民把票投给了民主党。
图:Cajun风味水煮小龙虾
因为来奥尔良还是很方便的,所以重点先去计划中的其它目的地。次日,我们来到了路易斯安纳州的首府Baton Rouge。那里正举办一场大型赛跑活动,封路把谷大哥搞得晕头转向,三番五次指错路。我们匆匆地扫了一眼老的市政厅和新的州议会大楼(当时都关着门),到密西西比河边张望了一下,就继续上路了。 密西西比州Natchez市的名字来自于以前居住此地的Natchez印第安人部落。维基说:“十九世纪中叶,这座城市吸引了富有的南方种植园主作为居民,他们建造豪宅来满足自己的野心。 他们的种植园是密西西比河和路易斯安纳州沿河沿岸低地周围的大片土地,他们在那里使用奴隶劳动种植棉花和甘蔗等大宗商品作物。Natchez成为出口这些农作物的主要港口,上游到北部城市,下游到新奥尔良,其中大部分货物出口到欧洲。 许多在 1860 年之前由种植园主建造的豪宅幸存下来,并构成了该市建筑和身份的重要组成部分。 直到 20 世纪,农业一直是该地区的主要经济基础。”不知道是由于疫情还是季节,城市里空空荡荡。但在我们落脚的面向大河的Natchez Grand Hotel,前台人员却说我们的旅馆已经没有空房间了。停车场果然是停了两辆大巴。可是我们始终没有见到那些游客。 开车扫街,见那些从前的豪宅有些已经变成了民宿,有些则欠打理,但基本都是过去的形状,那种南北战争之前的特有的风格。相比新奥尔良,这里没有任何高楼大厦,所有方向都能望见各教堂的尖顶,像久远的过去一样。如果不看脚下的柏油路,就仿佛置身于一个半世纪前的南方。 在密西西比河岸的公园里,反堕胎人士插了一些白色的小十字架,象征被剥夺出生权的胎儿们。该市现在白人占比35%,黑人占比60%。我们在该市看到的多数是黑人,他们都很热情。我们在找小龙虾时,一个女孩告诉我们得到河对岸的路易斯安纳州去吃。在开车跨越大桥时,我看到了日月同辉的奇景,桥的一边是已经升起的满月,另一边是正在沉降的夕阳。密西西比州的Vicksburg在美国历史上具有不可忽视的地位。在美国内战期间,它是南方联盟的一个重要河港。1863年7月Vicksburg向尤利西斯·格兰特 (Ulysses S. Grant) 的投降,以及同时发生的葛底斯堡战役,标志着战争的转折点。葛底斯堡战役只把南军赶回自己的地盘,而Vicksburg战役则把整个南方拦腰截断,使得南军无法联合作战,最终导致南军的溃败和投降。因此,Vicksburg战役在南北战争中起到了更有决定性的作用。由于我事先没把功课做足,差点错失这一重要的历史片段。我们去参观该市的老火车站博物馆,偶然看到一部纪录片,片名是The Vanishing Glory (逝去的荣耀)。“这部 30 分钟的电影回顾了历史,分享了这起世界历史上最重要的军事行动之一的参与者、受害者和被困的人们的想法和感受。 日记、信件和其他记述可以帮助观众感受到战壕两侧人们在 47 天围城期间的疲惫、忐忑及不朽的勇敢和勇气。”(摘自博物馆网站)纪录片客观地展示了北军和南军双方的英勇,并没有给他们戴上好人和坏人的面具。1861年至1865年间阵亡的士兵人数,一般估计近62万人,约等于美国在独立战争、1812年战争、墨西哥战争、美西战争、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与朝鲜战争中死亡的总和。北军死亡360,222 人,南军死亡258,000 人,双方主要都是白人子弟。这些年轻人互相从不相识、从未有过深仇大恨,却会把刺刀狠狠地刺向对方的胸膛…… 北军白人如果九泉之下知道,他们的后代现在因为白皮肤而被要求向他们舍命解放的黑奴的后代为奴隶制道歉并赔偿,会作何想呢?与博物馆前台的母女俩攀谈中,妈妈说林肯是个好人,但是如今南方被过度丑化了。一边的女儿点点头。我问女儿:“你怎么知道?难道学校教这个?”她摇摇头:“不是学校教的,是听长辈们说的。”当时我对南北战争的知识只停留在枯燥的教科书层面,所以并没有太大兴趣去看城外的战场和军人墓地。后来听说那个116英亩的国家公墓里埋着 17,000 名北军士兵的遗骸,场面令人触目惊心。由于投降日恰逢7月4日,Vicksburg在此后的长达80年没有庆祝过独立节。如今的Vicksburg像枯枝落叶的一颗树,昔日的街道和一些房屋还在,但失去了光彩。城市外围的景象要悲哀得多,房子不仅破破烂烂,有的甚至还安了铁门铁窗,不知担心什么。目前该市白人占27%,黑人68%。第3夜我们住在密西西比州首府Jackson。整个城市几乎不见人踪,但议会大楼却热闹非凡。大楼周围停满了车。每个车位都写着议员们的名字或其他办公人员的部门。进入大楼,看到西装革履的议员们在中心大厅闲聊。虽然该州是全国最穷的州,有20%的人生活在贫困线下,但是议会大楼却是富丽堂皇,气派丝毫不逊色于其它州,楼内楼外也都维修得相当好。
图:密西西比州议会大楼
一路上我天天小龙虾当饭,但是Jackson的餐馆乏善可陈。我们只好决定去城外的一家中餐馆将就一顿。按着GPS找到一看,原来已成为荒地。顺藤摸瓜来到附近的购物中心,刚把车停下来准备找餐馆,一眼看到正对着的店窗口有一张告示,上面写着“此处禁止携枪”。在此次旅行的几天前,我偶然看到一则令人心碎的新闻。一个中年女警接到一个枪击案件,前往察看,惊见被枪打死的正是自己的儿子。这个案件正是发生在密西西比州。我随即手忙脚乱地查了一下犯罪率,一查把自己唬住了,全国谋杀率按人口比例最高的三个州是路易斯安那、阿拉巴马和密西西比,正是我本次旅行的这三个州,不偏不倚,好像专门就是挑它们去冒险似的。可是机票都已经买了啊,路线也研究了很久,不去又前功尽弃。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启程了。说来有点可笑,我专门挑了一双最合脚的球鞋,以便万一有坏人时可以跑得快一些。
图:“此处禁止携枪”告示
回城里时看到路旁有一家餐馆,门前停着一辆警车。有警察护航,不用怕了。这个餐馆挺宽敞,人也不少,大多数是黑人,几个白人,看有亚裔进来,忍不住偷偷瞟了几眼。黑小伙服务员格外热情,打听我们从哪里来,接着竟飙起几句中文。原来他去过中国!我也反过来打听他的来路。他不是本地人,而是来自波士顿,将来的理想是去CIA工作,像他爷爷一样。他说不会在这里待下去,因为有文化差异,南方的黑人很懒散,不像东北的黑人。我发现自己和他谈得很投机。如果他不是还有别的客人需要招待,他会一直和我们聊下去。临走的时候,他把我揽过去拍了张合影。当拜登说“如果你还搞不定是投我票还是投川普的票,那么你就不能算是黑人”,相当一部分黑人顶着被拜登开除黑籍的威胁把票投给他们自己认为应该投的人。这些黑人被嘲笑为“汤姆叔叔”,就是那个《汤姆叔叔的小屋》里的汤姆叔叔。汤姆叔叔是个不卑不亢、很有尊严的黑奴,他的身上散发着人性的光辉。一个在南北战争中激励了解放黑奴运动的著名虚构人物,今天却被自称是捍卫黑人利益的那些人群嘲,使人不得不起疑心,那些人到底是捍卫黑人,还是把他们当成政治棋子。2021 年,Jackson市记录在案的凶杀案数量达到创纪录的 155 起,每 100,000 人中有 101 起,位居世界前列。在我去的2022年1月,这个数据还没有出来。目前该市的人口比例是白人17%,黑人79%。我们在看似不起眼的小城Meridian停下来吃午饭,却不经意地遇到一个老式歌剧院,藏在密西西比州大学的大楼里。其建于1890年,曾经盛况空前,后来因各种情况关门打烊,现在重新修缮后作为演出和开会场所。Meridian还有一个摩尔风格的Temple Theater和其它一些古迹和博物馆。北军将领Sherman占用过当总部的豪宅也仍在。图:Riley Center (旧称Grand Opera House), Meridian我不免向剧院的负责人打听当地人怎么看待内战以及今天的情况。他说:“Sherman采用的烧光政策使Meridian全城变成废墟,除了他自己住过的那栋房屋……那场战争似乎还没有结束,北方人现在仍然在羞辱南方人。“离开Meridian不久,就进入了阿拉巴马州。我在20年前随一个记者团来阿拉巴马走过“Civil Rights Trail” (民权之路),来过该州的Selma。1965年3月,马丁∙路德∙金领导的民权示威者队伍(三分之一是白人)从Selma向州首府Montgomery挺进,在 Edmund Pettus Bridge上遭到州警的暴力拦截,多人受伤。图:Edmund Pettus Bridge, 2003年我们到达Montgomery的时候,正好是金博士生日那个星期。他过去布道的小教堂前还挂着庆祝他生日的横幅。回想起19年前来这个教堂参观时,也是金博士生日那个星期。
图:Dexter Avenue King Memorial Baptist Church, 2022年1月
图:金博士当牧师的浸信会教堂, 2003年1月
站在教堂前门往右看,就是州议会大楼,那里仍然站着南方总统Jefferson Davis的全身雕像。议会大楼不远处,是Davis那时在Montgomery的“白宫”,一栋非常谦虚的小房子,在搬到佛吉尼亚的Richmond之前,他和家人都住在这里,他也在这里办公。但这栋房子的原址并不在这里,是从几个街区外搬迁到这里的。因为一路走来遇到的黑人大大多于白人(在Montgomery白人占28%,黑人占60%),我不由好奇地问“白宫”博物馆的馆员:“BLM运动那会儿,你们这里是不是很乱?”他笑了:“我们这里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那么你们在黑人人口为主的这个地方搞这个博物馆,不怕?”他说:“这是一个历史片段,我们只是在试图保存真实的历史。我想有理性的人都会理解。”就在参观那个“白宫”时,我萌发起更详细地了解美国内战的兴趣。这个有历史学博士文凭的馆员向我大力推荐Shelby Foote的历史长卷The Civil War(美国内战)。在州议会大楼的访客接待台,接待员老太太回答我的问题说:“美国内战应该是可以避免的。那时南方的奴隶制已经摇摇欲坠了。”根据我了解的资料,那时南方的很多白人已经想要终结奴隶制了。不少白人在老去临终前留下遗嘱遣散自己的黑奴,而且不少从长辈那里继承了黑奴的白人也在着手遣散他们,例如Robert E. Lee将军就已经送走了一些黑奴。但是这个事情不容易一夜之间完成。家里的农活还需要人手,需要时间另外找人替补;而且有的黑人并不愿意离开,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叫他们另去找活路,对某些人来说会感到一种对自由的恐惧(心理分析家Erich Fromm对此有详尽的阐述)。如果多给些过渡时日,让奴隶制自然消亡,这场残酷的战争可以不打。然而北方的高压适得其反地激起了南方的反弹。为了南方的尊严,很多家里并没有黑奴的子弟也纷纷加入南军,甚至不赞成奴隶制延续的很多人也因为边界被划到了南方,而选择和自己的乡亲并肩作战,包括李将军。林肯总统最开始是请了李将军担任北军总统帅,李将军还帮北方打了几仗,他反对南方脱离,于1861年在信中猛烈抨击其“完全是一场革命”,背叛开国先烈。但在弗吉尼亚州也加入到南方阵营后,李将军向林肯请辞,他的理由非常简单:"我的家在佛吉尼亚,我无法把枪口对准我的父老乡亲。"接待员老太太说:"他们说解放奴隶只是借口,他们是觊觎南方的资源……把奴隶制说成是纯粹的种族主义也是欠准确的,当时有3%的奴隶主是黑人。你看——" 她手指着一侧招牌上的黑人头像,"他就是个奴隶主。"图:阿拉巴马州议会大楼
在阿拉巴马河边停车的时候,没想到需要硬币,正当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中年黑人男子过来往我们手里放了4个25分币。我们把1元纸币递过去,他摆摆手说不用,再说了一句“玩得愉快”就走了。我遇到过很多好心的白人、黑人、亚裔、西裔、印度人、印第安人和其他族裔。世界上好人占绝对大多数,不必要因为少数几个人做了坏事,就得上纲上线到阶级斗争或种族斗争。“我梦想有一天,这个国家会站立起来,真正实现其信条的真谛:“我们认为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我梦想有一天,在佐治亚州的红色山岗上,昔日奴隶的儿子将能够和昔日奴隶主的儿子同席而坐,共叙手足情谊。我梦想有一天,甚至连密西西比州这个正义匿迹,压迫成风的地方,也将变成自由和正义的绿洲。我梦想有一天,我的四个孩子将在一个不是以他们的肤色,而是以他们的品格优劣来评价他们的国度里生活。”希望金博士的梦想能够真正实现,而不是矫枉过正,成为反向歧视,造成进一步的撕裂。 几年前, 著名演员Sally Field用深南口音绘声绘色读的小说To Kill a Mockingbird(杀死一只知更鸟),将我带入1930年代的深南地区。小说的作者Harper Lee的祖先和李将军有血缘关系,她本人生长在阿拉巴马州的Monroeville,成年后到纽约闯荡,写了这本获普利策奖的小说,住了40年,然后在风烛残年时又返回家乡走完余生。图:Old Courthouse, MonroevilleHarper Lee的另一本小说To Set a Watchman(守望之心)更耐人寻味。它描述了民权运动前夕,长大后的小女孩Scout(有她自己的浓重影子)从纽约回家后,家乡的变化以及她和老父亲之间的冲突和发人深思的对话。Atticus Finch虽然还是那个正义凛然挺身维护黑人权益的律师,但同时他担心黑人群体受教育程度不够,尚未准备好行使公民的职责和义务。他认为投票权不可操之过急,应该在具备选民资格后再落实。Scout对父亲的看法非常失望,而父亲却为她坚持她自己认为正确的观点而自豪。
我们参观了Lee小时候经常来看她父亲辩护的老法院,拜访了她搬回Monroeville后住的简朴的房子,还有她的长眠之地。她和她的姐姐一边一个挨着中间的父母,重回顽皮的童年时光。
图:Harper Lee的墓(左一)
最后我们拜访了Lee临终前几年住的养老院,这所养老院在当地是收费最高的,条件应该很好,但外观和陈设很低调。前台的姑娘说好像听说Lee是写书的,但并没有读过她的书。由于时间不多,我们在Mobile只匆匆地走马观花,但也可以领略到这个南方港口城市当年的繁华和重要性。接下来又回到密西西比州,在Biloxi的一个路牌上看到这里有个Jefferson Davis Presidential Library。我们好奇地赶到那里时,不巧正值下班时间。我们只在周围转了一下,看到图书馆旁有一个墓园,每个墓前插着一面南方联盟的小旗。我很难想象现在还会有人怀念奴隶制,他们只是在呵护一段历史的伤疤。南军的旗帜不代表奴隶制,它代表的是南方人不甘于别人指手画脚的自尊。就留给死者这一点点尊严吧。图:Beauvior Memorial Cemetery这一旅程的最后一天留给新奥尔良。我这才补上了前一次空缺的课,首先把东西南北方位搞清楚了,知道上一次住在什么地方,都去过了哪里。这个城市是旅游热点,当时有很多放假的大学生。我少不了还是要饱餐小龙虾。还有法国式的油炸面团beignets。回程的飞机上,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前一天下载的The Civil War第一卷的有声书……陌上美国推特:@MoshangU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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