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逻辑学史上有一个经典的哲学命题：金山不存在。
金山意味着金子做成的山，这在现实中不可能存在。但，当你在强调“金山不存在”时，其实已经承认了“金山”的存在。它就存在于你的意识里。
这个哲学命题颇有禅意：
从不同的维度去看待这个世界，就会带来不一样的视野和格局。
人生亦是如此，经历愈多，体会愈新。
作为成功的企业家，金山集团董事长、小米集团董事长兼CEO雷军的大半生，都和“金山”休憩相关：从入职金山十几年、参与并推动金山软件上市，到离职开创小米；从二度掌舵金山，到今天再次带领金山办公叩开科创板的大门。
每一步，都纠缠着矛盾与理性；每一决定，都交织着困惑与悟道。
1988年，金山软件成立。雷军在上市前夕的公开信里写道：“从1999年以金山办公为业务主体准备上市算起，到今天，足足等了20年。”
作为雷军“等了二十年的上市梦想”，11月18日，金山办公正式在上交所科创板挂牌交易，股票代码“688111”，开盘报140元，较每股45.86元的发行价涨幅超200%，总市值超600亿元。
雷军曾在金山30周年内部信中感慨：“金山的发展历程，正是中国软件产业、互联网产业30年的缩影。”
见证过波澜壮阔，经历过沧海桑田。
作为一家“活化石”级别的中国传奇软件企业，金山办公上市，并以一家极具标识性的技术公司角色，活跃在科创资本市场，正是向那个一度失落的中国软件时代的“金山式”致敬。
三十而立的金山WPS
三十而立。
如今，这句话成为国人熟知的人生信仰的阶段划分。
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在平均寿命只有31岁的春秋时期，孔子立世的年纪已经算是大器晚成。
商海无情。有抽样调查显示，中国民营企业平均寿命仅3.7年，中国大公司的平均寿命也不过7~9年。
今年三十一岁的金山WPS，在浪潮迅猛的科技互联网世界，攀登之久，亦可以算作大器晚成的一个例证。
1988年，中国市场的产权意识觉醒。联想的柳传志、华为的任正非，都开始为最初的事业奔走。
同样忙碌的，还有专心写代码的“中国第一程序员”、金山软件创始人求伯君。
他带着一台386电脑，用一年零一个月时间，敲完12万2000行代码，独立完成了WPS1.0的横空出世。
这个时候，作为极客的求伯君和后来的商业大佬们，没什么交集。但这种商业意识、资本运作及技术专注的不同路径，则交织成为中国科技互联网经济生态，如今山峦迭起的最佳奏鸣曲。
WPS1.0的出现，创造性地解决了中文通用排版的问题。
求伯君和雷军
一时风光无两的求伯君，也吸引到了年轻的程序员雷军。多年后，雷军在回忆起1991年两人相遇的那一刻，依然神往地形容，看到他“就像明星登场一样”。
就这样，雷军的人生与金山的命运，紧紧绑定了16年，直到他的第二次人生转折。
当时WPS火到什么程度呢？
金山办公CEO葛珂
金山办公CEO葛珂这样形容：“大家普遍认为，学电脑就是学WPS。街上无数的培训班，都在教怎么用WPS。”可以说是在市场上独占鳌头。
这不是得益于资本、商业渠道等外界资源，而是实实在在的技术与口碑。
这种贯穿于金山成长过程中的企业基因，被雷军及金山人称之为“技术立业”。
雷军今天在接受小wifi采访时回忆：“金山研发部总经理董波和当时的助理总裁沈家正等高管，都曾跟我提过，能不能放弃管理职位去继续写程序？”“对他们来说，写程序带来的快乐要比当副总裁多得多。金山的这种程序员文化氛围，就是这样一点点形成的。负责人都是以技术服人。”创业，就难免会遇到强劲的对手。对于金山来说，它的对手很特殊，不仅是“球员”，更是“裁判”。1996年PC巨头微软进入中国市场，凭借着从操作系统底层切入和强大的资本造血能力，Office无往不利。这让WPS几乎是在夹缝中求生存。那个时候，国内还没有风投资本的运作。“让WPS运行在每一台电脑上”的程序员使命感，让金山人迫切想要养活WPS业务。为了活下来，金山在雷军的掌舵中，鼓起勇气，推倒已有成绩，重写代码，通过逐步解决兼容性问题，来主动融入新的PC生态。公司实行以战养战，金山毒霸、游戏等多业务并行于市场，来获得加血空间。
同时，借助国家采购的时代机遇，WPS遇到了一批具有适应耐心和支持能力的大企业用户。这段历史，也让金山以驱动民族软件产业发展为己任的责任感更为饱满。
为了留住用户，金山WPS不断在技术细节上进行小步快跑的迭代。或许底层技术的一点点改变，用户无法感知。但技术积累的体验演变，无疑让用户开始用鼠标投票。用葛珂的话说：“这是用产品表达感情。”就这样，金山留得了“青山”。转眼到了2010年第四季度，智能手机出货量首次超越PC。
曾被迫追随微软脚步的金山，迎来了它绝地反击的转折点。此时，也是雷军二度回归的日子。没人知道在更大的江湖里，雷军经历过怎样的观察、反思和成长。但“既出金山，又入金山”的他，如今已经“看山不是山”。或许，雷军对于金山的信念少了几分当局者的无所取舍，多了几分旁观者的清晰理性。很快，针对金山彼时的弊端和优势，雷军抛出了“三板斧”。首先是改变公司口号为“志存高远，脚踏实地”，寓意“保持梦想，敢于归零”。然后进行业务方面的主次分级，宣布“3+1”战略，该关停的关停，该扶持的扶持。这些被雷军总结为“包产到户、关停并转、放水养鱼、腾笼换鸟和筑巢引凤”。最后，雷军让金山all in移动互联网，并再三规诫金山同仁：“移动互联网，将是金山一次换道超车的机会。”果不其然。截至目前，WPS在中国移动互联网办公市场占据领先地位，并且支持全球46种语言，成功覆盖全球220个国家和地区，月活跃用户3亿多人，其移动端市场占比达到90%以上。借助移动互联网的风口，金山WPS不仅成功度关，更是远超老对手微软。三年的提前布局，终于让金山WPS成为移动办公赛道里一座跨不过的高峰。掌舵一个公司，如同在无垠地海洋中行船。暗礁、浪潮、岛屿等各种环境的变迁，可能是机遇，也可能是绝境。如何避免沉没，如何常立潮头，没有人能够完全洞悉其中的玄妙。但一以贯之的理性，无疑是沿着已被验证的航线，不断迎接新的旅程的确定方法论。葛珂曾直言：“作为一个31年的公司，我们错过很多浪潮，门户、社交、电商。但这也为我们开启了一个维度，从时间去看，你会发现一两个周期错过就过去了。今天是云时代，未来是人工智能，每一个时代还能延展。”这不是佛系的商业思维。葛珂将其称之为企业的“钝感力”，是一种能够将踏实、坚韧和理想拴在一起的理念。从2013年开始，金山办公就借助流量化思维模式，进行广告变现，开启了移动互联网产品的商业尝试。在2016年，金山办公重点推行会员订阅，以功能点场景变现为立身之道。这意味着，作为从传统软件形态走出来的企业，金山办公完成了它商业路径主体化的成熟演变。作为港股上市公司金山软件的旗下公司，金山办公2011年被分拆出来独立运营，主要产品是WPS Office办公软件和金山词霸。葛珂认为，金山办公的商业模式是移动互联网的服务形态，或者叫SaaS平台。通过面向C端用户或B端企业，提供办公软件产品授权、办公服务订阅、互联网广告推广等服务，进行多元化盈利。很多用户站在工具提供者的视角去看待金山办公，但事实上，它的覆盖场景与生态建构，早已超出外界的刻板印象。以其主要产品WPS为例，其用户基础已接近3亿，且仍在快速增长中。其DAU近8千万，尤其是PC端的使用时长极为惊人。显然，WPS已经成为一种标准的互联网支柱型服务产品。它深入人们的日常办公与生活场景，无论是一个十几岁的学生第一次在线完成作业，还是世界500强的合作方员工，都被囊括进这个无边界扩张的办公服务系统中。这种产品形态和用户视野，是全生命覆盖、全产业格局的，也是充满时间包容性的，这让金山办公能更贴近技术潮流的涌动。2016年，金山办公开始进行全面的移动升级，以云为基础进而实现多屏多端协同、内容化和云端漫游；在2018年的AI浪潮中，金山办公不断丰富智能校对、智能美化等AI功能产品研发。
基于文档处理这一核心技术应用，金山办公不仅实现了从单一办公应用向互联网办公云服务的转变，还开启了“多屏、云、内容和AI”多位一体的业务布局。
布局的基础，是金山办公对于自身市场占位的理性判断。比如每年的毕业季， WPS中稻壳儿上的论文模版会被大量调用；年终时候，各种工作总结的模板最受上班一族欢迎；春节前后的跳槽高峰，稻壳儿上简历模板的使用最为频繁....此外，还有WPS智能写作的小程序可以实现各类文本范式的填充，图片拍摄直接转为PPT的操作更是实用性爆表。
WPS智能写作小程序
这类面对C端用户的论文查重、一键美化、内容模板等特色服务，无疑是金山WPS扎根国内市场三十一年的成熟本土化见证。同时，在WPS产品端的稻壳儿云模板内，稻壳儿的内容创作者总数超过5000个，稻壳儿平台已经可以做到年收入超过千万。这意味着，WPS有潜力形成连接巨量用户的商业化渠道和平台级生态。而在每天的办公服务中，活跃着海量的用户数据及语义行为的真实场景，并叠加为可重复利用的知识图谱效应，这让金山办公积聚着在未来企业级服务市场与人工智能开发方向上，大放异彩的潜在能量。雷军表示：“逆势而动，难以大成。现在是以5G、AI、IOT、大数据和云为构成要素的超级互联网机遇期。这是一个技术爆炸的时代。而且我觉得，未来的可连接性和可想象性，才刚刚开始。”金山办公的经营者可能还没有确切答案。但无疑，金山办公独特的“产品与业务模式”和“商业畅想”，正在重塑着办公赛道，并进化出一个移动互联网软件产业的新样本。
历史没有意外。金山办公的产品，曾经历过风光到夹缝；金山办公的引领者，也曾体验过怅惘到重启。当他们再次相遇时，世界马上为之敞开了一条通途。雷军将金山的成功缘由，总结为“从技术立业到程序员文化，从合理的利益共享机制到大投入的人才培养，从坚持梦想到理念传承，从时代机遇到顺势而为。”葛珂表示：“我们慢慢找到自己的发展轨迹，扎根中国市场放眼全球市场，会演化出不一样的中国技术、中国商业模式的办公产品或服务。这将是一个崭新的时代。”登陆科创板，对于长跑多年的金山办公来说，并非攀登的终点，而只是下一个征程的新起点。未来，雷军、葛珂与金山人，可能会面临更多的抉择、困惑。
本文作者：遊人
特邀摄影：孙午飞
编辑：小野
制图：丸子 甸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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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系网易新闻·网易号“各有态度”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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