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传人看新疆棉花：话语权理论发威了！
作为一个在毕业季忙毕业论文的研畜，几乎处于两眼不闻窗外事的状态。
昨天，室友在收衣服的时候，扬言要把我H&M的T恤扔出去😲？
嘛呢？你180斤的肥肉是想试试我150斤肌肉的碰撞了吗？
你是断网了吗？H&M抵制新疆棉，被群起而攻之，还有记者还蹲在楚河汉街H&M门店的门口，充当“保安”的角色。
打开微博，看到各路豪杰的情绪化表达，感受到满腔热血的爱国情怀。
什么情况？不用棉花就能引起这么大的反响吗？
这时的我，早已把论文的事情加诸脑后，在网络“公共领域”——微博上滑动起手指。
滑着滑着，认知基模将此次事件贴上“辱华事件”的标签。
集中注意力，把此次事件置于注意力双加工的另一条路径——受意识控制的加工加以关照。
公允地说，感觉近些年“辱华事件”愈发增多。
今天，我们就借“一朵棉花”
01
争议事件盘点：除了新疆棉，别忘了NBA和D&G01
新疆棉事件
随后，在中国社交媒体平台上，瑞典快时尚品牌H&M公司遭遇猛烈的舆论“炮轰”。
H&M在中国娱乐圈的商业伙伴，如演员黄轩、宋茜等宣布与其“切割”。
“看看新疆棉花有多白”“新疆棉花中国自己还不够用”“休想乱‘弹’！中国棉花很软，中国人很硬”等话题持续刷屏，占据各大社交平台的热搜🤳。
截至3月25日，淘宝、京东、拼多多等电商巨头已屏蔽或下架H&M的线上商店和相关商品。而事件还在不断发酵，更多品牌卷入其中。
02
NBA事件
图片来源：@奇葩图鉴
莫雷发文后，中国社会各界立马与火箭队划清界限。转播商终止与火箭队的合作，赞助商纷纷撤资。迫于压力莫雷发文辩解，但是字里行间完全没有道歉之意。
图片来源：网易新闻
他宣称“我无意通过自己的推特冒犯火箭队粉丝和我在中国的朋友们。我只是基于某种阐释，对一个复杂事件表达某一种想法。自那条推特发出以后，我有机会倾听和思考其他（思考问题的）角度。”
他接着在第二条推特里说：“我一直赞赏中国粉丝和赞助商的大力支持，我希望那些失望的人能明白，冒犯或者误解并非我的本意。我的推特只代表我本人，绝不代表火箭队或者NBA。”
这种缺乏诚意的辩解，中国受众自然不会买账🙅♀️。
浦发银行，李宁等中国品牌商终止与火箭队的合作，央视也停播了新赛季的NBA比赛。
一次次的辱华事件，犹如催化剂，刺激我们神经的同时，推动越来越多的网民参与到对相关事件的讨论中。
格尔茨所说的“文化之网”半径在不断扩张，各种声音交织在网络空间。
03
D&G事件
图片来源：搜狐新闻（https://www.sohu.com/a/277181682_750859）
片中的旁白所用的“中式发音”，傲慢的语气，以及东方面孔模特用奇怪的姿势使用筷子吃Pizza等片段，被网友质疑存在歧视中国传统文化的嫌疑。
网友指出问题后，杜嘉班纳设计师Stefano Gabbana 和网友互怼，说中国是Sxxt 国家。
上述言论立马引起巨大的舆论风波。
即将参加时装秀“The Great Show”的明星纷纷表示退出。
如果说，宣传片是否侮辱中国文化还有待商榷的话，看到这样的言论，我心里只有一个感受：
好家伙，这品牌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02
传播政治经济学语境下的新疆棉距离NBA和D&G事件的发生，已有些时日。今天我们重点来聊聊新疆棉事件。
为什么瑞典快时尚品牌H&M公司声明，不再采购新疆棉花？
图片来源：新浪微博@新浪新疆
不止于此，有网友发现，近些年发表过“抵制新疆棉花”相关言论的国外企业还有不少，其中包括阿迪达斯、耐克、新百伦、巴宝莉等（央视新闻，2021）。
图片来源：央视新闻
新疆棉有什么负面作用吗？难道穿用新疆棉做出的产品，需要备一瓶达克宁吗？
当然不是！
这些发出类似声明的品牌，有一个共同身份——BCI成员。
BCI是瑞士良好棉花发展协会（Better Cotton Initiative）的英文简称，是2009年在瑞士注册的一家非盈利的国际会员组织。BCI与从棉田到供应商、制造商和品牌商的各种利益相关方合作，为良好棉花提供全球通行的定义，并提出全球适用的社会及环境标准。全世界大约五分之一的棉花产地都被纳入了它的体系（施展，2021）。
2020年10月21日，BCI发表了一份英文声明，声明宣称“新疆持续存在的强迫劳动和其他侵犯人权的指控，以及在农场层面上不断增加的强迫劳动风险，导致经营环境难以维持”，因此，BCI决定“立即停止在该地区的所有实地活动”。
然而，2021年3月1日，BCI中国项目团队发文称，该团队严格遵照BCI的审核原则，从2012年开始对新疆项目点所执行的历年第二方可信度审核和第三方验证，“从未发现一例有关强迫劳动的事件”。
图片来源：BCI良好棉花
这是一个国际组织在上演“自己打自己的脸”的戏码吗？
这时，就不得不提及近年来在传播学领域逐渐兴起的思潮——传播政治经济学。
传播政治经济学“坚持将大众传播置于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框架中加以理解，在广泛的社会政治经济背景下，关注社会政治、经济等权力关系与大众传播的相互作用，并从中认识媒介对社会的影响。”
在此次新疆棉事件，如果新疆棉被制裁，是谁获益最多？
放眼世界棉花市场，全世界目前棉花的竞争格局极其稳定，中国，印度，美国分别占据棉花产量前三位，包揽了约70%的总产量。
如果占据全国总产量87%的新疆棉被抵制，不用多说，印度和美国的棉花产量定会提高。
资本的帆船又可以轰轰作响起来。
03
被强制贴上话语权的“棉花”照理来说，国际组织的名头，门槛应该挺高的吧。
但是，从这个组织的章程来看，只要符合环保标准和“工人体面劳动”的标准，再辅以大量的钞票（美元欧元），就可以入会。
体面劳动是什么鬼，是要工人在每天工作前要收拾地力力量量，男做发型女化妆吗？
不成想，BCI对体面劳动的规定只是“关爱职工、不要体罚、不要欠薪、不要童工”等。
一名以生产新疆棉为主业的企业老板这样说：“虽然BCI号称是全球标准，但其要求并不高。以当前新疆地区大多数农场的种植水平来看，符合率较高。但是，标准是他定的，权力在对方那里。所以我们才会受制于人。”（毛淑杰，2021）
破案了！这不就是话语权吗。
提到话语权，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
图片来源：腾讯网
有着与米卡（创造营2021学员）一样的发型，被人引述最多的学者——米歇尔·福柯。
每一个社会中，话语的生产要受到一些程序的控制、选择、组织及再分配，这些程序的作用在于防范它的权力和危险，把握不可预料的事件（米歇尔·福柯）。
正如BCI制定的程序，要求新疆棉农按照其项目要求，指导棉农培训、种植、采收等工作，并按季度上报棉花数据。BCI还会定期派人员到当地进行验收审查。
这些程序要求不但保证了BCI的话语权，更延续了其程序正当性。
这也牵涉出一个问题：这些生产新疆棉的企业为什么要遵守BCI制定的规则？
首先，经BCI认证的棉花，市场认可度更高，每吨价格可能高出几十元到几百元。
就像国行手机与港行的区别。
其次，与棉花有关的贸易商、纱厂等也是BCI会员，生产新疆棉的企业加入BCI可以广交朋友，拓展业务。
从这个意义上说，BCI俨然已形成布迪厄所说的“象征性权力”。
这种象征性权力几乎是隐形的，BCI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比如子虚乌有地指出新疆有强迫劳动和其他侵犯人权等行为，停止对中国新疆地区的棉花发放认证书。
真可谓像布迪厄所说：
象征性权力是惯常存在于社会生活中的权力形式，它通过言语能构成既定现状的权力，一种使人承认并相信的权力，这种权力几乎可以使人获得用武力或经济实力才可以获得的东西（皮埃尔·布迪厄，1991）。
最后，还有一个原因是我国并没有“可持续棉花生产标准”。
“可持续棉花生产标准”是当前国际纺织品流通贸易领域的重要准入标准。除了 BCI 之外，澳大利亚、巴西、印度等棉花生产大国也已制定了本国标准，而这一标准在我国仍是空白（毛淑杰，2021）。
就这样，软软的“棉花”与话语权争夺联系在一起。
经由H&M的一则声明，引爆了舆论场。
04
H&M：将糊弄内化于心的企业说实话，我还停留在前几天中美会谈，引发的民族自豪感之中。
图片来源：新浪微博@人民日报
在这个时间节点，H&M 被爆出这一出，确实蛮让人难以接受。
随后HM中国的声明更不被中国网民接受。
来源；新浪微博@HM中国
在我看来，这就是刘海龙老师在《宣传》一书中说的“扯淡”。
根本不在意所说的内容是否具有真实性，既不叙述真相，也不掩饰真相。这种陈述缺乏一种在乎真实的关切。
那感觉就像，之前流行的糊弄学。
进一步说，能不能将HM这种敷衍式、糊弄式的言说方式指向“狗屎化”？
“狗屎化/狗屁化（Bullshitization）”的概念源自人类学家大卫·格雷博的著作《狗屎工作》（Bullshit Jobs: A Theory）》。格雷伯在书中指出，这世上有太多没有意义，仅为科层制度和维护资本的剥削而存在的工作。某些职业的存在仅仅是为了老板的面子，或是因为服务的人群无法从996中逃脱，而人们为了谋生不得不在这些工作上耗费时间。
结合此条堪称“危及公关”灾难言论来说，“狗屎化”可能还体现在H&M的工作氛围上。
怪不得，总有中国消费者说H&M衣服质量不好。
💡 那正确的方式应该是怎样的？
我比较认同潘国锦的观点：
当危机发生时，大众一般会有各种各样的猜测，怀疑，阴谋论会层出不穷。这时，企业必须要采取真诚，坦率的态度，懂得像大众真诚的低头认错，不要怕因为认错损失短期利益。通常来说，只要企业能够诚恳的认识问题。并给出积极的解决问题的态度，公众是会予以谅解的（潘国锦，2005）。
希望以后这些国外企业，能够真正把我国消费者放在心上，而不只是糊弄般，毫无痛痒地说：
顾客就是上帝☝️
（我当然知道这是马歇尔·菲尔德百货公司的营销理念）
05
请别再给他人抹黑我国的机会这几天，你们肯定能在朋友圈看到这样的声明：
本人所穿所有类似于耐克nike钩标志、其他潮牌的鞋服均来自莆田独立原创设计工作室，与这些国外公司并无任何关系，望周知。
支持国产，从我做起！
以戏谑的方式来表征自己的爱国情绪，说明个人立场。
官方似乎也默许了这种戏谑、调侃式的话语方式，甚至是支持这种话语。
初衷是好的，但有一个问题🔍。
众所众知，莆田生产的部分运动鞋，是基于国外运动品牌商运动鞋的样式模仿山寨出来的。
因莆田距离台湾较近，在上世纪80年代成为台资制鞋及名牌代工企业迁驻内地的登陆点。
低廉的原料和人工成本催生了高仿鞋，代工厂的工人得到贿赂，将样鞋或设计图纸偷运出来。高峰时，每家“仿冒厂”都会高薪聘请一两名代工企业的“正规军”坐镇。
莆田渐渐因“驰名中外”的高仿鞋在国内外声名显赫。
一个流传甚广的说法是，全球全球每3双耐克中就有1双是仿款，产地来自中国、越南、哥伦比亚等， 而目前国内市场上90%以上的假冒运动鞋来自福建莆田（王成，2013）。
如若支持上述戏谑、调侃式的话语方式，恰恰显示出我国在知识产权保护方面的漏洞。
而侵犯知识产权也是近年来在中美贸易战中，西方攻击我们国家的重要火力点。
或许，你说，我在自己的朋友圈发表这样的言论何妨？
貌似用户在注册微信、微博时，国籍不是准入门槛吧。
图片来源：《我控诉》剧照
事已至此，对于一个没有政治学学术背景的人，并不想再过多地谈论政治话题。
以免造成班门弄斧的尴尬境地。
我想再多说一句，政治学，甚至人文社科的迷人之处就在于它的复杂性与丰富性📃。
在“人文社科无用论”大行其道的当下，人文社科的知识就像西西弗斯在推石头，不断推上去，又不断掉下来。
或许有人认为西西弗斯的努力是一种徒劳，殊不知要保持原地踏步需耗费多大的努力。
也恰是在这个过程中，个体能感受到充盈。
就像加缪所说，西西弗斯无声的全部快乐就在于：他的命运是属于他的。岩石上的每一颗粒，黑黝黝高山上每一矿砂唯有对西西弗斯才形成一个世界。他爬上山顶所要进行的斗争本身就足以使一个人心里感到充实。
在此，诚挚地邀请你，进入人文社科的世界🌍。
（感谢为本文提供帮助的：瑶瑶琳/胡师姐/胡果冻/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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