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中，Light Iron 调色师伊恩·维托维克（Ian Vertovec）畅谈了他如何为热门剧集《美女摔角联盟》（Glow）打造现实又复古的风格。
调色师伊恩·维托维克，图源：StudioDaily
Netflix 热播剧《美女摔角联盟》成功兼顾了两种微妙的视觉风格。剧集情节的主要卖点是一场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的宣传活动，当时一位特立独行的世界摔角协会活动发起人搬到了好莱坞，建立了一个全女性的摔角组织“摔角美人”，其英文简写为“GLOW”（有微光、散发艳丽色彩或容光焕发之意）。因此，剧集的背景设定需要一种年代感及相应风格，但摄影指导（DP）克里斯蒂安·施普伦格（Christian Sprenger）使用 Red Weapon 摄影机进行拍摄，这一选择可以说是现代得不能更现代了。此外，由于节目是交付给 Netflix 的，它必须有一版高动态范围（HDR）调色。StudioDaily 采访了 Light Iron 调色总监伊恩·维托维克，谈到使用前沿技术打造美观而又明显复古的图像的挑战。维托维克最先明确的一点是，《美女摔角联盟》的创意团队并不想把剧集做成那种闪闪发亮、超级饱和，几乎像是卖电视的地方播的演示片段的风格。和 DP 施普伦格一样，剧集统筹莉兹·弗拉希夫（Liz Flahive）和卡莉·孟什（Carly Mensch）此前从没做过 HDR 剧集，于是都对接受这个想法有些犹豫。维托维克表示，他理解为什么她们对 HDR 不感兴趣 —— 至少是对 HDR 通常表现出来的方式不感兴趣：高光极亮，色彩也鲜亮。“从我成为调色师一直到现在，从来没有 DP 会对我说：‘一切看起来都很完美，但你能不能让一切变成现在的两倍那么亮？’”维尔托维克说道，“如果你是要想向消费者推销电视机，那我理解你会想强调更明亮、更丰富多彩的画面。但电影制作者想听到的是，现在我们能够展示更多摄影机已经采集到的细节了。”剧组进行了测试，这样所有人都能看到 HDR 素材最终的样子，维托维克计划以 HDR 进行主要调色工作，再采用杜比视界提供的技术，从 HDR 调色中生成标准动态范围（SDR）版本。他向主创们保证，HDR 不仅在亮度和对比度方面达到极致，而且在保真方面做得更好。比方说，他介绍了 HDR 色彩空间处理细节的方式，这种方式保留了图像明亮部分的色彩和饱和度。“对于像《美女摔角联盟》这样的剧集来说，这非常重要，因为我们有（夸张的）戏服，有趣的布光，各种闪亮装饰和明亮色彩，”他说，“虽然不是一种明亮的风格——但风格中有着我们想保持住的明亮色彩。而正是由于采用 HDR 调色并由此制作 SDR 交付文件，我们确实保留了许多原始创作意图和高光细节。”《美女摔角联盟》采用变形镜头，以 6K 拍摄，并裁剪为 2.0 宽高比。Light Iron 导入的则是 3840×1920 的素材。与使用全分辨率的 6K 文件相比，这种工作过程更为流畅。维托维克在考虑如何搭建他的后期管线时意识到，剧集中的年代感风格是他工作的关键。施普伦格想在终版调色中确立一种胶片风格，而维托维克对此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的胶片 LUT 与 DP 给他用作参考的八十年代伊士曼胶片的拍摄效果相匹配。但他从来没有在 HDR 的 PQ 色彩空间中使用过它们，于是他把合适的 LUT 分解成与正确风格相匹配的色彩，然后加以重建，以便在参考级监视器 4000 尼特的色彩空间中工作。 各自独立的调色版本增加了柔化和光晕效果，最后再在顶层添加胶片颗粒。《美女摔角联盟》根据八十年代中期女子摔角组织的真实故事改编，图源：Erica Parise/Netflix“我们的目标是获得一种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胶片效果，但那同时在原生 HDR 色彩空间中也非常漂亮。”维托维克表示，“我觉得这是一种新的工作方式。它将两种互相独立的技术和风格中的最佳部分融合到第三种工作流中，这种工作流兼顾了两种技术的优点。不过莉兹、卡莉和克里斯蒂安的目标只是想讲好这个故事。对我来说，在 HDR 空间内创造胶片般的视觉效果是一种真正的挑战，但我们努力让 HDR 工作过程对他们来说尽可能的流畅无缝和不可见。”事实上，《美女摔角联盟》成功避免了一些可能因 HDR 素材分散叙事注意力的陷阱。我们和维托维克谈到了我们在 HDR 电影中看到的一些镜头，比如场景中某个灯泡看起来比画面中的其他任何东西都要亮得多，以至于不断地吸引观看视线，这干扰了演员在画面另一边的表演。他说，这是 HDR 图像的特征之一，在测试过程早期他们就已经察觉到了。“在胶片上，你可以在场景中留下一个实际的场景光，它会比拍摄对象的脸更亮，但不会比拍摄对象的脸亮很多。”他解释道，“但在 HDR 中，情况大不相同。曲线让影调明显变亮，你得到的场景会显得更加真实，但一点也不具备电影感。这就是我们要把胶片 LUT 和 PQ 曲线结合起来工作的重要原因之一：我们要合并它们，以此来得到明显的亮度衰减效果，让画面既有电影感又很现实。”HDR 提供了足够的动态范围，日戏外景可以在与内景和夜戏完全不同的亮度范围内调色。《美女摔角联盟》第一季第三集剧照，图源：Netflix
03 HDR 如何
辅助情节推进？
HDR 拓宽的动态范围还有另一个方面，只在剧集推进的过程中才会发挥作用，那就是能够更有效地传达日戏和夜戏给人的感觉。在 SDR 中，光线充足的夜戏可能只比类似的日戏稍暗一点，因为可用的动态范围有很大一部分都被用来使细节可见。但在 HDR 中，场景可占据完全不同的亮度范围。“在较早的集数中有一个场景，女孩们出现在健身房，停她们的车，”维托维克说，“这只是一场山谷里的停车场外景日戏，但因为我们能将整体亮度提高，我们的操作其实是不在正常的亮度水平上的。我们几乎可以把外景日戏的动态范围提高一整截。画面给人的感觉好真实。由此，你可以（更好地）拍日戏和夜戏，外景和内景，并随着集数展开打造在时间上不同的各种空间。”HDR 可能非常难以驾驭。如果这个镜头是以摄影机原始素材的全部 14 档动态范围调色，女演员脸后方的背景会过于（尽管符合现实）明亮。《美女摔角联盟》第一季第17集剧照，图源：Netflix沿着这个脉络，我们询问了剧集的第一个镜头，它展现了露丝·怀尔德这个人物去试镜某个角色，背对着一扇可以俯瞰好莱坞的窗户 —— 演员的脸与窗外明亮的背景形成对比，而窗外的景色本身就被框在会议室较暗的内景中。这些亮与暗的交替区域是否的确是展示 HDR 能力的机会？讽刺的是，答案是否定的 —— 动态范围必须得到小心控制，以免拍摄变得难以驾驭。“由于宽容度的原因，这是个拍起来非常难的镜头，”维托维克说，“这项技术为我们提供了 14 档曝光，但我无法在一个图像中向观众完全展示这一点。那样的话一下子要接受的东西就太多了。你可以想象在这样的办公室里直视室外。肯定会感觉太亮了。”以 HDR 观看时，图像边缘明亮但色彩丰富的街灯为这样的镜头增加了深度。《美女摔角联盟》第一季第17集剧照，图源：Netflix但在其他地方，较亮的亮部有助于增加画面的深度感。维托维克拿试播集中露丝和朋友黛比晚上开车的场景举例。“这些镜头是以夜间照到人脸的舒适水平布的光，但在 HDR 中，日落大道上所有的路灯和车头灯都显得非常亮。”他解释道，“克里斯蒂安安排的镜头构图会近距离拍摄脸部，但在你的周围视觉范围附近，你可以看到侧面照过来的强光。在 SDR 里，这会有点平。从光线到达你眼球的实际情况来看，演员的脸和车外照过来的光线是非常接近的。但在 HDR 中，人脸还是相同的值，但周围视觉部分则呈现出不同的、有趣的色彩。你并不是在直视它们，而是在环境中看到它们。这在 HDR 显示设备上创造出了一种 3D 效果。”《美女摔角联盟》糖果色的 HDR 风格看起来美观且“美味”，不过只有技术人员和视频发烧友们才能真正欣赏到这一成就的具体细节。维托维克还特别指出，DI 的其他方面也同样重要，比如要能够辨别哪里是真正的演员在镜头前做动作，而不是特技替身或摔角专家。“在我们用 LUT 和胶片颗粒做各种有趣效果时，我们也想在整个摔角场景中跟踪演员面部，确保观众能够看出实际上是那些演员在擂台上做出动作。”他说，“那非常酷。那比我们的极客式技术讨论重要多了。如果演员们亲自演了摔角部分，身上都淤青和刮伤了，但到最后你根本分辨不出是她们亲自上阵，那就太糟糕了。”《美女摔角联盟》剧照，图源：Erica Parise/Netflix
* 本文原发表于2017年
出处：Bryant Frazer | StudioDaily
编译：Charlie | 盖雅翻译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