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富》：AI 如何重塑电影制作方式

继汤姆·汉克斯（Tom Hanks）和罗宾·怀特（Robin Wright）出演奥斯卡获奖影片《阿甘正传》（Forrest Gump）近30年之后，两位演员将在2024年（暂定）的新片《这里》（Here）中再次同框。

这回观众再次在大银幕上看到汉克斯和怀特，想必他们都老了几十岁吧？

还是说，他们“驻颜有术”？

好莱坞就是这么个充满反转的地方。随着近来AI技术的兴起，如今它主要用于给像汉克斯和怀特这样的演员“减龄”。而业内已然刮起一股AI旋风，未来的这些应用可能会影响剧本创作，预测选角或电影收益，甚至还可以判断电影观众的观影口味。

“AI是能将人们从过去受限的表达方式中解放出来，帮助人们表达自我的一种工具。”总部位于硅谷和上海的AI技术开发公司DGene高级副总裁兼总经理海伦娜·帕克（Helena Packer）如是说。

2019年电影《双子杀手》（Gemini Man）中

威尔·史密斯（Will Smith）的“减龄效果”

图片来源：Skydance

2019年电影《爱尔兰人》（The Irishman）中

罗伯特·德尼罗（Robert De Niro）的“减龄效果”

图片来源：Netflix

米拉麦克斯影业已经接触了AI技术开发公司Metaphysic来助其制作公司创造出电影《这里》中关键角色的年轻版本模样，该片改编自理查德·麦奎尔（Richard McGuire）的小说。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汤姆·格雷厄姆（Tom Graham）解释称，Metaphysic的AI模型能够为汉克斯等演员实现减龄效果，可通过AI生成这位奥斯卡影帝的年轻模样，然后拼接到他的真人表演上。格雷厄姆表示，相较于使用VFX（视效）或CGI（计算机生成图像），AI这种新技术成本更低，同时效果更逼真。

“我们真正能够使用AI做到传统制作方式无法实现的超逼真效果，这种效果看起来不会不对劲也不会诡异，看起来不像CGI。”格雷厄姆说。

DGene进行AI操作示例
图片来源：DGene

格雷厄姆说AI技术虽处于发展初期，但最终它会渗透“一切”。无论是娱乐业还是游戏界，基本上网上的一切内容都可以由以真实世界数据进行训练的生成式AI模型来驱动。Metaphysic曾因给演员汤姆·克鲁斯（Tom Cruise）以及在《美国达人秀》（America’s Got Talent）的舞台上给西蒙·考威尔（Simon Cowell）deepfake换脸而名声大噪，去年融资750万美元助其扩展了自己的内容创作工具。

2022年《美国达人秀》上AI团队将评委西蒙·考威尔的脸换到了台上演员脸上。

“AI模型、应用技巧和AI支持软件的水平愈发高超，成长非常迅猛，”格雷厄姆说，“而在过去半年间，AI技术真正实现了腾飞，它势必继续发展下去。因为一大堆人对利用AI技术创造各种东西感兴趣。”

其中就包括视效公司工业光魔。“我们目前已经合作超过30个项目了。我认为所有这些项目都用到了某种形式的机器学习和AI。”工业光魔首席创意官兼工业光魔母公司卢卡斯影业创意信息高级副总裁的罗布·布雷多（Rob Bredow）说。

工业光魔是电影视效的先驱者，《侏罗纪公园》（Jurassic Park）系列的恐龙和《星球大战》（Star Wars）的宇宙飞船和光剑都出自他们的手笔。尤其是《侏罗纪公园》，它是首部在大银幕上使用逼真计算机图形的电影，实现了从过去应用传统模型和微缩模型向前的技术进步，可谓是行业分水岭。

时至今日，布雷多说，电影行业开始看到某些机器学习算法能与手工编码的算法相抗衡，甚至有时更胜一筹的情况。一个显著的令人激动的领域就是降噪算法，它能解决一些图像上看起来像是颗粒的噪点问题。还有更新的技术可以通过大幅降低渲染时间来为艺术家的工作流提速。

工业光魔利用基于机器学习的算法来为演员马克·哈米尔（Mark Hamill）做减龄处理，让年轻版的卢克·天行者出现在剧集《波巴·费特之书》（The Book of Boba Fett）中。

布雷多说减龄工具“绝对是我们密切关注的一个领域”，但他也强调，要创造出最终的视觉效果，需要耗费艺术家们几百甚至几千小时的劳动。动画、布光、3D模型和其他技巧都能帮助电影制作者实现他们想要的最终效果。

计算机图形、现场特效和AI等新技术的组合应用让布雷多对视效的未来充满期待。他支持工业光魔沿用一些微缩模型和传统模型，包括用它们制作最新一部《侏罗纪世界》（Jurassic World）和《曼达洛人》（The Mandalorian）。

“我觉得每当新技术出现的时候，都会有这样一个问题：这对于旧一代技术意味着什么？”布雷多说，“我认为我们在未来会继续看到技术的混搭应用。”

卢卡斯影业《波巴·费特之书》剧照

（左）罗莎里奥·道森（Rosario Dawson）饰演的阿索卡

（右）经过AI减龄处理的马克·哈米尔饰演年轻版卢克·天行者
图片来源：Lucasfilm

好莱坞最有影响力的大佬们纷纷以各种方式投资AI，包括华纳兄弟，他们与Cinelytic公司签署了一份协议，将（以AI）促进对电影上映日期、营销和发行策略做出更优电影决策。如今的二十世纪影业在被收购之前就已经展开了跟谷歌的合作，使用机器学习更好地预测受众细分。

像DGene这样的初创公司通过编写算法来帮助电影人，这些算法不仅可以为角色做减龄处理，甚至还可能利用AI在更多电影制作方面提供助益。

“从最初的山洞壁画，你知道，我们的祖先就在墙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迹。他们在表达：‘我在这里。我代表着一些东西。’”帕克说，“视效也是同样的作用，电影也是如此。它代表的是感觉，是画面，是沟通表达。而现在出现了AI。它是代表这些图像的一种不一样的方式，更快，还可能更好——确确实实是一种不一样的方式。”

帕克将AI视为视觉艺术家们用以扩展电影制作艺术的新工具。若AI可以将我们的所见扩展10%，它能对艺术产生怎样的影响呢，帕克反问道。她相信，电影AI技术的未来最终取决于观众相信什么。观众要相信AI制作的东西是现实的一部分，那么AI才有未来。

帕克看到了这种新工具在发展中潜力与挑战并存。用于减龄处理的AI通常聚焦于角色面部，用于消除皱纹来让角色显得更年轻。但这种技术可能会进化到能创造出肢体的所有微动态。帕克说，面部特征中最难做好的就是眼睛，因为人的眼睛“会说话”。

AI如今还在开发艺人面发挥着作用。数字工作室TheSoul Publishing使用DALL-E 2为他们的虚拟歌手Polar创造出了各种静态图，从2022年9月该虚拟形象以单曲《Close to You》出道以来，（截至文章发布的2023年2月）已在TikTok上积累了170万粉丝。“今后，我们一定会看到人工智能在影视制作流程中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TheSoul全球业务副总裁帕特里克·威尔肯斯（Patrik Wilkens）说。

威尔肯斯说，创作团队正在使用AI加速制作流程，包括让宣传物料更丰富多彩，以及减少音乐剪辑师创建更长音轨所需的时间。最终，AI技术的投入让TheSoul创作出了更多内容。

他表示，尤其是年轻消费者们正越来越被像Polar这样的虚拟艺人所吸引，因为真人与虚拟人之间的界线已模糊。“我认为他们会区分真人和虚拟人，这样他们就能更开放和自然地接受虚拟网红。”威尔肯斯说。

虚拟歌手Polar的数字形象
图片来源：TheSoul Publishing

娱乐业对AI的接纳的确引起了很多问题。去年，一位名为FN Meka的虚拟说唱歌手因种族歧视的指控而被Capitol Records唱片公司解约。编剧们也敲响了警钟，ChatGPT和其他工具可能会取代他们的工作。如果好莱坞批准什么项目的决策变得更多是由AI来驱动，那对于艺术表达而言会意味着什么呢？专家称，目前AI技术刚崭露头角，很难确切地说未来它会如何被应用。

“现在关于使用AI的时候谁才应该被视为创作者产生了大量辩论，”全球律师事务所DLA Piper合伙人丹尼·托比（Danny Tobey）说，“目前，法律层面上，只有自然人可以作为发明者。但当你理解AI技术的时候，一些担忧就会烟消云散，因为使用AI生成创造性内容仍然需要真人的元素。”

出处：JOHN KELL | 《财富》杂志

翻译：LorianneW | 盖雅翻译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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