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而活?原来它才是我们大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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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前,加拿大的一个小镇沃克顿曾遭受一场特大的洪水,造成粪便里的细菌污染了当地的自来水厂,引起小镇有2000多人受到了严重的胃肠道感染。
后来研究者意外发现,这些人同时发生焦虑、抑郁等精神问题的程度,比洪灾前多了很多[1]。
01
单行线到多行线
肠道和大脑的关系,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被认为是单向的,主要是大脑这个司令部影响肠道。简单例子是,当你紧张的时候,比如考试、旅行出差,比平常更容易拉肚子,或便秘。
大脑通过神经系统,在压力情况下传递信号,改变了肠道正常功能。
但反过来呢?沃克顿的案例开始,研究者开始注意,大脑—肠道不再是一条“单行线”。
肠道,特别是肠道菌,对大脑似乎也“发号施令”,这个双向影响的机制,就是目前研究火热的“肠-脑轴”。“肠-脑轴”至少通过三组神经路线来建立沟通,交感副交感神经、迷走神经、肠神经系统。
02
超级生物体
如果说第二大脑(肠道)也能影响大脑,那么,又是什么东西影响了肠道?
非常可能的是肠道菌。
最早提出超级生物体概念的是1958年诺贝尔获得者Lederberg,他认为人体细胞和无数微生物共同组成了超级生物体。如果以人体总细胞来看,人体里每10个细胞,只有1个是人体细胞,剩下的9个都是微生物的细胞。
微生物的最大代表正是肠道菌。
这些生活在肠道的居民,就像人体小宇宙里另一个宇宙,而且远比我们人类浩瀚得多。
这是什么情况?辛辛苦苦地打拼,只有10%是自己人?
原来我们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活呀。
所以如此庞杂的微生物世界,菌群的心情,大有可能影响我们的健康与心情。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各种菌群如果吃不到想吃的,很可能制造“不爽”的信号,传给总部“操控”我们行为。
明白这些对日常有意义重大。
微生物和人一样,进食和繁衍都是活着的最大意义。
如果能通过食物来“反操控”我们肠道菌,培养有利身体的“好菌民”,压制“坏菌民”,这不就是非常巧妙的治愈办法吗?
03
饱不饱?它说了算!纤维=食物
从进化史来分析,共生是自然生物非常普遍的现象,假设一个饮食有利人体,而不利菌群,或反之的关系,显然都没有办法维持到今。
于是,我们吃能消化吸收的部分,菌群则吃我们不能消化的“残羹”,这是最理想的共生状态。
那什么是我们不能消化吸收的?——膳食纤维。
对远古人类粪便化石分析纤维比例,发现他们每天膳食纤维摄入量是100-300克,这远远高出目前城市人均膳食纤维摄取15克,甚至是美国医学会建议量的30克[2]!
这是什么意思?
古粪便研究有力证明,原来人类肠道菌一直习惯在高纤维环境下进化。
菌群很可能把纤维量 = 热量,吃下大量的纤维,他们自然发出“饱了”的信号[3]。
如果吃了低纤维的饮食?
它们会“误会”,持续发出“还饿”的信号,让大脑下令不断吃吃吃,即使热量爆表。
难怪很多人变为高纤维素食后,即使吃撑了,体重也一不小心就掉秤——源自肠道菌正送出了“饱了,够了”的精准密令。至于低纤维饮食的人,不好意思,你们得以意志力“挨饿”,抗衡菌群大军了。
04
短链脂肪酸,好菌的秘密送礼
高纤维的“多赢”机制,一个很重要的角色是——短链脂肪酸(SCFA)。
肠道菌(大部分好菌)以碳水化合物作为食物,我们消化利用大部分,而难以消化的碳水化合物(通常是各种膳食纤维)留给肠道菌进食。这些菌民们则合成短链脂肪酸、甚至维生素等回报我们。
短链脂肪酸包括醋酸、乙酸和丁酸等,这类脂肪酸无法从食物获得,但却对人体起关键作用。特别在调节免疫、降低炎症、改善饱腹感、振奋情绪等方面举足轻重。
05
疾病背后“看不见”的手
最新研究表明,大啃植物纤维的Roseburia菌产生短链脂肪酸——丁酸盐,直接参与了降低粥样动脉硬化进程。但在缺乏膳食纤维的情况下,即使有Roseburia菌,丁酸盐生产水平立刻不足。最后,补充丁酸盐,则减低了动脉硬化程度。
“开关”关系首次证明了高纤维膳食、微生物与动脉硬化三者的因果影响[4]。
此外,血清素是传递愉悦、幸福感的重要神经递质,令人惊讶的是肠道制造了人体90%的血清素,短链脂肪酸会让肠道EC细胞制造更多血清素。
膳食纤维——肠道菌——短链脂肪酸——EC细胞——血清素这就是食物对大脑的“幸福连线”[5] 。
植物纤维正是维持肠屏障、影响大脑的“通道”之一。
与此同时,一个低纤维、高脂肪的饮食,能减少我们共生菌的多样性,培养出坏菌,破坏进化传承的肠道菌环境,对肥胖、各种慢性炎症有很大的促进作用。
研究表明,低纤维-高脂饮食,会让肠道重要屏障受到破坏,特别是富含动物性饱和脂肪的饮食,不仅会让沃氏嗜胆菌“繁盛”引起肠漏,更会旺盛了菌群降解肠道粘液的功能。
换句话说,肠道菌会由于缺乏纤维而“吃”掉肠道粘液层,屏障变薄,肠漏更易发生[6]。
丰富纤维饮食 缺乏纤维饮食
顺便说说,如果你不幸采取了高脂肪生酮饮食,你要明白——医生们用它治疗癫痫同时必须以补充大量膳食纤维,来避免便秘、肠胃不适这类巨大副作用。
进一步研究发现,即使低脂情况下,低纤维(精致加工食物)同样引起菌群变化,令产短链脂肪酸能力下降[7]。
每个人应该明白,把精白米面换成全谷物,不只是营养的要求,也是肠道好菌的“渴求”。
说了这么多事,很多读者应该很想知道,如果菌群已经失衡,直接吃益生菌能奏效吗?
非药而愈的策略又是什么?
下一篇,我们继续这个话题。
本文为菌丛大脑专题:如何聪明反制肠道菌(一)
参考文献:
[1] Gut. 2010 May;59(5):605-11.
Eight year prognosis of postinfectious irritable bowel syndrome following waterborne bacterial dysentery.
[2] Curr Pharm Des. 2009;15(13):1415-27.
Studying the human gut microbiota in the trans-omics era--focus on metagenomics and metabonomics.
[3] Nutr Res Rev. 2010 Jun;23(1):135-45.
Free fatty acid receptor 2 and nutrient sensing: a proposed role for fibre, fermentable carbohydrates and short-chain fatty acids in appetite regulation.
[4] Nat Microbiol. 2018 Dec;3(12):1461-1471.
Interactions between Roseburia intestinalis and diet modulate atherogenesis in a murine model.
[5] 世界华人消化杂志. 2017-07-08; 25(19): 1697-1704
五羟色胺信号系统与胃肠道疾病的研究进展
[6] Cell. Published: November 17, 2016A Dietary Fiber-Deprived Gut Microbiota Degrades the Colonic Mucus Barrier and Enhances Pathogen Susceptibility
[7] Cell Rep, 2017, 21: 1521-33.
文:余小虫虫
图片来自网络
编辑:法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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