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撷萃 | 陈能场：只有走生态农业的道路才能够生产出健康安全的农产品

广东省生态环境技术研究所研究员

陈能场：大家好，今天特别高兴能够来一起分享一些东西，时间很短，我的题目是《农产品中的营养和污染的关系》。主要有三部分内容，第一是食物中营养变化的趋势；第二是足量的营养是抵抗污染的前提条件；第三是健康的土壤=健康的作物=健康的人类。

01

食物中的污染、营养含量变化趋势

一个方面是食物中的有害重金属含量增加。在90年初农田的重金属镉的平均值是0.079mg/kg，2014年则有7%的点位镉超标，在40年里面我们有大量的重金属进入农田。根据中国疾控中心的一个报告，他们做了五次膳食营养镉摄入量的检测，1990年（中国人）摄入重金属镉是12.6微克/天，现在是32微克/天，所以土壤重金属增加了，人体重金属也增加了。

另一方面是我们的食物中的营养含量可能在下降。这是我以前写的文章。在2004年美国一个营养学院发表文章，它把50年里植物的13种营养成分做了对比，去掉那些不可靠数据发现（食物中营养成分）不同程度下滑，比如西兰花钙下降了37%。

美国参议院264号文件强调了这个问题，就是（食物中营养成分的缺乏）会造成人体的（隐性）饥饿。除了美国之外，很多国家，包括德国、日本都有这些数据，他们有系统的检测。日本有一个食物营养分析表，对照1950年，2000年的营养差很多，比如（每100克）菠菜原来的维生素A是8000单位，2000年是700单位，铁是从13毫克降低到2毫克。由于食物的营养（含量）在下降，这样食物的结构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影响。

很多营养大会指出中国人缺钙、缺维生素A、B1、B2等等，中国从82年到2000年，不管城市还是农村，社区的营养都在下降。以钙为例，1982年是513毫克（/天），到2002年是639毫克（/天），在农村下降更多，从750（/天）下降到371（/天），【补充，人体每天需要摄取1000毫克钙】。所以当下，重金属摄取增多，但营养在可能在下降。

02

足量的营养是抵抗污染的前提条件

营养对我们很重要，对人体抵抗污染和健康是非常重要的。举两个例子，第一个是美国科学家（Channey）做的，用葵花籽跟大米来喂老鼠，两者含同样的镉，喂五个礼拜之后来做同位素镉标记，在16天之后来测标记的镉。（图中）最左边是营养最丰富的葵花籽的，钙铁锌非常多，进入体内的重金属镉的剂量只有0.50%，最右边的大米，就是缺钙、缺铁、缺锌，镉的吸收剂量接近4%，相差了至少8倍。

所以营养对我们重金属的吸收有非常大的阻抗作用。他们进一步做实验，给两群老鼠一样吃大米，A组营养很充足，B是营养不充足，A和B的锌的含量差6倍，铁差3倍，钙差2倍，喂五个礼拜之后进行同位素镉标记，镉的靶器官是肾和肝。标注红色“5”字这条线是营养不足的情况下镉积累在肾里的量，它最高的数值可以达到9左右。左边图黑点的线图是营养充足的情况下肾里的镉的量，这里数值是2，所以差很大。吸收到体内的镉1/3会积累在肾里面，1/4在肝里面。所以营养不足的情况下，进入和积累在肝和肾里面的镉的量会差很大，大米本身就是一个缺营养的食物，相比于大豆、小麦、玉米，大米中的含的铁的量是最低的，锌也是最低的。葵花籽比大米的营养会多得多。

此外，大米经过加工，铁、钙包括维生素等等又损失了一大部分。由于镉是跟蛋白质合在一起的，所以洗米是洗不掉的，大米抛光后淘米，铁、钙等这些元素又会有不同程度的损失，但不管是糙米还是抛光米，镉是洗不掉的。

所以大米整个加工过程会对营养造成很大的损失，如果是镉大米，它从糙米变成米饭，镉的量只损失10%，还留下90%，但是营养可能会去掉百分之七八十只剩下百分之二三十。当食用的大米不安全（镉含量高），随着加工、淘米到做成米饭，它的风险性是在增加的。为什么日本得痛痛病的患者几乎都是老年女性呢？这是因为女性因为生理、生育等因素体内很容易缺营养，男性虽然饭量大、抽烟比较多摄取镉的量比女性的高，但是体内的营养钙铁锌等会比女性高，这些营养阻碍了镉吸收到体内，因此女性虽然摄取得很少，但是排泄也少，吸收得都，造成了痛痛病大都发生在女性身上。

拿新西兰的一个案例跟日本的痛痛病患者比较，两个案例中摄取的镉的量都非常多，差不多每天600微克的量，但是新西兰这个案例摄取的来自生蚝，吃生蚝和牛奶。日本这边主要是大米加蔬菜等，结局是日本这边得了痛痛病，但是新西兰那边的人很健康，这是食物中所含的营养不同所致。

03

健康的土壤=健康的作物=健康的人类

第三部分讲讲土壤健康，土壤健康指标非常多，现在大家很关注土壤重金属这个指标，在土壤健康的指标体系中其它只是其中一个指标，两个土壤重金属的情况一样的土壤，矿物质营养多的土壤由于拮抗作用，进入植物体内的镉的量就少。如果营养含量低，像右边这个图的情况，进入到植物体内的镉的量就多，同一植物在不同土地上面生出来的价值是不一样的。

这张图告诉大家土壤是有生命的，本身是一个生态系统。这些各种各样的生物在土壤中可以转化矿物质等营养元素，微生物跟植物根系之间存在信号交流，植物和微生物并不是各自独立的，如果缺乏这些各种各样的生物，矿物质等营养元素得不到转化,土壤就不健康。特别是根际环境，微生物数量是外面土体的几倍十几倍甚至上百倍，植物的根际就像我们肠道一样，特别重要，植物吸收的很多微量元素靠根际表面的微生物转化。通常一个人的肠道里面有一公斤的微生物，我们没有这样一个充满微生物的肠道的话，我们没办法保持健康，植物的情况也是一样。

有一个日本拍的有机农业的科普片让我很感动，在一条机耕路的两边，用有机农业种植的水稻上方飞着很多蜻蜓，而在路的另一边，长期施用化肥的土壤种植的水稻得了严重的病，稻瘟病。植物体内一些养分缺乏时，细胞壁很薄，容易释放出糖类和氨基酸，它们发出的味道会吸引害虫去，也带着病菌过去了。果实也是如此，很多果实如缺钙产生脐腐病，还没有上市场，在地里这些果实就坏掉了。

在种植方面，我们可以用更生态的方法来种植，比如套种高粱来保护花生和棉花降低虫害，或者也可以种植玫瑰作为指示作物早发现葡萄园的病害。

总之，只有健康的土壤、走生态农业的道路，运用良好农业操作规范（GAP），才能够生产出健康安全的农产品，只有健康的食物才能得到健康的人和社会。

谢谢大家，请大家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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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生态农业CSA联盟

社会生态农业CSA联盟由著名“三农”问题专家温铁军教授倡导成立，推动社会化、生态化的食物体系，自2003年开始培训农民学习立体循环农业和生态建筑、2009年开始构建全国的CSA网络，于2017年正式注册社会团体，连续每年举办年度最广泛参与的CSA大会，并与国际社会生态农业联盟（URGENCI）进行直接的对接。

联盟致力于成为全国社会化生态农业领域专业倡导型、多元服务型的社会团体，将全国各地认同并愿意支持CSA模式的生产者和消费者连接起来，构建社会生态农业互助网络，2017年发起“有种有种”全国性倡议活动。主要工作内容包括研究相关课题、举办年度CSA大会、推动建立参与式保障体系（PGS）和组织培训学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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