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撷萃 | 袁勇：生态农业的道与术

四川简阳市东溪镇农业服务中心高级农艺师

袁勇：

尊敬的各位老师，各位朋友，大家晚上辛苦了！非常感谢蔡总刚刚给大家非常丰盛的精神晚宴，大家吃得很饱，还没有消化，接下来的十分钟大家就当茶歇时间，把蔡总的晚宴再消化一下。

今天讲的题目有点大，由于我本人长得比较低调，做的效果也比较低调，所以只有把老祖宗请来撑面子。我的题目叫《生态农业的道与术》。要谈农业，先要弄清楚两个认知，第一个，农业生产不挣钱，这和蔡总不谋而合。为什么，因为它独有的特性。农产品的消费是刚需的，不管你官有多大，钱有多少，你一天吃的就是那么多。还有，农产品绝对随时都是饱和的，如果不饱和，现在在座的人都会饿肚子。这两个条件决定了农产品生产环节肯定挣不了钱。但不是说它不挣钱就没有意义，它的意义在哪里，价值不在钱，在钱买不到的东西，比如生存、尊严、主权、健康、自由。

那什么是道呢，老子告诉我们，自然规律就是道。道常无为，就是不要做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情。对于生态农业而言，有哪些道呢？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意思是违背自然规律的一定会有代价。比如我们用农药化肥增加了产量，但这个增加的产量一定有代价，那就是环境污染、健康，因为这是违背自然规律的，这就告诉我们不要违背自然规律去追求过分的产量、外观等等。那道有什么作用呢？万物莫不遵道而贵德，意思是世间万物，不管你科技含量多高，都必须在自然规律下，必然受自然规律的约束，遵循自然规律才是真正的科学。孟子有一句话，顺天者存，逆天则亡。这里的天就是道。不管你信不信道，它都对你起作用。就像一个先天性的盲人，从未见过太阳，也不知道太阳的存在，但并不意味着太阳不对他起作用。

我们用到农业里边有什么启示呢，第一句话“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矣”，只要你有坚定的信念，哪怕现在没有成功，但是成功离你不远。“一阴一阳之谓道”、“天之道，损有余而不足”，这些都是讲的平衡循环，不打药、不除草，也不会导致病虫爆发、杂草爆发，老天爷会让他们处于一个平衡的状态，除非我们人为破坏了平衡。不用任何人造投入品，不用人造设施，因为人造的东西无法进入大自然的循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讲的是包容平等。老天爷以万物为刍狗，看似没有人情味，其实这是真正的大爱，在老天爷眼里没有好坏卑尊，都是平等的。所以，在生态农人眼里，没有益虫害虫之分，杂草也不是我们的敌人，所以生态农业主张不杀虫，不把草除干净。也不要根据自己喜好或所谓的市场而种植单一的物种，要多样化种植。“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无为而治，就告诉我们不耕地、不除草、不打药、不人工改良品种，顺其自然。“天之道，不争而善胜”、“大军之后必有凶年”、“天网恢恢、疏而不失”，这讲的是不争之德，就是不和草、虫、病对抗，不和气候对抗，不和土壤对抗。而我们打药就是和病虫对抗，用大棚就是和气候对抗，耕地就是和土壤对抗，对抗的结果一定是我们受伤。“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四时和其序”，这讲的是顺其自然，不搞反季节、不用激素，不催长。“物有本末，事有始终，所先后，则近道也”这讲的就是抓根治本，遇到问题的时候不是急于寻找解决的办法，而是要观察分析问题发生的根源，找到根源再对症解决，才是治本之举。

从这些来看的话，我们归纳生态农业的技术原则，第一个是要多样化种植，其他的基本上都是不要乱为，比如尽量不要用杂交种，尽量不把草除光、不耕地、不打药等等。从这些原则，我们大概归纳出我们的生态农业的基本做法。首先是土肥水管理，对土壤免耕覆盖，我们的养分投入品一定是当地的自然物。其次，对种植结构来说，种子用原生种，多样化种植，尽量稀植。对杂草的管理是合理保留，在作物的苗期控制好杂草长势即可。把这三个都做好了，病虫就不是问题了，一般不会爆发病虫，刚开始做生态农业的时候，生态系统没有形成，可以用沼液救急。

除了技术原则，生态农业还得遵循3个伦理原则。一是天人合一，和谐共生，就是任何自然要和谐共处，不要打打杀杀。二是减少欲望，节能减排。意思是，不能说生态产品好，那我就多吃一点，吃饱，今天晚上我就吃得太饱了，反而不舒服。还有，也不能追求外地的生态产品而产生过多的碳排放。三是三农一体，不能为了农业把农民和农村忽略了，他们是一个整体。针对这些伦理原则，我觉得对生态的理解可以换一个角度：对生命的态度是平等，天人合一。对生活的态度是知足，平和的付出；对生产的态度就是劳动不是挣钱的手段，而是生命价值的体现。

生态农业到底能不能做好，其实老祖宗是很有智慧的，也能给我们自信。“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秧”，意思是好人有好报，你做生态农业，就是在善待大地母亲，也在给社会大众提供生态的食材，这就是积善。“人为善，福虽未至，祸已远离；人为恶，祸虽未至，福已远离”，只要你做了好事，哪怕没有成功，祸就离开你了，也就告诉我们，哪怕我们做生态农业还没有完全成功，但我们的命运已经开始往好的方面改变了。道德经里边的这句话“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已愈有，既以与人已愈多”，不要太注重自己的得失，不要觉得我做了生态农业，就要得到多少回报。不用在意结果，只要用心走好每一步，该来的反而会主动找你。

那生态农业该怎么经营呢？根据生态农业的特性，生态农业不是简单的生产产品，它的目的对“三农”来说是保护环境，振兴产业，乡村治理。在这个过程中通过农民合作社来实现乡村治理，包括实现自我教育，教育做好了，人做好了，你还担心生态产品的质量吗。

针对这些终极目的，我们应该设置底线原则，一是亲耕自足，不是当翘脚老板请人干活；二是一定要多样化种植，遵循大自然最基本的原则——生物多样性原则；三是在地消费；四是减少耗能。根据这些原则，我们发现生态农业的多种经营主体中，最好的主体是农民合作社，它既避免了农户个体经营的不足，如难以形成品牌和规模，又具有公司企业的优势，真正能满足到农民的利益，且“三农”能够整体的推进，也没有公司运作那么大的风险。

做好生态农业并不难，首先不要迷信科技和专家，要师法大自然。大自然是最公平、公正、无私的，只要心态放好了，谁都会教你，你自己观察就可以了。而凡是人的话，都会有他的不足，大自然是最公平的，它是最好的老师，我们要调整心态，观察大自然。谁是真正的专家，农民自己，他整天都在跟自己的土地打交道，他最了解当地的气候条件，和自己的土地最有感情，他不是专家谁是专家呢。农民最缺的不是技术，是自信。其次，不要和大自然对抗，要和自然的一切生命和谐相处，真正做到这样以后，你的生态农业基本上就做成了，因为当你不迷信专家与大自然为老师的时候，你就拥有了智慧；当你不和大自然对抗的时候，你就有了慈悲，这就是一懂两爱。最后我个人建议，现在生态农业已经迫在眉睫，如果我们分派系的话，可能别人就会看我们的笑话了，所以，我们要跳出派系走向大同。

最后，给大家分享三个原则，一是敬天爱人，要遵循自然规律；二是内求治本，遇到问题重在找到问题的根源，避免解决问题的同时制造出新的问题；三是整全系统，看问题要用整全的系统观，三农是一个体系，我们要看整体。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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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生态农业CSA联盟

社会生态农业CSA联盟由著名“三农”问题专家温铁军教授倡导成立，推动社会化、生态化的食物体系，自2003年开始培训农民学习立体循环农业和生态建筑、2009年开始构建全国的CSA网络，于2017年正式注册社会团体，连续每年举办年度最广泛参与的CSA大会，并与国际社会生态农业联盟（URGENCI）进行直接的对接。

联盟致力于成为全国社会化生态农业领域专业倡导型、多元服务型的社会团体，将全国各地认同并愿意支持CSA模式的生产者和消费者连接起来，构建社会生态农业互助网络，2017年发起“有种有种”全国性倡议活动。主要工作内容包括研究相关课题、举办年度CSA大会、推动建立参与式保障体系（PGS）和组织培训学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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