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湾崛起”？卡塔尔、沙特与阿联酋，中东石油三国不断扩大的艺术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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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塞拉，《东-西/西-东》
Image © Nelson Garrido
话题
Qatar/Saudi Arabia/UAE
海湾三国的艺术图景
无论是卡塔尔、沙特阿拉伯还是阿联酋都无法回避其在人权方面长久以来的争议，尤其是建设艺术机构场馆的移民劳工所遭到的剥削问题。如何以公共及多元的艺术项目去回应这些议题，并在相对保守的文化和政治氛围中创造新的公众对话将对未来中东地区的艺术机构及艺术家们提出不小的挑战。
文 / 曹雅琦
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
01
：迎接世界杯的艺术之城
由建筑师扎哈·哈迪德 (Zaha Hadid) 设计的2022年FIFA世界杯体育场馆Al Janoub Stadium，坐落于卡塔尔南部城市Al Wakrah
摄影：Hufton + Crow Luke Hayes
还有倒计时不足100天，第二十二届国际足球联合会世界杯 (FIFA World Cup) 将于11月21日至12月18日在卡塔尔举行，这一地处阿拉伯半岛的海湾国家在12年前接过2022年世界杯主办权后早已为此筹谋已久，不仅在过去的10年间修建了8座将作为比赛场地的大型体育场馆，8月9日卡塔尔博物馆群 (Qatar Museums，QM) 更宣布了一项大型公共计划：从繁密的姆什莱布老城区到广阔无垠的沙漠，100多件遍布卡塔尔首都多哈及城市周边地区的公共艺术作品将随着世界杯的临近让整座国家化身为一座巨大的“户外博物馆”，迎接即将到来的150多万名游客，其中新增的40件作品将在未来几周内逐一揭幕。
苏博德·古普塔，《甘地的三只猴子》 (Gandhi’s Three Monkeys) ，2012
Katara文化村
© Iwan Baan/Courtesy Qatar Museums
Shouq Al Mana，《没关系》 (Egal) ，2022
© Iwan Baan/Courtesy Qatar Museums
正如卡塔尔博物馆在新闻公告中指出的，卡塔尔是最早建立公共艺术项目的海湾国家之一，其已展出的公共艺术作品中，既有如理查德·塞拉、达明安·赫斯特、KAWS、汤姆·克拉森、布鲁斯·瑙曼、路易斯·布尔乔亚、乌尔斯·菲舍尔、苏博德·古普塔、丹尼尔·阿尔轩等国际知名艺术家的作品，也有来自卡塔尔本土及中东地区的艺术家，如来自伊拉克的艺术家阿德尔·阿比丁 (Adel Abidin) 和艾哈迈德·阿尔巴拉尼 (Ahmed Al Bahrani) 、卡塔尔艺术家Shouq Al Mana及Shua'a Ali Al Muftah、以及科威特艺术家莫尼拉·阿尔·卡迪里 (Monira Al Qadiri) 等的作品。
路易斯·布尔乔亚，《母亲》 (Maman) ，2012
卡塔尔国家会议中心
© Iwan Baan/Courtesy Qatar Museums
KAWS，《小谎言》 (SMALL LIE) ，2018
哈马德国际机场
© Iwan Baan/Courtesy Qatar Museums
Shua’a Ali，《里程碑》 (Milestones) ，2022
大哈马德街
© Iwan Baan/Courtesy Qatar Museums
其中2014年美国艺术家理查德·塞拉创作的永久性特定场域装置作品《东-西/西-东》 (East-West/West-East) 在布洛克自然保护区 (Brouq Nature Reserve) 中的亮相尤为令人惊叹，四块由耐候钢制作的大型钢板垂直地矗立着，依照沙漠地表的起伏呈不规则的间隔排列，其极简纯粹的形态丈量着这片巨大而荒芜的地貌，犹如《2001太空漫游》中无字的沉默石碑那般充满神秘、能量与启示。
理查德·塞拉，《东-西/西-东》 (East-West/West-East) ，2014
布洛克自然保护区
© Richard Serra
另外，即将新增的40件作品也令人期待：奥拉维尔·埃利亚松及巴西艺术家埃内斯托·内托 (Ernesto Neto) 分别打造的特定场域作品将于沙漠亮相；杰夫·昆斯的《儒艮》 (Dugong，2022) 以卡塔尔半岛附近水域中的海洋哺乳动物为原型；草间弥生、KAWS、拉希德·约翰逊、劳伦斯·韦纳、法耶·图戈德、卡塔琳娜·弗里奇以及其他多位卡塔尔本土和中东及北非艺术家的作品也将在博物馆、公园、体育馆、剧院和酒店等多个场所展示。
卡塔琳娜·弗里奇，《公鸡》 (Hahn) ，2013
卡塔拉酒店
© Iwan Baan/Courtesy Qatar Museums
发起这项雄心勃勃计划的政府实体卡塔尔博物馆群自2005年建立以来始终致力于构建不断扩大的网络，通过博物馆、画廊、文化遗址、艺术节、公共艺术及项目为公众提供多元的文化及艺术体验。卡塔尔博物馆群的主席谢赫·阿尔-马雅萨·阿勒萨尼 (Sheikha Al Mayassa Al Thani) 是卡塔尔现任埃米尔（国王）塔米姆·本·哈迈德·阿勒萨尼 (Sheikh Tamim bin Hamad Al Thani) 的妹妹，她曾被《Art+Auction》及《ArtReview》列为艺术界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对于即将到来的体育及艺术盛典谢赫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来自世界各地、代表各大洲的艺术家被邀请与我们自己多元化的群体一起表达他们的艺术创造力。我们对公共艺术的长期承诺在整个卡塔尔都是显而易见的，我们希望这些作品将受到当地人的欢迎，并加深即将到来的数百万游客的体验。”
卡塔尔博物馆群主席谢赫·阿尔-马雅萨·阿勒萨尼
卡塔尔博物馆群标识
02
：海湾三国的“艺术竞赛”
自接棒世界杯主办权以来，过去的十数年间卡塔尔的高速建设让其综合实力得到大幅提升，文化艺术事业异军突起，本次卡塔尔博物馆群宣布的公共计划一经完成，将可以媲美海湾地区最杰出的雕塑项目——位于沙特阿拉伯吉达滨海路哈姆拉 (Al-Hamra'a) 的露天雕塑博物馆，在这里可以看到汉斯·阿尔普、亚历山大·考尔德、亨利·摩尔、维克托·瓦萨雷里以及沙特艺术家马哈·马鲁 (Maha Malluh) 的作品。
马哈·马鲁，《精神食粮‘Abraj’》 (Food for thought ‘Abraj’) ，2015
© Jeddah Sculpture Museum
同属海湾阿拉伯国家合作委员会 (Gulf Cooperation Council，GCC) 六国的卡塔尔与沙特阿拉伯、阿拉伯联合酋长国 (UAE) 等其他国家一直处于兼具合作与竞争关系之中。2017年，经历一系列事件与政治动荡后，包括沙特阿拉伯、阿联酋、埃及和巴林在内的阿拉伯国家宣布与卡塔尔断交，这场争端使得海湾地区处于1981年GCC成立以来最严重的外交危机之中，直至2021年卡塔尔才与沙特等国全面恢复外交关系。作为软实力的体现，艺术文化亦是各国竞争中的重要一环，除了国家形象的提升，其甚至对政治主导地位也能产生一定的影响，因此最近十年来中东各国都加大了在这一领域的投入，呈现出持续扩大中的艺术生态。除了卡塔尔之外，相邻的沙特阿拉伯与阿联酋在艺术上的动态亦值得关注。
海湾阿拉伯国家合作委员会 (Gulf Cooperation Council，GCC) 包括沙特阿拉伯、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卡塔尔、科威特、巴林、阿曼六个国家
© Gulfmet
一直是艺术界异类的沙特阿拉伯虽直至最近五年才逐渐起步，却已推出了多样的艺术项目和双年展，这得益于2016年沙特政府提出的2030年愿景 (Vision 2030) ，这项宏伟的蓝图旨在通过一系列经济和社会改革让沙特成为阿拉伯与伊斯兰世界的心脏、全球性的投资强国及亚欧非枢纽，并逐步转型摆脱对石油的依赖，在文化上则是参与全球性的文化交流并丰富本土的文化背景。2019年沙特阿拉伯继2011年之后首次回归威尼斯双年展无疑是一个重要标志，Zahrah Al Ghamdi、Ahmed Mater和Manal al Dowayan等沙特艺术家的作品也正在重新定义这个国家的文化议程。
吉达艺术家Zahrah Al Ghamdi装置作品《幻觉之后》 (After Illusion) 在2019年第57届威尼斯双年展沙特阿拉伯国家馆展览现场
Courtesy of La Biennale di Venezia
Ahmed Mater，《磁性V》 (Magnetism V) ，2012
© Ahmed Mater
继以公共雕塑著称的吉达之后，2019年由沙特国王兼首相萨勒曼·本·阿卜杜勒-阿齐兹·阿勒沙特发起的沙特阿拉伯首个国家公共艺术计划Riyadh Art正在将沙特首都利雅得转变为新的艺术重心，计划包括10个主要子项目及2个年度艺术节，并包含1000个遍布公共场所的艺术装置。2021年12月11日至今年的3月11日，在毗邻利雅得的迪里耶JAX创意区内，举办了沙特阿拉伯首个当代艺术双年展“迪里耶双年展” (The Diriyah Contemporary Art Biennale，Saudi Arabia) ，由迪里耶双年展基金会组织筹办，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馆长兼CEO田霏宇 (Philip Tinari) 携策展团队策划，展览主题“摸着石头过河”引述自上世纪80年代社会经济转型时期的口号，亦呼应着沙特阿拉伯正在急速演变中的艺术语境。
Riyadh Art其中的一个子项目Joyous Gardens渲染效果图，将以艺术家设计的游乐场为孩童提供创造性的游戏空间
© Riyadh Art
2021迪里耶双年展“摸着石头过河”展览入口
摄影：Paul Laster for ArtAsiaPacific
今年7月，AIUIa皇家委员会 (RCU) 宣布了名为“Wadi AlFann” (阿尔法艺术谷) 的计划，该计划隶属于150亿美元的AIUIa总体规划的一部分，将包含由詹姆斯·特瑞尔 (James Turrell) 、艾格尼丝·丹尼斯 (Agnes Denes) 、迈克尔·海泽 (Michael Heizer) 、沙特艺术家Manal al Dowayan及Ahmed Mater打造的5个永久大型装置艺术项目，并将于2024年揭幕，在65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展示。这项计划延续着自2020年持续展示临时艺术作品的Desert X项目，并试图在沙漠不朽的景观中结合艺术作品创造出前所未有的空间和知觉体验，以持续推动创造性的艺术对话并激励当代和未来的艺术家们。
由艺术家Ahmed Mater在阿尔法艺术谷创作的作品《Ashab Al Lal》
Courtesy of ATHR Gallery
Manal al Dowayan为Desert X打造的装置作品《现在你看见我了，现在你没有看见》 (Now You See Me, Now You Don't)
Lance Gerber/Courtesy The Artist and Desert X
穆罕默德·艾哈迈德·易卜拉欣 (Mohammed Ahmed Ibrahim) 为Desert X打造的装置作品《落石花园》 (Falling Stones Garden)
Lance Gerber/Courtesy The Artist and Desert X
与卡塔尔和沙特阿拉伯相比，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的文化实力可谓是三者之中最为深远的，后者经过二十多年的深耕，今日已是国际艺术领域的重要中心之一，这得益于今年5月13日去世的阿联酋前总统哈利法·本·扎耶德·阿勒纳哈扬 (Sheikh Khalifa bin Zayed Al Nahyan) 从2004年起担任总统后与其兄谢赫·穆罕默德·本·扎耶德 (Sheikh Mohammed bin Zayed) 一起推动的阿联酋对国际文化的追求。
从2006年佳士得在迪拜举办的中东第一场拍卖会，到三年后阿联酋成为第一个在威尼斯双年展开设永久性展馆的海湾国家，再到每年三月举行、如今已成为最具影响力的艺博会的迪拜艺术博览会 (Art Dubai) ，各类拍卖会、艺博会、博物馆、画廊、艺术区在阿联酋的落地生根不断为其经济增长和旅游产业赋能。近年来阿联酋预计投入270亿美元，正于首都阿布扎比邻近的萨迪亚特岛 (Saadiyat Island) 上进行的大型开发计划更是致力于打造一座融合自然风光、艺术、旅游与生活为一体的顶级文化中心和全球性文化地标。
萨迪亚特岛海滨建筑群
由让·努维尔设计的阿布扎比卢浮宫已于2017年揭幕
岛屿引人注目的滨海建筑群项目除了由法国著名建筑师让·努维尔 (Jean Nouvel) 设计建造、已于2017年揭幕阿布扎比卢浮宫外，还包括正在建设中的由英国建筑公司Foster + Partners设计的扎耶德国家博物馆、阿布扎比文化和旅游部 (DCT Abu Dhabi) 和日本艺术团体TeamLab合作呈现的未来主义风格场馆Phenomena、跨信仰建筑复合体亚伯拉罕家族之家 (Abrahamic Family House) 、以及自然历史博物馆和阿布扎比卢浮宫住宅项目，而其中最受关注的要属由建筑师弗兰克·盖里 (Frank Gehry) 设计建造的阿布扎比古根海姆博物馆，该馆将是古根海姆博物馆群中最大的展示场所，最后阶段的施工将由9月履新的前马丁-格罗皮乌斯博物馆的馆长斯蒂芬妮·罗森塔尔 (Stephanie Rosenthal) 监督，她还将执导2025年博物馆的开幕式。政府预计该建筑群落成后，每年将吸引790万游客前往参观。
TeamLab Phenomena
由建筑师弗兰克·盖里设计建造的阿布扎比古根海姆博物馆
在首都阿布扎比及人口最多的城市迪拜之外，从1993年起在阿联酋第三大城市沙迦举行的沙迦双年展 (Sharjah Biennial) 也是阿联酋艺术版图中重要的一部分。因疫情推迟两年举办的第十五届沙迦双年展将于2023年2月7日至6月11日举办，展览由已故策展人奥奎·恩维佐 (Okwui Enwezor) 构思，并由沙迦双年展基金会主任霍尔·艾尔-卡西米 (Hoor Al Qasimi) 策划，展览主题为“对当下的历史性思考”，来自70多个国家的近140名艺术家将参展，其中包括中国艺术家曹斐、汪建伟，以及约翰·阿康弗拉 (John Akomfrah) 、卡德·阿提亚 (Kader Attia) 、阿玛尔·康瓦 (Amar Kanwar) 、菲利普·帕雷诺 (Philippe Parreno) 、莫娜·哈透姆 (Mona Hatoum) 、艾萨克·朱利安 (Isaac Julien) 等，他们的作品将在遍布城市中的16个场馆展出。
可以想见在未来阿布扎比、迪拜及沙迦将构成阿联酋艺术生态的鼎足之势，成为持续促进阿联酋的旅游产业建设和经济发展的又一重要动力。
苏奇特拉·马泰, 《不完全等距》 (Imperfect Isometry), 2019
由沙迦艺术基金会委任
Courtesy of Sharjah Art Foundation
2023年第15届沙迦双年展主题“对当下的历史性思考”
© Sharjah Biennial
03
：艺术开发项目的争议、挑战与机遇
然而面对中东地区国家正处于如火如荼建设中的艺术文化事业，一方面可以看到对国家经济带来的机遇，另一方面也不应忽略这背后所存在的问题。如萨迪亚特岛就被批评其艺术项目的引入不过是利益与商机的驱动，是豪华地产开发项目的包装，以及一种由“自然美景、文化体验、建筑奇观”联合打造的面向精英阶层的消费升级。
除此之外，无论是卡塔尔、沙特阿拉伯还是阿联酋都无法回避其在人权方面长久以来的争议，尤其是建设艺术机构场馆的移民劳工所遭到的剥削问题。如何以公共及多元的艺术项目去回应这些议题，并在相对保守的文化和政治氛围中创造新的公众对话将对未来中东地区的艺术机构及艺术家们提出不小的挑战。但同时如果辩证性地去看待，就能看到中东地区在艺术领域上的推进虽然带来争议与挑战，也具备着改造未来的潜能。
首先艺术机构可以带动相关产业的建设，创造更多就业可能，也给予本土艺术家、设计师、建筑师、手工艺人、工匠更多的培训机会和创造空间，并能在更广阔的平台展示自己的作品。
由普里兹克奖得主、智利建筑师亚历杭德罗·阿拉维纳携其建筑事务所ELEMENTAL打造的“艺术磨坊”效果图
如卡塔尔博物馆群在推出大型公共艺术项目的同时也宣布了三座博物馆的建设项目：由普里兹克奖得主、智利建筑师亚历杭德罗·阿拉维纳 (Alejandro Aravena) 携其建筑事务所ELEMENTAL打造的“艺术磨坊” (The Art Mill) 将多哈历史悠久的面粉磨厂改建，除了展览和表演空间外还将设置驻留区、创意工作室和设施以及公共花园；瑞士建筑事务所Herzog & de Meuron设计的卢塞尔博物馆 (Lusail Museum) 将探索“中东及更广泛的伊斯兰世界艺术的影响”，展示丰富的东方绘画、雕塑、摄影、罕见文献和应用艺术藏品；由雷姆·库哈斯的OMA设计事务所设计的卡塔尔汽车博物馆 (Qatar Auto Museum) 将追踪汽车从发明到今天的演变以及它如何影响卡塔尔的文化，同时还设置有临时展览空间、经典汽车修复中心，和有驾驶模拟器的汽车主题互动娱乐儿童活动区。
卡塔尔汽车博物馆效果图
© Qatar Museums
设计与文化中心M7
© Qatar Museums
未来这三座博物馆将与其他艺术机构如Katara文化村、设计与文化中心M7、多哈电影学院等一起完善卡塔尔的艺术生态系统，并推动创意经济的发展。此外，艺术区的建设如多哈消防站 (Doha Fire Station) 转变成的驻留空间，以及迪拜阿尔塞卡尔大道 (Alserkal Avenue) 转变为文化创意园区的废弃工业库房都既活化了地方，实现空间的循环利用，又促进了艺术社群聚合与构建。
成为艺术家驻留地的多哈消防站 (Doha Fire Station)
© Qatar Museums
其次，公共艺术项目与艺术机构可以更好地推动公共对话和公共教育。如达米安·赫斯特位于多哈西德拉妇女儿童医疗与研究中心外道路中央的作品《创生》 (The Miraculous Journey，2013) 作为“中东第一件裸体雕塑”自2018年正式公开以来一直争议不断，但这件以14座大型青铜雕塑描绘胎儿在子宫中成型的非凡过程的作品很好地表达了西德拉的医学使命，并引发有效的公共讨论以及对女性议题的关注；坐落于政府和行政大楼附近的卡塔尔国家博物馆和大型花园提供了一个与周围政治中心形成鲜明对比的公民空间 (civic space) ，该博物馆2019年经过翻新后不仅在视觉上更为契合卡塔尔的文化肌理与地貌，其广泛覆盖国家自然与政治历史的展览也有助于公众重新认知自身的文化身份。
达米安·赫斯特, 《创生》 (The Miraculous Journey) , 2013
西德拉医疗与研究中心
© Iwan Baan/Courtesy Qatar Museums
2019年由法国建筑师让·努维尔设计翻新后的卡塔尔国家博物馆
© Iwan Baan/Courtesy Qatar Museums
卡塔尔国家博物馆外立面局部
© Iwan Baan/Courtesy Qatar Museums
在俄乌战事持续胶着的情形下，美俄两国领导人对中东地区的先后到访让我们看到了阿拉伯国家在未来地缘政治格局上愈加增长的重要性，而在艺术领域处于艺术转型中的中东地区国家不断作出的新的尝试，多样的双年展和大型公共艺术项目开始逐渐打破移植西方模式的艺术生态，非盈利机构如卡塔尔基金会、Art Jameel等组织与来自政府的双重支持为艺术与文化生产持续提供着良性的环境，促进东西方艺术文化交流的同时，也让更多优秀的非欧美艺术家开始进入国际视野并在西方主导的艺术体系中建立自己的话语权。如何在全球性的文化讨论中发声？如何创造新的路径？如何以自身的力量创造更广范围的影响？或许中东石油三国的案例值得思考和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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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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