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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霏宇:重返现场,美术馆与观众的双向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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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8-31



经济学家张维迎曾说过一句话:“如果天黑就出发,越走天越亮,谁都会有信心。”事实上,这正是后疫情时代世界各地美术馆所做的事。“缓慢、间歇、断断续续又绵延不绝”,艺术评论家罗伯塔·史密斯如此评价近三年以来逐渐恢复中的全球艺术市场现状。尽管曾经处境艰难,人们却并未停下脚步,而随着环境格局的放开,一系列美术馆大展将在今年集中爆发!








在中国,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正成为“逆势而上”的绝佳范例。继2007年进驻北京798艺术区、2018年沙丘美术馆落地北戴河的阿那亚海岸之后,即便是在2021年,美术馆馆群的第三座场馆UCCA Edge仍坚持落地上海苏州河畔。如今,UCCA已在业界树立起“风向标”的能量和话语影响力。面对后疫情时代的美术馆复苏议题,UCCA馆长兼CEO田霏宇(Philip Tinari)也在进行着更多思考。


UCCA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馆长兼 CEO

田霏宇(Philip Tinari)

摄影:Stefen Chow



不确定的时空

确定的现场


迈入2023年,田霏宇的行程异常忙碌,除了UCCA正在筹办的几个重量级大展,田霏宇本人也表达了希望去全球看展的意愿:2月到6月,在阿联酋,沙迦双年展迎来30周年盛典,来自70多个国家的150多位艺术家齐聚一堂;发生在荷兰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的维梅尔个展,则一次性集中了画家本人28幅珍惜画作。要知道,全世界维梅尔的现存画作总数加起来也不过35幅。对田霏宇来说,这是一生难见一次的重要展览。


在美国纽约,田霏宇见到了久违的艺术家老友们。“本来这些人一年来两三次中国,也有在纽约的中国籍艺术工作者,但因为之前的特殊时期,大家都快三年没聚了。我们彼此讲述遇到的困难,也分享日常的快乐。”在田霏宇看来,后疫情时代,美术馆大张旗鼓“开门营业”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艺术家能恢复自在、惬意的日常往来。发生在中国乃至亚洲当下的艺术环境复苏,不是大而空泛的口头议题,而是就发生在这些细小的沟通与交流之中。中国当代艺术何以被全世界看到?发生在全世界范围内的艺术动向又如何传递?新思潮与火花正在通过艺术家频繁的、面对面的交谈发生。一切都让田霏宇更加确定:美术馆的春天来了。


亨利·马蒂斯,《弹鲁特琴的女子》,

1949年5月14日-1950年10月23日,

羊毛,哥白兰制造厂根据马蒂斯的设计图稿

采用直立式经纱织造而成,

158.5× 212cm,艺术家自留版 2/2。

马蒂斯美术馆,勒卡托 - 康布雷齐。亨利·马蒂斯捐赠,

1952年,Inv. 1952-64。

图片由马蒂斯美术馆,佛洛里安·克莱奈芬提供。 

©Succession H. Matisse,2022


亨利·马蒂斯,《自画像》,

1918年1月1日 -16 日于尼斯市,

布面油画,65.5 × 54.3 cm。

玛丽·马蒂斯捐赠国家,奥赛博物馆,巴黎, 

存放于马蒂斯美术馆,勒卡托 - 康布雷齐,1978 年,

Inv. RF 1978-33。图片由马蒂斯美术馆提供 (DR)。

©Succession H. Matisse,2022

“马蒂斯的马蒂斯”展览现场,

北京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2023


回顾过去三年,田霏宇坦言UCCA经历的最大困难就是不确定性。“2022年我们有四个月的时间是闭馆状态,我们每次策展,尤其是展期,都是有极强规划性的,而你却并不清楚这段时间能不能开门、能开多久,当然这也锻炼了我们迅速反应、在短时间内迅速策展和布展的能力。”另一个田霏宇亟待解决的问题是重新唤回发生在美术馆的“现场感”。“在无法开馆的特殊时期,我们当然可以远程布展,多屏开会,甚至举办更多线上直播、云看展。但我们都失去了一种记忆——在展览现场会发生更多交流,艺术家之间的交流、艺术家与策展人与合作机构的现场交流、艺术家与观众的现场交流。归根结底,艺术还是讲究一个 ‘现场’ 。”


“现代主义漫步:柏林国立博古睿美术馆馆藏展”,

上海UCCA Edge,2023


实际上,过去三年,UCCA做了许多成功的、发生在线上的艺术活动。包括抚慰人心的“园音”线上音乐会:良乐、探索数字时代与人工智能的大型虚拟作品群展“非物质/再物质:计算机艺术简史”,以及最后一个由策展人连线直播的展览“下城往事”。特殊时期迫使美术馆迅速探索各种线上空间的使用手段与方式,人们好奇的是,随着后疫情时代到来,数字化展览是否仍会成为大势所趋?对此,田霏宇总结道:“UCCA的优势和特点之一,就是我们还是一个线下展示空间。当然我们会用各种新兴技术来辅助观展体验,但我还是希望,最后大家可以回归到美术馆现场,在具体的时间和空间中感受艺术的力量。”


王晓曲,《会议室》,2023,

亚麻布上丙烯、水彩、油画棒,

160 × 220cm

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仇晓飞,《密林》,2022,

亚麻布面油彩,

180 × 180cm

图片由艺术家和佩斯画廊提供


对田霏宇来说,UCCA的现场空间极其宝贵。它的空间大且空旷,旧厂房、大窑炉、烧瓷器的车间等空间的特殊性为不同主题的展览增添韵味,使其千展千面。有时候,田霏宇也会到展厅里溜达,看看观展的人流,听听大家怎样评价展览作品,这个过程对他来说极为有趣。田霏宇希望在UCCA,时间的坐标可以由一个个“现场”构成。“在这里,一想到2021 年春天,我就会想到曹斐的展览‘时代舞台’;一想到2019年夏天,我就会想起发生在那一年的毕加索大展······这是发生在UCCA现场的宝贵的回忆。”


简策作品在“不安的绘画”展览现场,

UCCA Edge,2023


王晓曲作品在“不安的绘画”展览现场,

UCCA Edge,2023


仇晓飞作品在“不安的绘画”展览现场,

UCCA Edge,2023


那么属于2023年的UCCA珍贵现场记忆会是什么?在上海,UCCA Edge以群展“不安的绘画”拉开了新一年的序幕,对后疫情时代的中国艺术家绘画实践重新进行审视;这之后就是万众期待的两个大展:“现代主义漫步:柏林国立博古睿美术馆馆藏展”,以及从北京巡展至上海的“马蒂斯的马蒂斯”。


“不安的绘画”展览海报


“马蒂斯的马蒂斯”展览海报


“他是谁?——耿建翌作品回顾展”展览海报


在田霏宇的规划里,今年UCCA的思路是集中精力和资源,把影响力做大。“一切都变得更专业,观众也在变得更专业,所以我们把时间轴拉长一点,把展期也拉长,让来自世界各地的人都有机会前往美术馆看展。”


上图:耿建翌,《穿衣的一个七拍》,

1991,复印图片拼贴、木板,122×147cm。

图片由管艺当代文献馆提供


中图:耿建翌,《合理的关系》,

1994,纸上印刷,私人收藏


下图:耿建翌,《他是谁?》,

1994,共 26 件手写文稿、速写、照片,A4

文稿每张 29.7×21cm,

照片每张 20.3×15.2cm,

Kröller-Müller美术馆收藏,荷兰奥特洛



以美术馆为原点 

塑造艺术 + 生活方式


2011年年底,年仅32岁的田霏宇正式成为UCCA的馆长,这一做就是12年。如今,UCCA已经在他的带领下,由私人美术馆成功转型为UCCA集团,旗下包括多地运营的美术馆馆群、一个公益基金会和诸多成熟的商业板块。



在当今的大环境下,UCCA如何做到良性发育、稳定扩张?田霏宇给出的答案是:对国内艺术市场的信心。“我不否认闭馆期间带给大家许多不安因素,但你同样可以看到,艺术市场是一个持续积累的过程,拥有极高艺术鉴赏水平和消费能力的80后、90后群体已经变得成熟,事实上,我们的观众群每一年都在扩张。发生在艺术界的重大转变和挑战每年都有,并不局限于大环境的变动。我们的真正挑战是,如何在这样一个丰富多元的环境中,突出自己对艺术的精准判断,用审美和标准迎接更多观众群。”


2017年,在新支持者与理事的帮助下,UCCA完成了机构重组,转型为UCCA集团;2018年年底,位于北戴河阿那亚的UCCA沙丘美术馆开馆;2021年5月,UCCA Edge在上海苏州河畔开馆······


至此,UCCA开始尝试在全国性布局形成馆群,不再仅限于北京798。“现在我觉得还有一步,让UCCA的影响力活跃于全国,把不同项目在成都、杭州、广州、深圳落地,把机构版图再扩大。”对此,田霏宇解释说:“我们好不容易研究和实践出了一个我们认为比较符合中国当下的机构实践,有没有办法让它超越北京本身?我一直希望可以把UCCA这个机构的影响力和传播力提高。2018年UCCA沙丘美术馆就有了初步实验,紧接着是上海地区。今后,我们会进一步思考怎么操作馆群联动,但我们从来不是为了扩大而扩大,而是希望有更多可以建立合作的不同伙伴,一起进行更多讨论和探索。”


如今的UCCA代表着什么?它不仅仅是美术馆,而是一个艺术综合体、一个当代艺术发声的共同现场,以及一种让“好艺术影响更多人”的生活方式。田霏宇说:“从UCCA开馆以来,大家一直很期待UCCA能代表一种新的标准,但其实这么多年UCCA的初心和使命一直没有改变。我们的使命非常简单,就是持续将好的艺术引入,将前沿的艺术与文化分享给越来越多的观众。”


“还有一点,”田霏宇补充道,“因为我们毕竟诞生于2007年,又迎接了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的2008年,可以说是我们诞生在北京极为乐观、开放、与国际接轨的时间段,这对我来说是一份特别宝贵的‘资产’。无论如何,中国都是世界艺术市场非常重要的核心组成部分。所以我们怎么继续通过当代艺术去探索中国在全球艺术和文化事业中的重要角色,怎么提高我们对世界的判断、见解和影响力,这些都非常重要。很多观众也确实会被我们的全球视野所吸引。”


在田霏宇看来,这几十年来,中国当代艺术的变化脉络是非常有意思的。“比如在20世纪70年代末,集中出现了一批艺术家,80年代又经历了实验期,90年代中国当代艺术开始很初级地与国际接触;2000年后中国加入WTO,开始出现大量艺术机构,包括商业画廊、拍卖行等,当代艺术又慢慢从地下走到地上,并且出现了上海双年展这样兼具国际性与本地化的展览。最近10年与21世纪前10年相比,不管是市场还是观众的兴趣,多元化都成为一个大趋势,看展览也已经变成一种文化现象。在广泛的社会层面,中国当代艺术得到了认可。”


借着这股东风,田霏宇一方面会定期观望发生在中国的当代艺术创作萌芽与发展,为新晋艺术家举办群展;另一方面也在拓宽艺术与普通人接触的场域,将艺术形态多元化,让艺术通过跨界合作与商业传播融入普罗大众的生活场景。


韩梦云作品在“不安的绘画”展览现场,

UCCA Edge,2023


迈入新时期,UCCA构建起“艺术 +”的多元商业化矩阵,为观众创造出多形态的沉浸式艺术体验,也让艺术化、数字化升级为新一代的生活方式。譬如UCCA携手抖音艺术呈现的“集光片羽”;以及携手迪士尼,将风靡纽约的“好奇无界:米奇艺术展全球巡展”带到上海、成都、深圳和北京四城。这些新颖艺术项目所吸引的观众正在以数十倍的量级逐年递增。与此同时,UCCA集团也成立了为2~15岁的儿童提供艺术教育课程体系的UCCA Kids,依托扎实的美术馆教育基础,积极参与到中国当代儿童美育事业中。


在采访的最后,我们很直接地问了田霏宇一个问题:最终,你对于UCCA的“野心”会在哪里?田霏宇想了想,回答道:“我们的野心都是阶段性的。前三年,我的野心是让UCCA的整个事业能继续活下去;现在,我希望它可以代表我们对整个行业的一种文化输出和共享。以当代艺术为媒介,促进中国与世界更为广泛的交流。我希望UCCA可以通过艺术连接中国与世界,让艺术深入和改善更多人的生活。”





内容策划 / 周子榆

撰文 / KOMA

新媒体执行 / SHUZHEN

图片 / 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提供、部分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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