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勇调研笔记001丨政邦智库是如何“调研”的

文丨高明勇 政邦智库理事长

马上就要到山东淄博去调研了，内部开了几次专题会。大家比较感慨的是，疫情这几年，到外地调研也成了一种“奢侈”。是的，要么出发地，要么目的地，疫情总是防不胜防。然而，会议可以在线开，调研却必须到现场。

有朋友来访，听到我们要到外地调研，提出一个“灵魂之问”，政邦智库是如何调研的？

我随口说，就像练武术一样，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智库调研一样需要做到内外兼修。

事后，静下来想，“调研”本来是社会科学研究的基本功之一。

对于政邦智库的调研来说，有什么特别？“筋骨皮”指什么？“一口气”又指什么？

我想，“筋骨皮”主要是三件外在的“法宝”，分别是案头功夫、现场查验和深度交谈。

第一件“法宝”是案头功夫。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正所谓，不打无准备之仗。细致、深入、全面的案头资料收集与整理，既是智库工作的逻辑起点与坚实基础，也是对合作对象的充分尊重。案头功夫，既包括研究领域的理论知识汇总，更包括鲜活的动态信息整理，既有历史地理学视野的纵向观察，还有基于“人”的横向思索。

第二件“法宝”是现场查验，到城市，到田野，在路上，到可能涉及也力所能及的“现场”。这个“现场”，既包括“典型性事实”，也包括“普遍性事实”；这个“查验”，既包括“调查”意义的新发现，也涵盖“核验”层面的证实与证伪。而“从抽象上升到具体”，本就是辩证法思维的重要方法之一。

第三件“法宝”是深度交谈。智库工作，说到底还是与“人”打交道的工作，“人”是起点，也是终点。“人”是方法，也是尺度。环环相扣，层层追问，是一种“深度”，漫不经心，本真回答，也是一种“深度”。三教九流，不同阶层，不同角色，都有必要保持一种交流的姿态。

记得多年前跟着周其仁老师读书时，学到一点，就是每一件事情都可以用来调研，比如买份报纸，会借机和报亭老板聊聊消费者选择；打个车，会和的哥谈谈份子钱。“每个无聊的时间都可以用来做有价值的事情”，“宁愿和小贩聊天，也不愿去挤会场”。

说完“外练筋骨皮”，那么，智库练的是什么“气”？

我想，“力气”，其实练得是“力”：洞察力，判断力，预测力。

洞察力——当信息芜杂，众声喧哗，真相与谎言共舞，假新闻与后真相充斥我们的耳目，如何保持一份穿越迷雾的洞察力，不人云亦云，不盲目站队，尤其重要，也难能可贵。电影《教父》中有一句经典台词：花半秒钟看透本质的人，和花一辈子都看不清的人，注定拥有截然不同的命运。这就是“洞察力”的差异。

判断力——在评论界，遇到突如其来的新闻，“先辨真伪，再论是非”，已经成为一种共识，就是不要轻易先做判断，不要急于快下结论。确实，“判断力是一种特殊的天赋，它根本不能被教导，而只能被训练。”智库的“内功”之一，就是保持定力，训练自己的判断力。

预测力——如果说“黑天鹅”靠洞察力和判断力可以发现的话，那么，“灰犀牛”则需要靠预测力去感知、去把握。如“儒佛尔定律”所说：“没有预测活动，就没有决策的自由。有效预测是英明决策的前提。”预测力是最重要的，也是最为困难的，“以小明大，见一叶落而知岁之将暮，睹瓶中之冰而知天下之寒。”（《淮南子·说山训》）

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知易行难，行胜于言。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2022年7月23日，作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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