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办理刑事控告业务十大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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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雷昌lawy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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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公安部严禁以刑事手段插手经济纠纷和警力资源有限、证据把关严格等原因，刑事控告要成功立案难度比较大，但也有规律可循，笔者结合本所办理的多起控告案件，谈谈律师办理此类案件的十大要点。
▌一、明确目的，微调方案
刑事控告有多种目的，一是直接实现诉求，就是要把人送到监狱，把损失追回；二是在谈判中取得优势，常见如故意伤害案；三是“以刑止民”，常见如虚假诉讼案；四是“以刑止刑”，对方先控告，但所告之罪介于罪与非罪之间，为了摆脱困境也提出控告；五是借助侦查机关获取民事诉讼的证据。
不同目的，方案应有细微的调整，比如直接实现诉求的，一般要秘密收集证据，以免打草惊蛇，造成证据的永久灭失，但如果只是为了在谈判中取得主动，则可大张旗鼓地进行。第五种目的的，可以建议当事人申请法院调取侦查机关在刑事诉讼中收集的证据。
▌二、梳理事实中的刑事法律关系
首先是让当事人充分阐述事实，尽量不要打断，这是全面获取案件信息的第一步，然后针对阐述的事实，围绕可能构成的罪名的犯罪构成要件，有针对性地提问。
梳理事实一是要全面，不遗漏与刑事有关的任一事实；二是要聚焦，紧抓与犯罪构成有关的事实，而不过于追求细枝末节；三是要精准，注意刑民交叉案件中，同一个事实在民事和刑事上的不同意义，要研究如何表述才会被侦查机关视为犯罪事实而不会认为是经济纠纷，有时换个角度重新描述事实会豁然开朗。
▌三、选择最易证明的罪名
确定控告的罪名，基本原则是不贪多求全，只求稳、准。选择一个证据要求相对较低、证据收集也相对容易的罪名，比如挪用资金罪比职务侵占罪更容易证明，不需要证明有非法占有的目的，伪造公司、企业印章罪比合同诈骗罪收集证据更容易，控告非法侵入住宅比控告入户盗窃更易成功。
当然如果被控告人涉及到多个事实，每一个事实都可能构成犯罪，则可以多个罪名一起控告，多管齐下，效果更佳。在重罪、轻罪证据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以重罪控告更有缓冲余地。还要熟悉常见的控告罪名，提高敏感度，如挪用资金罪、职务侵占罪、合同诈骗罪、诈骗罪、虚假诉讼罪、虚开发票罪、隐匿会计账簿罪等。
▌四、搜集关键证据与重要线索
收集证据是控告成功的重点，也是难点。尽量收集物证、书证、电子数据等客观性证据，如银行转账记录、书面合同、微信或短信聊天记录、民事判决书等，同时也要重视证人证言，虽然证人证言的证明力弱于物证、书证，但是如果多名证人的证言能够相互印证或者形成证据链，将大幅提高控告成功率。
对控告有利的证据收集得越多越好，不能收集的，也要尽量提供线索以减轻侦查机关的工作量，方便侦查机关明确侦查方向或依职权调取。
▌五、撰写文书、备齐材料
控告书不必过于专业化，太多的法言法语反而让侦查机关起疑，认为律师是不是在其中有错误的引导，以当事人的口吻按照事情的发展过程，自然表述即可，当然逻辑还是要清晰，语言也要明了。
控告书后，应附证据、线索、法条和判例。证据和线索要注明名称、来源、待证事实或指向内容；法条引述要全面，要具体到第几条第几款第几项；判例要整理成表格，指明与本案的相同点，切不可简单堆砌。如果控告材料比较多、控告书比较长，可以加个目录，便于侦查机关翻阅查找。
▌六、综合考虑确定管辖
首先要考虑级别管辖，从派出所到基层再到上级，侦查机关中不同级别考虑的重点不同，一般越往上越注重案件的社会效果。
第二要考虑地域管辖，不同地区的司法理念、司法政策、审查标准及对案件的理解不同，控告的结果也会不同，对于多个地方都有管辖权的，要事先详细了解通盘考虑后再做决定。
第三要考虑部门管辖，主要涉及刑侦部门与经侦部门，要根据案件特点及特定时空条件，预测向哪一个部门控告成功率更高，比如在P2P平台爆雷期，经侦部门已经忙得焦头烂额，此时以诈骗罪向刑侦部门报案，就比以合同诈骗罪向经侦报案更容易立案。有些罪名无法确定哪个部门管辖的，就向派出所控告。
▌七、多种途径寻找救济
实践中，对于控告，特别是刑民交叉的经济犯罪，不受理、不立案是常态。
对于不受理的，因明显违法，一是可以拨打12389向公安内部督查部门投诉；也可以拨打110，110是必须要记录并转办且接受处理结果查询的；还可以拨打12388向纪委控告，纪委管辖的范围非常广，而且要求每案必结；或者拨打12345 市长热线，热线由信访局负责，网上流转快，办案单位必须在一定期限内作出答复；还有若涉及组织部，也可拨打12380向组织部反映，按要求七日内必须结案。
如果受理初查后不立案，可以向公安机关复议、复核，也可以向检察机关侦查监督部门提出立案监督，还可以让当事人向法院提起自诉，或者争取一定层级的领导批示等。
▌八、作好防御、防止反控告
在控告启动之前，要充分评估当事人这方被对方控告的可能性，比如控告员工职务侵占但是员工很可能会辩解自己提现的钱是为了单位利益拿去行贿了，那么单位就会涉及到单位行贿，当然这个事实是否成立是另外一回事，但要做好防御。
再比如夫妻公司，因为相互非常熟悉，知悉对方有无行贿、偷税漏税、串通投标等情况，所以在控告之前就要建好防火墙、打好护城河，设计好化解方案，无则防止诬告，有则做好风控。而且一开始就要预见到对方归案后可能的辩解，做好应对，以免在立案以后案子无法进一步诉讼下去。
▌九、根据进展分段收费
刑事控告业务，因为周期长、成功率低，可以考虑分段收费。立案之前收取一部分，立案以后律师转为被害人诉讼代理人，再收取一笔，但不可约定挽回损失后按照一定比例风险收费。
《律师服务收费管理办法》第十二条规定，禁止刑事诉讼案件、行政诉讼案件、国家赔偿案件以及群体性诉讼案件实行风险代理收费。代理被害人参加诉讼，即使被害人与被告人之间有涉及财产的债务债权关系，如合同关系、侵权关系，被害人也完全可以通过提起民事诉讼要求赔偿损失，但毕竟属于刑事诉讼过程，因此不能风险代理。
▌十、规范执业、防范风险
律师要防范自己的风险，一是防范成为诬告陷害罪的共犯，对当事人提交的证据，一定要严格把关，建议给当事人做一份笔录，明确告知诬告陷害的法律责任；二是调取证人证言时，告知证人有如实作证的义务，并让证人自书材料，可以提供提纲，列明问题，注意问题不能有诱导性；三是事先要把控告案件难受理、受理后难立案、立案后不侦查、侦查后不抓捕等此类案件的特点，向当事人充分阐释清楚，以免陷入纠缠、招致指责。
刑事控告是一项与刑事辩护并重的业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难度比辩护更大，因此只有深入研究，寻找规律，提升技能，才能取得好的效果。
作者简历
宋雷昌
靖霖律师事务所 高级合伙人
上海所 执行主任
中国刑警学院理学学士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诉讼法学硕士
曾在某直辖市公安局刑事侦查总队重案支队、涉枪涉爆案件调查办公室工作十余年，曾主办或参与大量重大、疑难刑事案件，其中部分案件在全国有较大影响。在公安部某局工作，参加跨国暴力侵犯中国公民权益专案、全国反拐专项行动等。
转岗从事律师工作前，负责刑侦、经侦交叉类案件的办理、指导工作。从事律师职业后，专门从事刑事辩护、刑事风险防控工作。主办和参与办理的案件中，不乏经典案例。
汪远静
靖霖律师事务所
刑事法研究中心副主任
案件质量管理中心副主任
靖霖刑辩学院院长助理
2006年7月-2016年12月，在国家检察机关工作，历任公诉科副科长、反渎职侵权局副局长、侦查监督科科长、办公室主任。获市级十佳公诉人、全市检察理论研究人才、全市政法优秀干警，荣立三等功。期间审查起诉各类刑事案件700余起，审批批捕案件2500余件。多篇学术论文在省市级法学年会、法学刊物上获奖或发表。2016年12月转岗至靖霖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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