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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生活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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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6384字,阅读约5分钟
《城市秘密》特邀作者:邹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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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仁和署上篇发出后,有专家、老师为我们指出了一些偏差,我们把这块地方再说明一下:
▲旧仁和县府署,其大概位置:南起竹斋街,北抵陆军同袍社和省气象台,东自旧仁和邨,西至三衙前这么一个范围内。但仁和县却在当时杭城的北部。 制图@ 青征鱼
图示三衙前这块地方,自古衙门林立,最有名的是杭州府治,大概有近八百年的设府历史。杭州之名始于隋代开皇九年(589年),州治最初在余杭,次年迁往钱唐县,设在凤凰山。从隋唐、五代到北宋,凤凰山一直是杭州的心脏。南宋定都杭州后,凤凰山成为皇宫,临安府衙便于1130年迁至清波门之北的勾山(南宋称为竹园山),后经元、明、清三朝,始终未曾易址,前后达780年之久。
再说县衙,杭州最有名的两个县是钱塘、仁和二县,这两个县仁和在北,钱塘在南,按说县衙也应该在各自的辖区,但其实不是一直这样。明中期仁和、钱塘两县县署都搬到了一起,就在杭州府治的边上,所以一排看过去,有三个衙门,各自办公。府衙集中之后,周边的生态就十分威严肃穆。我们现在要讲的是这块地方,解放前后的故事。
▲截取《浙江省城图》(1892年)局部,图上红圈处可以看到在一起的三个府衙。旧时的河坊街,往西与劳动路相交而止,再往西,便叫竹斋街。在竹斋街的后背面,有一段相平行的小街,由东向西,从旧仁和邨至旧仁和署。
▲西河坊街,曾经的“竹斋街”。 摄影@ 章胜贤
这是一条弹石路,路面宽约六七米,麻石铺就,凹凸不平,东面叫做旧仁和邨,西边称旧仁和署,是一条幽静,行人稀少的小街。旧仁和邨这一段,路虽窄小,名气却不小,路两旁皆为深宅大院洋房别墅,风格迥异,各各有名。
旧仁和邨有一幢建于上世纪三十年代,颇具美式风格的花园别墅,与其他别墅洋房的风格不太一样,名叫双剑楼。楼的主人赵曾珏,上海人,大学毕业后曾赴美国深造,学成归来,任浙江大学教授。抗战胜利后,转回沪上,曾任上海市公用局局长。
此公为交通大学电机科出身,攻读电机工程。工科男擅画工程图纸,虽不是土木建筑专家,却也能不假他手,亲力亲为画出双剑楼的设计图。此楼落成后,赵曾珏住了八年复回沪上。在蒋军兵败如山倒的1949年初,赵公从上海远赴美国,从此再也没有回到双剑楼住过。
双剑楼别墅外墙是清水砖墙,一色青砖砌叠,青砖棱角分明,砖上有字,是有名的“倪增茂”老砖。外墙灰泥勾缝,橫竖分明十分致密,几十年风雨点滴难侵。
▲现在双剑楼的围墙上仍能看到“倪增茂”的字样。
别墅和庭园,占地面积大约各为300多平米,近乎一比一的建筑比例,通透宽敞,丝毫不显局促逼仄。别墅是多边不规则形状建筑,东南方为一圆弧形上下二层的筒楼,西南角与筒楼过渡相联,为矩形二开间上下二层楼屋。一楼有宽大的阳台檐廊,遮风挡雨,冬暖夏凉,非常实用,明显是改良后的建筑风格。别墅东侧沿墙还有佣人房和其他用房。赵曾珏晚年曾说:“余于一九三七年建蜗居于涌金门内,后名双剑楼,以纪念服务杭垣十载”。由此证实双剑楼建成于1937年,赵公服务杭垣十载,大约应该是1935年至1945之间的十年。▲双剑楼现貌,目前为民居,仍为赵家产业。
1932年赵曾珏与国民党元老,南浔巨富张静江的侄女张乃怡结为秦晋之好,伉俪一往情深。五年后,双剑楼落成,贤伉俪在这里度过了一段难忘的美好时光,直至抗战胜利后赵赴任上海。赵公在沪履新不足五年,至易帜之时,一纸辞呈离职,远飞大洋彼岸考察。去国怀乡,望洋兴叹,凡37年赵曾珏心系双剑楼,不敢须臾有忘。1986年,已至耄耋之年的赵曾珏回到杭州,站在双剑楼前百感交集。其时,距夫人张乃怡去世,已逾23年。昔日双剑楼的女主人,早已长眠于大洋彼岸。抚今追昔,物是人非,赵曾珏唏嘘不已!
▲诗文:
少慕钱塘江壮阔 ,长怀秋月媚平湖。
此生为忆莼鱼老 ,笑问剑楼饯我无。
1963年,与赵曾珏情深意笃的张乃怡,撒手人寰飘然而去,留下孤寂的赵曾珏。六年后的1969年,赴美第20年,赵曾珏幸遇秦昭华,梅开二度,喜结良缘,朋友同事戏称他们为“双剑缘”。良辰美景,你侬我侬,欣然间,赵又将彼岸寓所起名为“双剑楼”。他是怀念杭州的山水故园?还是在纪念与张乃怡共同的岁月?实在无可猜测,抑或二者兼有亦未可知也!
双剑楼若是与“双剑缘”相并称,似乎有点勉强。在双剑楼里,最适合的是“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的满怀豪情,金戈铁马,将军点兵,那才像是领兵的将军楼。
▲旧仁和邨原本有7幢民国洋楼,在开发房地产时拆掉了4幢,仅剩下了5号(双剑楼)、6号(闻宅)和9号楼(可庐)三幢。从空中俯瞰保留下来的三幢别墅,有圆筒楼的即为双剑楼。
有时候,虚幻想像和现实相去太远,就纯属是某种幻想。然而,在双剑楼里,却是一切皆有可能,想象能够幻化为现实。历史在这里曾停下脚步,巧妙地上演过富有戏剧性的一幕。1949年4月底,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七兵团21军、22军和23军从三面包围杭州,以摧枯拉朽之势全歼蒋军。22军政治委员丁秋生就在解放杭州的光荣行列之中。5月3日下午,解放军全歼杭州守敌,占领国民党浙江省政府和菩提寺路的广播电台后,通过无线电波,解放军向全中国正式宣告了杭州的胜利解放。杭州解放后,双剑楼曾住过多位共和国将军,其中就有丁秋生和周贯五。英姿飒爽的丁秋生,是首位住进双剑楼的开国中将。另一位开国中将周贯五,是在丁将军之后入住双剑楼。因为有两位开国中将的到来,旧仁和邨的左邻右舍们,将双剑楼称为“将军楼”。
丁秋生,1913年生,湖南湘乡人。湘乡紧邻湘潭,他是毛泽东的小同乡。1930年夏,毛泽东率领的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从安源煤矿经过,17岁的小矿工丁秋生,瞒着相依为命的母亲,偷偷离家,参加中国工农红军。跟随毛主席参加了举世闻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南征北战,出生入死,是全军闻名,骁勇善战的虎将。长征路上,丁秋生担任红星纵队打前站任务,曾与毛主席多次相遇,也有过倾心的交谈。毛主席问他:“你的老家离我老家很近,大概只有20公里,家中还有什么人呢?”丁秋生便向主席说了自己瞒着母亲离家参加红军的经过,可怜的孤寡母亲至今还不知道他的下落。主席听后沉吟不语,半天才缓缓说道:“儿行千里母担忧,忠孝不能两全。将来环境好了,要设法联系上,有机会,你一定要回去看看母亲。”丁秋生使劲点点头,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口中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旧仁和邨三栋老洋房的旧照与现照。图中左边墙角的建筑为可庐,中间的是闻宅,右边是双剑楼。摄影@ 章胜贤 @ 子夷
新中国成立后的1952年国庆,毛主席亲笔签名的请柬送到丁秋生手上,邀请他进京观礼。又见到了主席,丁秋生很激动,主席握着他的手,第一句话就问他:“你回家去看过母亲了吗?” 丁秋生回答主席,他母亲抗战时期就已经去世,没有等到他回家。主席低着头,没再说话,只是重重地握紧了他的手!想到主席十几年惦记和期待听到他母亲的消息,丁秋生心潮汹湧,禁不住热泪盈眶,和主席谈话的这番经历刻骨铭心,永远地留在了丁秋生的心中。1949年2月,丁秋生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22军政委兼宁波地委书记。杭州解放后,丁秋生仼七兵团政治部主任兼浙江军区政治部主任,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1950年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部分领导人在孤山西泠印社合影,左2即为丁秋生。
丁秋生将军不但是军中闻名的虎将,还是一名儒将。戎马倥偬之余,他伏案写作,通宵达旦。将军楼里夜夜不灭的灯光,见证了丁将军笔耕不缀的一个个夜晚。他放下钢枪,拿起钢笔。将一生的革命经历,化为笔下源源不尽的赤胆忠心。1964年终于写出长篇小说《源泉》,同年由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出版。以后,又陆续出版了《四过陇海》等一批革命回忆录。五十年代后期,丁秋生将军调职南京,从此,他离开了美丽的西子湖和一生难忘的“将军楼”。我家原住南山路25号(柳浪闻莺公园大门左侧),1955年搬到了与“杭师”(后作中国美院)相通的“杭师”附小宿舍,家距“将军楼”不足二百米之遥。虽然很近,却与丁将军缘悭一面,从未见到过丁将军。据说丁将军夫人高波,曾是母亲工作单位的领导 ——“杭师”的校长兼书记。丁秋生将军调南京后,“将军楼”又住进了第二位开国中将,时任浙江省军区政委的周贯五将军。我也迎来了从西湖小学转学来的新同桌——周立励,他的父亲就是“将军楼”的主人周贯五。周贯五(1902一1987),江西吉安人,1930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参加过中央苏区五次反“围剿”战争,和举世闻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也是参加过“平型关大捷”的战斗英雄。在经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浴血奋战后,周贯五终于迎来了新中国的诞生。
▲周贯五将军
部队南下后,周贯五先后任浙江省军区政委,南京军区副政委。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是年轻共和国的开国中将。
1930年是中国革命史上重要的一年,将军楼的二位主人公,丁秋生和周贯五,分别从湖南安源和江西吉安参加革命,同在这一年,他们加入中国工农红军。二位工农兄弟跟随着毛主席,走上了革命斗争的道路,从此矢志不移,戎马一生。
1930年初,大雪漫天飞舞。在广昌路上踏雪行军的毛泽东,留下了气势豪迈的诗句《减字木兰花·广昌路上》“ …… 此行何去,赣江风雪迷漫处。命令昨颁,十万工农下吉安”,周贯五正是江西吉安人。当年参加红军的周贯五,也许就是这十万工农武装中的光荣一员。他是毛泽东挥手,风卷红旗过大关的英勇无畏战士。
与周立励成了同桌同学,家又挨得近,我们成了相约上学、一起回家的好朋友。常去“将军楼”,就见到了周将军,至今我还清楚记得第一次见面的印象。周将军个子不很高,但宽肩厚背,腰略有点弯(战争中脊椎负过伤),天庭饱满,浓眉长眼,笑起来眼睛微微一咪,笑容可掬,非常亲切。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我怯怯地叫了声:“周伯伯好!”周将军笑咪咪,连连点头应道:“好!好!” 接着拍拍我肩膀又说:“你和立励是好同学,要互相帮助,共同进步!”说完后与我挥挥手,警卫拉开车门,他坐进黑色轿车,去南山路省军区上班了。 ▲河坊街南山路口旧照。 摄影@ 章胜贤
周立励是军队干部子弟,正直敢言,真诚大方。我们两人同来同往,互相帮助,很合得来。有一次下午放学,天下大雨,警卫员来接他。我没带伞回不了家,警卫员就用宽大的军用雨衣,一边一个包住我俩,一起从劳动路走到旧仁和邨的“将军楼”。
雨大未停,周立励带我上楼去他的房间。他的房间位于弧形筒楼的二楼,开窗就能看见铁门外旧仁和邨的弹石路。房间铺有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感觉像走在厚厚的草坪上,非常惬意。以至于后来走过再多的好地毯,我都找不回当年脚下的感觉。周立励搬出一大堆图书让我挑阅,我选了两本《三国演义》的连环画,他又抓了一大把红红绿绿玻璃纸包的水果糖塞给我。然后我们坐下静静看书,直至雨止回家。放学后,周立励常带我去南山路军区政治部和省军区司令部玩。直进直出,大门站岗的警卫战士都认识他。政治部院落里有一架很大的浪木,是水兵训练用的。浪木晃动前后起伏,要伸开双手平衡。走三步退二步,跳上跳下,我们玩得不亦乐乎。有时周立励组织要好同学,星期六下午去爬山“探险”,我们踏遍了军区司令部后山与万松岭周边连绵不断的山路。
我们家见过周将军,进过“将军楼”的还不止我一个。周贯五将军的漂亮女儿周甄励和我妹妹是同班同学,我的母亲是她们的班主任老师。母亲曾到过“将军楼”家访,为教育孩子,与周贯五将军有过愉快而坦诚的交谈。
▲旧仁和邨6号别墅“闻宅”,有用青砖砌起来的拱形门楼。为1935年闻积余向金润泉父子开办的杭州新民地产公司购地建成此房,后于1947年卖给一位经营制盒印刷等业务的浙江奉化商人王乔森。
其实我母亲在教周甄励之前,1953年就到过将军楼家访。那时“将军楼”里住着省军区政治部主任刘文学少将(后调任上海警备区政委),我母亲是他女儿刘晓明的班主任,我大姐和刘晓明也是同班同学。
有一次,刘晓明因为与同学闹意见,放学后被母亲留下谈话。天黑后刘家警卫员到校寻找孩子,母亲请警卫员在外等候,丝毫没有因为“将军女儿”而有所顾忌和宽容。
四十多年后的2001年春天,刘晓明从北京来杭州看望亲爱的朱老师,下火车拖着行李箱,直奔师生欢聚地点,其诚其情令人感动。杭州电视台和钱江晚报当时都有精彩报道,这些已是题外话了,这里按下不表。在旧仁和邨将军楼的围墙东侧,还有一间小披屋,紧靠着将军楼,这是一间小小皮匠铺。皮匠张老爹与周将军比邻而居,他是我同班张同学的爷爷。张老爹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与周将军相伴为邻。离小屋不到10米处,是将军楼侧门,夜晚就有哨兵,荷枪在侧门阴影里站岗。哨兵在保卫周将军的同时,也保卫着张老爹的安稳梦乡。与世无争的张老爹哪怕是在梦中,也万万不会想到,他可能是杭州唯一受到“将军楼”警卫保护的老人家。
▲河坊街,弄堂走进去笃底就是气象局。 摄影@ 章胜贤
快乐的时光终究短暂。1963年春天,周立励告诉我,他父亲要调南京军区了,他们要搬家,去南京上学。过了几天,他妹妹周甄励来和母亲告别,送给母亲一张她的照片,背后写着:送给亲爱的朱老师留念!学生周甄励。
星期天我去将军楼,看到里里外外都很忙乱。周立励送我到门口,拉着手说,以后暑假会来杭州再找你玩!我点点头。星期一,周立励没再来上学,班主任王老师宣布周立励同学已经转学。我的同桌换成了皮肤白晰的女同学高卫平,她也是干部子弟,父亲是浙江美术学院党委书记。
下午放学后,我又习惯地走到将军楼看看。只见苏式军用大卡车停在门前,士兵们正在往卡车上搬箱子。他们告诉我,周政委一家已先去南京,这些东西要运往南京。士兵们上下忙碌着,我呆呆地望着人去楼空的将军楼,已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和亲切感。
▲旧仁和邨9号别墅。可庐建于1935年,后为“中国灯泡之父”——著名实业家胡西园的故居,新中国成立后可庐转让给省公安厅作为干部宿舍。 夕阳西下,将军楼看上去,有点像劳动路上迎面走来的陌生人,擦肩而过,却不相识。我转身从旧仁和邨,沿着寂静无人的小街,慢慢走回家。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周立励了。
1968年3月24日,周贯五随许世友将军来杭州参加浙江省革委会成立大会。几天后的某天上午,我在离苏堤不远的路上,看到了周将军,身边簇拥着许多随从人员。我一时心怯,不敢贸然上前。犹豫间,他们已快步向苏堤方向走去。前面不远处是省军区副司令何以祥少将的官邸,也许他们是去苏堤游览,也许是去看老战友?不得而知。这是一次偶遇,也是我见到周贯五将军的最后一面。
十九年后的1987年,也是桃红柳绿的春天,3月20日,一代名将周贯五走完他不平凡的革命生涯,在南京溘然辞世,享年85岁。他未选择家乡吉安的将军陵园,也未留在子孙俱在的六朝古都——南京,而是选择回到杭州,把这里作为最后的长眠之地。在他的心中,一定有一份对杭州无法割舍的感情。他怀恋杭州,想念着西湖的春夏秋冬。长眠于树木葱笼的南山陵园,他能看见“将军楼”的屋脊和满庭的苍翠吗?▲1999年的河坊街。 摄影@ 章胜贤
▲远眺河坊街。
双剑楼历经83年的风雨沧桑,背负着凝重的历史,当年赵曾珏 “以纪念服务杭垣十载” 而起名为双剑楼,但为何以“双剑”命名,今天我们仍不得其详。但是,令赵曾珏始料未及的是双剑楼之名,到后来竟能如此贴切到位,实在是太有先见之明。双剑楼内住过的两位开国中将,他们正是当年保卫年轻共和国的两把利剑。护国卫士,扬剑出鞘,双剑楼之名,当仁不让,这才是真正的实至名归。开国中将们感谢双剑楼给予他们的惠赠和方便,而“双剑楼”更要感激他们。正因为有将军们的一世英名,双剑楼才能焕颜一新,熠熠生辉。
2018年底,我的女儿从海外归来,回到阔别多年的杭州探亲。短短三天以后,她又将踏上归途。临行前女儿说,很想去小时候住过的劳动路老宅看看。在那里,我们和父母亲一起度过了难忘的40年。
▲旧时劳动里,劳动新村,上面写的三个是什么字呢? 摄影@ 章胜贤
走到劳动路口,想起了父母,心里有点沉重。于是我停下脚步,对女儿说,我就不进去了,你们去看看吧!我在旧仁和邨东头的“将军楼”前等你们。看他们在前面走远了,我向久违的“将军楼”慢慢走去。
站在“将军楼”前,正午强烈的阳光投射在“将军楼”斑驳的墙面上,光线带来的明暗反差十分强烈。墩实的墙沿露出了岁月的豁口,苍凉而又倔强。铁门紧紧关着,就像缄口不言沉默的过去。
清幽寂寞的旧仁和邨路上,慢慢走来几个年轻人。走近了,没看清眉目,他们的背影又渐渐远去。他们不知道铁门里,曾经住过开国将军。这个城市角角落落里的故事,有多少人想了解想知道呢?
过午的阳光一点点西斜,墙上的树影在悄无声息地移动。
劳动路口,竹斋街边,店铺前叫卖的吆喝声,随风远远飘来,声音忽高忽低,悠长而又遥远。一阵风过,一切又重归于寂静。
▲劳动路街景。 摄影@ 阿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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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碟战记:文教区的感光时代
《城市秘密》本期创作团队设计:徐世明摄影:子夷
编辑:大倾城、一大碗、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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