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旧仁和署(下):将军们的往事

城市采秘团 城市秘密 2023-08-08

点击↑城市秘密关注,为你用解密的方式读懂城市

城市生活誌

城市秘密向你发出邀请1分钟前
城市秘密推出新栏目“城市生活誌”,通过个人记忆还原城市现场,体验城市立场,体现一座城在历史各阶段的风气和风度。除了邀约之外,也欢迎网友投稿,稿酬从优。稿件可发送至12758711@qq.com,主题请写上“城市生活誌”。


全文6384字,阅读约5分钟

《城市秘密》特邀作者:邹杭定

投稿邮箱:12758711@qq.com



旧仁和署上篇发出后,有专家、老师为我们指出了一些偏差,我们把这块地方再说明一下:


▲旧仁和县府署,其大概位置:南起竹斋街,北抵陆军同袍社和省气象台,东自旧仁和邨,西至三衙前这么一个范围内。但仁和县却在当时杭城的北部。 制图@ 青征鱼


图示三衙前这块地方,自古衙门林立,最有名的是杭州府治,大概有近八百年的设府历史。杭州之名始于隋代开皇九年(589年),州治最初在余杭,次年迁往钱唐县,设在凤凰山。从隋唐、五代到北宋,凤凰山一直是杭州的心脏。南宋定都杭州后,凤凰山成为皇宫,临安府衙便于1130年迁至清波门之北的勾山(南宋称为竹园山),后经元、明、清三朝,始终未曾易址,前后达780年之久。


再说县衙,杭州最有名的两个县是钱塘、仁和二县,这两个县仁和在北,钱塘在南,按说县衙也应该在各自的辖区,但其实不是一直这样。明中期仁和、钱塘两县县署都搬到了一起,就在杭州府治的边上,所以一排看过去,有三个衙门,各自办公。府衙集中之后,周边的生态就十分威严肃穆。我们现在要讲的是这块地方,解放前后的故事。


▲截取《浙江省城图》(1892年)局部,图上红圈处可以看到在一起的三个府衙。
 



旧时的河坊街,往西与劳动路相交而止,再往西,便叫竹斋街。在竹斋街的后背面,有一段相平行的小街,由东向西,从旧仁和邨至旧仁和署。


▲西河坊街,曾经的“竹斋街”。  摄影@ 章胜贤  


这是一条弹石路,路面宽约六七米,麻石铺就,凹凸不平,东面叫做旧仁和邨,西边称旧仁和署,是一条幽静,行人稀少的小街。旧仁和邨这一段,路虽窄小,名气却不小,路两旁皆为深宅大院洋房别墅,风格迥异,各各有名。   


▲旧时河坊街旧藩署。  摄影@ 章胜贤

旧仁和邨有一幢建于上世纪三十年代,颇具美式风格的花园别墅,与其他别墅洋房的风格不太一样,名叫双剑楼。楼的主人赵曾珏,上海人,大学毕业后曾赴美国深造,学成归来,任浙江大学教授。抗战胜利后,转回沪上,曾任上海市公用局局长。

此公为交通大学电机科出身,攻读电机工程。工科男擅画工程图纸,虽不是土木建筑专家,却也能不假他手,亲力亲为画出双剑楼的设计图。此楼落成后,赵曾珏住了八年复回沪上。在蒋军兵败如山倒的1949年初,赵公从上海远赴美国,从此再也没有回到双剑楼住过。

双剑楼别墅外墙是清水砖墙,一色青砖砌叠,青砖棱角分明,砖上有字,是有名的“倪增茂”老砖。外墙灰泥勾缝,橫竖分明十分致密,几十年风雨点滴难侵。


▲现在双剑楼的围墙上仍能看到“倪增茂”的字样。 


▲双剑楼围墙墙角上的字。 

别墅和庭园,占地面积大约各为300多平米,近乎一比一的建筑比例,通透宽敞,丝毫不显局促逼仄。别墅是多边不规则形状建筑,东南方为一圆弧形上下二层的筒楼,西南角与筒楼过渡相联,为矩形二开间上下二层楼屋。一楼有宽大的阳台檐廊,遮风挡雨,冬暖夏凉,非常实用,明显是改良后的建筑风格。别墅东侧沿墙还有佣人房和其他用房。

   

赵曾珏晚年曾说:“余于一九三七年建蜗居于涌金门内,后名双剑楼,以纪念服务杭垣十载”。由此证实双剑楼建成于1937年,赵公服务杭垣十载,大约应该是1935年至1945之间的十年。

▲偷偷一睹双剑楼围墙内的面貌。  摄影@ 章胜贤

▲双剑楼现貌,目前为民居,仍为赵家产业  


1932年赵曾珏与国民党元老,南浔巨富张静江的侄女张乃怡结为秦晋之好,伉俪一往情深。五年后,双剑楼落成,贤伉俪在这里度过了一段难忘的美好时光,直至抗战胜利后赵赴任上海。赵公在沪履新不足五年,至易帜之时,一纸辞呈离职,远飞大洋彼岸考察。

去国怀乡,望洋兴叹,凡37年赵曾珏心系双剑楼,不敢须臾有忘。1986年,已至耄耋之年的赵曾珏回到杭州,站在双剑楼前百感交集。其时,距夫人张乃怡去世,已逾23年。昔日双剑楼的女主人,早已长眠于大洋彼岸。抚今追昔,物是人非,赵曾珏唏嘘不已!
            
 他写了一首诗:

▲诗文:

少慕钱塘江壮阔 ,长怀秋月媚平湖。

此生为忆莼鱼老 ,笑问剑楼饯我无。




1963年,与赵曾珏情深意笃的张乃怡,撒手人寰飘然而去,留下孤寂的赵曾珏。六年后的1969年,赴美第20年,赵曾珏幸遇秦昭华,梅开二度,喜结良缘,朋友同事戏称他们为“双剑缘”。
        
良辰美景,你侬我侬,欣然间,赵又将彼岸寓所起名为“双剑楼”。他是怀念杭州的山水故园?还是在纪念与张乃怡共同的岁月?实在无可猜测,抑或二者兼有亦未可知也!
     
双剑楼若是与“双剑缘”相并称,似乎有点勉强。在双剑楼里,最适合的是“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的满怀豪情,金戈铁马,将军点兵,那才像是领兵的将军楼。

▲旧仁和邨原本有7幢民国洋楼,在开发房地产时拆掉了4幢,仅剩下了5号(双剑楼)、6号(闻宅)和9号楼(可庐)三幢。从空中俯瞰保留下来的三幢别墅,有圆筒楼的即为双剑楼。 


有时候,虚幻想像和现实相去太远,就纯属是某种幻想。然而,在双剑楼里,却是一切皆有可能,想象能够幻化为现实。历史在这里曾停下脚步,巧妙地上演过富有戏剧性的一幕。

1949年4月底,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七兵团21军、22军和23军从三面包围杭州,以摧枯拉朽之势全歼蒋军。22军政治委员丁秋生就在解放杭州的光荣行列之中。

5月3日下午,解放军全歼杭州守敌,占领国民党浙江省政府和菩提寺路的广播电台后,通过无线电波,解放军向全中国正式宣告了杭州的胜利解放。

杭州解放后,双剑楼曾住过多位共和国将军,其中就有丁秋生和周贯五。英姿飒爽的丁秋生,是首位住进双剑楼的开国中将。另一位开国中将周贯五,是在丁将军之后入住双剑楼。因为有两位开国中将的到来,旧仁和邨的左邻右舍们,将双剑楼称为“将军楼”

▲双剑楼现貌。 

丁秋生,1913年生,湖南湘乡人。湘乡紧邻湘潭,他是毛泽东的小同乡。1930年夏,毛泽东率领的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从安源煤矿经过,17岁的小矿工丁秋生,瞒着相依为命的母亲,偷偷离家,参加中国工农红军。跟随毛主席参加了举世闻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南征北战,出生入死,是全军闻名,骁勇善战的虎将。

长征路上,丁秋生担任红星纵队打前站任务,曾与毛主席多次相遇,也有过倾心的交谈。毛主席问他:“你的老家离我老家很近,大概只有20公里,家中还有什么人呢?”丁秋生便向主席说了自己瞒着母亲离家参加红军的经过,可怜的孤寡母亲至今还不知道他的下落。主席听后沉吟不语,半天才缓缓说道:“儿行千里母担忧,忠孝不能两全。将来环境好了,要设法联系上,有机会,你一定要回去看看母亲。”丁秋生使劲点点头,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口中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旧仁和邨三栋老洋房的旧照与现照。图中左边墙角的建筑为可庐,中间的是闻宅,右边是双剑楼。摄影@ 章胜贤 @ 子夷


新中国成立后的1952年国庆,毛主席亲笔签名的请柬送到丁秋生手上,邀请他进京观礼。又见到了主席,丁秋生很激动,主席握着他的手,第一句话就问他:“你回家去看过母亲了吗?” 丁秋生回答主席,他母亲抗战时期就已经去世,没有等到他回家。主席低着头,没再说话,只是重重地握紧了他的手!

想到主席十几年惦记和期待听到他母亲的消息,丁秋生心潮汹湧,禁不住热泪盈眶,和主席谈话的这番经历刻骨铭心,永远地留在了丁秋生的心中。

1949年2月,丁秋生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22军政委兼宁波地委书记。杭州解放后,丁秋生仼七兵团政治部主任兼浙江军区政治部主任,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

1950年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部分领导人在孤山西泠印社合影,左2即为丁秋生。


丁秋生将军不但是军中闻名的虎将,还是一名儒将。戎马倥偬之余,他伏案写作,通宵达旦。将军楼里夜夜不灭的灯光,见证了丁将军笔耕不缀的一个个夜晚。他放下钢枪,拿起钢笔。将一生的革命经历,化为笔下源源不尽的赤胆忠心。1964年终于写出长篇小说《源泉》,同年由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出版。以后,又陆续出版了《四过陇海》等一批革命回忆录。

五十年代后期,丁秋生将军调职南京,从此,他离开了美丽的西子湖和一生难忘的“将军楼”。

我家原住南山路25号(柳浪闻莺公园大门左侧),1955年搬到了与“杭师”(后作中国美院)相通的“杭师”附小宿舍,家距“将军楼”不足二百米之遥。虽然很近,却与丁将军缘悭一面,从未见到过丁将军。据说丁将军夫人高波,曾是母亲工作单位的领导 ——“杭师”的校长兼书记。

▲孔庙边上原先中国美院所在地现在吴山人家住宅。 

丁秋生将军调南京后,“将军楼”又住进了第二位开国中将,时任浙江省军区政委的周贯五将军。我也迎来了从西湖小学转学来的新同桌——周立励,他的父亲就是“将军楼”的主人周贯五。

周贯五(1902一1987),江西吉安人,1930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参加过中央苏区五次反“围剿”战争,和举世闻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也是参加过“平型关大捷”的战斗英雄。在经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浴血奋战后,周贯五终于迎来了新中国的诞生。   

▲周贯五将军

               

部队南下后,周贯五先后任浙江省军区政委,南京军区副政委。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是年轻共和国的开国中将。


1930年是中国革命史上重要的一年,将军楼的二位主人公,丁秋生和周贯五,分别从湖南安源和江西吉安参加革命,同在这一年,他们加入中国工农红军。二位工农兄弟跟随着毛主席,走上了革命斗争的道路,从此矢志不移,戎马一生。


1930年初,大雪漫天飞舞。在广昌路上踏雪行军的毛泽东,留下了气势豪迈的诗句《减字木兰花·广昌路上》“ ……  此行何去,赣江风雪迷漫处。命令昨颁,十万工农下吉安”,周贯五正是江西吉安人。当年参加红军的周贯五,也许就是这十万工农武装中的光荣一员。他是毛泽东挥手,风卷红旗过大关的英勇无畏战士。





与周立励成了同桌同学,家又挨得近,我们成了相约上学、一起回家的好朋友。常去“将军楼”,就见到了周将军,至今我还清楚记得第一次见面的印象。

周将军个子不很高,但宽肩厚背,腰略有点弯(战争中脊椎负过伤),天庭饱满,浓眉长眼,笑起来眼睛微微一咪,笑容可掬,非常亲切。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我怯怯地叫了声:“周伯伯好!”周将军笑咪咪,连连点头应道:“好!好!” 接着拍拍我肩膀又说:“你和立励是好同学,要互相帮助,共同进步!”说完后与我挥挥手,警卫拉开车门,他坐进黑色轿车,去南山路省军区上班了。 

▲河坊街南山路口旧照。  摄影@ 章胜贤


周立励是军队干部子弟,正直敢言,真诚大方。我们两人同来同往,互相帮助,很合得来。有一次下午放学,天下大雨,警卫员来接他。我没带伞回不了家,警卫员就用宽大的军用雨衣,一边一个包住我俩,一起从劳动路走到旧仁和邨的“将军楼”。


雨大未停,周立励带我上楼去他的房间。他的房间位于弧形筒楼的二楼,开窗就能看见铁门外旧仁和邨的弹石路。房间铺有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感觉像走在厚厚的草坪上,非常惬意。以至于后来走过再多的好地毯,我都找不回当年脚下的感觉。

周立励搬出一大堆图书让我挑阅,我选了两本《三国演义》的连环画,他又抓了一大把红红绿绿玻璃纸包的水果糖塞给我。然后我们坐下静静看书,直至雨止回家。

放学后,周立励常带我去南山路军区政治部和省军区司令部玩。直进直出,大门站岗的警卫战士都认识他。政治部院落里有一架很大的浪木,是水兵训练用的。浪木晃动前后起伏,要伸开双手平衡。走三步退二步,跳上跳下,我们玩得不亦乐乎。有时周立励组织要好同学,星期六下午去爬山“探险”,我们踏遍了军区司令部后山与万松岭周边连绵不断的山路。

我们家见过周将军,进过“将军楼”的还不止我一个。周贯五将军的漂亮女儿周甄励和我妹妹是同班同学,我的母亲是她们的班主任老师。母亲曾到过“将军楼”家访,为教育孩子,与周贯五将军有过愉快而坦诚的交谈。

▲旧仁和6号别墅“闻宅”旧照。摄影@ 章胜贤

▲旧仁和邨6号别墅“闻宅”,有用青砖砌起来的拱形门楼。为1935年闻积余向金润泉父子开办的杭州新民地产公司购地建成此房,后于1947年卖给一位经营制盒印刷等业务的浙江奉化商人王乔森。 


▲旧仁和邨6号别墅现貌。

其实我母亲在教周甄励之前,1953年就到过将军楼家访。那时“将军楼”里住着省军区政治部主任刘文学少将(后调任上海警备区政委),我母亲是他女儿刘晓明的班主任,我大姐和刘晓明也是同班同学。

有一次,刘晓明因为与同学闹意见,放学后被母亲留下谈话。天黑后刘家警卫员到校寻找孩子,母亲请警卫员在外等候,丝毫没有因为“将军女儿”而有所顾忌和宽容。

四十多年后的2001年春天,刘晓明从北京来杭州看望亲爱的朱老师,下火车拖着行李箱,直奔师生欢聚地点,其诚其情令人感动。杭州电视台和钱江晚报当时都有精彩报道,这些已是题外话了,这里按下不表。

在旧仁和邨将军楼的围墙东侧,还有一间小披屋,紧靠着将军楼,这是一间小小皮匠铺。皮匠张老爹与周将军比邻而居,他是我同班张同学的爷爷。张老爹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与周将军相伴为邻。离小屋不到10米处,是将军楼侧门,夜晚就有哨兵,荷枪在侧门阴影里站岗。哨兵在保卫周将军的同时,也保卫着张老爹的安稳梦乡。与世无争的张老爹哪怕是在梦中,也万万不会想到,他可能是杭州唯一受到“将军楼”警卫保护的老人家。

▲河坊街,弄堂走进去笃底就是气象局。  摄影@ 章胜贤




快乐的时光终究短暂。1963年春天,周立励告诉我,他父亲要调南京军区了,他们要搬家,去南京上学。过了几天,他妹妹周甄励来和母亲告别,送给母亲一张她的照片,背后写着:送给亲爱的朱老师留念!学生周甄励。
    
星期天我去将军楼,看到里里外外都很忙乱。周立励送我到门口,拉着手说,以后暑假会来杭州再找你玩!我点点头。

星期一,周立励没再来上学,班主任王老师宣布周立励同学已经转学。我的同桌换成了皮肤白晰的女同学高卫平,她也是干部子弟,父亲是浙江美术学院党委书记。

下午放学后,我又习惯地走到将军楼看看。只见苏式军用大卡车停在门前,士兵们正在往卡车上搬箱子。他们告诉我,周政委一家已先去南京,这些东西要运往南京。士兵们上下忙碌着,我呆呆地望着人去楼空的将军楼,已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和亲切感。

▲旧仁和邨9号别墅。可庐建于1935年,后为“中国灯泡之父”——著名实业家胡西园的故居,新中国成立后可庐转让给省公安厅作为干部宿舍。 

夕阳西下,将军楼看上去,有点像劳动路上迎面走来的陌生人,擦肩而过,却不相识。我转身从旧仁和邨,沿着寂静无人的小街,慢慢走回家。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周立励了。

1968年3月24日,周贯五随许世友将军来杭州参加浙江省革委会成立大会。几天后的某天上午,我在离苏堤不远的路上,看到了周将军,身边簇拥着许多随从人员。我一时心怯,不敢贸然上前。犹豫间,他们已快步向苏堤方向走去。前面不远处是省军区副司令何以祥少将的官邸,也许他们是去苏堤游览,也许是去看老战友?不得而知。这是一次偶遇,也是我见到周贯五将军的最后一面。

十九年后的1987年,也是桃红柳绿的春天,3月20日,一代名将周贯五走完他不平凡的革命生涯,在南京溘然辞世,享年85岁。他未选择家乡吉安的将军陵园,也未留在子孙俱在的六朝古都——南京,而是选择回到杭州,把这里作为最后的长眠之地。在他的心中,一定有一份对杭州无法割舍的感情。他怀恋杭州,想念着西湖的春夏秋冬。长眠于树木葱笼的南山陵园,他能看见“将军楼”的屋脊和满庭的苍翠吗?

▲1999年的河坊  摄影@ 章胜贤


▲远眺河坊  


双剑楼历经83年的风雨沧桑,背负着凝重的历史,当年赵曾珏 “以纪念服务杭垣十载” 而起名为双剑楼,但为何以“双剑”命名,今天我们仍不得其详。但是,令赵曾珏始料未及的是双剑楼之名,到后来竟能如此贴切到位,实在是太有先见之明。双剑楼内住过的两位开国中将,他们正是当年保卫年轻共和国的两把利剑。护国卫士,扬剑出鞘,双剑楼之名,当仁不让,这才是真正的实至名归。

开国中将们感谢双剑楼给予他们的惠赠和方便,而“双剑楼”更要感激他们。正因为有将军们的一世英名,双剑楼才能焕颜一新,熠熠生辉。

2018年底,我的女儿从海外归来,回到阔别多年的杭州探亲。短短三天以后,她又将踏上归途。临行前女儿说,很想去小时候住过的劳动路老宅看看。在那里,我们和父母亲一起度过了难忘的40年。

▲旧时劳动里,劳动新村,上面写的三个是什么字呢?  摄影@ 章胜贤


走到劳动路口,想起了父母,心里有点沉重。于是我停下脚步,对女儿说,我就不进去了,你们去看看吧!我在旧仁和邨东头的“将军楼”前等你们。看他们在前面走远了,我向久违的“将军楼”慢慢走去。

站在“将军楼”前,正午强烈的阳光投射在“将军楼”斑驳的墙面上,光线带来的明暗反差十分强烈。墩实的墙沿露出了岁月的豁口,苍凉而又倔强。铁门紧紧关着,就像缄口不言沉默的过去。

清幽寂寞的旧仁和邨路上,慢慢走来几个年轻人。走近了,没看清眉目,他们的背影又渐渐远去。他们不知道铁门里,曾经住过开国将军。这个城市角角落落里的故事,有多少人想了解想知道呢?

过午的阳光一点点西斜,墙上的树影在悄无声息地移动。

劳动路口,竹斋街边,店铺前叫卖的吆喝声,随风远远飘来,声音忽高忽低,悠长而又遥远。一阵风过,一切又重归于寂静。

▲劳动路街景。  摄影@ 阿甲




往期精选·生活志系列

点击下方图片直达

旧仁和署(上):古县衙升起大气球

城西碟战记:文教区的感光时代


《城市秘密》本期创作团队设计:徐世明摄影:子夷
编辑:大倾城、一大碗、尤可


城秘不想告别你们,所以抓个重点我们最希望你能分享如果你能有话说请留言顺手就点个在看
👇 点击左下方阅读原文,挖掘更多城市的秘密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