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打了疫苗，也不能确保获得100%的保护？

当你打完疫苗，听到“不是所有接种疫苗的人都有抗体，都能被百分百的保护”时^[1]，心里一定很纳闷：那我要这疫苗有何用？

其实，疫苗无法给您完全的保护——这句话是真的！

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自身问题还是疫苗问题？

今天就和大家说说，接种疫苗不等于100%的保护，这里面的道道。

疫苗本质是提早军事演习

抵御真正“入侵者”

国有国门，家有家门。接种疫苗，就是提前筑好我们自己身体的健康大门，有效抵御外来“入侵者”的最佳途径。

环境中的各种细菌和病毒，就像一个个虎视眈眈的“入侵者”，随时准备入侵我们的身体。但其实，我们体内也有着强大的守军，他们的名字叫做“抗体”。

抗体是什么呢？说白了，抗体就是我们每个人身体里的“士兵”，是一种蛋白质，是保护我们身体、抵御外来“敌军”的“好东西”。妈妈可以通过胎盘将抗体传给孩子，而孩子的身体也可以通过感染某种病原体，或者打疫苗后产生许许多多的抗体^[2]。

对于人体来说，疫苗虽然也是一种“外来”物质，但是，接种疫苗是一种安全的、有效的“军事演习”，可以先一步刺激孩子的身体，提前生产很多的“士兵”（但不会生病），让其具有免疫力。如果以后孩子真的接触到相应的病菌时，这些“士兵”们就会马上冲上去，把敌人杀个片甲不留，就不会生病啦。 

“保护率”和“有效率”

两个易混淆的概念

疫苗的“保护率”是对于“群体”来说的，有两群人A和B，A群人都打了某种疫苗，B群人组都没打疫苗。保护率，就是比较一下两群人里某种疾病发病率的差别，接种疫苗后能保护百分之多少的人不生病。这个“率”达不到100%，是比较容易理解的：毕竟总有一些人打了疫苗后还是生病了，还有些人没打疫苗，但没有感染病毒和细菌，也就没有生病。疫苗的“有效率”是对于“个体”来说的，为了便于理解，我们将其定义为：接种某种疫苗后，产生足够抗体的人数/所有接种了该疫苗的人数*100%。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这个“有效率”不是100%呢？也就是说，为什么打了疫苗，有的人却没有产生抗体呢？

是什么原因影响了疫苗产生抗体？

1. 疫苗自身的4个原因（1）生产疫苗原材料的不同疫苗分为“活疫苗”（减毒活疫苗）和“死疫苗”（非活疫苗）两大类^[2]。“活疫苗”（减毒活疫苗）的原材料是被“打的半死”的病毒，注射了这种含有被处理过的病毒的疫苗后，不会导致疾病，但病原体可以引发机体免疫反应，而且产生的抗体水平往往比较高而持久。

不过，这些被“打得半死”的病毒毕竟还活着，有可能因发生逆行突变而在人体内恢复毒力，但这种可能性很低。

“死疫苗”（非活疫苗）的原材料是被“完全打死”甚至碎尸万段的活病毒，取其“尸体”或者“残骸”制成疫苗。因为疫苗里含有的是死病毒，所以免疫原性会变弱，就是对人体免疫系统的刺激小，产生的抗体也就相对少一些。

为了增加疫苗的免疫原性，一般需要接种好几针，不断刺激人体，或使用小帮手佐剂才能达到有效的保护。

常见的麻风疫苗、麻腮风疫苗、水痘疫苗、免费的乙脑疫苗等等，都是减毒活疫苗。而肺炎疫苗、注射的脊灰疫苗、EV71手足口病疫苗、流感疫苗等等，都是灭活疫苗。（2）抗原本身产生抗体的能力是有差别的用来制作成疫苗的各种细菌和病毒，都叫做“抗原”，其本身就存在差异。例如，破伤风类毒素就是比白喉类毒素更强，更容易产生水平高而持久的抗体。这往往决定了，有些疫苗只需接种少数几针即可产生足够的、甚至可以终生保护的抗体（如麻腮风和甲肝），而有些则需要接种多针甚至每隔几年都需要加强接种（如破伤风）^[3-4]。（3）抗原含量要适量 一针疫苗的量，在一定限度内，打的剂量越大，疫苗里的抗原成分越多，刺激人体后产生的抗体也就越多、越持久。这个剂量到底多少合适呢？每一剂疫苗需要多少剂量，才能同时兼顾安全性和有效性，这需要通过临床试验的结果来确定。不同的疫苗里包含着不同的有效成分、佐剂和辅料等多种物质，其特性和含量都不同。一般来说，注射类疫苗的常见剂量为0.25ml/剂、0.5ml/剂和1.0ml/剂。口服类疫苗的常见剂量有0.1ml/剂、2.0ml/剂和3.0ml/剂。打少了当然不行，不能产生充足的抗体；打多了也不行——如果过量，超过了一定限度，一方面反而会抑制抗体的形成，这就是免疫麻痹，另一方面也增大了出现不良反应的概率。 （4）疫苗的有效时间是持续下降的

疫苗产生的抗体会随着时间，处于长期稳定而逐渐下降的趋势。我国2019年版的《慢性乙型肝炎防治指南》中指出，接种乙肝疫苗后，有抗体应答者的保护效果一般至少可持续30年。其他部分疫苗的保护期限如下：

• 2剂甲肝灭活疫苗：可达45年；

• 2剂EV71手足口病疫苗：至少5年；

• 2剂含麻疹成分疫苗：30年左右；

• 3剂乙肝疫苗：至少12年；

• 3剂HPV疫苗：至少10年，数理模型推断可达20-50年；

• 4剂脊灰疫苗：数十年，也许终生；

（注：更长的保护时间结论需要持续的、长久的人群试验研究。上述数字并非代表“只能”保护这么久。）

不过，很多成年人在小时候没有打过疫苗或打得不全，或者虽然全程打了，但过去了二三十年后，体内的抗体逐渐降低甚至消失，已经不能有效保护。这也是为什么成年人依然有必要接种各种疫苗的原因。2. 疫苗接种者的原因 （1）接种疫苗的时间不可提前、不可错后每种疫苗什么时候开始打（是1月龄还是2月龄，是8月龄还是1周岁），一共打几针，每针什么时候打等等，都是经过长时间、大人群、非常严格的临床试验，为了达到最好的保护效果而制定出来。所以，不可以提前接种疫苗，也不要随意推迟接种疫苗^[5]。虽然说疫苗只要打下去就会产生抗体，但如果打得迟了，抗体还没产生就已经生病了，那就真的“白”打了。 （2）自身免疫能力及疾病影响了抗体产生能力部分人群由于免疫系统发育不够完善（如婴幼儿），或存在自身免疫功能缺陷疾病（如患有严重基础性疾病的老年人），其本身产生抗体的能力就比较欠缺，这也影响了疫苗的保护效果^[6]。绝大多数免疫功能正常者都可以产生充足而持久的抗体，但确实有极少数免疫功能正常的人也没有产生足够的抗体。（3）母传抗体在6个月后开始消失

刚出生时，妈妈传给孩子的抗体是最多的，但这种母传抗体会随着时间逐渐减少，到孩子差不多6个月的时候几乎就没有了。部分研究认为，在6月龄之前接种减毒活疫苗，母传的抗体会影响疫苗产生孩子产生抗体的能力。但权衡利弊，为了及时预防疾病，小月龄儿童依然需要及时接种各类疫苗。

打完疫苗后，并不推荐进行抗体检查

目前，我们可以在医院检测乙肝抗体水平（定性或定量），备孕女性还可以在优生健康检查时检测风疹抗体^[7]。对于其他疫苗的抗体水平，暂时没有权威、官方认可的机构提供检测服务。（1）按时、规范、全程接种：疫苗在上市前需要经过严格的、长期的临床试验，经国家相关部门检测和许可后才能进入市场，因此疫苗的质量（有效性及安全性）是可以得到保证的。而反复、频繁、超量接种疫苗，反而会存在潜在的健康危害。（2）检测出抗体水平低不等于没有保护力：接种疫苗可以同时产生“体液免疫”和“细胞免疫”两大“杀器”。前者一般直接和入侵的各种病毒和细菌细胞战斗，消灭他们；后者则负责处理已经被入侵的病毒和细胞感染了的自身细胞，二者都十分重要。但是，“抗体检测”仅能反映“体液免疫”，不能反映“细胞免疫”。也就是说，检测出来抗体水平低，并不代表就没有保护力。（3）接种疫苗除了可以保护个体，还能产生群体免疫效果：也就是说，并不是接种疫苗的人100%都产生保护性抗体，才叫“有效”。当人群中有足够多的人因接种疫苗而获得了抗体，疾病就很难在人群中传播。即便某个个体自身没有抗体，其被传染的风险也会大大降低。通过接种疫苗产生“群体免疫”达到预防、控制甚至消灭某种传染病，这才是接种疫苗最主要也是最终的目的和作用。目前，开展抗体检测的机构比较多，每个机构的检测方法、所用试剂、试剂盒生产标准、结果指标、数值统计的维度存在差异，一般来说，国家免疫规划疫苗的接种程序是国家规定好的，而很多非国家免疫规划疫苗可以按照说明书的规定自主选择、自愿自费接种，如果因故未完成某种疫苗的全程接种，那么需要及时“补接种”。但如果已经全程接种某种疫苗，即便测出来“抗体低”，除了乙肝疫苗可以根据相关指南进行加强接种外^[8]，其他的疫苗均无法实现加强接种^[9]。

接种疫苗，目前是预防和控制传染病最有效、最经济、最便捷的途径，是一件“利己利人”的事情。希望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按时、规范、科学接种疫苗，保障自己和身边人的健康。

参考文献

[1]疫苗立场文件.世界卫生组织. https://www.who.int/immunization/documents/positionpapers/en/

[2]疫苗Vaccine（第6版）.人民卫生出版社.2017.

[3]预防接种工作规范（2016年版）.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2016.

[4]国家免疫规划疫苗儿童免疫程序及说明. 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2016.

[5]儿科疫苗学. 北京科学技术出版社 2014.

[6]刁连东 孙晓冬. 实用疫苗学[M]. 2015.

[7]王贵强, 王福生, 庄辉, et al. 慢性乙型肝炎防治指南(2019年版)[J]. 中国医学前沿杂志(电子版), 2019(12).

[8]中华医学会感染病学分会, GRADE中国中心. 中国乙型肝炎病毒母婴传播防治指南(2019年版)[J]. 中华临床感染病杂志, 2019, 12(5):321-330.

[9]儿童和青少年的标准免疫接种：概述.Uptodata临床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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