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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的选择!!

觉悟者 结构学总部
2024-10-17

今天许多人怀念1979年之前巴列维王朝时期的自由开放。然而,当年推翻巴列维国王的恰恰是这些人!巴列维国王当时遭到了社会各阶层的一致反对,甚至是他的军队都反对他。普罗大众永远是短视、冲动和愚昧的乌合之众,永远不知道自己真正要什么,即便是在自己的生活中,做任何重大决策都非常的随意——任凭情绪裹挟,既草率决策又立刻反悔,既要又要,却抓不住重点,总是在摇摆、贪婪和恐惧中徘徊,最终将自己导向自我消耗的深渊!坦白讲,怀念1979年之前巴列维王朝的人和怀念民国时期的人都是虚伪的。因为通过几张照片看到的历史与真实的历史背景是完全不一样的。要理解当时人们的选择就必须看清真实的历史背景的全貌,以及社会各阶层的成员在那个生存处境中的痛点和诉求。


伊朗至今都是一个未完成工业化的社会。在巴列维国王开启现代化进程的时候,绝大部分的伊朗普通民众依然生活在传统的农业时代的惯性中。在这样的社会结构中,教士群体在传统的乡村社会中,既占据着道义的解释权,也掌握着社会的主要生产资料。他们与当地封建采邑的官员是合作关系——等同于我们旧时代的社会结构中的地主和乡绅群体——任何前现代化社会直接的管辖权都无法深入乡村,所谓皇权不下州县,乡珅群体才是乡村真正的主导者。他们拥有四重相互嵌套的枷锁能保障他们在那个生存结构中的绝对地位:首先掌握生产资料,在经济上建立依附关系,其次拥有话语权,决定是非对错,再次垄断上升空间和外部联系,最后主导社会伦理控制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我们社会的这个枷锁是自1929以来通过几十年的土地革命将这个群体从物理上消灭掉,将他们所占据的社会资源和财富重新分配。与之同时,又从基层开始重建社会组织方式,将他们对农民日常生活的话语权、经济权和影响力全部夺了过来。


巴列维国王无法做这样的事情,因为它本身就是封建国王,他所依赖的对象就是土地贵族和国外资本群体。他的所有现代化改革集中在城市,但随着资本在城市中的迅猛发展,开始不断的从乡村抽血,让乡村的原有社会结构和权力体系坍塌,加速整个社会的财富向少数人聚集,加速内部财富向海外转移,从而导致了全社会各阶层的集体反对。所以,1979年国王组织不起任何力量来对抗,除了极少数的买办贵族之外,整个波斯社会的所有人都反对他!而唯一支持他的西方资本在权衡利弊之后,放弃了挣扎,仓皇撤离!


美国曾经试图把伊朗打造成一个桥头堡以对抗苏联。所以全力扶持巴列维国王。巴列维国王白色改革的初衷是为了集权,巴列维王朝是他父亲建立的,他的父亲本来是前国王的卫队长,通过发动宫廷事变夺取了王位。这个王朝既缺乏根基,也缺乏传统道义的正当性。所以,巴列维国王推行改革来强化自己的权力。正因为如此,巴列维国王的改革非常急切,不仅把所有的产业都开放给了西方企业,甚至连自己的经济体系和相关政策都由西方的顾问直接制定。人家做你的主,肯定不会为你考虑,只会为自己的利益考虑。也正因为如此,除了极少数与西方关系密切的买办贵族之外,全社会各阶层都觉得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侵害!


那时候德黑兰的少女们确实穿着靓丽,紧跟纽约和伦敦的时尚,但它不代表整个社会的状况。要理解这一点,只需要理解1930年的上海十里洋场就明白了!1930年的中国社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底色?普通人在过什么日子?1950年的西藏上层贵族小姐用的东西也非常的时尚,但是1950年的西藏普通人又在过什么日子?百万农奴的生存状态如何?如果1930年的上海十里洋场是整个中国的底色,红军还能在江西站稳脚跟?!你不能把沙特王子的生活状态当做整个沙特人民的生活状态,去了沙特才会发现许多普通人也在打工讨生活。上海的民工坐在霓虹灯巨大的阴影里,望着不远处的灯红酒绿感叹国际大都市的繁荣。然而,当他把目光从远处收回到脚边之时,会突然滋生出一股莫名的恨意:因为远处的繁荣与自己无关,而自身的窘迫和辛劳却让自己怒火中烧!


这或许就是当时伊朗人民的真实感受,也是他们各阶层都一致反对国王的缘由:左派知识分子和学生为国王出卖自己国家的利益而感到愤怒,底层的农民因为被城市持续抽血造成原有稳定状态的生活坍塌而感到愤怒。社会地位和自身利益都深深扎根于农村的教士集团,因为资本的无节制掠夺和自身处境的江河日下变得越来越仇视西方的一切。城市中的中下层群体,因为被海外资本和买办贵族双重剥削,再加上贫富差距的持续加剧不断灼伤自己的内心,也变得无比的愤怒。官僚体系的腐败盛行,甚至在军队中也稀松平常——所以连国王的官僚机构和武装力量的中下层都对国王心生不满。巴列维国王可能在逃离的前一刻都不能理解他是怎么做到让全社会都恨自己的?同样有这个疑问的人也包括1949年撤离大陆的蒋总裁!


普罗大众之所以被称为乌合之众,就是因为普罗大众永远是短视和冲动的,这一点在日常生活的决策中就可以看出来:像选学校、选专业、选择结婚对象这一类影响深远的决策往往非常的随意,而对于一些不重要的鸡毛蒜皮却非常上心。这样的个体和这样的群体,不可能对复杂的问题进行系统的考虑并谨慎地做出抉择。因为没有这样的视野,也没有这样的能力。你会发现他们在日常生活中时常冲动决策,一旦不如意又立刻懊悔。他们所有的决策依据就是当下的情绪!有时候不能怪别人欺骗他们,因为跟他们讲实话无法接受,只有用欺骗和糊弄的方式才能满足他们当下急切的需求。


一个社会采取什么样的组织方式来建立秩序并发展自身取决于他的土壤——这个土壤就包括它的民众素质,产业基础,文化传统,以及内外生存处境。巴列维国王的改革就是脱离了它的土壤,试图构建起一个空中楼阁,最终轰然倒塌!德黑兰的贵族少女虽然穿的很时尚,但除此之外的地方,民众的生存方式,经济状况,以及思维方式和心态都停留在农业封建时代。


不要说当年的波斯,就是今天的我们。北上广深的繁荣和许多乡村县城的坍塌,所形成的鲜明对比,也让许多处于窘迫中的人愤怒不已。社会在进步,产业在发展,但这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这种进步和发展,将他们所熟悉的一切都剥离了,让他们置身于更加恐慌不安和匮乏焦虑的痛苦境地。贫富差距的加大,信息密度的增加,本地的优秀一点的医生、教师甚至年轻的姑娘都在加速向大城市聚集。所有的一切都在不断打破原有的平衡,让他们感觉到无所适从,感觉压抑和无助,充满愤怒却又无可奈何。他们的这种愤怒,会指向所有现代化的进程——包括打破了传统,包括官僚腐败和贫富加剧。当前进受阻的时候,人会本能的拼命往后退,试图退回到曾经那个能让自己感到安稳和从容的状态中。我们这个社会中下层的许多人越来越怀念几十年前那种静态的生存环境。他们真正怀念的是那种匮乏状态吗?并不是!他们怀念的是一种想象中的美好,一种自己能够应付的来,不至于惊慌失措,焦躁不安,无所适从的生存状态!


历史书上说1933年德国人民被忽悠了!这是纯粹扯淡。一个诞生了贝多芬,黑格尔、哥德、高斯、诺贝尔、马克思等各个领域开创性巨匠人物的国家,一个以理性和严谨为民族特征的国家,会那么容易被忽悠?当时的德国人民之所以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因为所有人对当时的状况都束手无策,而那个提出解决方案并真的能把当下最让人无法忍受的问题解决掉的人,肯定会赢得大多数人的认可。至于最终的盖棺定论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消费者对于某个品牌的选择,是因为这个品牌的产品恰好戳动了他们的痛点。人民群众对某一一种主张的选择,是因为这个主张恰好与当时民众的核心诉求不谋而合。


20年前我们处于最晦暗的时候,内外落差很大。当时的知识分子群体普遍对民国时期产生了一种琥珀色的滤镜。这个都不需要假设,直接看看海峡对岸的治理状况就知道了。还好保留了一个岛,直接把那种假设性期待直接用现实的方式演示给你看。如果没有这么一个岛屿的现状呈现出那个组织和那套体系会怎样发展。许多人就会把某种假设想象的无比美好。有了这个现实的案例,就不用想象了。当年4亿人它会弄成那个样子,今天2300万人,依然弄成了这个样子。在大陆的时候,国民党内部派系林立不团结。退到岛上之后的今天依然派系林立不团结!退到岛上之后,只有一个外部的生存压力。而如果是整个大陆的当家人,就不得不面临周边的地缘博弈和美苏争霸的压力。它的那个低能的领导力和松散的组织度都无力应对!


这就好比阿富汗,不管是谁来治理,当务之急是建立秩序,能够让社会控制力渗透到每一个地方,而不是只能停留在首都花园20公里的地方。否则,谁敢来投资?没有钱又如何长期维持住稳定的秩序?没有秩序,到处都是混乱和冲突,谁都不安全,军阀为了抢地盘和生存什么都敢干——不管是出卖矿产还是种植鸦片。这样下去哪里还有什么未来?面对这样混乱和破碎的局面。治理的第一步是要集权和建立起秩序,降低安全风险,增强社会的稳定性。第二步是发展经济,建设基础设施。第三步才是移风易俗,改善对外形象。如果阿富汗能够稳定秩序保障安全,改善基础设施。不管他们的文化有多么保守,只要他们的矿山有利可图,外部的资金和技术都会进入。如果他们无法建立起稳定的秩序并保障安全,哪怕他们全社会的女性都穿泳装,也没有任何外部资金愿意去投资!


不管是个人、家庭,还是一个社会。发展的过程都存在内生的惯性约束。需要同时应对内部惯性的裹挟,也需要应对外部处境的挑战——有时候内外会相互作用,形成更加错综复杂的艰难局面。一个人有原生家庭的约束,一个族群有它的传统惯性和民族心理的约束。一个国家有它的文化习俗、组织方式,产业基础和地缘格局的生存处境的约束。你只能在这些相互叠加的约束一边斗争,一边妥协,一边艰难地往前日拱一卒。这就是基于现实判断和理性决策的生存策略。


人民群众永远是盲目的,他们创造历史的方式,是被一些无形的东西裹挟着半推半就的往前走。在这个过程中,时而化身为牛马,时而化身为耗材,时而化身为炮灰。但不管扮演什么角色,都是为了一日三餐,都是基于生存和繁衍的本能。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以及为什么而活。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就如同草原上跟着马群一起奔跑的马——甚至牧人的鞭子都没有抽到自己身上,但是相邻的马会裹挟着它往某个方向躲避。他为什么不独自跑开呢?因为躲在马群里面让它感到熟悉和安全!这恰恰是结构力量的形成基础。也是少数人能将自己的意志贯彻到多数人身上,能够像牧马人驱赶马群一样利用这种力量的源头。


普罗大众从来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任何选择是有的选才可以去择其善者。对于被裹挟着跟着走的普罗大众来说,选不选不都是跟着大家一起走!退一万步,你都无法形成自己的判断,选择又从何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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