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来自“佛国”的女律师，不只谈了“佛系”
这是 增长律公众号 的第 284 篇原创文章
文字整理：白粥、老斑鸠 编辑：老斑鸠
增长律的各位朋友们：
大家晚上好，这是我们新书策划的系列直播，这个系列可能会很久很久，所以也欢迎大家有时间到直播间里坐一坐。那我们今天邀请到的是吴懿儒律师，她在泉州，我现在在洛阳，我们俩在约这个直播时，关于话题就纠结了很久，因为不太想聊专业，不想聊法律，不知道有什么可以聊的。
后来因为泉州是“佛国”，然后我恰好又是从山上下来，我前段时间一直在山上的庙里，其实我算是道士下山，所以我们今天就希望能够以道士对谈佛国成长生活的律师。
我先和直播间的朋友们讲一下，我们今天要聊什么，因为我们想对这样一个声音非常温柔，会觉得她说什么都对的吴律师，想对她本身进行一些了解。所以在设计问题时，我就综合了之前，比如说在和思瑶姐进行连线，然后再与璐姐进行连线时的一些设计思路。
所以，第一个我们会先聊一聊个人的成长和发展，我们会听吴律师自己成长中的故事，以及在这些故事中给她产生了什么影响，然后反过来告诉我们可以获得一些什么。第二个很重要的部分，是生活态度和价值观，因为我们在聊这个话题时就觉得，佛家也好，道家也好，他们真的有什么大的差别吗？可能在这方面的背后去讨论价值观时，会发现一些比较有意思的地方。
最后一个点，是我觉得比较关注的一个话题，女性领导力和性别平等。觉得这是前面几次直播，不论是最早的晓晖、晶姐，然后还有思瑶、璐姐，其实都给了我一种非常好的力量，是优秀的女性们。然后经常会聊到的话题，是女性的领导力和性别平等，所以也是一个重要的部分。
——视频号连线采访人：九月（增长律团队），直播开场白
内容来源：2023年04月14日，增长律新书策划会
载体：增长律直播间（视频号）
主题：当“佛友”律师连线“道友”运营
连线：九月×吴懿儒律师
以下主要内容
为吴懿儒律师直播分享文字实录：
直播间里大多数都是法律职业共同体的小伙伴们，大家好，我是吴懿儒律师，是福建世礼（泉州）律师事务所的专职律师。我以前是一名公务员，在体制内学习成长了十多年辞职从律。所以我是一名比较新、但又看起来比较老的律师，哈哈哈。
好，我们先来聊聊第一个话题，它是一个比较大的问题。
你在自己的成长当中，有哪些特别的经历或者是故事？并且对你产生了比较大的影响呢？
——九月
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童年的阴影，对我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小时候，我父母对我的学习要求非常严格，他们要求我完成作业和任务。而我每天必须完成的任务，除了完成学校的功课，还要每天练习手风琴一个小时。
父亲曾经告诉我，如果我想玩、看课外书或者做其他事情，那么我必须先完成手头的任务。那个时候，我一直都是一个服从性很强的人，所以我一直是这么做的。
在那段时间，大家都很流行看那本哆啦A梦的连环画。有一天，我同学借了我一本，那本漫画卖5块钱，是一本厚厚的小书，我非常喜欢。但是在我们家，连环画是被禁止的，特别是这种日本的漫画，我的父母对日本漫画有着不好的印象，觉得它们很低智，所以他们不允许我看。
所以我只能偷偷看这本连环画。那天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很多，我估计等我先做完作业练完琴，可能就没有时间看书了。然后我回家后，还没做作业，就把房门关了、在书桌前看那本哆啦A梦。正看得高兴，没想到父亲突然走进我房间。他看到我在看“禁书”，非常生气，把那本哆啦A梦的连环画给撕了个粉碎。
那是我童年的噩梦啊，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可谓天崩地裂的打击。撕碎书后，我爸一整个礼拜都不理我，而妈妈来宽慰我。从小到大，我父母都这么对我，就是他们中的谁批评了我，那个人就会有一段时间冷着我、而另外一个人会来劝解我。
妈妈告诉我，无论你有多想做你喜欢的事情，你首先要做好你本分的事情，不能优先去做那些不重要、却可能带给你快乐的事情。无论如何，本分是最重要的，我一直牢记这句话至今。
这是我第一次公开讲述这个经历，那个同学姓林，我还欠他5块钱，就是那本书的钱。那位同学对我非常好，我告诉他我第二天就还他钱，但他问我那本书呢？我支支吾吾，因为我不敢说我的书被我爸爸撕了，太丢脸了。但林同学没有跟我计较，也没有要求我偿还书本或者钱。
这个经历，对我的教育意义是，本分、本职是最重要的。
▲ 连线吴懿儒律师预告海报，扫码可查看直播回放完整版
我觉得，有的时候回头望一望，做这种阶段性的总结，其实还是挺重要的。
那么在个人成长中，你怎么去看这种个人成长，个人发展的重要性？技巧点在哪里？
——九月
复盘是最重要的。
我做律师的时间还不算长，我初入这个行业的时候，父亲跟我说，律师这个职业的竞争并不激烈。这个观点我好像也曾听史律师提过，他的意思是，能够做到真正精湛的律师并不多见。
这是我父亲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但他也提醒我，律师这个职业竞争十分激烈，你须与自己竞争、而不是与同行竞争，因此你必须不断地自我反思。我父亲可能用词比较直白，他说你必须不断地“绞”自己，就像绞肉一样。每天晚上你都要反思一下自己的工作，看看哪些地方需要改进，哪些地方做得不错，今天说错的一句话，会成为明天宝贵的经验。
因此，我一直坚持这样做，通常在睡觉前，我会回顾今天的工作一番。虽然我是一个容易烦恼的人，但我一直在努力放松自己。如果我说错了一句话，在复盘时常常后悔，后悔自己哪句话没发挥好，希望时间倒流，能再重说一遍。
此外，由于我不会喝酒，基本上没有应酬。这让我有更多的时间与自己独处，我认为这段独处的时间是最宝贵的成长时光，也是最能够提升自己的机会。独处复盘的时候，我不仅观视自己，也会思考别人的观点和反应。
记得上个月开庭时，对方律师说我方沉默即代表同意，而法官问对方律师，法律规定沉默代表同意有哪几种情况？对方律师被问住了，这个庭审表现给委托人的感觉是不太好的。我下了庭就赶紧查阅哪几种情形，因为我哪一天也可能被问到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是我们的老师，我们通过别人的错误获得进步，千万不要放过这种小小的成长机会。
独处的时候，我喜欢写东西。我爱人段涛律师也有这个习惯，他的独处方式是与自己对话，这样可以让思维保持连贯。在独处复盘的时候，哪怕我们就在彼此身边，也互相不打扰。
我有一个很好奇的问题，就是在当下的直播间中，呈现出如此优雅、知性和强大的吴律师，你最近或者是在前段时间是否有遇到过一些小小的挫折或失败，你是如何处理的呢？
——九月
现在我想不起来经历过什么挫折，也不知道什么算挫折。我认为挫折不等于不如意的事，挫折应该是不如意、又不容易通过努力解决、且不容易翻篇的事情吧。
生活固然有许多不如意的事情，当这些事情带给我的负面情绪让我觉得郁闷的时候，我会宽容自己宣泄一下。我们女生有一个特别好的特权，就是哭。我们常常在生气或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不下饭。为什么呢？因为肝木横逆克脾土，肝属于木、克制土，那什么来克制木呢？金克木，金代表肺，我们要把肺打开，才能消化抑郁的情绪。那怎么才能打开肺呢？就是通过哭，然后把情绪卸载掉，这样我们就能头脑清醒地思考如何解决问题。这是我的一个经验，当我遇到需要哭的事情时，我会放任哭，哭完我就会理性地翻篇，或者放下。
真的算是挫折的话，成长的年轻时肯定会有，但现在回头看看，已经不值一提了，或者完全能够轻松地笑着说出来。那些挫折都是来度我们的。有些认识我的朋友，就会知道我曾经的一些不顺利过往，但我早就通过理性的解决、清醒的思考跟自己和解，让往事云淡风轻地飘走。
▲ 吴律亲办案例、实务文章，时常收录于诸平台内容库里
那回到你本身这个话题，就是你的榜样或你的导师。我感觉好像你父亲其实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九月
我的人生导师一共有三个。除了我的父母，还有我的师父，他是一个超佛系的律师。通过他，我看到了一位温和而有力量的律师是什么样子的。他是一名民商律师，非常专业，说话慢条斯理的，但句句都是重点。实习期跟着他开民商案件的庭时，遇到对方律师胡吣，我轻轻点一下他，我说师父你不怼他吗？他胡说八道啊！师父说怼他干嘛喽？
师父说，花费时间在无意义的争吵上是没有必要的，因为我们的目的是说服法官，让他们支持我们的观点。法官支持了我们自然就不会同意对方说的，不需要让绕进对方无厘头的弯弯绕绕。师父给我的一个非常好的榜样，又稳又刚，我的“佛系”，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师父的影响。
我父亲和我师父的画风截然不同，我师傅属于佛系，而我父亲则非常魔系。即便已经退休，他创业干事的热情依然非常高涨，他对我的要求也很高。他是老律师，在我从业初期，很常帮我修改法律文书，甚至和我进行模拟庭审辩论，指出我的问题并给出改进意见。他批评我时声音很大、言辞很不客气，有时我妈都心疼我，但我知道父亲是客观指出我的问题、并非人身攻击，而且他本来就是一个大嗓门，让他像师父一样温和地讲话，怎么可能。
这两个榜样一魔一佛，都给了我很好的职业指引。相比之下，我的母亲曾是一名刑庭法官，从小给我心里种下一种法律威严、公正可期的法治印象。九十年代，法治环境并不像现在昌明，许多刑事案件当事人找关系的热情甚于找律师。
在看守所中，在押人员互相交流，讨论谁办理了他们的案子、哪个法官的风格是怎么样的。他们对我母亲办案的风评是：“这个法官办的，你不用去找关系。”无论环境如何，她都有着正派的口碑。因此，当我成为一名律师后，我也立志走技术流律师路线，只有正派，才能走得远、走得稳。
▲ 「吴律师段子学」系列，已成为其个人朋友圈更新的一大特色
然后回到我们今天的这个主题。所以我想问吴律，对你来而言什么是佛系？
——九月
我感觉很多人认知中的“佛系”跟我的理解可能不太一样。也许大家认为“佛系”等同于躺平，但是以我对佛学的肤浅了解，我认为把“佛系”解读为躺平，是一种片面理解。
所谓佛系，应是对世人的慈悲、对普度众生的执着和对结果的豁达。而躺平是以无欲无求掩饰懒怠、是惰性，是消极自弃的表现。这绝对不是佛家所主张的。我虽然不是佛弟子，但在我看来，儒、释、道三家思想在中国文化中已经融为一体，佛学尽管起源于其他国家，但就像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一样，佛学已经与中国道家学术和儒家学术融合，它们之间有很多理论是相通的。
我认为所谓的佛系应该有两个面。
一方面，它是摒弃那些会带来烦恼和伤害的错误观念，如果无法摒弃，我们就要学会放下。另一方面，对于那些有助于提升生命品质、帮助我们走向究竟觉悟、解脱的事，鼓励我们勇猛精进。比如历代的高僧大德，玄奘法师、鉴真、法显，都是积极践行四弘誓愿（度众生、断烦恼、学法门、成佛道）的最好榜样。又比如地藏王菩萨发大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这种对普度众生的执著，发心就来自于对世人的慈悲。怎么去践行我们的慈悲呢？道德经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我们人要像大地一样，不管日月盈仄，不管环境怎样，永远都在给予、馈赠，“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同时呢，“因上努力，果上随缘”。佛家认为宇宙一切事物都是由各种因缘条件组合而成的，每个人的命运、每件事的成败，取决于诸多条件、因素，所以要“随缘”，因缘不具足时能专注于做好手头的事，因缘具足事成之后依旧保持谦卑。即便结果违意，老子说，“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要相信人生的不好都是短暂的，所以看开一点、豁达一点。
……
【视频号连线预告】
插播一条预告：
洛阳不只牡丹花，还有充满活力的法律服务市场，跃跃欲试的青年法律人。
本周五（4.21）晚七点半开始，我们会连线一位在洛阳执业的青年才俊——前央企中层、律二代、“一不小心过了法考”的——刘迪律师，谈谈后浪们眼里的律师行业与法律服务的未来。
因为近期九月在洛阳逗留，所以这次我们会采用线下面谈的方式同步直播，期待面对面的交流能探索出更多的内容呈现形式。
欢迎感兴趣的朋友，预约直播，届时来评论区交流互动。特别想交流的问题也可以提前发给我们整理~（手动抱拳）
▲ 连线刘迪律师预告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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