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高僧的开悟经历
01
虚云老和尚
光绪十七年(一八九一年),虚云法师在南京净成寺,与杨仁山居士往来,讨论《因明论》、《般若灯论》。以后又到九华山结茅修行。这样到了光绪二十一年(一八九五年),扬州高旻寺住持月朗约他到扬州做法事,他渡江时失足堕水,甘自一昼夜,为渔者所救,把他送到宝积寺,醒过来时,七孔流血不止。
后来到了高旻寺,月郎分派他职事,他不接受,只求在堂中打七,月朗以为他“慢众”,当堂打香板,他顺受不语。后来宝积寺僧到了高旻,说出他堕水获救那一段事,才免去禅堂职事,他得便专心修行。
虚云禅师法像同治元年(1862),闻父已告老还乡,始奉师命回鼓山充职事,历任水头、园头、行堂等,时逾四年。
而后,又入岩洞再习苦行,一衲一裤,长坐不卧,木食涧饮。三年之后,外出朝山。到天台华顶龙泉庵,即尊融镜之教研习经教。初学天台教观,再学禅宗仪制于国清寺,继则参学至岳林、天童、普陀等刹。
为报父母恩,虚云法师三步一拜朝礼五台,历时千日,行程数省。一路上,饥寒雪掩,痢疾腹泻口流鲜血,三次大病,几奄奄待死,备尝艰辛,恒心如一,道业日隆。而后,出晋,穿陕,入川、抵藏,复进滇、越境至不丹与缅甸。
回国后,承妙莲衣钵为临济第四十三世。又接耀成法脉,列曹洞第四十七世。清光绪二十一年(公元一八九五年)冬,在高旻寺禅七中精进勇猛,以悟为期。
至八七时,开水溅手,茶杯落地,一声破碎,疑根顿断,悟透禅开,即述偈明志:
[杯子扑落地,响声明沥沥。虚空粉碎也,狂心当下息。]
[烫著手,打碎杯,家破人亡语难开。春到花香处处秀,山河大地是如来。]
清光绪二十三年(公元一八九七年)为报母恩,在宁波阿育王寺燃指供佛。清光绪二十六年(公元一九零零年)师北上再朝五台,行抵北京,遇战事随扈跸路西行至西安后,折回上终南山,结茅蓬于狮子岩,独修禅行。
一日,静中入定,时逾半月,锅中煮芋,早已霉高寸许,坚冰如石。
近远僧俗,多来探视,为避俗扰,自号[虚云],改字[幻游]。二年后,再进川,上峨眉,入云南,登鸡足山,转达昆明,闭关于福兴寺,潜心读经,刻苦修行。三年出关后,即在归化、节竹诸寺讲经。稍后,发心重兴鸡足山,受请主持钵盂寺,即革除陋习,并将其改为十方丛林。
02
太虚大师
我初出家,虽然有很多复杂的因缘,而最主要的还是仙佛不分,想得神通而出家。
所以受戒、读经、参禅,都是想得神通。
当出家的最初一年,是在这样莫明其妙的追求中。
第一年已经读熟了法华经,每日可背诵五六部。
第二年夏天听讲法华经,始知佛与仙及天神不同。
曾住禅堂参禅,要得开悟的心很切,一方读楞严经,一方看语录及高僧传等。
第三年又听讲了楞严经,对于天台教观已有了大体的了解。并旁研及贤首五教仪、相宗八要等。
而参究话头的闷葫芦,仍挂在心上。
秋天去住藏经阁看藏经,那时喜欢看憨山集、紫柏集,及其他古德诗文集与经论等。
如此经过了几个月,同看藏经的有一位老首座告诉我说:「看藏经不可东翻西找,要从头依次的看到尾」。
当时我因找不到阅藏头路,就依他的话,从大藏经最前的大般若经看起。
看了个把月,身心渐渐的安定了。
四百卷的大般若尚未看完,有一日、看到「一切法不可得,乃至有一法过于涅盘者,亦不可得」!身心世界忽然的顿空,但并没有失去知觉。
在这一刹那空觉中,没有我和万物的世界对待。一转瞬间明见世界万物都在无边的大空觉中,而都是没有实体的影子一般。
这种境界,经过一两点钟。起座后仍觉到身心非常的轻快、恬适。在二三十天的中间,都是如此。
大般若阅后改看华严经,觉到华藏刹海,宛然是自心境界,莫不空灵活泼;从前所参的禅话,所记的教理,都溶化无痕了。
我从前的记忆力很强,只要用心看一遍就能背诵。但从此后变成理解力强而没有记性了。
我原没有好好的读过书,但从那一回以后,我每天写出的非诗非歌的文字很多。
口舌笔墨的辩才,均达到了非常的敏锐锋利。
同看经的有后作金山方丈的静观和尚等,他们疑我得了憨山大师所说一般的禅病,但我自心中实很安定。
我现在想起来,当时如从这种定慧心继续下去,三乘的圣果是可以成就的。
可惜当时就改了途径,因为遇到了一位华山法师,他那时就在杭州办僧学校,暂来藏经阁休息。
大家说起我的神慧,他与我谈到科学的天文、地理、与物理、化学等常识;并携示天演论、康有为大同书、谭嗣同仁学、章太炎文集、梁启超饮冰室等书要我看。
我起初不信,因为我读过的书,只是中国古来的经史诗文与佛教经籍。
当时与他辩论了十几天,积数十万言。
后来觉他颇有道理,对于谭嗣同的仁学,尤极为钦佩。由此转变生起了以佛法救世救人救国救民的悲愿心。
当时,以为就可凭自所得的佛法,再充实些新知识,便能救世。
次年乃从八指头陀办僧教育会;
冬天又同去参加镇江所开的江苏僧教育会;
继又参加杨仁山居士预备复兴印度佛教的祗园精舍。
自此以后,就没有依了以前的禅定去修,这样从光绪三十四年,一直到民国三年。
欧战爆发,对于西洋的学说及自己以佛法救世的力量发生怀疑,觉到如此的荒弃光阴下去,甚不值得,遂到普陀山去闭关。
闭关二三个月后,有一次晚上静坐,在心渐静时,闻到前寺的打钟声,好像心念完全被打断了,冥然罔觉,没有知识,一直到第二天早钟时,才生起觉心。
最初,只觉到光明音声遍满虚空,虚空、光明、声音浑然一片;没有物我内外。
嗣即生起分别心,而渐次恢复了平凡心境。自此,我对于起信,楞严的意义,像是自己所见到的,所以我当时就开始著成了楞严摄论。
经过这次后,继续看经,著书,坐禅。
这一年中专看法相唯识书。当时其他的经论虽亦参看,但很注意看唯识述记。述记中释「假智诠不得自相」一段,反复看了好多次,有一次又入了定心现观。
这与前两次不同,见到因缘生法一一有很深的条理,秩然丝毫不乱。这一种心境,以后每一静心观察,就能再现。
从此于思想文字等都有改变,从前是空灵活泼的,以后则转入条理深细紧密的一途;在此时所写出的文章不同,亦看得出。
上述经过定境三次,都因后来事缘纷集的时间太多,致不能有长时的深造成就。
自从经过第一次后,我的记忆力便没有以前好,但理解力很深。
那年头发已变白,眼已近视,但后来头发转青了,眼睛到现在未变。
经过第二次后,起信、楞严的由觉而不觉的缘起相,得了证明。
第三次现观唯识的因果法相。
古人所谓不昧因果,实在一一皆有条理、秩然而不紊乱的因果。
经过这三次的定境,每一次心理生理都有改变,并曾偶然有过天眼、天耳、他心通的征兆;六通可能,则建基天眼、宿命通上的业果流转相续亦决可信。
因为悲愿心太重,未能向禅定去继续深进。所以没有次第,可为别人修证的依止。
这里是佛说金刚般若经的舍卫国,我所以把自己的定心境界,从前没有对人讲过的,也同佛与须菩提谈家常一般,因昨晚高文大的请说禅定,专向自家人谈一点。
(节选自《我的宗教体验》)
03
索甲仁波切
不久,我就请求敦珠仁波切对我开示。
每天下午,我都会到他的住处,与他共度几个小时的时光。他的个子矮小,法相庄严,双手细滑,温柔如女人。
他留着长头发,像瑜伽师般地扎了发髻;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带着神秘的幽默感。他的声音充满慈悲,柔美而稍带嘶哑。
敦珠仁波切总是坐在铺着西藏毛毯的矮凳上,我就坐在他底下。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坐在那儿的模样,向晚的阳光,就从他背后的窗子洒了进来。
有一天,当我正在跟他学法和修行时,我有了最惊人的经验。过去我学到的一切教法,似乎都发生在我身上,周遭的一切物质现象全部消失了。
我非常兴奋,喃喃地说:「仁波切,……仁波切……发生了!」
他弯下身来,充满慈悲的脸庞令我终生难忘,他安慰我说:「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不要太兴奋。它终究既不是好也不是坏……」
惊奇和喜悦让我浑然忘我,但敦珠仁波切知道,虽然美好的经验是禅修过程中很有用的里程碑,但如果有任何执著,它们就会变成陷阱。
你必须超越它们,进入比较深层而稳定的根基:他充满智慧的话语,就将我带到那个根基。
(节选自《西藏生死书》)
黄念祖老居士在他的《佛教的大光明与大安乐》中写道:
参禅极殊胜,但必须上根利智才易契入。
常说开悟之人须有七朝天子福,九代状元才,不是凡庸的人都能问津的。
并且开悟的人,往往还未断除后有,例如禅宗五祖戒禅师转世为苏东坡。
苏东坡仍未解决问题,直到明朝转世为袁中郎,也是喜禅的文学家。袁以作《西方合论》的功德,往生西方极乐世界,方才真了生死。
所以永明大师说:“有禅无净土,十人九蹉跎。”就是指这类情况。
只是初步明禅,而无求生西方净土之愿,十人之中就有九个人,反而是多废时间的。(内容仅作公益性分享、研讨、参考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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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有大小,
信念是大道。
空无自我时,
无所不可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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