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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岁的流水线：
体力劳动倒不是最煎熬的
心里的折磨才让人崩溃
这部导演跟拍了3年，走访了东莞，惠州等珠三角地区的数家工厂，耗费了大量心血的影片，最后只以30分钟的时间呈现在大众面前。然而，它却以最尖锐的姿态，揭开了工厂流水线年轻人的最隐秘一幕。故事的开始，一个叫杨鹏的小伙子在车间工作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手。可是，他根本不敢休息，只在车间的医务室简单贴了个创口贴，就继续工作。一个人停下，下面的工作也跟着停摆，而且，休息占用了上班时间，要罚钱。这里的男男女女，几乎都跟杨鹏一样，90后，来自偏远地区，初中毕业，甚至是没毕业，就来到这里打工。筋疲力尽的时候，主管一声令下，不管你愿不愿意，能不能坚持，都要留下来加三四个小时的班。回去已是夜深，洗漱完毕后，第二天又重复这样的生活。然而，体力劳动倒不是最煎熬的，心里的折磨才让人崩溃。辉煌的成绩背后，是无数个灰头土脸的厂哥厂妹们，无法言说的痛和泪。到吃晚饭的时间了。这天的晚餐，依然是没有油水的白菜和辣椒。因为肉贵，因为白菜便宜。这样可以填饱肚子，但又不至于在食物上花销太多。他们就这样，在简朴又苍白的投喂中，支撑着12小时的工作。在他们的眼里，自己不是光荣的劳动者，而是吃着最简单食物、干着最累活的工具人。如果说这里的食物让人不胜厌烦，那么这里的人际关系则更加让人内心发怵。白天都在流水线，晚上回去就睡觉，人和人之间，有时候冷漠如坚冰；而长期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又很容易让人性深处的恶，得到滋生。如果你初来乍到来到一个车间，那么就很容易受到欺负。比如刚来的杨鹏，他就被老员工们抱团排挤到了最累、钱最少的车间。这10年的时间，他几乎每天都保持11个小时左右的工作时长。工作的时候很累，这10年来，他每天几乎都是全程站着干活，上厕所加起来都不超过10分钟。本应感到高兴，但看到工资条上的数字，心里顿时凉了一大截。这笔工资，拿来交房租，一日三餐的伙食，跟朋友出去聚会几次，所剩无几。更让人绝望的是，你想离开这里，却根本不知道哪里才是出路。权广彬也动过离开工厂流水线的念头：他跟家里人商量，要回家乡找工作。可是他发现，自己在工厂熬了这么多年，只会做流水线上的事。想要在外面站住脚，找份合心意的事，他没有任何技能，而且他所在的县城，工资很低很低。家人也极力反对他留在家乡，无奈之下，他只好再一次回到工厂的流水线。疫情来了，很多工厂倒闭，只有他所在的那个厂子，还能产生效益。在这样的特殊年份下，他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手上还有一份工作，可以养活自己。权广彬的经历，也是很多在这里年轻人的经历，无数次离开流水线，又无数次回到这里。厂子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柔软的笼子，既保护了他，又困住了他。这是这里年轻人的生活，而在这样的环境之下，爱情显得极为残酷。女友正在找新的工作机会，要是有更好的发展，说不定两个人就会分道扬镳。所以，他们都不敢期待未来，不敢许下婚姻的承诺，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同车间的女孩子们不会看上他们，因为嫌弃他们工资低，外面的女孩也不会看上他们，因为知道他们穷。闭塞的环境，匮乏的恋爱经验，让权广彬们，将眼光投向了网上。他在网上谈过一个“女朋友”，照片很漂亮，就在他以为这一次就要脱单的时候，却发现，女人是个骗子。他付出了真心，不仅没有得到回应，还被骗走了辛辛苦苦打工赚下来的钱。有人评价说，“厂哥厂妹”的爱情太现实，刺痛了无数人，不敢看第二遍。感情生活的空白，让这里的单身青年麻痹自己，开始选择另一种生活方式。有的人在工厂旁边的网吧，KTV，小酒馆，纵情歌唱，喝酒买醉。有的人迷上了玄幻小说和网络游戏，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像书中的主人公一样，逆袭重生，改变命运。他们在粗粝的生活中，被磨得渐渐冷却的心，只有在虚幻的故事中才感觉真正属于自己。大部分人，仍然每天重复同样的生活，眼神迷茫而呆滞，过着不再期待的日子。电子厂主管说，20多岁的90后，已经成了工厂的主力，流水线上，超过一半都是这样的年轻人。他们大多都是小学或者初中学历，没有什么文化，没有什么文凭。“我磨去棱角，磨去语言，拒绝旷工，拒绝病假，流水线旁我站立如铁，双手如飞，多少白天，多少黑夜，我就那样，站着入睡”也许，这样直指人心的文字，才是他们内心的真实写照。这部纪录片自2016年问世，到现在已经5年的时间。无数人在豆瓣刷好评，让这部小众的纪录片，走向了大众眼前。那些无法言说的酸楚，那些真实到让人泪目的绝望，深深地刺痛了太多人的心。看完这个视频，我沉默了很久很久，也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深思。我们不是他们，很难设身处地真正体会到他们内心的感受。因为受不了学校的管制，于是早早出来享受“自由的世界”。后来才发现，读书再苦，也苦不过生活。有人做过一次测试，给早早出来闯荡社会的人再一次学习技能的机会，可是真正愿意静下来学习，并且持续坚持的人，少之又少。曾经有一个初中毕业的朋友请教我学PS，以后想从事设计方面的工作，我教会她大概的技巧，她说不会安装软件，我帮他安装好了软件，她说不会使用，我手把手教了她一阵，可是过段时间再问她，她说自己坚持不下来，学不进去……华大基因的CEO尹烨有句话说得一针见血：真正的愚蠢，是可以忍受几十年不快乐的人生，却不愿意花一年时间去学习，让自己改变一下。有人因为不想背一本20页的手册，有人可以放弃月薪6000的销售工作；有人因为不想浪费打游戏的时间，所以他们宁愿忍受月薪2000的拮据，也不愿学点东西充实自己。他们觉得自己吃苦了，将来就一定会有好的结果，觉得自己付出了，就一定会有好的回报。尽管每天十几个小时的流水线工作，耗尽了他们体力的极限。可是，这样的苦，只是体力的苦，是“低效率”的苦，不足以改变他们的人生。相比之下，体力上的苦，只是在一个方向和维度上的不断重复，根本不足以支撑人生的逆转。跟身边迷茫不甘的“普工”相比，张师傅显得从容而自信。他说，不管走到哪里，他从来不愁找不到工作，都是可以拿到自己想要的工资。像他这样的技术人才，就算是老板，也会对他们有三分尊敬。他同样没考上大学，来到厂里上班。在别人还在迷茫和享乐的当下，他已经早早意识到：在工厂已经实现自动化的今天，流水线上的单一劳动已经毫无竞争力可言，必须要学习更高层级的技术。于是，他利用业余时间，自学技术，发愤图强，在厂里吃上了一碗“技术饭”。看完了这个记录片，有个网友说太感同身受，她说出了关于自己的故事：中专毕业的她，没有太多可以选择的工作，只能进零售店卖衣服，一个月一千多，或者去工厂流水线，虽然工资高点，但是也很累。她知道当时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就各种找门路去学习，跟比她牛的人学习。她自考本科，还跟人学编程，现在月薪到手每个月都有一万多，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求学的道路漫长而痛苦，但她忍受了下来，终于才有了今天这个局面。你看，只要你想改变，学历不是问题，没知识也没问题。只要你肯钻研，想改变，并且能够坚持下来，就一定会有属于你的“一碗饭”。有人跟你一起跌落谷底，但有人会仰望星空，不断奋斗。记录片里面的主管有句话说得很扎心：因为没有一纸文凭，他们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回到这里。这些流水线上的90后年轻人，曾经都相信：读书三年不如闯荡一年。曾经，我们听过太多谬论：没读多少书的人当老板，发大财，而高学历的人，只是给别人打工。于是，很多年轻人沸腾了，扔下书包，去做闯荡江湖的美梦。一张好的文凭，虽然不能保证你大富大贵，但是至少能够给你托底，保证你不会跌入什么样的人生。你不得不承认，从大概率来说，你的收入水平，是跟你的学历水平直接挂钩的。如果你不去创造自己想要的生活，那么不得不花大量时间应对自己不想要的生活。在这个平台上，你能看到更宽广的世界，拥有更多的可能。我们无法改变自己的出身，无法左右自己的境遇，但，我们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人生的主动权，一点点地向自己偏移。延伸阅读：知乎热门：为什么大多数人宁愿吃生活的苦，也不愿吃学习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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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桌子，身高1.85米，有八块腹肌的兼职男模。前南方航空公司职员。三观比五官更正，思想比套路更深。新浪微博@桌子的生活观，个人微信公众号：桌子的生活观（ID：zzdsh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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