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da boda”上的乌干达，摩托车出行市场了解一下！
文/李小麦
编辑/程蓦
“boda boda”是一个源自东非的方言，2017年被收录在《牛津高级学习者词典》第9版中作为英语术语，意为：“一种可载客或载货的摩托车或自行车，通常用作出租车。”（注：本文中“boda boda”主要指用于出租的摩托车。）
虽然在发达国家，摩托车已经主要用于娱乐、运动和游玩，但在非洲不少国家，它仍是被广泛应用的公共交通工具，是非洲国家交通基础设施的重要组成部分。
美国咨询公司TechSci Research的《2011-2021年非洲两轮车市场》报告称，非洲国家的公共交通系统仍不完善，发展水平低下，因此，两轮车正成为城市和农村地区的一种关键交通方式。
南非、尼日利亚和坦桑尼亚是非洲最大的摩托车市场，其次是肯尼亚、阿尔及利亚、乌干达、埃及、摩洛哥、安哥拉和埃塞俄比亚。
从某种程度上说，“boda boda”是非洲社会发展的一面镜子。
比如在卢旺达，你会发现他们受到高度监管，组织严密、身份清晰。在尼日利亚拉各斯，摩托出租车由于交通事故频发而受到诸多限制（如限行道路、排量下限等），目前在拉各斯市区内已经变得较为稀少。
乌干达虽然不是非洲最大的摩托车市场，但对于乌干达来说，摩托车的重要性犹如出租车之于纽约，且boda boda在乌干达的发展颇具代表性，也最能说明非洲boda boda行业的发展特色。
经济动乱中兴起
“boda boda”在乌干达的兴起与其经济动荡时期相吻合。
乌干达位于非洲东部， 国土面积24.2万平方公里，是横跨赤道的内陆国家，公路承担了乌干达99%的客运和95%的货运。
乌干达人口4427万，首都坎帕拉常驻人口约200万。当地气候温和， 雨水充沛，植被茂密，被丘吉尔誉为“非洲明珠”。
乌干达地图。（图片来源：驻乌干达使馆经商处《Doing business in uganda》 ）
2016-2017财年，乌干达经济增长率为4.0%，GDP为 258.78亿美元，人均GDP为774美元。
20世纪70年代，由于乌干达国内持续动乱，乌干达东部与肯尼亚之间的小型贸易商，开始用摩托车将食用油、面粉和肥皂等商品从肯尼亚运往乌干达。
从那时起，boda boda开始在乌干达迅猛发展，并渗透到远离公路的郊区。
boda boda能够从那时不断发展壮大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boda boda为许多“毕业即失业”和无法就业的年轻人提供了生计，且当地人口持续激增，但是在交通等公共基础设施上却没有相应的投资。
据中国驻乌干达大使馆经济商务参赞处发布的《乌干达对外投资合作指南2018年版》（以下简称《指南》）数据显示，2015年，乌干达公布的青年失业率为4.9%，其中城市青年失业率为7.5%，农村失业率3.9%。但据其他机构估算，乌干达青年人失业率超过60%。
《指南》指出，乌干达是世界上工资水平最低的国家之一，劳动力月平均工资为123300乌先令(约合49美元)， 男性雇员月平均工资150000乌先令(约60美元)，女性雇员则只有88000 乌先令(约35美元)。
机动灵活的boda boda成为不少年轻人重要的就业渠道之一，在这个65％的人口每天人均收入不到2美元的国家，boda boda司机每天收入可达10美元以上。
20世纪90年代初，乌干达的经济开始复苏。由于缺乏良好的道路基础设施，以及国家公共交通系统崩溃，交通服务放松管制，且人口持续激增，boda boda开始爆发式增长。
2001年，穆塞韦尼(Museveni)搭乘boda boda前往科洛洛(Kololo)参加总统候选人提名仪式，之后boda boda在乌干达首都坎帕拉（Kampala）流行起来。
据保守估计，仅乌干达首都坎帕拉就有10万余辆boda boda，在乌干达的小城市以及农村地区还有更多的boda boda司机，是乌干达继农业之后的第二大就业来源。
据了解，根据车型的不同，这些摩托车的售价在957美元至1094美元之间，而且大多数骑摩托车的人要么按照租赁购买协议拥有这些摩托车，要么受雇于车主。
不可或缺，野蛮生长
在乌干达，特别是首都坎帕拉，boda boda是人们应对交通拥堵的热门选择。
“由于交通堵塞，我30公里的路程需要6个小时，这意味着我不能在一天内多次送货，也不能保证送货会准时到达。”——这是最近世界银行关于市政府在坎帕拉经济发展中所起作用的报告中，提及的一名制造业公司工人的感受。
坎帕拉城市管理局(KCCA)今年发布的数据预估，由于交通堵塞，通勤者每天至少损失2.4万个工时。（注：工时是指平均每个工人在一小时内完成的工作量。）
2018年世界银行的一项研究指出，交通堵塞使乌干达的国内生产总值(GDP)损失超过8亿美元。
据世界银行的报告，坎帕拉现有的道路是在20世纪60年代修建的，每天可容纳10万辆汽车通行。然而，现在每天有40万辆汽车使用这条道路。KCCA工程技术服务理事会的统计数据显示，坎帕拉2100公里的道路网络中，只有500公里铺好了路面。
尽管坎帕拉常住人口约200万，但是据KCCA预估，每天约有450万人前往市中心。坎帕拉和大都市区(Wakiso、Mpigi和Mukono)的交通系统已远远不能满足快速增长的城市人口的需求。
世界银行报告预测，到2050年，仅坎帕拉的人口就将增长到1200万，并建议当地进行更好和更便宜的运输系统规划。
坎帕拉街道。（图片来源：weetracker）
KCCA曾在2014年提出五年发展规划，计划投入15亿美元以改造城市基础设施，包括升级CBD内的道路网络，如今五年即将到期，但资金只到位了6.07亿美元。
目前坎帕拉的公共交通系统主要由14座的出租车和boda boda等低容量的交通工具组成。
这种14座的出租车，普遍很旧，安全性差，乘坐体验也并不舒适。
在这种境况下，对于那些无法负担出租车费用，并且仍然需要避开交通拥堵的乘客来说，便宜、方便又灵活的boda boda成为一个最佳的选择。
然而，由于政府长期疏于管理，boda boda仍存在不少问题。比如，线路没有标准价格，boda boda司机的心情、天气状况，以及乘客出行的时间、穿着、口音，出行的紧迫感、谈判技巧等都会影响票价。
boda boda已是当地青年就业的重要途径，乌干达政府在支持青年就业的项目Youth Livelihoods Programme 上每年投入大约5160万美元，其中大部分用于支持年轻人购买摩托车。
另一方面，在乌干达boda boda造成了许多事故，被人们称为“乌干达的无声杀手”。
据了解，在坎帕拉，只有少部分司机佩戴头盔，坎帕拉主要医院60％以上的手术预算用于治疗boda boda事故的受害者（注：乌干达公立医院只收门诊费，约1美元/人/次，多数药品免费提供，但品种较少，且数量有限）。
2018年联合国一份关于乌干达道路安全的特别报告显示，乌干达每天至少有10人死于boda boda事故，是东非道路交通事故发生率最高的国家，造成的经济损失达4.4万亿先令。
尽管坎帕拉当局也有强制司机登记、学习急救培训、佩戴反光夹克和头盔等规定，但是在执行方面仍不理想。
目前，在乌干达佩戴头盔者仍是少数，大部分乘客拒绝使用头盔，有些人是因为担心卫生问题，尤其是女性，而有些人只是不想弄乱自己的头发。此外，许多司机甚至没有驾驶执照。抢劫客户的boda boda故事也并不少见。
据了解，KCCA曾经计划将boda boda逐出市中心区域，但是由于boda boda对当地经济、就业的重要影响，以及政治干预，最后不了了之。
创业的“沃土”
野蛮生长的boda boda，成为创业者眼中的“沃土”。
2014年11月，乌干达第一家网约摩托车公司SafeBoda诞生，如今其已拥有上万名骑手，在乌干达的中央商务区，这款应用每天的访问量超过4万次。
SafeBoda最初以安全著称，他们在街上招募骑手，定制摩托车充电设备，与乌干达红十字会联合进行安全培训，并提供两个头盔（其中一个供乘客使用）和反光背心。
与其他漫天要价的街头boda boda相比，SafeBoda设置了固定的起步价，以及基于时间和行驶距离来计算票价的方式也更加透明。
据了解，SafeBoda的价格比乌干达街头普通的boda boda更实惠，每分钟的费用为0.013美元，每公里费用约为0.19美元，SafeBoda每单收取15%的佣金。
在支付方面，SafeBoda一直致力于无现金支付，比如通过SafeBoda credit 加载的 MTN或Airtel Money来支付。此外，SafeBoda还自创了一种“ride cashless”方式，即消费者只需将现金给一名SafeBoda骑手，并将绑定SafeBoda的手机号告诉他，即可充值再消费，不用再去寻找周边的移动代理商进行充值。
不过，同样是网约摩托车，SafeBoda与在东南亚火热的Grab和Go-Jek相比，无论是在融资规模，还是在业务方面，都有较大差距。
除了以SafeBoda为代表的本土创业者之外，网约车巨头Uber 也于2018年推出了网约摩托车服务。
此外，乌干达另一家成立多年的摩托车出租公司Tugende 的模式也颇具代表性。
（图片来源：Tugende官网）
Tugende 成立于2009年，其特色是为无法获得传统信贷的客户提供租赁解决方案，帮助他们在24个月或者更短时间内拥有自己的摩托车。
Tugende只向全职摩托车司机出租车辆，并提出申请人必须有1年以上的相关工作经验；参加其为期三周的安全、公司法规和客户服务的培训课程；2个担保人提供担保等。
Tugende官网提示的车辆申请要求。
Tugende标准租赁方案为24个月内偿还本金和利息，司机也可以选择提前还款，付款方式全部需要通过数字支付。
据其官网数据显示，Tugende已提供超过17万辆摩托车的资金，并已支持了7000多名新车主。自成立以来，Tugende已经出租了价值超过1700万美元的摩托车。
尽管Tugende与SafeBoda的模式有些区别，但是对于本土的摩托车领域的创业者来说，他们最缺乏的都是资金。
作为乌干达网约摩托车的先行者，SafeBoda公开的融资额仅为113万美元。而Tugende 融资记录也只有一条：2018年8月，Tugende 获得了美国海外私人投资公司（OPIC）500万美元的贷款。
此外，对于网约摩托车领域的创业者来说，非洲的网络条件也是一重挑战。
2017年，乌干达的互联网普及率为31.3%，在非洲排名第15，流量最便宜为0.13美元 /50M，这对乌干达的不少人来说，是一笔昂贵的费用。
在乌干达，很多人仍然习惯走在大街上，拦一辆boda bo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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