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恩铭，水族，贵州荔波人，无产阶级革命家，中国共产党创始人之一。自参加反日讨袁爱国运动开始，“男儿立下钢铁志，国计民生焕然新”便成为邓恩铭的人生信条，他投入五四洪流，出席中共一大，在青岛创立共产党组织，领导工人运动……邓恩铭忠于革命忠于党，毕生投入爱国为民的伟大事业，曾三次被捕，两次越狱，最后不幸被反动军阀韩复榘杀害，年仅31岁。邓恩铭革命意志坚强、理想信念坚定，有血性、有担当，对此，董必武曾写诗赞颂：“四十年前会上逢，南湖舟泛语从容。济南名士知多少，君与恩铭不老松。”邓恩铭于1901年出生在贵州省荔波县的一个水族家庭，很小便懂得“吃穿来之不易”“民族隔阂不好”的道理。进入小学读书后，他认真学习，课业成绩优异，还对诗词歌谣有浓厚兴趣，“种田之人吃不饱，纺纱之人穿不好，坐轿之人唱高调，抬轿之人满地跑”，小小年纪便懂得了人民大众的疾苦，他创作的诗句引起了老师高梓仲的注意。高梓仲时常与他谈古论今，向他传播民主革命的思想，这对邓恩铭未来的道路选择产生了重要影响。有一次，邓恩铭看到一个人殴打自己的妻子，旁边的长辈非但不制止，还数落那位妻子不讲三从四德。邓恩铭上前质问：“现在是民主共和的时代，男女平权，三从四德是前朝的，这不是反对共和吗？”那位长辈被驳斥得哑口无言，男人也只得住了手。1915年，袁世凯为换取日本帝国主义对其恢复帝制的支持，公然出卖国家主权，签订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条约，激起了全国范围内的反抗浪潮，广大民众声讨袁世凯卖国勾当，控诉日本帝国主义罪行。当爱国运动的浪潮传到荔波县时，邓恩铭积极投入其中，他和同学们挨家挨户宣传新思想。在一次演讲时，他还将自己所用的日本货当众烧毁以表决心。这是他第一次参加政治运动，也是他投身爱国救亡运动的开始。1917年秋，临近高小毕业的邓恩铭给远在山东的叔父黄泽沛写信，恳切地表达自己想继续求学的强烈愿望。在叔父的帮助下，十六岁的邓恩铭满怀期待，辞别亲友，写下“君问归期未有期，乡关回首甚依依。春雷一声震大地，捷报频传是归期”之后，便踏上了北去的征途。从此以后，“南雁北飞，去不思归”，邓恩铭为了革命事业再也没有返回故土。1918年，邓恩铭寄居在叔父家，就读于山东省立第一中学。在学习过程中，他逐渐认识到自己的未来和国家的前途是紧密相连的，他越发关注国家命运与前途，时常和同学讨论社会时事。在讨论中，邓恩铭思维敏捷、见解深刻，在同学中颇有影响力。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邓恩铭积极投入其中。他和省立一中的学生，联合其他学校有组织地到济南城内外进行宣传演讲，声援北京的学生爱国运动。在济南学生总罢课之后，邓恩铭将学生分成若干演讲团，穿梭在大街小巷，劝告同胞们拯救国难、爱国救亡。这时期，市民总会注意到，有个操着浓厚贵州口音、学生模样的人奋力号召人们参与爱国运动。邓恩铭的演讲铿锵有力，声情并茂，听众常常被他的演讲打动，高呼“誓死救国”。邓恩铭在运动中表现出强烈的爱国热情和非凡的组织能力，受到大家的拥护，被推选为省立一中学生自治会的负责人兼出版部部长，成为济南市学生运动的领袖人物。五四爱国运动中的尖锐冲突和激烈斗争使年轻的邓恩铭进一步思索中国社会问题。1920年8月，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成立后，陈独秀函约王乐平在济南建立共产党组织。王乐平推荐王尽美、邓恩铭与上海党组织联系，筹建济南共产党早期组织。1921年春，在共产国际和北京、上海共产党组织的帮助下，济南共产党早期组织建立。1921年7月，中共一大召开，邓恩铭被推荐作为济南代表与会，成为一大代表中唯一的少数民族代表。
1922年初，邓恩铭作为山东共产党组织的代表又参加了在莫斯科召开的远东各国共产党及民族革命团体第一次代表大会。回国后，他经常与党员、工人谈论苏俄人民的革命事迹。
1923年11月19日，青岛地方团员调查表，记录了邓恩铭相关信息（微信公众号“灯塔党建在线”）
1923年春，受中共济南地方支部委派，邓恩铭赴青岛开展工作。五四运动因胶州湾而起，五四运动后青岛更为国内外所瞩目。邓恩铭深知，在这里建立党、团组织，开展工人运动，会遇到许多意想不到的困难，不但会遭到封建军阀的压制，而且面临着帝国主义的强烈干涉，但他没有退缩。邓恩铭以《胶澳日报》为阵地，利用自己身为记者的优势条件，广泛宣传马克思主义，宣传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和建立无产阶级国家的情况。邓恩铭在发展党组织的同时，也一直致力于山东的工人运动。早在1922年3月，邓恩铭受山东党组织委派，曾到淄博矿区开展工人运动。在淄博市淄川区，邓恩铭经常深入矿区，了解工人的生活状况。经过艰苦努力，工作取得明显成效。许多工人开始明白一个重要的道理：我们工人是值得被尊重的，也是很有能力的。1925年初，胶济铁路管理局中的江浙派和山东地方势力派之间发生内讧，邓恩铭审时度势，果断决定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发动工人斗争，借此增加工人的经济利益，提高工人的政治地位。邓恩铭认真分析了当前形势和党组织的力量，在他的领导下，胶济铁路和四方机厂罢工取得胜利，由此把青岛工人运动推向一个新的阶段。在邓恩铭和青岛党组织的启发下，青岛各行业的工人深刻觉醒，纷纷筹谋建立自己的团体，以争取经济利益和政治地位。此后，邓恩铭又领导了日本纱厂工人罢工，成为五卅运动的先导。尽管罢工成功后邓恩铭被反动势力驱逐出青岛，但他不畏艰险，再次秘密返回青岛，成立青岛各界联合会，继续领导工人运动。1925年8月，中共山东党组织创始人之一王尽美不幸病逝，这使山东的革命运动受到重大损失。危难之际，邓恩铭出任中共山东地方执行委员会书记。他与其他委员一起，不惧残酷的白色恐怖，恢复、整顿济南及青岛等地的党、团组织和工会。1925年11月7日，邓恩铭因组织领导罢工被捕入狱。邓恩铭常年为革命事业奔波操劳，身体健康受到严重损害，染上了肺结核。入狱后，他多次受刑，引起肺结核病发作，颈部也患上了淋巴结核。纵然酷刑重病交加，也动摇不了共产党人的钢铁意志，邓恩铭始终坚强不屈。后经多方努力，他得以被“保释出狱”。出狱那天，邓恩铭精神振奋但身体十分虚弱，去接他的同志无不流泪，但他安慰大家不要难过，要继续斗争，要获取革命的最终胜利。1926年，党组织派邓恩铭再赴青岛。这时的青岛由于反动派当局疯狂摧残革命力量，革命队伍遭到严重破坏。以邓恩铭为首的中共青岛党组织审时度势，采取隐蔽的地下工作方式，将重心放到发展扩大党组织上，积蓄力量，并着力提高党员团员素质。邓恩铭还主编《红旗》《铁路工人》等杂志，并翻印《共产党宣言》，传播革命道理。邓恩铭在青岛不畏劳苦，东奔西跑，串门走户，去工人中间讲解革命道理，启发工人的斗争觉悟，坚定工人的斗争信心。邓恩铭还多次深入农村，向农民传播革命道理，带领农民进行斗争。在邓恩铭的不懈努力下，青岛党、团组织和革命斗争又有所恢复和发展。
邓恩铭关于青岛工运等问题致仁静信（局部）（微信公众号“灯塔党建在线”）
1927年4月，邓恩铭赴武汉出席中共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回山东后又任中共山东省执行委员会书记。1928年底，在得知王复元、王用章叛变的消息后，邓恩铭不顾个人安危，及时通知在济南的同志们分散躲避，并想尽办法把二王叛变的消息告知其他地方的党组织。1929年1月19日，邓恩铭再次不幸被捕，但他毫不畏惧，从入狱那天起，就担负起组织狱友进行斗争的重任。邓恩铭把狱中党员和难友们组织起来，互相帮助，同舟共济，采取多种形式鼓励大家坚持狱中斗争。邓恩铭通过组织绝食斗争，改善了难友们的生活条件和政治待遇。不仅如此，他还组织了两次越狱行动。第一次越狱由于准备不充分，加上狱友分散，消息传播不便，最终只有一人成功逃离。在第二次越狱的准备过程中，邓恩铭精心筹划，从开始的动员工作到出狱后的路费问题，任何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制定了较为周密的应变措施。7月21日晚，邓恩铭等人越狱成功，可惜的是，由于长期的监禁和酷刑，大部分人身体孱弱，加上道路生疏，刚逃出监狱不久，邓恩铭等10余人就又被捕回。1930年，军阀韩复榘开始统治山东，白色恐怖笼罩全省。随着形势的不断恶化，狱中的邓恩铭等人面临的情况更加严峻。8月，国民党反动当局以“意图颠覆国民政府”的罪名判处邓恩铭等人死刑。1931年4月5日清明节这一天，邓恩铭等22人，高喊“中国共产党万岁”“打倒国民党”，高唱《国际歌》，英勇就义。革命烈士血沃中华大地，浇灌着民族希望之花，点燃了中国革命的曙光。回顾邓恩铭的一生，他怀抱救国救民于水火的伟大理想，追求真理，用忠诚和热血为党组织的建立、革命事业的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无论是在五四运动时期，还是创立中共青岛党组织之际，他都身先士卒、冲锋在前、矢志不渝；从担任中共一大代表，到接任山东执委书记，他总在艰难时刻挺身而出，直至献出宝贵的生命；他用短暂的青春年华生动诠释了共产党人舍生取义、视死如归的家国情怀和伟大品格。邓恩铭是中共一大代表，更是万千优秀共产党员的缩影。他们不计个人得失，不惜牺牲生命，只为山河无恙、国泰民安，他们的精神值得后辈永远铭记。
作者：王娟，北京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孔维昊，北京化工大学学生工作办公室教师
文章来源：《前线》杂志2022年第7期，原标题“水家英烈 血沃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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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人民网、微信公众号“灯塔党建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