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祖城：深化中国负责任管理教学的几点思考
周祖城｜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
编者按：实现联合国2030目标需要社会经历一个深刻系统的变革。而教育正是推动系统性变革的深层次动力。负责任管理教育担负着培养面向21世纪以社会责任和可持续发展为导向的新一代商业管理人才的重任，推动中国负责任管理教育可谓意义深远、使命重大。在2021年5月28日-30日召开的首届责任管理教育原则(PRME)中国学术委员会会议上，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周祖城结合教学研究与实践，分享了对于推动我国高校负责任管理教育的思考和见解，具有启发和指导价值。
广义地说，负责任管理教学包含课程教学与非课程教学。这里要说的是课程教学，尤其是企业伦理、企业社会责任、可持续发展相关课程的教学。下面从中国负责任管理教学的现状、面临的挑战和有利条件以及推进建议三个方面谈一些想法。
从MBA项目负责任管理教学来说说现状，虽然MBA项目与其他教学项目有差异，但大的方面讲，应该是一致的，至少可以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中国负责任管理教学的现状。从很多方面可以看出，中国MBA项目负责任管理教学是在持续提升的，并取得了显著成绩。
1.全国MBA教育指导委员会对负责任管理教学越来越重视。2006年发表的《中国MBA教育西湖宣言》倡导管理学院（商学院）将社会责任教育融入MBA教育全过程。全国MBA教指委制订的《中国高校MBA教学合格评估方案（2009年版）》中明确规定：培养方案、课程设置或教育环节包含有商业道德、社会责任、国际视野、领导能力、沟通能力、创新能力等学生综合素质教育方面的具体内容和明确要求。2009年，全国MBA教指委把《商业伦理与企业社会责任》列为重点建设课程，指定了师资培训负责人。2018年，全国MBA教指委把《企业伦理》列为核心课程，并根据国务院学位办的要求，组织编写了教学指南，已于2020年9月由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
2.教学研讨平台形成并不断扩大影响力。自2007年开始，全国MBA教指委已经主办了12届全国MBA商业伦理与企业社会责任教学研讨会。自2012年开始，成为定期在暑期举行的年度教学研讨会。教学研讨会业已成为老师们分享问题、困惑、观点、经验，相互促进，共同提高的平台。
3.教师队伍不断发展壮大。据不完全统计，有近500位老师参加过教学研讨会，累计参加人数1000多人。虽然参加过教学研讨会的老师未必都承担教学任务，承担教学任务的老师也未必都参加过教学研讨会，但即使是参加过教学研讨会的老师中多数人承担教学任务，数量也已经相当可观。
4.教学资源越来越丰富。仅翻译引进的教材就不下10本，本土教材更多，案例资料也不少，相关的中外文献非常多。
5.开课院校数量持续增加。笔者在2007-2008年组织过一次全国性调查，结果显示，截止到2007年12月，在当时的全部95所商学院中，开设企业伦理及相关课程的商学院只有37家，占38.9%。现在，尽管没有确切的数据，但是我了解到，在全部243个MBA培养单位中，至少大多数都开设了相关课程。不仅原来没有开设课程的院校后来开设了，而且把选修课改为必修课的院校也越来越多。
6.学生的认可度越来越高。随着公众对转变传统企业经营观念和开设企业伦理、企业社会责任、可持续发展相关课程的必要性的认识逐渐提高，以及教师对课程教学目标、内容和方法的理解不断加深，教学能力不断增强，学生对相关课程的认可度越来越高。
面向未来，挑战犹在，以下是其中两个普遍存在的挑战：一是跨学科带来的知识掌握上的挑战。企业伦理、企业社会责任、可持续发展是交叉学科，学科跨度大，其中，企业伦理的学科跨度尤其大，无论是伦理学，还是社会科学、自然科学专业背景的教师，都会感到有挑战。
二是道德与利益冲突带来的知识应用上的挑战。处于市场经济中的企业需要在竞争中自负盈亏，使得企业必然会关注经济利益。道德与企业利益、个人利益有可能一致，也有可能冲突，不承认可能的冲突不是实事求是的态度。如何让学生正确理解、应对道德与利益冲突，是企业伦理、企业社会责任、可持续发展相关课程教学必须面对的挑战。
但有利条件很多。从外部看，国际社会对负责任管理教育的推动，联合国全球契约责任管理教育原则倡议组织（PRME）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还有国际性的商学院认证，中国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生态环境持续改善，以及国家相关部门对负责任管理教学的重视，为企业伦理、企业社会责任、可持续发展相关课程教学的开展创造了良好的外部条件。
从内部看，商学院领导的支持，教师队伍的壮大，教学经验的积累，学校之间、教师之间的经验分享，教学资源的丰富，对于进一步做好负责任管理教学都非常有利。
一是开设独立课程与与专业课程融合结合。既需要开设独立课程，又需要融合到专业课程之中。开设独立课程不容易，但全面地有效地融合到专业课程之中难度更大。现在的问题不是要不要做的问题，而是怎么做的问题。
二是本科生、硕士生与博士生教学结合。商学院本硕博各个层次都应该开设相关课程。目前看，面向博士生的课程相对更为薄弱。未来的师资来自现在的博士生，无论是开设独立课程还是与专业课程融合，都要求注重面向博士生的负责任的管理教学。要注重本硕博3个层次上的课程之间的联系与区别，形成体系。
三是学历教育与高管培训结合。商学院除了本硕博教学外，通常也会开展高管培训。很多企业管理者在校期间没有接受过企业伦理、企业社会责任、可持续发展相关课程的学习，即使在校期间学习过，知识也需要更新。因此，需要同时注重高管培训中的负责任管理教学。
四是价值塑造、知识传授和能力培养结合。需要进一步探索如何更好地发挥企业伦理、企业社会责任、可持续发展相关课程教学在价值塑造中的作用，在知识传授和能力培养方面，既要注重规范性知识、技能，也要注重描述性知识、技能。
五是中国视角与外国视角结合。企业伦理、企业社会责任、可持续发展是国际性的话题，我们不能不了解外国视角，不能不学习借鉴来自外国的人类文明成果，但不可否认，中国有自身的自然条件、文化传统、社会制度、发展状况。所以，也必须有中国视角。
六是教学与研究结合。一是尽量把企业伦理、企业社会责任、可持续发展的学术研究与课程教学结合起来；二是要重视企业伦理、企业社会责任、可持续发展相关课程教学的研究。
文｜周祖城
编辑｜王秋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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