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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召唤”的《美好年华研习社》 | 对话张一蓓

艺东西 艺东西 2023-12-27

“95后、00后是天生自带文化自信的群体,自然会对本身血液带出来的文化密码和美学符号感兴趣。文化类综艺的创新节点,早在两年前就到了。”谈及回归芒果后的首档上线综艺,《美好年华研习社》总导演张一蓓向艺东西表示。

这档围绕中华古典美学,定位为青春文养综艺秀的节目,张一蓓团队在两年前就敲定了相关方案,最终在回归芒果后率先落地。张一蓓坦言,“有一种冥冥之中使命召唤的感觉”。

在今年5月的“湖南卫视&芒果TV新生态赏鉴会”上,作为张一蓓的回归之作,《美好年华研习社》便备受瞩目。此前在湖南卫视期间,张一蓓曾打造过国民级脱口秀节目《越策越开心》,也是《天天向上》《少年进化论》的制片人。

今年8月,《美好年华研习社》在湖南卫视和芒果TV双平台播出。节目由《越策越开心》后阔别已久的汪涵、马可首度合体担任节目发起人,包括INTO1林墨、演员马启越、歌手张婉清等在内的12位年轻社员分成两组,围绕自历史上的多位宝藏女性人物角色进行研习,并进行风格鲜明的大秀展示及答辩。目前豆瓣评分8.8。

在节目收官之际,制片人兼总导演张一蓓接受了东西文娱|艺东西的访谈,讲述了从策划到落地的过程,也借助节目本身,谈论了关于文化传播的思考。


青春和文养,是张一蓓给到节目的核心定位,从萌新视角出发,不说教强互动,共同成长;也是她对养成概念的再思考,文化滋养下的年轻艺人,将具备极高素养。

为了保证节目的专业度,在最初策划阶段,《美好年华研习社》搭建了一个包括历史学家、古典文学、古典服饰、古典妆造等领域专家的顾问团。张一蓓将节目核心模式类比为“艺术大学”,每一个秀的背后都有大量的研究工作作为支撑。

在这个过程中,兼顾专业度与创新表达的平衡,是《美好年华研习社》面对的最大挑战。节目以一场场融合舞蹈、音乐剧、脱口秀、器乐表演、说唱等众多艺术方式的大秀予以呈现。甚至节目组更是与游戏《原神》达成了合作,将游戏中的音乐化用在节目当中。

在张一蓓看来,综艺的本质就是综合多种艺术形态,平衡的重点在如何把握好混搭的度,“到底怎样妥协,共同妥协到什么程度。这个过程很有难度,也很有趣。”对她而言,能在其中探索边界是幸福的。

自2016年《中国诗词大会》第一季等节目播出以来,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题材的文化类综艺走热。多个聚焦垂类文化的节目涌现。同时,各大视频平台也争相发力,助推文化类综艺的内容主题及形式实现多元化。

但在整体发展过程中,文化类综艺同样也面临着挑战。一方面,多方扎堆后的赛道,同质化成为一大硬伤,创新成为核心;另一方面,如何实现此类节目在文化传播与综艺娱乐两个方面的平衡,使得节目能够在年轻群体当中实现破圈,也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在张一蓓看来,传统文化综艺的趋势是“一定要让年轻人参与进来,也别局限一群专业的人做。其实每种艺术类型在各自的圈层稳固之后,下一个诉求一定是如何破圈。”而文化破圈的最好方法是让人去做,人本身就是喜欢互为媒介的动物,没必要设置门槛和限制。



《美好年华研习社》,
一档青春文养综艺秀

 EW  如何理解“青春文养综艺秀”这一节目定位?

张:首先是将青春这个词放在首位,整体是从对中国文化和美学非常感兴趣,有探索之心,但不太懂的萌新视角出发,大量的年轻人应该就属于这种视角。

文养指的是文化养成。我觉得我们这种文化类节目更适合做养成。文养概念本身就不是一个迅速积累粉丝的思路,而是有一种未来主义者和长期主义者的思路。如果我们这类节目能够长时间做下去,我相信养成的年轻艺人质量会非常高。

文化类节目,整个大芒果的优势在于,在青春和文化养成这件事上,先天就比别人走在前面。从节目定位里,就涵盖了大芒果系还有电视湘军的优势。我们将以前不太会在文化类综艺当中采用的手法应用其中。

再到综艺秀,我觉得当下大家对于综艺的理解有些狭窄。我理解的综艺,顾名思义,是综合艺术手段。简单说就是把各种艺术手段综合在一起使用。

 EW  目前以“研习+作业大秀+答辩”为主的节目形式如何形成?

张:这个模式就很像艺术大学做的事情。国内外很多艺术大学,会通过平时教学,每个学年再有一个作业大秀,而研习过程就对应教学。至于答辩,可能有些艺术院校没有,但我们还是坚持这一环节,核心在于不希望这些“孩子们”只把这里当成表演的舞台。

答辩可以让年轻人们知道,在完成舞台的过程当中,有些内容是必须要搞清楚的。这个过程其实也不单纯为了应对答辩,会帮助他们更加充分了解人物。

基于这个逻辑,我们形成了当前的模式。

 EW  当前12位年轻社员的筛选标准有哪些?

张:我们的标准是,不能仅仅会台前的一些唱跳歌舞或演戏,一定要具备某种创作思维,或者具备某种导演思维。

另外我们节目还有两个要求,一是必须现场真唱,二是不给提词器。正是因为有这些要求在,12个社员的选拔也花了很长时间。


 EW  是什么契机让汪涵和马可多年后首度合体?

张:今年正好是我们三个做《越策越开心》的二十周年纪念。年初汪涵就提议说,借着二十周年这一节点,要不要做些什么。本来是想单独拍一个小节目,但当时我已经在筹备这个节目了,心里隐隐有一种无法描述的预感,或许可以用新节目来纪念《越策越开心》。

之后也是机缘巧合,疫情之下计划打乱,很多原本想要约来做常驻嘉宾的人也由于各种原因没能来。最后就是我们三个人真的又重新合作了这么一档节目。

一切都刚刚好。




最幸福的文艺工作者,
是探索边界的人

 EW  节目以女性人物视角出发的原因是什么?

张:我们在两年前做这个方案的时候,基本上现在第一季的那些女性在当时都列出来了。那会我们想的是,每一期能有两个古典女性人物,一个叫万世巨星,就是很红的古典女性人物;另一个可能老百姓压根就不知道,但我们会觉得这个女性是“宝藏女孩”。

首先因为我们的切入点是古典美学,在这件事上,女性可以通过妆容、衣着、发型、仪态来展现美学的变迁,比男性更为直观。

另一个原因就在于,我们特别喜欢“宝藏女孩”这个点。其实媒体人是有一种本能的,会忍不住去挖掘。

所以我们在最初策划的时候,就被宝藏人物这一点深深打动。基于这两点,我们就确定了第一季先做女性人物,并且要推出一些不为人所熟知的宝藏女性。


 EW  当前节目呈现出多内容形态混合的特质,这是出于怎样的思考?

张:在最开始的方案当中,就确定了每一次要围绕每一个古典人物进行大秀。当时我的脑子里就很兴奋,觉得这个大秀一定是一个很跨界、多元、混搭的东西。

你知道最幸福的文艺工作者是什么样的人吗?天底下有好多文艺工作者,但其中有一小批极少数的人,是最幸运的。他们就是探索边界的人。

这批人不拘泥于只做音乐剧、话剧、电影、电视剧、短视频,不为形式所困。所以我们在节目当中,想要把边界模糊掉,通过影视剧、舞台剧等手法,让这些艺术形式围绕某一个人物实现有机结合,形成一种非常奇妙的观感。

所以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很少数、幸运的人,因为这个平台,愿意给我机会,让我做一些冒险的事情,原创的内容。

单一的艺术形式当然也有优势,它可以在固定的艺术类型里面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最大。但是可以想一下,疫情之下大量线下的演出受创,而且这种不稳定性不可预测。我觉得线下演出这些手法,完全可以为长视频综艺节目所用。在这个过程中,也可以感受到电视艺术的多维度感,它特别适合发挥混搭的包容感,有一种枢纽般的力量。

 EW  这样的“混搭”,具体落地的时候难吗?

张:节目组要将整个作业大秀整体策划完毕,再去找专业的人士来实现创意。也就是说,我们在跟这些脱口秀编剧、舞剧艺术导演、音乐剧团队等开会之前,导演组就要先有一份非常详细的策划案,颗粒度要非常高。只有这样才能够在短时间内形成共识。

比如孙寿这个人物,我们就要说清楚,一定要用东汉美妆博主的个人发布会来展现人物在美妆领域的成就;另一处要用到单人站立式喜剧或独角戏的方式;在发布会之前,要一首“催妆歌”;发布会结束后,需要一个艺术形态来把孙寿的美妆和造型上的艺术成就高度抽象、升华出来,那可能就需要一支舞蹈。

在有了这些清晰的策划后,再跟专业领域的老师一起讨论的时候,大家只需要商量具体如何实现这些目标。




文化类综艺
早就到了进行创新的节点

 EW  近年来文化类综艺越来越多,如何打动年轻受众?

张:把诚意和用心程度摆在第一位。

每一个秀的背后都有大量的研究工作作为支撑,音乐、台词、歌词、舞蹈、服装造型等单拎出来都可以讲出大段创作思路。

首先,我们觉得先不用考虑年轻观众喜欢哪种类型,要先考虑我们自己是否足够用心来做这件事。我们所有的创作都在这个标准之下。从整个剧本的撰写,所有“大秀”的设计,都建立在对历史的极度了解的基础上,或者在有限的史实之上,进行了有深意的想象。

其次,现在95/00后这一波年轻受众已经是比较有文化自信的群体了。这一代的孩子们生在中国经济繁荣的时代,也是中国在全世界受到重视的时代。

天生自信的一代,自然会对本身血液里带出来的文化密码和美学符号感兴趣。所以我们在做节目的时候,丝毫不担心观众只喜欢看偶像或只喜欢日韩文化等。


 EW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文化类综艺到了一个应该创新的节点?

张:我觉得两年前这个节点就到来了。我这个方案也做出来两年了,可能并没有意识到两年前就应该大张旗鼓或者埋下做创新式文化类综艺的基础。

 EW  您一直在强调诚意,这实际上需要专业度来支撑,如何实现?

张:其实节目当中,在每次答辩的时候,汪涵、马可都会说我们这个节目,排练很辛苦,录制也很辛苦。我们从最初策划阶段,就给整个节目搭建了一个顾问团,包括历史学家、古典文学、古典服饰、古典妆造等领域专家。

在整个作业秀创演过程中,大家都是很专业的人,一群很有诚意的人坐在一起,这个作品就会越来越较真。因为大家都想做得更好,可能有些话不够精准,都会不断修改。



节目内外,

“诚恳、天马行空,又有点神经”


 EW  过程当中的挑战有哪些?

张:就是不同艺术形式的混搭过程。

大家需要磨合。因为我们找到人都是在各自领域非常专业的,越是这样的人,往往会有比较偏执的点。

其实就像我们做这个节目,也有自己所想要坚持的风格和需求一样。重点在于如何混搭,到底怎样妥协,共同妥协到什么程度。这个过程很有难度,也很有趣。

 EW  节目豆瓣开分9.0,会经常去看评论吗?

张:其实看得不太多,因为真的会影响吃饭和睡觉的质量。或者多看点表扬。这是我的人生建议,朋友们不要太在意评价。如果一旦在意下去,会陷入一种发散式状态,无休止地想。可能人也会越来越焦虑,真的会自讨苦吃。

正好前几天跟芒果TV数据部的小伙伴开会,他们说我们这档节目的数据很有意思,受众的忠诚度特别高。一旦看了,就会跟着节目走。这对我来说就已经足以成为坚持的动力。


 EW  为何选择这档节目作为自己回归芒果后的首档节目?

张:除了觉得这是一个节点之外,真的也没啥理由。

我就是一个充满智慧的“傻白甜”。我心里很清楚,这档节目越早做越好。没有考虑过说第一个项目是不是得做那种点击率更有把握的,要做个风险小的?不太纠结这些,我是一个精神内耗特别少的人。

 EW  怎么看待观众口中的“节目带着张一蓓的特质”这一说法?

张:这个特质首先还是诚恳,我相信喜欢看我节目的人一定能够get。然后他们肯定是觉得节目风格有点天马行空、跨界、混搭,有点神经,他们一定特别懂我的这个风格。


 EW  之后有什么计划可以分享吗?

张:从这个节目就可以看出来,我们团队的空间非常大,很多类型的节目都能做。

也是做完这个节目,我们也发现自己的边界和空间又拓展了,所以现在就是更加不设限,有一种特别自由的感觉。

在这个项目上,我收获了很多前置的信任。所以我一定要抓住机会,好好珍惜,做一些拓宽边界的事情,为大家创造更多的可能性。

 EW  传统文化传播的趋势方向是什么?

张:一定要让年轻人参与进来,也别局限一群专业的人做。其实每种艺术类型在各自的圈层稳固之后,下一个诉求一定是如何破圈。

我觉得最好的破圈方法就是让人来做,人天生就是一种善于沟通、喜欢互为媒介的动物。所以没必要设置任何门槛和限制。

前段时间我们录制了最后一期,一起做了不毕业典礼。大家在典礼上都说了参加感言,能够体现出浓浓的团魂,那种真的打击到心灵的感受。这群年轻人在参加节目的时候,心灵被震撼了,会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些历史真美。

撰文 | 贾玉婷(上海)
审核 | 岳鸿(上海)
支持 | 东西文娱影视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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