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笔记】新冠瘟疫拉响德国另一个警钟：让被忽视的流感出来亮亮相
作者：黎奇
中国和世界 好消息和坏消息
网络图
中国不断有好消息传来。
好消息之一：中国国家卫健委正式宣布：“我国本轮疫情高峰已经过去“；
好消息之二：钟南山说，据至今掌握的数据，痊愈后复阳的病人没有传染性。
第三个好消息是官方似乎还没有提到的，即这几天重症病人的死亡率大大下降了。从重症减少（含病亡）与病亡数字的比例看，2月28日到3月8日这10天里，平均病亡率为12.27%。最近四天，从3月9日到12日，连续处于个位数，平均病亡率为5%，死亡率降低了60%。当然还要多观察几天，看看是否真的连续下降。如果是真的，那说明中国对新冠的治疗能力有了决定性的提高。
钟南山院士
第四个好消息是国际性的，钟南山说了：全球本轮疫情有望在6月结束。但还要看其它条件。
但中国境外的疫情不容乐观。意大利和伊朗双双破万。据百度实时疫情数据，西班牙破了3000，法国和德国紧随其后，美国将近1800。
不过，德国也有好消息传来：杜塞尔多夫大学医院开始使用一种新型抗病毒药Remdesivir, 这种药还在临床阶段，由药厂直接提供给医院。说是要根据每个人具体情况来决定是否用这种药。至今没有发现这种药有副作用。也许，抗新冠病毒的特效药终于来了？
一则关于美国的消息在中国媒体上刷屏：美国疾控中心“终于承认，”“我们已经检测出这样情况的病例！”他说的是：在被认为是流感死亡的人群中已经证实有实际上死于新冠的。在此之前，中国媒体连日播报，意大利查出病源可能不是中国；有说零号病人出自夏威夷的。
但是，美国疾控中心并没有说，查出那些原以为死于流感但实际上死于新冠的病例发生在什么时候。
这两天，意大利欧盟议员向德国发难，认为德国作为欧洲病例始发国（不准确）死亡率却这么低有问题，并要求欧盟统一检测标准。也就是说，意大利对原以为死于流感的病人也进行了核酸检测，并查出里面有些其实是死于新冠。
意大利的要求不无道理。确实应该在保留血本材料的情况下复查一下。能更准确地查出病例数字，甚至查出最早发病时间，当然是好事。
但是，至今毕竟还没有证据表明在美国或者欧洲有新冠病例发生在中国武汉之前。相反，德国有媒体前两天就说中国开始找替罪羊了，并提到了钟南山关于病源不一定在中国的说法。
中国媒体在这方面还是要谨慎了。以免授人以柄。
在德国，这些天“一战成名”的柏林病毒学家Drosten一方面说德国这两年可能会有60 – 70%的人感染新冠，按0.5%的死亡率算，会有26万人死亡。连默克尔总理都接受了他的说法，至少是前面那一半。另一方面，Drosten又说，新冠不可怕，死亡率跟流感差不多。西方国家跟他看法一样的大有人在。
有“德国钟南山”之称的Christian Drosten教授
既然西方国家专家们反复提到流感并将之作为新冠的参照。有必要研究一下世界流感问题。
近5年来，德国流感病亡率有4年在1%以下（0.18 – 0.63%），但2017/18年度“异军突起“，因流感病亡25100人，病亡率高达7.5%。
1990年以来，德国的流感起伏很大，有7年病亡过万，1995/96年度跟2017/18年度不相上下，达24900例，2012/13年度也过了2万例。但2000年至今，有6年是零病亡。其它年度在几百至几千之间。
据最新报导，美国本病季流感已有3400万人感染，30万人住院治疗，2万人死亡。于是人们严重质疑，这里面是否有许多是新冠患者？
人们的出发点是：美国流感居然“空前”厉害，必有新冠在内；新冠比流感严重得多，不是一个层面上的问题。
美国本季的流感数字“空前”的高吗？
另有报导说，世界上每年死于流感的人数在29到65万之间。
美国，德国和世界各地每年那么多人得流感，那么多人死于流感。中国难道能独善其身吗？显然不是的。
去年9月，中国《南方周刊》发表了一篇报导，标题是“中国每年8.8万人死于流感……“。报导了发表在《柳叶刀·公共卫生》上的一篇分析中国 2010年-2011年到2014年-2015年间的流感死亡率的论文。该研究由复旦大学公共卫生学院余宏杰课题组联合中国疾控中心、中国病毒防治研究所等机构多位专家共同完成。也就是说，这篇论文是相当“正规”的，甚至可以说是有权威性的。
报导说，此次研究发现的流感死亡人数，远超过中国官方当年公布的死亡人数。例如，据原国家卫计委发布的《全国法定传染病疫情情况》，2014年有21.5万人感染流感，有43人因此死亡；在2015年，有19.5万人感染，仅8人死亡。
这个研究团队基于中国疾控中心提供的省级每周流感监测与人口死亡数据，测算了2010年-2011年到2014年-2015年间的5个流感季节中，中国大陆的流感相关呼吸性死亡率。数据显示，在上述年份中，中国大陆平均每年有88100例流感相关的呼吸性死亡，占所有呼吸性死亡的8.2%。
报告还指出，有约80%的流感相关呼吸性死亡，出现在60岁及以上老年人中。据测算，60岁及以上老年人流感呼吸性死亡率为38.5/100000(71000人死亡)，远高于60岁以下人群的1.5/100000(17200人死亡)。
流感病毒的图示
世界上每年有29万到65万人死于流感。德国2017/18年度病亡率过了7.5%。而新冠肺炎呢，至今全世界有将近13万人受感染，有4000多人死亡。全球病亡率目前是3.7%，最高的意大利是6.64%。
可是流感年年有，没人把它当回事。去年9月中国这个报告发表出来，也没有人去较真。世界经济和民众生活丝毫不受影响。
而这次新冠疫情导致中国和世界局部停摆，金融危机和经济危机伺机欲发。有人会说，是不是这次中国和世界反应过度了？
笔者认为不能这么看问题。首先，这是一种新的疾病，谁也不知道会怎么发展，会造成多少病亡。如果象非典萨斯那样，病亡率达10%，那就严重了，如果象中东呼吸综合症达50%，埃博拉甚至接近100%，你再去控制就已经太晚了。中国这次能够在短时间内基本过关，感染人数和死亡人数把握在较小范围内，当然是由于控制。没有控制，这些数字自然大不一样了。
冠状病毒图示
另外，这次抗疫提出，人的生命是最重要的。这个出发点完全正确。无论一个传染病感染力多大，死亡率多高，去控制它以保障民众的生命健康总是正确的。
同时，这次中国和世界抗疫提出了一系列问题。一个关键问题是：如果新冠疫情真象不少专家说的会反复出现，是否会导致世界经济和民众生活水平持续衰退下降呢？
相信这种情况不会出现。秋后或次年再发生类似疫情，一是早晚会有疫苗出现，二是大家会总结经验教训，知道怎么做是最合适的。如果做到有一例查一例隔一例治一例，世界也就太平了。
问题要从两方面看。一方面，从上面的数字对比中可以看出，Drosten们说的有些道理，把流感跟新冠对比的用意也没错，新冠确实并不比流感可怕，大家可以把心放宽了，坦然以对。
另一方面，要换个思路来看问题。这次专家们反复拿流感来比较。仔细看一下，会发现其实流感危害经常比新冠至今展现的危害更大。我们这样说吧：但愿这次疫情能敲响流感的警钟，让全世界民众重视流感和其它传染病。
怎么重视呢？有流感就停摆吗？当然不是的。这次疫情引起了世界的充分重视。这是一件好事。尤其在这个过程中，人们懂得了勤洗手，戴口罩，强免疫这些道理和做法。如果大家都能坚持这么做，世界上的传染病就会减少很多市场。即使有新的传染病出来，也不用怕了。
复旦大学，中国疾控专家们的那份流感报告还指出一点：现在中国国内注射流感疫苗的人只有2-3%，远远低于国际水平。专家们指出，尤其是脆弱的老年人，要加强种疫苗意识。
如果新冠肺炎的疫苗出来，肯定大家都会去种。但是，流感和肺炎疫苗等也很重要。德国种流感和肺炎疫苗相当普及，许多家庭医生每年都提醒病人种疫苗。这也许也是这次德国得病人不少，但死亡率很低的原因之一。
这次疫情对中国和世界打击不小。但如果能够让民众持之以恒地提高卫生健康觉悟，无论面对什么传染病，世界的未来都更有希望了。
附表一：近五年德国流感死亡率
注：2019/20年度行程只到三分之二
流感就诊 | 确诊病例 | 流感死亡 | 死亡率 （占确诊） | |
2019/20 | 2200000 | 119280 | 202 | 0,17% |
2018/19 | 3800000 | 182000 | 954 | 0,52% |
2017/18 | 9000000 | 334000 | 25100 | 7,51% |
2016/17 | 3400000 | 114200 | 723 | 0,63% |
2015/16 | 5500000 | 184000 | 410 | 0,22% |
附表二：德国1990年来流感病亡过万的年头
高病亡年 | 流感病亡 |
1995/96 | 24900 |
1998/99 | 15200 |
1999/00 | 12700 |
2004/05 | 11800 |
2008/09 | 18700 |
2012/13 | 20600 |
2017/18 | 25100 |
附表三：德国1990年来流感病亡为零的年头
零病亡年 | 流感病亡 |
2000/01 | 0 |
2001/02 | 0 |
2003/04 | 0 |
2005/06 | 0 |
2009/10 | 0 |
2010/11 | 0 |
附表四：美国疾控中心发布的2010/11-2018/19年流感估计数字
流感季节 | 有症状感染 | 看病人数 | 住院人数 | 死亡 |
2010 – 2011 | 21,000,000 | 10,000,000 | 290,000 | 37,000 |
2011 - 2012 | 9,300,000 | 4,300,000 | 140,000 | 12,000 |
2012 - 2013 | 34,000,000 | 16,000,000 | 570,000 | 43,000 |
2013 - 2014 | 30,000,000 | 13,000,000 | 350,000 | 38,000 |
2014 - 2015 | 30,000,000 | 14,000,000 | 590,000 | 51,000 |
2015 - 2016 | 24,000,000 | 11,000,000 | 280,000 | 23,000 |
2016 - 2017 | 29,000,000 | 14,000,000 | 500,000 | 38,000 |
2017 – 2018 | 45,000,000 | 21,000,000 | 810,000 | 61,000 |
2018 – 2019 | 35,520,883 | 16,520,350 | 490,561 | 34,157 |
附表五：新冠病亡率（截至2020年3月13日晨） | |||
中国（据中国国家卫健委公告） | |||
累计确诊 | 累计病亡 | 病亡率 | |
中国 | 80813 | 3176 | 3.93% |
湖北 | 67786 | 3062 | 4.52% |
武汉 | 49991 | 2436 | 4.87% |
中国湖北以外 | 13027 | 114 | 0.88% |
其它国家日 (暂据百度疫情实时报告) | |||
意大利 | 15385 | 1016 | 6.60% |
西班牙 | 3148 | 87 | 2.76% |
法国 | 2876 | 61 | 2.12% |
德国 | 2754 | 6 | 0.22% |
伊朗 | 10075 | 429 | 4.26% |
韩国 | 7979 | 72 | 0.90% |
日本 | 1387 | 26 | 1.87% |
美国 | 1762 | 41 | 2.33% |
全球 | 134876 | 4983 | 3.69% |
附表六：中国病亡率近日大大下降
日期 | 当日病亡 | 重症减少 (含病亡) | 病亡占重减 比例 |
2月28日 | 47 | 288 | 16.32% |
2月29日 | 35 | 299 | 11.71% |
3月1日 | 42 | 255 | 16.47% |
3月2日 | 31 | 304 | 10.20% |
3月3日 | 38 | 390 | 9.74% |
3月4日 | 31 | 464 | 6.68% |
3月5日 | 30 | 215 | 13.95% |
3月6日 | 28 | 248 | 11.29% |
3月7日 | 27 | 225 | 12.00% |
3月8日 | 22 | 153 | 14.38% |
以上10天 | 331 | 2841 | 12.27% |
3月9日 | 17 | 317 | 5.36% |
3月10日 | 22 | 302 | 7.28% |
3月11日 | 11 | 234 | 4.70% |
3月12日 | 7 | 237 | 2.95% |
最近4天 | 57 | 1090 | 5.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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