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新冠日记（9）：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超市收银处已经在地面贴上封条，示意排队时保持一定距离。而我依然买不到厕纸，明天再买不到，可能要去找邻居借了。驻美大使崔天凯和早前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对病毒疑似起源于美国的说法划清界限。从爆发之初，病毒起源就众说纷纭。较早说是蝙蝠，朋友圈还曾掀起一股讨伐野生动物食用者热潮。连法国第一大平面媒体《费加罗报》也用疑似口吻归咎于这种暗黑料理。曾几何时将丹麦生蚝、柏林小龙虾、密西西比河鲤鱼吃成珍稀动物的豪言壮语顷刻间销声匿迹。可大冬天哪来的蝙蝠？再说华南海鲜市场也不卖蝙蝠，蝙蝠汤是印尼名菜，怎么没见印尼爆发？于是有了“人造”之说。在距华南海鲜市场半小时车程的武汉病毒研究所工作的研究员石正丽女士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说出了如下的话：2019新型冠状病毒是大自然给人类不文明生活习惯的惩罚，我石正丽用我的生命担保，与实验室没有关系。奉劝那些相信并传播不良媒体的谣传的人、相信印度学者不靠谱的所谓“学术分析”的人，闭上你们的臭嘴。
我没资格质疑石女士的专业水平，但是看到“臭嘴”二字，一个泼妇骂街的形象跃然纸上。居里夫人也可能口吐芬芳，生活混乱，但私德并不影响她获得两次诺贝尔奖。为什么说病毒不是造物主的杰作就是臭嘴，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问题是石女士并没有让“不靠谱”的印度同行闭嘴，噤声令是奉劝“相信并传播不良媒体的谣传的人”的。这就有些蹊跷了：你作为科学家，只要拿出铁证，相反结论自然不攻而破。我们这些门外的吃瓜群众自然无谣可传。一个科学家不去和本专业的人论理，却对民众说闭上臭嘴，简直连“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关于黄姓女研究生为〇号病患的消息，石女士对媒体说：“这个一看就是假消息。”如果一看就能识别出来是假消息，还劳烦您来辟谣？那么多识别不出来到处传播的人都是白痴吗？源头之争很快以非人造的结论平息，直到最近病毒在大洋彼岸的美国爆发，争论也再次白热化。如果说病毒起源于美国，悄无声息，却不远万里，来到中国，而且不选择边境港口，专挑内陆工业城市爆发，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国际主义的精神！一个病毒的传播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病毒，一个纯粹的病毒，一个有道德的病毒，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病毒，一个有益于（哪国？）人民的病毒。如果说是生化武器定点投毒，那就只能是人造的，这和石女士的结论不符。只是外交部发言人成竹在胸，咄咄逼人。网上“〇号病人在美国找到”的消息热传，孰真孰假，水中望月。这场争论中，还是崔大使的一番话说到我心坎里：当然我们最终要找到答案，揭开病毒的来源，但这是科学家要做的工作，而不是由外交官或者记者来进行揣测的，因为这样的臆测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而且非常有害。为什么不让我们的科学家来完成他们的专业工作、并最终告诉我们答案呢？希望这段话能给喋喋不休争论中美到底哪国孕育了病毒的门外汉们画上一个暂时的句点。我喜欢看的公众号《地球知识局》刊发了一篇介绍“白左集中营”瑞典防疫工作的文章。瑞典三月中旬宣布，不再对轻症患者和疑似病例进行检测，仅检测老年人等健康状况欠佳群体和已住院患者。留言一帮骂瑞典掩耳盗铃，顺带回顾瑞典劣迹斑斑，对中国一直不友好。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赛几天前呼吁：轻症患者也要检测。西班牙卫生部最近也宣布要开始着手排查疑似病例。这说明什么问题？说明不查轻症和疑似是很多国家的惯例。想想也能理解，检测试剂的生产肯定不如病毒传播的快，检测手段也不是百分之百确凿，有限资源当然优先给重症患者。今瑞典心直口快，把这一各国秘而不宣的做法公之于众，而大家却大笑着手指瑞典说：看，他在裸奔！
谭德赛
最近各种阴谋论充斥于耳，真假难辨。看新闻越多，越觉神仙打架，云里雾里。也许我该两耳不闻窗外事了？今天得知大名鼎鼎的《方方日记》出完结篇了，武汉解禁的期限也屈指可数。现在轮到欧洲盼拐点，等解封。近日看到各种媒体登《巴黎日记》、《伦敦日记》、《纽约日记》…… 都是只有一两期就没下文了。我也不知道我能写多少期，只要不复工应该就会一直写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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