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史家的书信| 布克哈特的来往信件：书信数据库的架构

艺术史图书馆按：艺术史研究的书信，大致可分为艺术家的书信和艺术史家的书信。艺术家的书信最为人熟知的大概就是凡高的书信集，另外像文艺复兴时期的米开朗基罗的书信集、瓦萨里的书信集等等。中国艺术家的书信则兼具书法艺术，如石涛致八大的信。艺术史家的书信，西方最有名的自然是10卷本的布克哈特书信集、刚编完的潘诺夫斯基的书信集等等，国内艺术史学科建立较晚，但如果把范围扩大到文人讨论绘画艺术，那明清时期的尺牍亦可成一脉。

信件往往具有规定的格式和敬语，揭示的是一个艺术家或艺术史家交流的某一个侧面。整理书信往往是一项大工程，需要非常好的材料掌握和联系能力，目前在整理方面最厉害的还是Dieter Wuttke教授，他整理的六卷本的Erwin Panofsky Korrespondenz堪称典范，同时他搞的瓦尔堡的Bibliography也具有超乎一般学者的水准。这种大信息的处理，什么是好，在我看来，只要阅读一篇，不需要上网查资料或者把书翻来覆去找信息的编纂，那就是好的，同时要保证不臃肿。Dieter Wuttke教授的方法今后还可再细讲。今天已经到了数字时代，这种大信息的处理，利用计算机和网络往往更高效。这就是这次推送的主题，网络时代书信数据库的架构。

由Karl Frey 编辑的Der literarische Nachlass Giorgio Vasaris(Munich 1923)，这是第一卷，在百年之后，我们能利用的瓦萨里书信集依旧是他当年编纂的。

清代石涛写给八大山人的书信，18.7×12.7cm，普林斯顿大学艺术博物馆藏。

六大卷的潘诺夫斯基书信集

布克哈特的来往信件：书信数据库的架构

艺术史家的书信集的编纂是近几年的一大现象，尤其是德语世界，比如目前可能最蔚为壮观的潘诺夫斯基的书信集，之前又有Jacob Burckhardt Briefe，由Max Bttrckhardt编辑，共10卷，从1949年编到1986年出完最后一卷，马上又要出版的瓦尔堡的书信集，也有近两千页。

上面书架上的蓝本就是十卷本的布克哈特书信集

但这些书信集的编纂都是以纸本的形式，从使用上来说，并不见得有多么方便。其中瓦尔堡的档案网上检索的部分，除了卡片外，其主体就是书信，分为瓦尔堡和他的同事的（FC）和家庭的（FC），共计近50000封。这么大数量的书信，新出的书信集应该只是选择了跟瓦尔堡直接相关的部分。而这个网上数据库，其实只是一个目录和英语的摘要，并不能当做研究使用，只能作为线索，然后还要到原始的档案馆进行调档，这在使用上非常不便。而现在以书信集的方式出版的，在数量上不可能出全，在当前的使用上，也只能使用前人的释文，尤其对于书信的物质层面无法得到关注。

布克哈特书信开源数据库

其实大家都知道，未来肯定是以数字人文的形式来管理这些书信，这样才能更好地使用这些材料，那么这次要推荐的布克哈特的数据库就尤为重要（https://burckhardtsource.org，可点击原文），虽然这个数据库包含布克哈特自己的书信仅13封，但这个开放的数据库所展示的结构和平台却是任何一个书信集做数据库时应当参考的，其中尤为重要的一点是它提供了书信的原件，从而可以校对释文。

这个项目的介绍可以参考https://wiki.burckhardtsource.org/，已经非常详细了，我也不多说。目前主要以别人写给布克哈特的书信为主，但今后也会发布布克哈特的书信。

以我个人的经验，稍微说点。

负责人和部门

Maurizio Ghelardi，他是目前研究布克哈特最著名的一位，新出的布克哈特全集中的艺术相关部分都是他编辑的，而且之前很多也是他最早进行整理、翻译的。比如。同时他也是瓦尔堡的专家，瓦尔堡的文集1964年由G. Bing编辑出版后，Maurizio Ghelardi 又组织Opere Vol. 1: La rinascita del paganesimo antico e altri scritti (1889–1914) Opere Vol. 2: La rinascita del paganesimo antico e altri scritti (1917–1929) 这两卷的编辑和翻译，里面有很多文章都是第一次编辑出版。他的学生Giovanna Targia 的博士论文就是编辑了瓦尔堡关于早期文艺复兴的七个讲座，后来出版成书。

而比萨高师正是意大利数字人文研究的中心，之前就有Paola Barocchi的长年耕耘，尤其是在艺术史的数字人文领域，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开始，比萨高师就扮演了核心的角色，与盖蒂、I Tatti、Accademia della Crusca等机构合作。

网站布局

每封书信都分三个部分：书信文本（Semantic edition）、转写过程（Philological version ）、原始信息（Metadata）。

Semantic edition 中可以看到人名、地名、著作、画作等等都是用Pundit software 来打上了标签，并且链接到了马堡的照片档案中Bildarchiv Foto Marburg，将来还将与布克哈特自己的照片收藏相链接。

Philological version 主要能看到原件和编者的编辑，这样可以进一步地校对编者的结果。

而Metadata 包含了所有的相关数据，包括书信和信封的大小。

另外，这里还将书信分为六大类别，分别对应和女性的通信、和艺术史家的通信、和音乐、和全世界的人通信、和欧洲文化、购买照片。

点进相关主题，就可以看到相关介绍和书信的样例，如果再点ALL HIGHLIGHTS就可以看到所有的相关信件了，这样就可以在原始材料中构建认识了。

点上面的Browse选项，就可以通过各种类别来浏览书信，像发件人、年份等，甚至是艺术作品。

目前这个网站的信件大约有695封，绝大多数都是与布克哈特通信的人的信件，布克哈特的信件已经基本都出版了，就是由Max Burckhardt 编辑的Jacob Burckhardt Briefe，共10卷，从1949年一直编到1986年。如果这些信件都能纳入到这个书信的系统中的话，那这个平台对研究来说就助益非常大。如果大家想像一下，再把新出的潘诺夫斯基的、瓦尔堡的都纳入进来，就是一个个相互勾连的艺术史交流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