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第二步 – 2020年半铁(上)
“ ‘万事开头难’，一件困难的事情，干过一次，第二次就会容易一些。这话通常不错，但我在铁三比赛中，却发现第二次未必比第一次更容易！”
半铁是铁人三项比赛中的一种，比赛距离是最艰苦的大铁之半。半铁游泳距离1.9公里，自行车90公里，跑步21公里。我去年第一次参加半铁，总成绩六小时二十分。又经过一年的艰苦训练，这次信心满满，希望能突破六小时，然而事情后来证明预期太傻太天真。
由于疫情，上半年的两项比赛，要么延期，要么取消。计划九月份在阳光海岸的半铁上半年也处于不确定的状态。直到八月份昆士兰的疫情基本控制，这比赛才终于可以如期举行。
01
—
赛前阴影
为了这次比赛，我今年的训练相当刻苦，基本保持每周20小时的训练量，特别是游泳，每周游6次。感觉总应该可以突破一些，不过一周前的天气预报为这次比赛笼罩了一层阴影。
天气预报显示整个周末都有雨，另外还有4到5级的风。我去年参加的一次标铁比赛，就因为风浪让我吃尽了苦头。浪潮方向如果与游泳方向相逆，老鸟大大降低速度，菜鸟甚至完全无法前进。而游泳正是我的最弱项。去年用了49分钟，比关门的一小时只快11分钟。如果遇到风浪阻力，很可能会被关门。另外大风对骑车的影响也很大：逆风自然不用说，即使侧风也会造成安全隐患。但天气是不可控因素，比赛时间一年前就确定，除非极端恶劣天气，比赛不能受影响，只能暗暗祷告天气预报会有误差，实际天气要更温和一些。
去年还发展了一个接力队与我相伴，而今年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比赛。好在最后由家人组成了一个啦啦队为我助威。太太洪波，大姐苏珊和亲家薇帮忙确保比赛期间饮食丰富健康，外甥蛋蛋更是担当比赛助理，并负责长途开车。
比赛是周日举行，我们一行五人周五晚上就住到了阳光海岸。这次的住宿比较理想，距离比赛地点一公里左右，可以一清早步行过去。
去年比赛驻地距离赛地二十多分钟的车程，由于导航地址输入错误，加上比赛场所附近多处封路，搞得我们狼狈不堪，差点迟到。这次吸取教训，选择驻地时，特意挑选距赛地近的住宿。
赛前一天，除了天气让人担心外还有一件事让我心事重重。腰椎间盘突出是老朋友了。最早大约一二十年前就犯过，后来通过各种锻炼，包括太极、瑜伽、普拉提等等，近几年这个毛病已缓解不少。过去犯病最严重的时候上厕所要在地上爬着走，在床上翻个身都痛苦万分。这几年老朋友光顾得越来越少，但每次出门，特别是长途坐车都可能诱发。一两周前就隐隐感觉腰部不适，这感觉到赛前一天越发明显。我已不敢随便弯腰，蹲在地上摆弄东西时也是加倍小心。然而腰部的不适还是越来越严重，赛前一晚早早睡觉，希望在床上的休养可以缓解腰痛，然而腰部痛感只是越来越强烈，天气和伤痛如同两团趋之不散的阴影，一直盘踞在心！
02
—
仪式的不详之感
从跑马开始，就已经养成了赛前各种仪式感。跑马前的仪式之一是要拍一张定妆照。就是把比赛时穿的衣服，鞋袜，号码布，补给等等都在地上摆好，拍一张照片发到跑群里。如果有多人参赛，大家还可以用这个机会表现一下创意，看看谁的定妆照最吸引人。
定妆照除了增加仪式感之外，也有较大的实际用途。因为比赛需要准备的东西比较多，拍张定妆照可以帮助检查是否有什么遗漏。
参加铁三，我把马拉松的定妆照仪式继承过来。不过铁三的定妆照要比马拉松的复杂太多。三项比赛，需要的行头多了不少。比如头盔、泳帽、锁鞋，水镜、打气筒、水壶、墨镜等等都是新增的行头，所以为了准备一张算无遗策的定妆照很费了一番功夫。因此这个仪式非常重要，半点不能马虎，不然如果比赛时发现少拿一样东西，轻则影响成绩，严重也可能就让比赛无法完成。
除了定妆照，铁三的另一个仪式是在臂膀上贴一个酷酷的纹身号码。这个设计本来有实际用途。海中游泳，万一出事，拉到岸上，因为游泳运动员不会携带任何证件，臂膀上纹身号码就是确定选手身份的重要线索。不过现在选手在注册时手腕上会戴一个手环，脚踝上戴一个记录时间的电子感应环，所以纹身的号码多是一种装饰。但纹身上的铁人标徽和号码贴在手臂上还是带给人满满的仪式感。
我已经贴过好几次号码纹身，认为自己是轻车熟路，没有细看，也没有读上面的说明就信心满满地把纹身纸贴在胳膊上，然后用湿毛巾擦。然而折腾了半天，贴在胳膊上的塑料纸根本黏不住胳膊。最后再仔细检查，才想起贴纹身前要把纹身纸上面的塑料保护贴膜先揭掉，这样黏膜才可以贴到胳膊上。然而由于我已经让纹身纸见水，黏膜和保护贴膜已经无法再分开，等于纹身纸完全被搞坏了，有些扫兴。这时洪波说亏得是我自己搞坏了贴膜纸，否则又不知该怎么怪罪别人......
少了号码纹身，虽不妨碍比赛，但总觉得仪式没有做足，右胳膊上缺少一个游泳护身符的铁人徽标，心中一丝不祥之感。
03
—
慌乱的赛前准备
比赛日清晨四点多钟，我起床为自己准备早餐。包括全马在内的耐力性项目，如果比赛时间超过三小时，早餐一定不能省略。最好在比赛开始前两小时左右可以进一餐。我的惯例是吃一包泡面加两个鸡蛋。
五点左右，天还没有太亮，我们就出发了。
我比赛的行头占了两个包，除了比赛需要的物品外还要带上浴巾和比赛后穿的衣服。蛋蛋和我两手提的满满的走在前头，后援团三个跟在后面。薇是摄影发烧友，背着一大包重重的摄影器材。
游泳比赛六点整开始，而早上第一站是要去自行车存放处寄存头盔和其他比赛行头。那个地方距离沙滩还要几百米距离。寄存头盔的关门时间是五点四十。我们到达那里时已经快五点半了。那里只有运动员才可以进入，所以他们把我送到门口后把所有我需要的东西交给我就离开了。
我找到自己的自行车。晚上下了雨，自行车下面一个低洼积满了雨水。我在旁边把浴巾铺好，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把东西一一摆在浴巾上，然后给自行车打气。铁三比赛前一天通常要把车轮胎气放掉一些，因为担心自行车在户外日晒造成爆胎。所以比赛前要把气充足。
第一项是游泳，除了泳帽和水镜之外其他比赛行头一律不能带。我上次比赛就是忘记带泳帽，最后还得回来取，这次我没有忘记泳帽但却忘记把眼镜留到自行车存放地了。等我刚走出自行车存放地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戴着眼镜，必须马上放回去。然而那个忠于职守的看门小姑娘在我脚步刚跨过门槛时就是不许我转身返回。她说我必须绕一大圈（好几百米）从从自行车入口处再进去。天呐，争辩和求情都没有用，只好再去绕一圈。返回自行车，把眼镜放好，戴着水镜去找存包处。
我的眼睛高度近视，水镜虽然有度数，但不清楚，另外还有滤镜，在清晨不太亮的环境中让我的视野黑糊糊的，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出了自行车存放地，已经找不到后援团了。这时突然特别想上厕所。但厕所前面还有长长的队伍。五点五十！但必须上，排在长长队伍的最后一个。
如厕毕已六点整。速度寄存外套衣服和打气筒，光脚去找游泳出发地点。好在还有几个来晚的运动员也正在赶去的路上，此时几位敏捷的队员相偕一路小跑。因天气变化，游泳线路调整，出发点再远好几百米。几经波折，总算到了我们的亲生沙滩，黑压压一群运动员。比赛已开始了好几分钟，所有人都在沙滩上排队。 彩虹也有看没有到了。
（观众在白线这一侧，运动员在白线另一侧排队，黑色是出发拱门）
游泳比赛队伍排成四列纵队，每听到一声哨响，排在最前面的四个人同时出发。排在后面的人跟上一步，然后等大约10秒钟，下一组四人再出发。我因为游泳慢，排在后面怕最后被甩下，所以不顾他人的白眼，起劲地往前面插。快到出发拱门时，队伍旁边居然有工作人员可以往人胳膊上写号码。看来纹身贴纸搞坏的人不止我一个，我赶快让他在我胳膊上也用防水签字笔重重地写下比赛号码。胳膊写上号码后，心中一阵轻松。
终于，到了队伍的最前列。一声哨响，启动了手上的佳明手表，我和另外三名选手一起跑向大海。比赛终于开始了！
（泳帽是组委会按组分的，莫嫌弃，谢天谢地没分到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