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第二步 – 2020年半铁(中)

“正式比赛：游泳1.9km、骑车90km、跑步20.5km！”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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惬意的游泳

哨音响了，我和另外三位选手一起冲向大海。很快海水没过小腿，我学其他人的样子一头扎了下去，手触到水下的沙滩，爬起来，再一头扎下去。第二次手没有触到地，于是开始游泳。

刚入水时，海水一片浑浊，全身都被海草缠绕。顾不上那么多，开始快速划水，逐渐身体脱离了海草，慢慢进入了清澈的海洋中。

刚开始运动，身体充满了能量，在海中舒畅地游着。我的速度不行，和我同时出发的伙伴早已经跑的老远，后面的人也轻松追上。但我心中并不着急，按照自己的节奏，轻松地游着。

最近半年一直在加强游泳，速度虽然没有太大进步，但水感却提高不少，感觉在水中非常自在。一下一下不觉得任何疲倦地往前划水。腰还是有些痛，也许对腿部力量的发挥产生了影响，感觉身体有些倾斜，腿在水中沉的比较深。

就这样，不断地有人超过我，但有他们在旁边也是帮我指引了方向。也不知游了多长时间，到达了第一个浮标。然后随着队伍向左转90度继续游。

在水里，我不知疲倦地游着，唯一的缺憾就是不知道究竟游了多远，也不知道游了多长时间。虽然手表有显示，但为了不破坏节奏，只能低头游泳无暇看表。突然感觉手表一阵震动，不知是游到500米了还是1000米。管它呢，继续游吧。海中游泳非常舒畅，海浪不大，水温舒适清凉，如果不是比赛，这真是一种享受。我开始有些陶醉，要不是看到一个个选手都超我而去，真觉得自己游泳还很不错。

就这样，我游过一个又一个的浮标，每见到一个浮标，就以为是最后一个，可游过去又发现远处一个新的浮标。手表又震动了一次，但还没有要结束的样子，看来一次震动只是500米了。

就这样，也不知游了多长时间，手表又震动了第三次。如果一起顺利，还有400米的距离。终于，我发现游泳的方向正对着沙滩，快要结束了。又过了一会儿，我发现前面的人已经站了起来。快到岸了，我抓紧划水，慢慢可以看到海底了，再划几下，海底已经非常清晰。我尝试站了起来，海水没过大腿，后面有浪追了过来。紧跑几步，才意识到腿非常沉重，看来游泳消耗的体力比感觉的要多。

上岸冲到拱门前，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一抬头，原来我后援团的人都聚集在拱门旁，蛋蛋还追随我跑了一段。只是我看周围的人都在玩命跑，所以不敢停留和他们打招呼，只挥挥手，就匆忙冲过拱门。过拱门时不忘按一下表，游泳用时51分钟，比去年还慢了两分钟，颇感意外，因为游泳时感觉很顺畅，估计是腰伤影响的发力不足吧。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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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自行车

游泳终点到自行车存放处有好几百米距离。光着脚在各种地面上跑着。找到我的自行车时，大部分选手的自行车已经不见了。天下起了雨，地上摆的东西全都湿透。我把满是泥的脚在浸满水的浴巾上擦了一下，就光脚穿上锁鞋。

下雨让一切行动都减了速，不过也有一个好处，不必花时间涂抹防晒油了。

我把骑车的全部行头换上，跌跌撞撞地推着车子跑到自行车出发点，扣上锁鞋，开始了自行车的征途。

雨更大了，雨点粘在眼镜上，视线一片模糊。阳光海岸骑车线路算是平整，只在出发地有几个坡，之后一路都很平坦。一次折返大约45公里，所以全程两次折返。开始速度很快，很长一段时间都能保持在30公里以上的时速，当时心中很欢喜，以为可以全程保持这个速度。可是一过折返点就大不一样，立刻感觉迎面吹来的呼呼风声。这时想起了天气预报的风。骑行路一半顺风，一半逆风。逆风时速跌到26甚至25公里每小时。最后平均时速27.8公里，比起上次的平均28.4公里要慢了一些。风和雨是一个因素，腰痛应该也是一个因素。

和游泳不同，游泳我只体验过被别人超越，从来没有超越过别人。自行车比赛我虽然远比不上那些骑着拥有夸张车架的专业选手。他们头戴长长的流线型头盔，车看起来来自外星球，许多车的后轮都是没有辐条的封闭轮，追上来时发出呼噜呼噜的巨响。但我也时不常可以超越一些其他不那么专业的自行车手，体验一下超车的快感。

这次比赛，我的车技（胆量）也比上次有了进步。全程没有停车，经过补给站时，伸手抓过志愿者递给我的水壶。那些志愿者非常敬业，他们一边伸手递出水壶，一边沿着公路奔跑，方便骑手抓壶。我成功接过四次水壶，只有一次失手脱落。另外骑行过程中，也尝试边骑车，边吃补给和喝自己带的水。只是每次都战战兢兢，担心摔倒，而且要减速，不像那些老练骑手那么自如。

这次骑行用时三小时十三分，比上次慢了五分钟，也是三项中最耗时的一项。终于到达骑行终点了，意外发现后援团已经在此等候。薇举起相机连连拍照。我艰难地下了车，感觉腰痛的直不起来，只好推着车子跑进存车处。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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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苦的跑步

存车地点已经是一片湿地。跑鞋全湿透，袜子可以拧出水来。我哆哆嗦嗦地开始更换行头，手冻得发抖，半天系不上鞋带。等我换好行头起身时，才发现腰痛的根本直不起身体。只能弓着腰像老头一样往前挪步子。

我抓了一袋能量胶和一个坚果棒在手里，弓着腰艰难地一瘸一拐地跑出去。出了换项区，进入正式跑道时，后援团已经恭候许久，薇也不顾忌我狼狈的样子，端起相机就开始猛拍。我当时的心情非常沮丧，表情万分痛苦，以这样状态跑，估计坚持不了几百米就要趴下。然而从后援团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焦虑，他们个个笑容满面，高喊加油，丝毫没有体会到我当时的痛苦。也许是受了他们的感染，总之要豁出去了，于是尽量挺起腰往前跑。当时的配速只有七分半（也就是七分半跑一公里）。

然而跑过艰难的一公里后，道路变成下坡，于是速度快了起来，配速达到了五分半，而且奇迹般地居然可以直起腰了。

和自行车线路相似，跑步也是在一个线路上跑两次折返，一次折返十公里多。这时我又开始恢复了信心，确信完赛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希望跑步这一项可以跑进两小时。我以前半马最好成绩是一小时四十三分。在铁三中即使慢一些跑进两小时应该不算太高要求。然而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跑完第一个折返时，配速明显掉了下来，只有六分十秒左右。而最后几公里配速甚至跌倒六分四十秒。

本来比赛前还考虑是否可以破六小时，慢慢随着比赛的进行标准降低比去年快就好，最后期望又进一步降低到能和去年持平就好，而现在感觉已经没有什么希望，只期望能不比去年差太多吧。

相对于自行车比赛的大部分线路都在市区外的公路上，跑步的线路则穿过热闹的市区，周围都是加油的人，补给站也非常密集，差不多一两公里就会有一个，所以虽然身体疲惫痛苦，但心情却非常愉悦。

终于，距离终点只有几百米了，看到了第一个拱门。于是我开始加速，希望以充满活力的姿态完成比赛。过了第一道拱门，一转弯是最后几十米的直道，前面就是终点拱门，终点周围聚满了观众，似乎我的后援团也在观众之中，他们发出热烈的欢呼声。还有现场大喇叭里传来解说员热情洋溢的声音，他在高声喊着我的名字，我还看到摄影师的大炮筒对准了我，现场的沸腾环境如同给我扎了一针鸡血，立刻让我体力完全恢复，所有的痛苦疲劳都丢之脑后，昂首阔步，以百米的速度完成冲刺。在我冲过拱门的一瞬间，我抬头看到拱门上的计时牌，六小时三十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