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圣之旅(XVII) – 离开教会
这时田牧师开始在教会宣讲他的异象,异象通常是一些超自然现象,也可能是梦境。在《圣经》中,上帝通过异象向一些先知传达神的旨意。比如摩西在沙漠中看到火与荆棘的异象,通过这个异象,上帝召唤摩西去把以色列人从埃及人手中解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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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
田牧师异象的细节记不太清,好像是他在梦中见到什么情节,也好像是在他祷告中脑海中突然闪现什么奇异景观。但田牧师对异象的解读很清楚,就是要给中国人传福音,特别是给那些以劳工身份到达澳洲的中国人传福音。
那个时期因为劳工市场的需求,澳洲招募了许多中国劳工。这些劳工大都是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技术工人,多出生于中国农村,到澳洲后,许多在屠宰场工作,也有一些担任电焊工。这些劳工大都不会英语,在澳洲的梦想就是通过辛勤劳动,快速致富。为了更快挣钱,他们通常身兼数职,周末也不休息,无论多么脏,多么辛苦的工作,只要有钱挣,他们都不拒绝。另外虽然收入不少,但生活上都异常节俭,有报道为了节省住宿费,他们许多家庭挤在一套公寓中生活,因为居住人口太多,遭到邻居的投诉。
这些劳工家庭因为周末还要打工,孩子没人照顾,田牧师就搞来一辆小面包车,周末把那些孩子接到教会来学英文。目的是最终能把孩子们的父母也吸引到教会来。
于是慢慢教会来了许多中国劳工。教会是一个小社会,背景相近的人会自然形成一个个圈子。不同背景的人,有时很难彼此交融。当一个人在教会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圈子,就会感觉被孤立,慢慢也会离开。这些劳工进入教会后,改变了原来已经建立起来的平衡关系。我和好几个教会中资历比较老的同工当时不太同意田牧师的异象。但田牧师坚信中国劳工是教会最有前景的新鲜血液,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照顾他们身上,于是教会中几个比较老的骨干都慢慢离开转到其他教会。西蒙也去读神学了。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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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
这时一个卫理公会的赵牧师找到了我。赵牧师本来在卫理公会做牧师,但因为教义的分歧,他不得不离开卫理公会。出于对上帝的爱,他不愿意去做别的工作,于是要白手起家,建立新教会。当时他联系了我的老朋友李教授(李教授也是西安人,他上中学时还是我母亲的学生,所以和我特别有渊源)一起来找我希望我能够加入他们新成立的独立教会。
当时老教会因田牧师的新异象,许多老朋友都离开了,感觉已经丧失了以往的那份温暖,再加上李教授的关系,我就跑去支持赵牧师。
要成立一个新的独立教会异常艰辛,一没钱二没人,有的只是赵牧师的满腔热情。成立教会,首先要找一个可以周日崇拜的地方。修建自己的教堂是不要指望,开始只有租赁别人的场地。不过不能租教堂,因为所有教堂周日都有自己的崇拜,最后只好租了一间学校的教室,每周日崇拜。
于是我们举家来到了赵牧师的新教会。一间小学校的教室,参加他们的每周日崇拜。每次崇拜稀稀拉拉的十个人左右。不过稀少的人数和微不足道的奉献金额一点也没有打击赵牧师的士气,依然热情洋溢。而赵师母也是全力支持丈夫的事业,每周为大家准备点心和茶水。
我虽然敬佩赵牧师的坚韧和决心,但在这个教会崇拜总感觉缺少什么。而我的家人也不喜欢这个新教会,所以支持了一段时间就离开了。我大儿子还继续支持了他们一段时间,周日去帮他们弹琴。
几年后,我和李教授闲聊,他也因为信仰上的分歧离开了赵牧师的教会,所以现在也不清楚赵牧师教会有没有发展起来。李教授的信仰后来转向瑞登堡的神学。瑞登堡教派属于神秘主义,虽然也算基督教的一枝,但它教义中关于地狱天堂和救恩的解释与传统教派不同。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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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等
我在那段时间读过不少书,首先是因为学习内观,读了小乘佛法的经典《阿含经》,所以对佛教基础教义有了比较全面系统的了解。其次读过一本历史学家用常规历史学研究角度撰写的耶稣生平《拿撒勒的耶稣》让我对耶稣有了一个新的视角。另外还要许多现代属灵方面的书籍比如肯.威尔伯的《一味》,大卫霍金斯的《I》,以及艾克哈特·托勒的《当下的力量》。这些书都是通过不同的视角探讨人的灵性和属灵的发展。阅读这些书籍加上我多年打坐内观修行,我逐渐形成了自己的宇宙观。它使用基督教的术语,结合佛教的方法,融合现代心理学对灵性的解读。至少从我看来,这些表面相互冲突的理论实际在内核是一致的。如同人与人之间,虽然外貌,身份,品性,地位,背景,才能各不相同,但如果能看透这表面的区别,其内在的灵魂则是平等的。
在下面几集中,我会以我的理解介绍上面提到的这些理论分支,并指出什么是共同的核心,以及用什么方法可以最终完成这漫长的朝圣之旅,而达到期盼已久的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