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工笔记（II）
内观是生活的艺术。参加课程是学习这门艺术的方法，但如果不能把生活的艺术运用到生活中去，也无法真正掌握这门艺术。而作为法工服务课程正是实践这门艺术的最好机会。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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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队友们
这次课程，厨房开始招了9位法工，5男4女，男法工除了我和米侯外，还有三位。其中一个也叫保罗(Paul)，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相貌很有棱角的俊男，为了不和我们的男事务长搞混，我们干脆叫他大宝。大宝看起来挺年轻，但性情老到，非常自律，极有责任感，办事认真到令人发指，让我经常怀疑他会不会是个机器人。
下一个男法工英文名字布兰特(Brent)，不过我不喜欢他这个名字，他是个光头，头顶锃亮，微胖，身体很结实，年龄48岁，是个单身。感觉像个和尚，不过不是那种心慈面善的老僧，更像是火气暴躁的武僧，所以我们叫他和尚。最后一个男法工来的很晚，回头再介绍。
女法工中有一个华人模样的年轻女子，看上去像个学生。我问她是华人还是韩国人。她反问只有这两个选项吗？我说难不成你是日本人。最后她告诉我她是中国人，名字叫玉溪。
这时还有另外两位女法工。其中一位矮矮胖胖，皮肤很黑，印度人模样，气质身材是典型的厨房大妈。我们称她为胖妈。
还有一位西人女子，相貌动人，身材超好。为人热情有礼貌，看上去极有教养。但性情并不死板，身体灵活，动作优雅。她叫特瑞萨，和德兰修女同名。为了方便大家记忆，我们不妨称她为修女。修女如此热情开朗，让人很快就和她热络起来，而且她对厨房很熟悉。
下午四点左右，厨房经理来了，她召集大家集合互相认识。我前面已经介绍了四位男法工，除了我和米侯外，就是大宝和和尚。三位女法工分别是玉溪，胖妈和修女。这个厨房经理是第四位女法工，也是我们团队的头。她同样是一位印度人，名字叫布娅，虽然也皮肤黝黑，但和胖妈气质相貌大不相同。她表情严肃，相貌冷峻，如果肯笑一笑，应该很漂亮。因为她长得很有棱角，眼睫毛又长，又粗，又密，如同两把刷子。我一直都好奇那是真的睫毛，还是假的装上去的，不过一直没有勇气去问。
布娅开始给我的印象不苟言笑，有点像吉普赛算命女郎，如果再老一些，则更像一个女巫。
如果我们和陌生人相处，我们会很容易感觉人是有温度的。在我们这个团体中，无疑修女是温度最高的一个。一见面就让人感觉温暖，热情。大宝与和尚都有些冷冰冰。胖妈自带母亲气质，也很温和。而布娅则属于温度很低的那种类型，让人有些喜欢不起来。然而如果有更多的时日相处，我们会发现我们开始的第一映像会多么错误。
晚上，最后一位男法工才姗姗来迟。这是一个年轻人，看起来不到20岁，气质有些吊儿郎当，如同不爱学习的高中生。他名叫艾利克斯，这个名字太复杂，我们直接叫他小混。
厨房人都聚齐后我们听了葛印卡对法工的一个特别开释。内观是生活的艺术。参加课程是学习这门艺术的方法，但如果不能把生活的艺术运用到生活中去，也无法真正掌握这门艺术。而作为法工服侍课程正是实践这门艺术的最好机会。我八年前虽然也在厨房做过，另外也还担任过两次男事务长，但都没有这次对葛印卡的这个教导体验深刻。
厨房中，八九个以前都不认识的人，许多都和我一样从来没有厨房经验，每天要按时完成差不多70个人的伙食，还要承担各种清洁工作，另外每天还要打坐至少四个小时，再听一个半小时的开释，整个工作强度相当之大。每天都累的感觉骨头快散架，但在这整个过程中，要能时刻保持心境的平和，与团队工作的和谐，这真是一种生活艺术。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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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红柿酱，我的第一道菜
头天报道是课程的第零天，睡一觉之后，才是课程的第一天。虽然说是10日内观课程，但需要加上报道的第零天，和最后离开的那一天。实际课程跨度是11个夜晚和12天，许多人不小心会搞错。
第一天早上来到厨房，白板上有一列要完成的工作，由大家来认领。我看白板第一条工作是西红柿酱(tomato source)，以为这个任务应该容易，就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名字放了上去。
厨房中有许多本厚厚的厨房手册，课程每一天的伙食除了早餐外，午餐顿顿不同。但第几天做什么饭菜都是预先固定好的，制作方法和工序也都介绍的很仔细，大家只需要按照手册上的描述，一步步照做就行。
我在挑选工作时，并没有查看手册，等我选完西红柿酱，打开手册一看，就傻眼了。这个西红柿酱的任务并不是我开始想象的把买来的西红柿酱直接端上桌就好了。而是要自己制作西红柿酱。其中需要的原材料就有12种，除了水之外，大部分我都不知道在哪里，有些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而且身边没有手机，也没有字典，查也查不到。
我于是盯着手册发呆，第一项材料是6杯红扁豆(red lentiles)，这个红扁豆长得什么样我完全没有概念，更不知该到哪里去找。我在两个储藏室（一个常温，一个冷藏）转了半天，里面有无数食材，但就是没有发现红扁豆。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去找布娅求救。
我拿着手册，手指红扁豆问她，这个在哪里。她一看说，这个应该昨天就准备好了，你去找大宝。
原来西红柿酱的活大宝昨天就领了，只是他没有把名字写在白板上。我就问他能不能和他一起做。他一口答应了，这下让我深深松了口气。大宝已经把大部分最麻烦的工作都提前准备好了，剩下就指派我去干一些最容易的活，比如开罐头，往锅里加盐和胡椒之类。另外就是拿着大木勺不时搅动一下两口大锅。厨房里做的食物都要分成两份，一份是男生用，一份是女生用。整个课程男女生分开，彼此有自己的餐厅。
就这样，我顺利完成这次课程我制作的第一道菜，西红柿酱。大部分是大宝的工作，不过我的名字却留在了白板上。
(西红柿酱制作工序)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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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和炒米饭
内观课程最重要的是午饭，早饭也比较重要，但每天早饭都是固定的，相对简单。
不过最容易的是晚饭。给老生晚饭只需要准备姜汁，新生则每人一份水果就好。不过关于如何准备水果还起了一点小小风波。
布娅让我准备水果，每一位新生一份。她的意见是梨很大，可以切成两半，分给两个学生，另外每个学生再加一个桃子。对此我毫无意见，拿起案板就开始切梨。这时玉溪来了，她则不同意。她说不应该给学生切开，应该让他们自己切。玉溪的意见是一个学生三种不同水果的组合，可以让他们自己挑。
两人意见不一致，我就站在一旁吃瓜，等她们达成协议。她们问我意见如何。我说我没意见，你们怎么决定我就怎么执行。最后居然是玉溪占了上风，布娅优雅地妥协了。我们只给学生整个水果，至于开始已经被我们切开的那支梨，我们就自己在厨房消化了。
学生的晚餐可以简单，但我们法工的晚餐则可以复杂。玉溪开始张罗炒米饭，问我愿意不愿意做。我反正在厨房也不知道该干啥，有人给任务就乐于执行。当下就一口答应了。玉溪把一切准备好，我就开始拿起大铁锅炒米饭。
玉溪把中午剩下的各种蔬菜都倒进大铁锅里，直到大锅装的太满。因为那些蔬菜都只是切好的生菜，没有什么味道，她于是又不知用了些什么材料制作了一些油乎乎的黑水水倒进锅里。而我的唯一任务就是拿着大木勺不停地翻动着锅里的这一堆大杂烩。就这样，我们的炒米饭做好了。
一尝味道还很香，大家都夸奖我是大厨，其实我唯一做的就是搅锅而已......
(我和亲爱的洗碗机)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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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蛋风波
我做完炒米饭后，小混也到锅台上忙碌起来，我过去时发现他居然在炒一锅鸡蛋。
我大为吃惊，因为我来过中心这么多次，从来没有见过鸡蛋，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搞来的。
一问他说是自家鸡下的蛋，开始还以为中心也养鸡了。后来才知道是他自己家里养的鸡下的蛋，他带了一些到中心来。
鸡蛋炒好了，看起来很诱人。这时小混和和尚已经到阳台吃饭去了。米侯和大宝在外面服务学生打饭。因为晚饭简单，两个人在外面就足够，我思量自己是不是也先吃饭。我盛了一盘炒米饭，旁边加了一些炒鸡蛋，本来想立刻去吃，但又有些不好意思，想先请示一下布娅。而布娅这时正表情严肃地打电话，我笑眯眯地问她几句，她都没有回答。我寻思，不反对就是默认了。于是端着盘子走到男法工餐厅的阳台上加入和尚和小混他们准备一起吃饭。
内观中心讲究男女分开。厨房是没有办法，但法工餐厅则男女各有一间，每一间外面还有一个阳台，环境很不错。吃饭时男女必须分开。
我进入男法工餐厅阳台，在桌旁坐下。小混和和尚早已经开始吃了。我正准备尝尝小混的土鸡蛋味道如何，布娅急冲冲闯了进来对我说，鸡蛋不可以吃，马上倒掉。
原来刚才她是给老师打电话，请示老师如何处理鸡蛋问题。我没想到问题这么严重，但看她那么严厉的样子，只好乖乖地把盘子中的炒鸡蛋全部倒入垃圾桶。还把外面盘子中的所有炒鸡蛋全部倒掉了。倒完布娅告诉我要把炒鸡蛋倒到一个专门的塑料袋中封闭，不能和我们的其他食物垃圾混在一起。不过她说晚了，我也懒得去翻垃圾。
返回餐厅阳台，小混的脸和脖子因为受到委屈都红了。我遗憾没尝到炒鸡蛋。和尚说味道不错……
我吃完晚饭，去男生餐厅服务，换大宝和米侯吃饭。过一会儿见小混从餐厅穿过，向宿舍走去。又一会儿见到保罗，他问我小混是不是回宿舍了，我说是，他于是就去宿舍找他。
等男生都离开餐厅，我们开始收拾厨房时，小混回到厨房，但没有停留，也没和大家说话，直接从厨房另一侧门出去了。
十日课程期间，每天都可以有一位法工不用在厨房服务，而是去和学生一起上课。本来小混安排在第2天，我是第5天。但布娅突然说小混的第二天空出来了，问谁愿意替。我正好在旁边，就说我去吧。然后我问布娅小混是不是离开了。她只是含混地回答，小混遇到了一些挑战。
晚上打坐时，没有见到小混出现在冥想大厅。晚课9点结束后，学生全部离开大厅。只有老师和所有法工在一起，小混还没有出现。看来他是离开了。
每次课程都会有两位老师，一男一女，他们坐在前面法座上。两位老师询问了一下白天的情况，也鼓励嘉奖几句。女老师只字没提小混。男老师斯万只是简单说了一下小混把鸡蛋带到中心是不应该的。我寻思小混应该是离开了，但不知道是因为他不高兴中心的态度自己离开，还是被中心赶走了。
（网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