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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诗(中)

jiang 心镜818
2024-11-26

姜 Sir才华横溢,学习不辍,声线优美,诵得现代诗,抚得古音琴 。开篇娓娓道来,这些如歌之岁月,那些如诗之往事……诗声朗朗,琴声悠长,请君欣赏!



01

缘深有诗


处女作成功发表,激励我更热情地投入诗的王国。

母亲在上班的工厂一直给我订阅杂志,到了高中,增加了《诗刊》、《星星》两本诗刊。这两本诗刊在当时国内诗歌界很有代表性,得以完整跟踪了几年国内诗歌发展状况。

课后经常去附近的几个新华书店逛,必到诗歌书柜前呆着捧读一会儿,碰到特别喜欢的诗集就买下。从中国新诗启蒙时期戴望舒、郭沫若、徐志摩等几乎所有著名诗人的作品,到八十年代兴起的以北岛、舒婷、顾城、梁小斌等为代表的朦胧诗,以及国外诗人雪莱、莱蒙托夫、济慈等译作,都爱不释手,反复诵读,然而就不大喜欢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

古诗词方面也没放弃,曾专门攻读宋词,把王力先生著的《诗词格律》重点阅读过,填过一些词,不过大都是学着“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诗强说愁”之类的。

那时读诗往往不是光用眼睛看,而是放声诵读。早自习读课文,全班数我声音最大,《琵琶行》等长诗都能全文背过。有一天,一位姓“谭”的女同学托另一位同学给我传话,请我自习课上声音放小一点,我似乎把声音收敛了小段日子。

在家,我一个人住一个房间,课后在屋里诗海畅游可以无所顾及。在完成作业之余暇,很多时间在阅读诗词相关读物。因为学习成绩也不算落后,家长也从没干涉过我接触诗。兴趣成了最大的老师。

经常的诵读练就了一定的朗诵功底,少年时代变声后,声带形成一种男中音特色,唱歌不怎么样,但一旦朗诵诗,自己就特别享受。有一回,参加学校表演,我的节目是朗诵英文诗,当时自感朗诵的挺有感情,却发现座着的同学们反应平平,是啊!英语杂志上的英语诗,谁能听得懂呀。我从来没受过专业朗读发声训练,都是随心所欲的发挥。

不光阅读诗刊和诗集,连当时著名诗评家谢冕先生的各类文章都读了不少,他主编有本《诗探索》,那里涉及的诗歌理论够深奥,我基本能看进去,汲取了不少营养。

高一时,有一回学校组织大家参加全市中学生作文竞赛,我们学校有两人获奖,其中一位是我,得了三等奖,还有一位叫吴文健的同学获一等奖,他和我一个年级但不同班。我们两人去领奖后,彼此熟识了。他的作文很优秀,不过那时还没开始写诗,我把手头的几本诗集诗论陆续借给他,还讲了一些关于诗的事儿。据他说,当时,看到我给他的书时有点发懵,突然感到一个崭新的新世界到来,在研究了我发表的那首小诗后,他认为自己也能写,就开始闯进诗门,不久,《陕西日报》这样的官方报纸发表了他的处女作,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以后我们常来往。他父亲是位动物学家,家里书桌上摆着一台老式式英文打字机。有一回周日,我去找他,他不在家,经他父母指点,我在省动物研究所那座爬满藤蔓的灰色办公楼里敲开一扇门,他正在父亲办公室里悠哉忙碌,我们畅聊了半天,房间里布置的盆栽绿色植物在透进玻璃的阳光斜照下,生机盎然。

上完高一,学校开始分文、理科班,我到了理科班,当时做出这样重要的人生选择,受到父母的重要影响,当然关键在自己,一是感觉自己的各科成绩还不赖,二是没准备把诗歌做为未来的事业,当时流行的说法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吴文健到了文科班,可以自由地在诗歌王国里追逐梦想,他有极好的文学天赋,尤其在写诗方面,真是天才,没过多久,他在一场声势浩大的全国中学生诗歌大赛获了奖,一跃成为全国有影响力的中学生诗人。

一段时间,我们年级形成一个写诗圈子,有人联络常写诗的几位把各自习作抄到同一个本子上,我的几首习作放在在最前面。后来这个本子在同学间广泛传阅。那个时候情窦初开,曾暗暗喜欢同年级的一位女生,还写了一首藏头诗,但从来没有表白过,那首诗也从没给别人看过。

高中后两年,爱好诗依然是课后的主要活动。有一天,《星星》诗刊主编、著名诗人流沙河到西安讲座,我得到消息后,约了吴文健等几位同学进城聆听。

高中阶段,向正式刊物又投过两三次诗稿,被退回过,就再不投了。几年的大量阅读,眼界宽了点儿,眼光也挑剔了。眼高手低,总感到自己写的东西拿不出手。虽然发表处女作获得的五元稿费让自己曾有名利双收之感,却实际从没把拿稿费当目标。父母都上班有工资,家里不富裕,但基本够用,自己从来不缺买书的零花钱。

高中阶段没有很好的专注学业,倒不是因为忙于诗歌爱好,还有一些别的原因。初中三年,高中三年,我们这年级绝大多数同学都在一起,只不过换换班级。我在初中入学及初一、初二的学习成绩都是名列前茅,初三开始学习热情不高。高二分班后学习成绩稳定在中上水平。

高考完,我们这个年级的高考录取率在当时西安市是排名很高。我所在的班,就有考上清华、北大、北航的,上了西安交大也不少。

填了高考志愿,我就到成都亲戚家度暑假,成绩和录取通知书同时下来,吴文健帮我从学校领来,寄到成都我亲戚家,我被四川一所重点大学录取,从次进入了土木工程领域。

吴文健由于在全国中学生诗歌大赛获过奖,高考加了20分,被北师大中文系录取了。


   

               

02

缘浅有诗

                       

我进的这所大学,历史悠久,山青水秀,校园环境十分优美。我的世界似乎一下子打开了很多扇窗,如苏州园林般,每扇窗呈现的风景都不相同。

我选修了新闻写作课,那时主讲老师告诉我们,新闻的生命在真实,并举了一些例证,让我从骨子里对“真”有了信念。然后加入记者协会,经常写点通讯稿之类的。由于在通讯报道上是活跃分子,在系学生当了管宣传的干部。曾经为了撰写大会主席团发言稿,在系学生会办公室里,我一个人闭门呆了三天,写出几十页的稿子。

有次校庆,来了国内外很多嘉宾和老校友。开幕式的主席台上,著名科学家钱伟长先生在座,满头白发但精神矍铄特别引人注目,他说话举止自然出透露一种特殊气质。我当时是学生记者,利用大会休息间隙,跑到主席台后面找到钱老,找机会跟他握了手,并请他签名,他欣然接过钢笔,在我递上的本子上签下名字。周围有学生看到也上来,被工作人员阻止。钱老先生的签名的本子我一直保存着,在学生时代,那是一种能量不断激励着我。大学时候我的学业一直不错。

当时流行武打片,大二那年,赵长军等一批武术明星到学校,表演很精彩,并和学生交谈互动。当时有位全国女子武术冠军表演陈氏太极拳,让我知道了还有这样的武术,也为我三十年后和陈氏太极拳有缘埋下了种子。

学校图书馆藏书丰富,我也开始大量的阅读小说,每晚宿舍熄灯前都在看小说。

在诗歌上花的时间很少了。当然偶尔在小报上发表习作,就像下面这首,是为全班在野外搭帐篷宿营之旅的应景之作:

 

    雨夜的流连

 

沙沙的雨夜,是一只温柔的摇篮

漂浮的思绪被荡的很远很远

 

茫茫的雾空,是浩瀚的大海

轻轻地驶来七叶绿帆

 

篝火旁围坐一群青年

遐想中荡起生命的小船

 

让久闭的心儿敞开

让污浊的锈斑溶解

 

久旱的小草吮吸着甘露

欣喜里飘走了淡淡的哀怨

 

唱起那咏春的歌儿

对大地,对高山

 

对夜幕里的青松翠竹

尽情倾诉小雨的迷恋

 

闪电的壮美虽然短暂

心灵的曝光将会永远

 

无论告别多少个风雨夜晚

心里依然藏着清晰的底片

 



 


这样的诗虽然发表了,但当时自己就觉得勉强,语言不够精练,有些矫情。

跟一些过去中学同学的保持着通信联系,曾经应一位在西安上大学的女同学要求,寄给她高中时一组习作。据她说,她宿舍另一位女生对我寄去的诗句特别崇拜,专门把“贫瘠的黄土地,兀立一株枯树,曾被天火烧过”这几句贴在墙头。而这首诗我自己至今也没留存完整底稿。

我和吴文键也经常保持着书信联系,假期回去也常见面。

大三有次暑假回西安,我和他共同采访了《长安》、《延河》、《花城》三家杂志社主编,探讨改革开放过程中纯文学和市场化的关系。这次经历蛮有意思,我发表过一个专稿介绍这次采访。

他在北师大还写剧本,有次他把写的《男儿的王冠》让我看,这本剧本在当时还拍成单集电视剧,在北京电视台播放得了三等奖。在大四时,他把在《飞天》杂志专栏发表一组诗作复印件发给我,这是他的成名之作,标志着他已经是国内有影响力的青年诗人了,笔名伊沙。

大四那年,接到他一封信,邀我参加在北京举办的全国大学生诗聚。那时信件邮寄时间漫长,等我拿到信时,活动日期已经过了。听他说这次活动很有意思,那次参加诗会大学生不少成为后来几十年国内诗坛的中坚力量。

伊沙在媒体介绍自己诗创作起步时,多次说到中学同学姜YF的发表小诗事件刺激了他,因而开始写诗,迄今近四十年没有间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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