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德格尔到《中国式关系》(VI) - 诗意栖居

人用大脑思维，但判断善恶的却是心。虽然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大部分内容我都听不太懂，但当他引用荷尔德林的诗歌，讲到“诗意栖居”时，即使对诗歌不敏感的我，也深深被这诗句所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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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逃避的问题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生存有什么价值？人为什么要活着？这样的问题或多或少都会萦绕人们的心头。几千年的文明史，人类中最聪明的人无疑都思索过这些问题，然而他们并没能找出一个统一的答案。这些看起来并不复杂的问题，却出人意料的难以回答。

也许因为问题太难了，许多人已经放弃了思考，而且人活着似乎并不需要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甚至人类的出现还早于这些问题，最早的人类大概从来没有被这些问题搅扰，也能够很好地按照生命的本能生活在这颗星球上。

但是如同死亡一样，我们一方面厌恶死亡，恐惧死亡，但对死亡又无可奈何，在这种情况下人们最常采用的方法就是忽略死亡，避免谈及它。然而无论我们对死亡采取什么样的态度，它终有一天会抓住我们，让我们不能不正视它的存在。

所以关于生命的意义，虽然人们已经习惯忽略这个问题，甚至有些人已经打算永远放弃对这些问题的追问，然而如同死亡的阴影一样，我们无法真正地摆脱它们，总会有一些时刻，这些问题总会突然闯入我们的心田。

（我无法找到答案，除非答案向我显现）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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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还是生存

生活和生存，看似相近的概念，其实大不相同。生存是一个生物学概念，就是活着，它是从外部对一个体的判断。当医生宣布某某已经死去时，那个对象的生存也就结束了， 而给出这一判断并宣布这一结果的都是外部的世界。

生活则不同，生活是主体的感受，并非来自外部的评价。当然一个人首先要活着，能生存，才可以谈得上生活，但如果一个活着的人，无法从内关注自己的感受，而屈从于外部的影响，这个人就是丢失生活的人。按照海德格尔的说法，就是忘记本真，沉沦于流俗世界的人。

当我们讨论生命的意义时，我们可以讨论两种不同的意义，一个是生存的意义，另一个是生活的意义。不过为了讨论方便，需要先澄清什么是意义。这里用一个简单的模型来定义意义。

当我们说A对于B有意义时，我们指A对B可以产生作用，而A相对于B的意义就是因为A引起的B的变化。

那么从客观绝对来看，一个人甚至整个人类的存在都意义有限，甚至可以说没有意义。从旅行者一号在64亿公里外传来的著名照片《浅蓝色点》看，整个地球还不到一个像素大小。那么每个人作为生命的存在对于如此浩瀚宇宙的作用几乎是零，所以没有什么意义。

然而对于每一个有意识的人，宇宙不过是他脑海中的一个概念，他的生活就是宇宙的中心，这样生活自然有意义，只是这个意义是对于个人脑海中的这个世界。

（我看不出来，你看出来了吗）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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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真的时间和流俗的时间

时间或者说时间性是海德格尔哲学中的一个重要概念。存在通过时间展开，所有的存在者都是在自己本真的时间中展开存在。对于一个人，他生命的时间从他出生时开始，死亡时结束，这是他的本真时间。但人们常常认为世界有一个客观的，永恒的外部时间，这个时间被称为流俗时间。

大多数人都习惯流俗时间，而忽略了作为我们存在根本的本真时间。时间的一个重要特性是可以划分成三种不同的时间区间，过去，当下，和未来。

这三部分中，一个人过去的经历决定他当下的状态，给出他的限制，而作为一个人，他的未来则给出他发展的可能性，指引他的方向，而他所能做的一切都在当下，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做出选择。

人特有的两大功能，一个是记忆，另一个是幻想。这两大功能把过去和未来的状态虚拟地带到当下，然而当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决断，也就是选择。

生活在本真状态的人与沉沦于流俗状态的人的区别在于当下的选择。生活在本真状态的人依据自己的思考做出顺应本心的选择，沉沦于流俗状态的人则是依据外部世界对常人的期待而做出常人的选择。这两种选择的外部显现虽然有区别，但有时这个区别未必明显，但在选择者内心的状态则大不相同。

(时间真的存在吗)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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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的选择

电视剧中老马前半生生活在顺应潮流的体制之中，没有遭遇太难决断的选择，因此他也如同大部分人一样，轻松地堕入流俗的生活之中。

然而在他遭遇一系列打击之后，在几个关键点，他终于脱离常人的束缚，做出顺应他本心的选择。也正是这种脱离常人的选择，让他的生活不仅有意义，而且真正带有了一份诗意。下面我们分享他生命中做出的几个关键选择。

第一个选择是选择辞职，放弃公职。当他位置比小沈高时，他曾经说过，小沈再受打压也必须隐忍，因为他没有勇气放弃铁饭碗。但后来小沈逆袭成了老马的上司，不仅欺负老马，还用同样的话来嘲讽老马。然而这时老马终于没有顺应常人做法，忍气吞声，而是依然辞职。

第二个选择是对罗总的不妥协。老马公司成功后，罗总希望染指这块肥肉。因老马深知罗总为人，坚决不同意他的介入。然而阴险的罗总最后通过离间计谋终于进入了公司，这时老马的选择有二：一是对罗总妥协，二是不妥协并从公司辞职。虽然代价惨重，老马依然选择了第二条路。而他一但从公司辞职，瞬间陷入几乎不名一文的状态，甚至吃饭都有些困难。从生存角度，这绝对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但老马选择的是生活，而不是生存。

（生活中总有那么一刻需要做出选择）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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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劳绩，诗意栖居

廿老师在他的讲座结束时，总会用荷尔德林的这两句诗句来祝福大家。现在我们看看老马生活中充满劳绩，富有诗意的片段。

虽然老马最后生意成功，挣了大钱，但他在整个过程中并非一帆风顺，而是有几次起落，最困难时，连饭钱都紧张。还有一个时期，不仅他，连带着江女士也陷入贫困中。这时他们没有抱怨生命的不公平，而是很务实地去干刷房子的工作。虽然这种工属于最低下工种，辛苦，技术含量低，收入也有限，但他们没有任何不满，而是以一种享受的心态认真干活，并挣得急需的生活费。充分体现出充满劳绩，诗意栖居的本真生活。

最后要分享的是一个颇为有趣的场景。老马第一次认识江女士是在国际航班上两人坐在一起。当时还不常做国境航班的老马想向空姐讨要一碗豆汁，结果遭到江女士的嘲讽，说飞机上怎么会有豆汁。

后来老马发财了，但他对那次遭受的嘲讽还耿耿于怀，于是包了一架飞机，邀请江女士同游。同时出人意料地他还安排自己小区中卖豆浆的小贩上了飞机，专门给他们提供带有豆汁和油条的早餐。。。

（飞机上终于也可以享受豆汁）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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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关于海德格尔和《中国式关系》我就分享这些，这是我第一次尝试把晦涩的哲学与通俗的电视剧结合在一起写影评，感觉很不轻松。其实我对海德格尔哲学的理解非常有限，文章中例举的许多关联大概会显得牵强，不当，甚至错误，希望大家原谅，并且能批评指正。另外我在本真生活群中分享这一系列的前几篇文章时，曾蒙廿老师还有几位群友的鼓励，另外他们也指出我文章中的错误和不足之处，在此表示感谢。下次再见。

（To be or not to be, still the question）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