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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的精神内核

倪刃 黑噪音
2024-08-25

现在这个账号已被禁言多次,老踩着红线写稿,难免哪天就不见了。以防失联,大家可以关注我的备用号:黑色噪音。

当我们谈论改革开放的时候,我们究竟在谈论什么?

在一般性的认知当中,改革指的就是壮大市场经济、不断进行经济结构改革和资源的优化配置,开放则指的是放开国门,与全世界进行自由贸易和文化交流。

但回顾改革开放初期的历史我们会发现,任何事都是需要一步步做的,并非大笔一挥说改革了就可以。现实是复杂的,利益是盘根错节的,社会阶级也是充满矛盾的。

因此这就涉及到:改革开放在现实中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实践?改革开放的精神内核又到底是什么呢?

先局部尝试再做推广,

而不是让政策剧烈摆动


从实践过程来说,改革开放是“先试点后推广”的模式,这一策略有效的减少了试错成本,百试百灵。而相反的情况就是政策大起大落、忽左忽右,总是发生一些剧烈的动摇,对一个社会来说,这就增加了很大的试错成本,同时也会让企业家们和民众感到错愕。

在1980年代改革开放初期,假如你是一个村儿里的青年,家里因为实在太穷了吃不饱肚子,只能偷偷摸摸出去卖点物产补贴家用,这未必是合法的。

因为此前中国长期处于“资本主义属于严格禁忌”的氛围中,人们的思想转变、地方政府和法制的改变,都有一个漫长的改变过程。如果你把家里偷养的鸡下的蛋偷偷背着去城里卖,可能会成为“资本主义尾巴”被割掉,这就是风险。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去试探这个“红线”,几年时间下来,大家才慢慢习惯“个人卖东西不违法”这个氛围。

但如果这时候你觉得经济越来越自由了,就想干脆开个餐馆或者食品商店算了,这就又是更严重的问题:你势必需要雇人,但雇佣关系可是妥妥的剥削,是更严重的“走资本主义道路”。那该怎么办?

也一样,得先试错。 
在地方政府的实践中,亦如此。改革开放前,地方政府做所有的事情都是很简单的,只要照着既定的政治路线搞就行了。但改革推行时期,地方政府也都很懵,很多事情,根本不知道怎么操作。

比如说某地需要修路,以前都是公家修,现在地方政府敢承包给个人施工队吗?

还有一些公私不太分明的产权,公与私该如何划分?利益该如何分配?哪个地方政府都不敢冒险,走得过了,地方官的仕途可能不保。

最后也是靠试错——一些胆子大的地方政府,比如广东一些城市、镇子的政府,就开始尝试建立一种允许适度私有化的产权改变,最后发现确实效果好,就推广到全国,成了全国性的执行标准。

这个过程,也是反反复复实践过很多年的,效果也很好。

现代社会治理制度,尤其是法治

其实还有一种实践,是很少被算进“改革开放”话题但其实最重要的,那就是法治建设。

改革之前的中国,法院都是自己取证调查然后判决,地方政府官员直接干预司法也很普遍。1980年代以后,才进行了现代化的司法改革,引入了律师辩护制度,法官和检察官职业化,强化庭审,保护嫌疑人权利等等。

 

可以说法治建设就是核心之核心,因为有了法治,企业才能被公平对待,人们才敢做事,权力才会被约束。否则,一切行为的准则都是来自于虚无缥缈的意识形态,甚至说错一句话都可能坐牢,有权的人可以任意打击自己的对手,这种情况下哪会诞生市场经济与改革开放呢?

除了法治建设还有教育制度的变革、企业管理制度和行政管理制度的变革……等等。

也就是说,我们今天所看到的中国和现代世界并轨的基本社会治理制度,大部分都是随着改革开放建立起来的。

改革开放表面上是一个经济行为,但它更是行政和制度改革,这才是其核心所在。

然而改革这么多年了,最近还是有“微信遥控指挥庭审”这种荒谬的事情发生,可见司法公正还是存在问题,改革任务不能停。

文化上的百花齐放

我们可以看到,1980年代到90年代,中国诞生了一大批非常牛的文学、电影,甚至动画片。

不说别的,现在回看一下《黑猫警长》,尺度之大、主题之深刻,都让人惊叹。

那时候有众多讽刺社会不良现象的电影出现,批评一些僵化的制度、荒诞的现实。尤其是抨击官僚体制让想做事的人所感受到的压抑和迷茫。像1980年代的电影《命运喜欢恶作剧》、《黑炮事件》等等,都是讽刺佳作。
别的不说,就陈佩斯的《二子开店》这种喜剧,也是敢于讽刺政府机关的腐败等现象的。

就更不用说《芙蓉镇》、《霸王别姬》等经典巨作了。

文化上的百花齐放带来的好处,一是直接促进社会的进步,因为只有允许批评才会有改变,而不允许批评就意味着丑陋现象的愈发肆无忌惮。二是让整个社会处于一种自由开放的心态之中,在这种心态下,才会诞生自由而伟大的企业,从而推动整个社会的繁荣。

结语

所以改革开放的内核究竟是什么?在我看来就是上面的三点:
允许试错、有容乃大的社会治理心态,以及战略方向不要大起大落,而是循序渐进。

将法治作为核心,建立一系列的与现代世界接轨的社会治理制度。而不是把一些落后的、僵化的意识继续抱紧,还美其名曰“我们是特别的”。

自由开放、允许批评的文化生活。

因此,将改革开放继续下去也并非一句空话,而是实实在在地坚持上述这些改革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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