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资考试结束：女生北漂10年，不如县城当老师体面又吃穿不愁？
老师是不是县城女孩最好的选择？答案，只存在自己心中。
——方老师说
近日，#教资考场外等待的人们#话题上了热搜，一热门视频里，外面站着一众男生，视频发布者调侃：女朋友在里面奋笔疾书，外面男朋友翘首以盼，排排站整整齐齐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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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考教资的人里，女生似乎一直是主力军。在中国1880万庞大的教师队伍里，女教师占比已超过70%。
而虽然没有准确的数字统计她们当中有多少人出身县城，但正如前段时间一热议话题#当老师是县城女孩最好的出路吗#，在县城里，当老师似乎是女性的好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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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在城市接受了高等教育后，即便教师行业工作压力大等声音一直此起彼伏，县城出身的女孩们有的还是会选择回县城，成为老师进入体制内，也进入一种被共识稳定的生活；
不可否认，县城、教师编，这两个词背后附带的是丰富的生活想象和美好的职业滤镜：
县城经济的崛起，在县城可能过得比北漂还舒适；吃穿不愁、离家近、相亲市场抢手。
但县城女孩们，真的都是主动选择回家当老师吗？在县城当老师真的是好出路吗？职业滤镜背后，真实的生活又是怎样的？
01
在县城当老师
职业美好滤镜背后的困境
老师有寒暑假、双休，有更多时间兼顾家庭；
老师有知识有文化，能为孩子的发展做长远规划；
老师是铁饭碗的“公家人”，在婚恋市场占优势……
在县城当老师，似乎对女孩来说是个好出路。但当真的进入县城教师工作，似乎它变了一个围城，将人困在其中。
靓靓的父母都是县城国企职工，她大学毕业后回到县城一所高中当老师。工作不到半年，她就觉得这个编制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首先，县城老师没有职业上升空间，每月除掉五险一金，只有4000元的工资；而且婚恋也是个问题，亲戚同事帮介绍的对象，基本全都是大专学历的工人，因为很多有学历、有能力的男青年基本不会回到县城生活。
很多个时刻，她都想要辞掉这份工作，可是大型私企自己基本没戏，中小型私企倒是有一定机会，但进去之后也不可能在待遇好的核心岗位上，一般都是文员、营销岗、后勤之类的。
而且现在社会整体经济形势就不好，很多企业不但不太需要新人，甚至还想裁掉一部分原有的员工，即使偶尔招人，也是想把原有的高薪、低强度岗位员工换掉，换成低薪、高强度岗位的新人，以便节约人力成本。每当想到这些现实性问题，自己只能把想要辞职的冲动放下。
靓靓虽然困扰，但更多还是出于自身生活和发展的考虑，而对身为女儿、身为姐姐的梅梅来说，回家当老师，还负担了父母和弟弟的期待。离家近，对她来说不一定是职业吸引力；但对她的父母来说，女儿离得近，确实重中之重。
梅梅当年高考的时候，成绩还不错，考入一所一本师范类院校；成绩优异的她本来可以有更好的就业选择，但毕业后为了照顾父母和弟弟，回到县城一所小学当副科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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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她觉得这份工作很不错，没有主科老师的压力，朝九晚五的生活给她很多自我的空间；但是工作了不到一年，她就深刻意识到，自己除了编制一无所有。
副科老师，每个月工资固定到小数点后两位；一个十八线的县城，房价居然能涨到均价8000元的地步。看着年年上涨的房价和基本不涨的可怜工资，觉得这个离家近的县城，并没有那么强的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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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吃穿不愁，但也不能远走；是离家近，但催婚也催得紧。这不止来自父母，还有身边几乎所有的人。“在小县城，处处充满了对单身女孩子的恶意。”最重要的，活着久了似乎能看到自己的将来。
于是现在，梅梅开始复习考公，想要考到市里去，她不想自己的生活一直这样不愠不火的。
靓靓和梅梅只是众多县城女教师的缩影，在县城当老师，看似比较光鲜亮丽，让不少人羡慕，可是只有自己知道个中复杂的滋味。
02
裸辞大厂回县城当老师
困顿中的她力量
有女性朋友被动回到县城，有的走不出县城，还有人，其实是主动选择回到县城，或者主动选择不走了。
县域教育是中国教育的底色，在这里当老师，有各种各样具体的滤镜和压力，但唯一一个在别处找不到的选择理由大概是：为县域教育尽一份属于自己的力量。
鸭鸭是沿海一线城市211大学的毕业生，毕业那年就业形式非常不好，在求职屡屡受挫后，偶然得知，自己就读的县城中学在招聘，而且只招一人；报着试一试的心态，鸭鸭竟然考上了，就像是抓住了解救自己的稻草，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份工作。
一开始，她确实是为了个人发展回来，也发现县城教师确实不好当。
乡村学校衰败，大量学生涌入县城，导致县城的学生越来越多，在不能扩大班额的前提下，只能增加班级数量，又很难招到新教师，进而导致一些老师超负荷运转，甚是辛苦和劳累。
一部分家长外出务工，学生无人管理；一部分家长不配合老师，动不动投诉举报，无疑加重了县城教师的工作难度。
不过这些都没有打消鸭鸭的积极性，入职之后，鸭鸭一直在尝试改变县中的教育模式，她说：希望学生不仅仅学到知识，更能够收获受益终生的东西。
回来的时候，她是众多回县城当老师的大军一员；而留下后，她待下来、不走的理由，和别人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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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立，则是在一开始主动奔赴县城。裸辞大厂高薪工作后，报名了边远地区的志愿教师活动，她的第一支教目的地选择就是自己出生成长的县城。
经历了职场的磨练，小立看到了成长环境和教育的重要性，她想要了解县城正在发生什么，而一个好的老师又是如何在教育中发挥作用的。
她所支教的县城初中生源都是一些成绩不太好的学生，小立觉得这里的学生并不是没有未来，如果给予他们更多的关注、引导和鼓励，也许可以改变学生的人生航向，或者是多一些人生的可能性。
关注学生心理健康和成长中的困境是小立最想做的事情，小县城没有心理师，但是县城老师愿意成为学生的“心理师”。
她带领学生积极开展了项目式学习、互动性体验课程，在拓展学科视野的同时，帮助学生收获关于“如何与父母相处、如何认识自己、如何克服性别刻板印象、如何面对困难”等问题的解决途径。
鸭鸭、小立，是很多主动选择回到县城、或者主动选择不走的女教师之一。县城女教师面对的那些压力，她们也面临着；吸引县城女教师的那些职业滤镜，对她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吸引力，她们也不是完全不考虑这些。
只是当视线移到每天朝夕相处的那些学生身上，她们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那个渴望走出去、打开人生更多可能性的自己。
如果在县域教育生态中，注定要有人做那个走不掉的人，对她们而言：留下，似乎不是不得已的羁绊，而是听从自己内心声音的坚定驻足。
03
当老师
是县城女孩的好出路吗？
不可否认，选择毕业后回县城当老师的年轻女孩，大多被“编制”困住。
在县城，“编制”成了一个复杂的符号，它象征的不再仅是一份工作，还有体面、低工资但撑得起的自尊、父母终其半生的希望、未来稳定生活的想象……
而生活的本质，何尝不是一个围城呢。当别人在羡慕自己进入体制内的时候，自己却又想象着城外的生活，对县城教师的未来既爱又恨，爱公认的体制内工作能带来的体面与安稳，又恨这份工作当下的琐碎和压抑。
有时也搞不清，这究竟是自己的退路，还是让自己走了弯路；这究竟是为自己的人生托底，还是让自己一步步下沉，走向人生的洼地，陷入精神内耗的囹圄。
值得一提的是，在纠结中有人选择离开，但并不敢彻底离开。“今年9月，我试着考了一下市里的遴选考试，没有进面。明年，我还想试试，想看看离开这里，我的选择会更多吗？我的空间会更大吗？”一县城女教师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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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县城去市里当老师，对感到困在其中的女孩们来说，似乎是一线希望；可离开工作单位而非体制，真的让她们选择更多、空间更大吗？
另外，虽然现代社会的发展使得县城的经济也在不断发展，各种就业机会也随之涌现，但我们无法把它作为让县城女教师们能够对未来乐观的理由。
真正能让我们对未来乐观的，只有自己。老师是不是县城女孩的好出路，自己愿不愿意、适不适合从事这一职业，答案，只存在我们自己心中。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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