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 美智库：美韩同盟关系迎来“黄金时代”

导读 · 2023.06.07

2023年4月26日，美国总统拜登与韩国总统尹锡悦共同签署了《华盛顿宣言》（以下简称为“宣言”）。在“宣言”中，美国表示在核武器问题上将给予韩国更大的话语权，以换取韩国不研制核武器的承诺，同时将派遣核潜艇访问韩国，以帮助韩国应对朝鲜的核威胁。毋庸置疑，“宣言”反映了美国对韩国核保护伞的重大升级，更是美韩同盟关系升级的重要标志。

扩大核危机磋商范围

尹锡悦曾表示，在必要时会请求美国在韩国境内重新部署核武器。但在尹锡悦访问美国期间，拜登却明确表示，美国不会在韩国境内部署核武器。“宣言”提到，韩国承诺将继续遵守《不扩散核武器条约》。

另一方面，美国和韩国将扩大双边核危机磋商范围，并进一步整合美韩两国的军事力量，以加强对朝鲜的威慑力。一般情况下，美国无义务就核武器问题与盟友磋商，但根据拜登政府《2022年核态势评估报告》，美国在“宣言”中承诺，如果需要采取相关行动，会与韩国进行协商沟通。这同时表明，在朝鲜发动核攻击时，韩国可以主动提出与美国进行核危机磋商。

设立“核磋商小组”

美国和韩国在“宣言”中表示，在美韩同盟磋商机制的基础上，双方决定设立“核磋商小组”。该小组主要负责制定核战略规划，推动韩国常规军事力量与美国核军事力量的融合，加强美韩联合军演和训练，以及派遣美国核潜艇访问韩国。

“核磋商小组”是根据韩国的提议而设立的。韩国认为，在朝鲜不断加强核威慑力的背景下，需要设立一个类似北约的“核计划小组”，最好是名称中带“核”字的磋商机制来应对未来可能发生的核危机。该小组与北约的“核计划小组”存在许多相似之处，例如借鉴了“北约式核共享”方案。随着时间的推移，核磋商小组有望发展成为由美国、韩国和日本组成的三方磋商机制，可作为美日韩延伸威慑磋商机制的重要补充。

深化双边军事合作

“宣言”开启了美韩军事一体化的大门，其中提到“将韩国战略司令部与美韩联合部队司令部紧密地结合起来”。加强联合军演和训练，可以减少因核磋商分歧而导致的局势升级。随着韩国常规军事力量的逐步发展与壮大，美韩两军作战能力的整合将更为重要。

此外，“宣言”还指出，韩国将支持美国在朝鲜半岛及周边地区开展的核威慑行动。尽管尚未公布细节，但毫无疑问的是，韩国将向美国提供常规军事支持（例如，韩国战斗机为美国战略轰炸机护航）。然而，对于缺乏防空能力的朝鲜而言，韩国向美国提供常规军事支持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韩国京畿道抱川市拍摄的韩美联合军事演习现场

（图源：新华社）

韩国维持无核化

“宣言”重申了韩国对核不扩散的承诺：继续履行《不扩散核武器条约》规定的义务，并保证不会研制核武器。这表明美国的“延伸威慑力”除了能够为盟友的安全提供可靠的保障之外，还能够约束盟友研制核武器的行为。

“宣言”中关于韩国维持无核化的承诺，类似于1965年美国对西德的做法。当时在西欧盟友持明确反对态度的情况下，美国决定不再推动西德加入“多边核力量”计划，转而推动西德加入北约核规划小组，让其参与北约核政策的协商与探讨，但西德却失去了在多边机制下拥有核武器的可能性，使其不得不依赖美国的核保护伞。由此可见，美国正试图在韩国复制“西德模式”。

“宣言”的不足之处及建议

然而，历史只能作为参考，而不能作为准则。虽然美国在“宣言”中表示会使用核武器保护韩国，但一些韩国拥核派人士却更倾向于把加强对朝鲜的“延伸威慑力”解读为美国支持韩国拥核的一种形式。尹锡悦在韩国尚未退出《不扩散核武器条约》的情况下就公开表示想要拥核，表明他所希望得到并非是“延伸威慑力”，在未来必定会再次提出拥核。

韩国总统尹锡悦考虑将核武装方案纳入“延伸威慑”战略（图源：澎湃新闻）

“延伸威慑力”的必要性在于美国能否给予盟友足够的安全感，但这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盟友的要求也永远不会得到满足。如果朝鲜继续进行核试验或向太平洋发射洲际导弹，朝鲜半岛的局势必定会进一步恶化，韩国也必定会再次要求拥核。这意味着，“宣言”无法完全打消韩国拥核的念头，只能作为权宜之计。

本文认为，美国和韩国应该采取积极措施，以确保“宣言”的可持续性，具体建议如下：

第一，尹锡悦政府应该说服韩国精英层，目前对朝鲜的“延伸威慑力”是足够的。这是尹锡悦在访问美国时表达的观点，但仍有部分韩国官员对此存在异议，因此消除相关分歧有利于削弱韩国国内拥核的声音。

第二，在维持对朝鲜“延伸威慑力”的同时，美国和韩国还应该与朝鲜达成协议：只要朝方承诺不率先使用核武器，美方便不会使用核武器反击。“宣言”向朝鲜表明使用核武器的严重后果，这不仅无助于缓和局势，反而加剧了紧张局势。如果美朝均能够在核武器问题上采取克制姿态，双方就无需通过不断加强威慑力来改变对方使用核武器的意愿。

第三，不要把“延伸威慑力”与“核延伸威慑力”划等号。“宣言”明确指出，在朝鲜发动核攻击时，韩国将得到美国全方位的支持（包括美国的核武器），但威慑朝鲜的手段仍应该以常规军事手段为主。

本文作者

安吉特·潘达（Ankit Panda）：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Carnegie Endowment for International Peace）资深政策分析师。

*免责声明：本文所阐述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立场，不代表大湾区评论或IIA机构立场。

*本文原载于IPP评论，译者为华南理工大学公共政策研究院研究助理曾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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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袁浩延

配图 | 王旭烨

审核 | 冯箫凝 黄紫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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