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曾经满眼荒芜的“闵大荒”，到如今车来人往的繁华商圈，从老工业基地到上海南部科创中心，闵行区的转型升级，很大程度离不开“零号湾”园区科技创新建设的驱动。
记者 | 徐杰 张洋洋
如今再走进闵行区，再也不是上海市民口中的“闵大荒”了。从上海地铁5号线剑川路站出来，旁边就是热闹繁华的龙湖天街商场；马路对面，高大巍峨的白金汉爵大酒店拔地而起；沿着剑川路往东方向再走大概10分钟，颇具现代感的厂房连成一片，这里便是“零号湾”园区，也是“大零号湾”科技创新策源功能区的核心地带。
从曾经满眼荒芜的“闵大荒”，到如今车来人往的繁华商圈，从老工业基地到上海南部科创中心，闵行区的转型升级，很大程度离不开“零号湾”园区科技创新建设的驱动。今年2月底，“零号湾”建设提级。上海聚焦重点、靶向发力，研究制定了《推进“大零号湾”科技创新策源功能区建设方案》（下称《建设方案》），对照上海国际科创中心建设重大目标，对标国际标杆科创区域，对“大零号湾”的建设发展提出了三个阶段性目标，最终目标是将该地打造成为世界级“科创湾区”之一。▌“打通高校和社会之间的那堵高墙”科创源头，“源”在校园。在大学周边建设科技创新创业集聚区，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放眼全球，有斯坦福大学周边的硅谷、麻省理工学院周边的波士顿128公路等成功案例。但在2015年之前，要想在上海交通大学附近，给学校科研项目的社会转化找一块办公场地，上海零号湾创业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张志刚，用了“极其难以解决”来形容。张志刚是“零号湾”的发起和建设者之一，早年间在上海交大先进产业技术研究院的工作经历，令他深知，高校科研与产业、社会的融合和协作，对于大学可持续发展和科技创新的重要性。“那时候交大有些项目真的是很困难，闵行根本找不到办公场地，没办法，有些找去了奉贤，甚至都找到外地去了。”回忆起当初统筹协调学校科技成果转化工作时，如今的张志刚仍旧满怀感慨。在他看来，“交大和社会之间不可能永远有一堵高墙”。2015年，上海交大给上海市委提交了一份一号课题报告，张志刚告诉《科创板日报》记者，这份报告里他就明确提出了“要构建和大学零距离的、紧密融合在一起的创新创业生态体系”。彼时，正值“双创”浪潮，“零号湾”创新创业孵化平台顺势而生。经过不断发展，最初的“零号湾”实现“从0到1”的跨越，连同闵行区“环上海交大、华东师大”核心区域约17平方公里，拓展为“大零号湾”。依托上海交大、华师大两大高校，711所、航天八院、纳米技术等30余家机构的科研优势，闵行区科学技术委员会（下称“闵行区科委”）相关负责人告诉《科创板日报》记者，“大零号湾”的使命被明确定位为“创新策源”，“创新策源的使命要求我们专注做好一件事：聚焦硬科技的成果转化，实现科技创新的0到N”。目前，“大零号湾”已建成投用高能级科创载体18个，入驻硬科技企业3000余家。已登陆科创板的柏楚电子、骄成超声，备受市场关注的节卡机器人、非夕机器人、图灵量子等，均来自于此。
▌“有路可寻，有人可问”的协作生态正如上海市副市长刘多所言，从“零号湾”到“大零号湾”，不是简单地从一栋楼到一群楼、从几千平方米到17平方公里这一物理空间的扩大，而是从“创新平台”向“创新生态系统”的转变。在《科创板日报》记者约访的“大零号湾”区域内从业者群体里，“协作”是他们高频提及的词汇。作为园区建设的发起者，张志刚说，“零号湾”建设的本质就是产学研之间一种新型的、高效率的协作生态，上海念通智能科技有限公司（下称“念通智能”）CTO刘朝旭对此感受颇深。念通智能于2016年从上海交大科研项目孵化而来，主要从事脑电、肌电、近红外等技术相关产品的研发和产业化应用工作。与多数校园项目创业初期遭遇的困境类似，启动资金不足也困扰着念通智能。刘朝旭告诉《科创板日报》记者，进驻“零号湾“之后，闵行区科委先是补贴了公司前三年的场地租金，成本约为几十万元，“这个成本对于创业初始阶段来讲非常重要“，公司当时人员也不充分，节省的开支后来就用于了人才招聘。
此外，为支持念通智能做创新医疗器械的临床研究，2022年，闵行区科委还给予了念通智能80万元的生物医药专项资金，也极大地鼓励了公司潜心研发。由于是科研背景出身，在社会经验、市场经验等方面，念通智能和“零号湾园”区内的企业均有所不足。刘朝旭告诉记者，此前上海交大和零号湾合作了一个为期四个月的实战训练营，邀请交大安泰经管学院MBA的高管学员，给园区内企业以指导。指导念通智能的，是来自雅培、波士顿科学、泰尔茂、德纳四家公司的高管。社会资源的赋能，让念通智能拓宽了市场渠道。刘朝旭说，公司的一款医疗器械，原本瞄准的是康复科，在泰尔茂一位高管的指导下，该设备后来拓展应用至其他的科室，如神经内科等，“他就带着我们创始人去和神经内科一线医生、主任聊，这件事现在还在继续推进”。与此同时，与园区配套的行政服务也在继续推进至一线。
闵行区科委相关负责人告诉《科创板日报》记者，今年，闵行区科委就将全部迁入“大零号湾”，会同行政服务中心、科创服务中心、人才服务中心、高端人才服务中心等部门，完善综合服务功能，“零距离”在一线服务创业者的各类需求。
资金、政策、服务、社会资源等内外部的协作，极大提升了初创企业的成活率，这也吸引着投资人的目光。张志刚告诉《科创板日报》记者，园区的科创生态变得越来越好之后，不仅有大量的创业者向这个地方集聚，同时也吸引了大量的投资机构，尤其是最新的《建设方案》公布之后，最明显的是，“来沟通的投资人越来越多了”。六禾创投总裁、合伙人王烨是上海交大的毕业生，关注零号湾的投资机会已经有三年时间，也在这个园区投了一些项目。他告诉《科创板日报》记者，在创投生态圈，一个很明显的现象是，创业项目从0到1的转化问题很严重，投100个项目最后能跑出来的可能只有5个，“自然死亡率非常高”，但在零号湾，通过这个生态体系里各方的协作力量，零号湾给予创业项目的支持，项目创业存活的胜算会更大。王烨进一步说到，“零号湾”的创业项目多数出自上海交大，科技属性天然的会更强，在核心技术突破上，借助生态协同的作用，还能够把一些硬骨头给啃下来。▌未来5年投资15亿元 力建世界级“科创湾区”最新的《建设方案》中，“大零号湾”规划范围北至S32申嘉湖高速，西至沪闵路，东至虹梅南路，南至黄浦江，总面积约17平方公里，布局形成“CTO”三大功能区。
核心策源区（“C”区），为上海交通大学、华东师范大学等高校院所；成果转化区（“T”区），以沧源路、剑川路为主轴，主要承接高校院所成果转化项目落地以及师生“硬科技”创业。开放创新区（“O”区）包括紫竹高新区研发基地、江川滨江区域等，重点承接“T区”成长壮大的企业溢出和加速服务。未来，“大零号湾”可辐射至周边闵行经济技术开发区、莘庄工业区、临港浦江国际科技城等区域，总面积约120平方公里；为高校院所成果转移转化项目发展提供产业承载和配套服务。根据最新的《建设方案》的指引，上海将在“大零号湾”实施前沿新兴产业引领行动，聚焦生物医药、人工智能、高端装备产业，打造产业集群，力争到2035年，将该地建设成为世界级“科创湾区”之一。对此，区域资源也将向“大零号湾”集中。《科创板日报》记者从闵行区科委方面了解到，闵行区已制定了未来3年区级行动计划，明确12项重点发展指标、20项具体推进任务，重点聚焦五方面持续发力。比如在产业建设方面，将聚焦绿色低碳、人工智能、高端装备、生物医药产业，孵化和培育一批具有核心竞争力的创新型企业，并形成新兴产业集聚态势；构建未来产业先导区，立足全市未来产业发展方向，聚焦未来智能、未来能源、未来空间三大方向，重点发展通用AI、量子科技、新型能源、新型储能以及空天资源利用五个细分领域，打造“大零号湾”未来产业先导区。为了确保各项工作任务落实落地，闵行区科委相关负责人还透露，闵行区已明确三项保障措施，一是加强“大零号湾”区域整体规划，明确产业布局和承载空间；二是优化服务创新的体制机制，发挥市区联动、区校协同作用；三是设立“大零号湾”专项发展资金，未来5年投入资金15亿元，加大对创新平台和重点项目的支持力度。世界级“科创湾区”的建设仍在行进当中。张志刚的微信名称，至今还是“零号湾1号服务员”，他说，建设零号湾，他“最起码要干到70岁才退休”，等到那时候，希望这个地方还是是可持续的；王烨说，未来会将继续关注“零号湾”的投资机遇；刘朝旭说，念通智能将立足“零号湾”，在医疗器械领域继续深耕精进，把企业做大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