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又离婚,这家人在民政局开vip卡了吧?
大哥一成的初恋无疾而终;第一次婚姻,被一心想远走高飞的叶小朗当成了出国的跳板;离婚后遇到了高干家庭的项南方,虽然彼此相爱,但因为乔一成的自卑、拧巴,婚姻依然矛盾重重,暗潮涌动。
二强爱上了比自己大十几岁的师傅马素芹,迫于双方年龄差距和流言蜚语,不得不和师傅分手。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孙小茉并结婚,谁知孙小茉本来就和上司牵扯不清,只是想找个人当接盘侠,两个各自寻找替身的人,没过几天就分道扬镳。
有童年阴影的三丽,嫁给了为人实诚、做事踏实的丈夫一丁,两人恩恩爱爱。本以为是幸福ending,谁知又摊上一个偏心的恶婆婆,处处偏袒小儿子,却对三丽一家百般刁难。日子刚有好转,丈夫一丁又因为工伤丧失生育能力,婚姻摇摇欲坠。
小弟弟七七的人生像是开了八倍速:才19岁就不小心让女同学怀了孕,只好稀里糊涂结婚,但两个还是孩子的人,根本应付不来为人父母的职责,婚姻又以光速结束。乔七七独自带女儿,女儿又患上了自闭症。
恋爱脑+花痴乔四美爱上了帅哥戚成钢,但戚成钢并不爱四美。直到他因为作风问题被部队开除,才无奈回来找乔四美。四美不顾大哥和家人们的反对,执意嫁给了一无所有的戚成钢。
戚成钢婚后还是改不了拈花惹草的毛病,几次三番出轨,乔四美一次又一次无底线原谅。
2003年非典,戚成钢又一次去找情人小孟,并因此染上了非典。四美冒着生命危险去照顾戚成钢,结果发现了戚成钢和小孟发的短信。
四美的热情终于被耗尽,决定离婚。坦然、平静,是彻底放下了的样子:“戚成钢,我大哥说我叫自轻自贱,以后我不想这样了。”“你还想跟我过吗?可是我不想跟你过了。”
纷纷发来贺电的观众刚透出一股气,没想到乔一成又患上重病,留下一封信与项南方离婚。
和这些贯穿全剧的坎坷相比,最后的大团圆结局,更像是打了无数巴掌之后给的一颗甜枣——要知道剧中最成功的大哥乔一成,年届40还无儿无女,甚至没有一套自己的房。
和同类作品对比,它没有《平凡的世界》催人奋进,没有《都挺好》犀利,一家人狗血的情感历程,也冲淡了本如《请回答1988》般平淡的温情。
但这部剧的本意,并不是励志或批判什么。它只是为普通人做传。
在贫乏中成长的,不那么完美的普通人,一生中都会遇到什么?
或许就是我们不太想看到的,那些无力挣扎的无奈,不体面的狗血。
《乔家的儿女》确实有刻意激化矛盾的嫌疑,但其实也接近现实。
寻常人的生活,虽然不至于像剧里这样狗血密集,但有一点是共通的: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泥潭。
剧中大哥的泥潭,是他的“责任感”。
品学兼优的他,如果不是原生家庭的拖累,本该拥有灿烂的人生。
但他的前半生,深陷于命运的泥淖。
母亲死后,年仅12岁的他,只能一力扛起家庭重担。
自己一边上学,一边还要照顾弟弟妹妹们,给他们做饭,带他们去看病;要跟自私的老爹斗智斗勇要生活费;要当大哥帮被欺负的弟妹出头,还要当家长,去给弟弟妹妹们开家长会。
表哥齐唯民父母双全,成绩优异,如他命运的反面。他所有的不甘都化作对表哥的嫉妒。看到表哥的范文时,他将表哥的名字划掉;看到表哥穿着小白鞋,他发狠地用粉笔涂着自己的鞋。
他的一生,都在“自私”和“无私”之间挣扎横跳。
当知道有被收养的机会时,他拿着自己的奖状,私下找到那对要收养四美的夫妻,急切地请求他们收养自己——他自私地想为自己活,丢掉肩上沉重的负担。
被拒绝之后,他将书包里的奖状全都抛到了河里,在桥上发泄般地吃完了那对夫妻给弟弟妹妹们的蛋糕。
不完整的童年,在他的内心深处,深深埋下了自卑,和对爱的强烈渴望。与平和宽厚的表哥齐唯民不同,乔一成乖戾、暴躁、专制,有很大的性格缺陷。
所以他会被一点点爱感动,也会被那些性格不太完整的人吸引。初恋文居岸孤僻叛逆,他生出强烈的保护欲;第一任妻子叶小朗自私、野心勃勃,他也甘愿做她的垫脚石。
第二任妻子项南方,从出身到性格,几近完美。在这段感情里,乔一成难得地开始主动。
但她的完美,像火一样烤着他的自尊。
结婚当天,他住进了项南方家的小洋楼。第二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发现项南方已经起床了,他吓得一激灵爬了起来。
一出门,发现岳父和岳母早早起床,一个练剑,一个剪花,而自己还穿着睡衣,顿时全身上下都开始僵硬。
在项家的乔一成,像林黛玉进贾府,步步留心,说话的时候都有点结巴,压抑感冲出屏幕。
自卑就像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让他伸出手又不敢触碰。
无时无刻都想丢弃的原生家庭,也成了他永远都放不下的责任。一千次想放手,一千零一次在家人遇到困难时,第一个挺身而出。
这何止是乔一成的困局,这是普通人的宿命,各自困于无形的囚笼。
比如乔二强,他的囚笼是“缺爱”。
他没有大哥的聪明锐气,从小就是别人屁股后的小跟班。长大之后也随波逐流,唯有师傅马素芹,给了他如母亲一般的引领,如姐姐一般的温柔和善意,也成了他执着追寻的光。
初遇马素芹时,一句“我厂里的女师傅,像妈。”如同命运的一锤定音。
乔四美的囚笼是“爱情”。不甘于平庸生活又没有得到正确引导的她,只能将自己的一腔热情寄托在爱情幻想上。与其说她爱的是戚成钢,不如说她爱的是自己的理想。
就算是“完美”的表哥齐唯民,也困于自己的无私和博爱,把弟弟妹妹们骄纵得像一群白眼狼。
这无关于他们有什么,而有关于他们缺什么。
纵然在时代大背景之下,乔家的儿女们也没有激动人心的逆袭,甚至没有大起大落的命运起伏。
只有深陷于鸡毛蒜皮的无力感。命运始终如压在头顶的灰扑扑的云彩,没有电闪雷鸣,却也看不到天晴的迹象。
它算不上多好,但没有哪部剧,比它更像是普通人的写照。
当我们年轻的时候,觉得世界都是自己的。最后发现,不过是一个奢望:“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像挨了锤的牛一样。”
但普通人生活的意义,不在于战胜世界,而在于战胜自己。
那些绕过的弯路,对别人来说,是傻是蠢。但对自己来说,是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爬起来的惨痛。
想要打赢这场战争,向外求往往无用。有用的,偏偏是被我们忽略的亲情、友情和爱情。
那些细碎的,平时难以察觉的脉脉温情,才是给人希望,治愈人内心伤痛的灵丹妙药。
比如始终在“拖累”大哥的弟弟妹妹们,其实也给了大哥最多的爱和支持。
当大哥请求收养被拒绝时,回去劈头盖脸地朝二强发泄,骂他蠢笨,数学总得个位数。
二强默默地塞给大哥一颗大白兔奶糖。
无数次出现在剧中,兄弟姐妹们一起坐在饭桌上吃饭的场景,是最有烟火气的温暖。伤痛之后,一家人围坐一起吃一顿饭,顿时感觉血满复活。
还有那些来自爱情的,悸动、希望、治愈。
大哥和初恋文居岸光脚在城墙上奔跑,洒满阳光的城墙,独属于春天的气息,两人在夕阳下的一吻,成为全剧最美的一幕。
乔二强和马素芹一起去接她儿子放学,二强在前面蹬三轮车,马素芹坐在后座甜甜地笑,画面中充满了平淡的温馨。
三丽怀孕之后,一丁细心地买好橄榄油,替她擦到肚子上,预防妊娠纹。
这点甜,这点羁绊和牵挂,或许是一种阻碍,但这些密密缠绕的绳索,总会在你快要坠入深渊的时候,拉住你。
不断跌倒、不断受伤、不断寻找,并非失败,那恰好是找到人生意义的过程。
所以不必沮丧。就像剧中一响起就让人想流泪的插曲:
生活总该迎着光亮
失望过后拥抱更多希望
夜的尽头叫做阳光
……
剧中姨夫告诉乔一成:“人这一辈子,挺难的。难怎么办,得咬牙顶着。咱每个人心里,都得有太阳,得有希望。”
或许不是每个人都能轰轰烈烈过一生。但只要还能向光而行,就是普通人的胜利。
✘ 责编 / 于蓝儿 ✘ 设计 / 梅子
✘ 作者 / 崔老板 & 于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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