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果“571工程”真相(中)
林立果“571工程”真相(上)
06毛泽东要广州军区传达到师以上干部
8月18日至24日,整整一个星期,毛泽东“闭门”不出。
是在等吗?看是不是有人把消息透给北戴河?
毛泽东叮嘱刘丰谈话内容先不要传达,尤其对北京要绝对保密。
如果是一般人不敢违抗最高指示,但如果是“死党”,上刀山下火海也是要报告的。
刘丰遵守“纪律”,没有往“北京”报告。
值得注意的是,毛泽东与广州军区司令员丁盛、政委刘兴元也谈话三次。
8月27日21时,毛泽东抵达长沙,与卜占亚(湖南省负责人)和随同到长沙的华国锋谈话。
8月28日21时,毛泽东将刘兴元、丁盛和韦国清(广西省负责人)召到长沙谈话。
毛泽东对丁盛、刘兴元不很熟,谈话开始前,分别问了他们的简历。
丁盛说参加过七大,打过锦州,还讲了参军的时间和在红四军工作的情况。
毛泽东笑着说,你可不要摆老资格,不要搞宗派主义呀!
毛泽东又指着刘兴元说,你也要注意。
随后还问了一些有关部队的情况。
旁听的汪东兴认为这是毛泽东为了不让他们太拘束,却不知道毛泽东另有用意。
毛泽东强调:
我很久没有抓军队工作了,现在要抓军队工作。
进城以后,管军队工作开始是聂荣臻,以后是彭德怀,他是打了胜仗的人嘛。以后就是林彪。他管不了那么多,实际上是贺龙、罗瑞卿管得多。
以后是杨成武,再以后是黄永胜当总长,又是军委办事组的组长。办事组里有一些人,在庐山会议上搞出这么些事来。我看黄永胜这个人政治上不怎么强。
毛泽东不仅点了黄吴叶李邱,还点了林彪。最后说,我一向不赞成自己的老婆当自己的秘书和办公室主任。你们这几位夫人怎么样?做工作要靠自己动手,亲自看,亲自批,免得误事。今天就讲到这里。
谈话后由汪东兴组织座谈了一次。8月29日,汪东兴将座谈会的情况向毛泽东汇报,毛泽东边听边插话。
汇报到刘兴元、丁盛、韦国清检讨他们在九届二中全会所犯的错误时,毛泽东说,现在看来,是马列主义没有学好。你对丁盛、刘兴元了解不了解?
汪东兴说,不了解,只是在开会时有点来往,平常没有联系。通电话也是因为有事要办,没有深谈过。这一次他们谈得深一点,摆了摆思想问题。
8月30日上午,毛泽东在离开长沙去南昌前,又找刘兴元、丁盛、韦国清、华国锋、卜占亚谈话。
一开始,毛泽东就问,你们座谈两天了吧?怎么样?每个人都汇报了一番。
毛泽东说:
一说英明领导,我就不寒而栗。我并不是什么英明领导,我不过是在下面的报告上批几个字,写上几句话,下面供给材料给我的脑子进行加工。
你们都说过英明领导吧?当然,没有领导不行。没有一个英明领导,那你那个广东省怎么能管得起来呢?广州军区三个省有一亿多人口,你们管得起来吗?
不过你们心中要有个数,不要光在报纸上登(指毛泽东讲的这些话)。我到处走一走,和你们吹一吹,人数不要太多了。庐山会议上讲了要读书,我希望你们今后多读点书。
毛泽东指着刘兴元问,你会写文章吗?
不会。
又指着丁盛,你呢?
丁盛说,文盲,主席的书还可以看得懂,外国的书看不懂。
毛泽东说:
那怎么办啊?你们都是书记,你们还要当学生。
我现在天天当学生,每天看两本《参考资料》,上午一本,下午一本,所以懂得点国际知识。
有的人太忙了,只是看了一份《参考消息》,太少。
你们没有时间,可以拿来叫秘书、秘书科长们看,他们看了以后,给你们的耳朵里吹一吹风。
针对林彪一伙的问题,毛泽东说:
现在不要做结论,结论要由中央做。
99人会议(1971年4月中央批陈整风汇报会)你们都到了,总理也做了总结讲话,发了五位大将的检讨,还发了李雪峰、郑维山两位大将的检讨,都认为问题解决了,做了总结了,其实,庐山这件事还没有完,还没有解决。
谈到九届二中全会,毛泽东说:
庐山这一次斗争,同前九次不同,前九次都做了结论,这次保护林副主席,没有做个人结论,他当然要负一些责任。
我看他呀,那些人帮了他的倒忙。那些人也不和我通气。你们经常和我通一通气,也可以嘛。
给你们通气了没有?(都回答没有)我这一次也是给你们通个气吧!要把脑子里的东西向人家讲出来,把正确的、错误的都讲出来,就舒服了嘛。
像汪东兴沾了个边,他在1300人的会上做了几次检查,他也没有倒嘛。
你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倒不了。当然也有少数人幸灾乐祸……
毛泽东望着刘兴元说,我看你这个人比较爽快,说话不那么吞吞吐吐。
刘兴元说,我有急躁粗暴的毛病。
毛泽东说,我这个人也急,要改。
毛泽东还对丁盛和刘兴元说,你们同黄永胜关系那么深,黄永胜倒了怎么得了呀?
不知道是不是毛泽东的“预防针”起了作用,包括林彪的老部下丁盛、刘兴元在内,“诸侯”们个个金口紧闭。
77岁高龄的毛泽东“周游列国”,他不坐飞机,但“各方诸侯”要派飞机接送。
空军司令员吴法宪只知道专机接了谁,却“探”不到谈话内容。
而“北戴河”最关心的就是谈了什么?叶群、林立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们明明知道毛泽东谈话的内容与林彪有关,就是打听不到,知情者似乎都在有意回避。
8月26日,毛泽东南巡离开武汉前一天,林立果召集了一次会议。于新野记录:
成绩很大;要看到不足,与形势不适应的东西;由明斗转为暗斗;相持、相对,和平友好,酝酿新的“战争”;不要麻痹,要有思想准备;
由对外斗争转为巩固阵地;“战争”的突然性很强,政治斗争和军事斗争也一样;思想、组织、行动上加强“战备”。
此记录清楚地表明,他们还不了解毛泽东南巡的内容。
仅凭这一点,林立果“吹”他在毛泽东身边有“特务”,纯粹是瞎说。
试想刘丰如果在8月16日透露,丁盛、刘兴元如果在8月28日透露,那“九一三”就不是“九一三”了,肯定会提前。
但是“可惜”,从8月16日到9月6日,毛泽东的谈话被他自己的命令死死“封锁”,“大棒”始终没有挥动起来,北戴河的“蛇”不动,“虎”也不动。
这怎么行呢?总得让某些人“立功”吧。一定要让北戴河知道。
广州军区是四野南下的最后根据地,林彪是四野司令员,在四野威信最高,他的老部下中不可能所有的人都“封锁”林彪。毛泽东让汪东兴通知丁盛和刘兴元,向广州军区师以上干部传达他南巡谈话的主要内容。
右起:毛泽东、林彪、周恩来
07
"北戴河"终于得知既然有令在先,不许外传,为什么让广州军区大张旗鼓地传达呢?
想当年杨勇(北京军区司令员),就是因为传达了某次会议的内容,结果被抓,一关四年多。
如果没有“圣旨”,再借给丁盛、刘兴元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开大会传达。
此举一箭三雕:既给林彪透了个信,又可以发现“死党”,同时也给广州军区绝大多数干部打了“预防针”,别跟着林彪跑。
汪东兴回忆:
主席跟我讲,我讲了一点意见,(广州)他们回去向师以上干部传达,2000多人(哪里有这么多师以上干部),他(林彪)就不敢去了,只有往北(苏联)走。
“九一三”事件两个月后的一次会议上,毛泽东说,南巡我讲了一路,一路都讲,无非是讲了一点材料,陷得比较深的是广州,他们现在搞得比较好,其次是武汉。
9月5日,丁盛、刘兴元从长沙回到广州,根据毛泽东的指示,召开广州军区2000多名师以上干部大会,由刘兴元“吹风”,传达毛泽东讲话的主要内容,这在南巡的省份里绝无仅有。
别说天高皇帝远的广州,就是北京,也只有很小的一个圈子知道最高层的分歧,甚至上了庐山的大部分中央委员,都“受骗上了当”。
广州军区的传达会议开了一个下午,还没开完,晚上接着传达。规定三条纪律,不准记录,不许传达,不准向北京报告传达的内容。
毛泽东南巡讲话矛头直指林彪,而且传达到广州军区师一级的干部了,却不准往北京传,不准“林副主席”本人知道,他的本意是想完全封锁他的南巡讲话吗?是真不想让林彪知道吗?
不!他想让林彪知道,他太想让林彪知道了。因为林彪不知道,就不动。不动,就抓不住他的“辫子”。
毛泽东一路上说了林彪那么多的“坏话”,用意很明白,就是要传给“北戴河”,就是要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就是要激对方“狗急跳墙”。
他南巡讲话中的字字句句,都是“大棒”,就是要打草惊“蛇”,敲山震“虎”。“北戴河”知道了,必然要蹦起“三丈高”,决不会乖乖地把头伸到案板上等着挨宰。
这是一种战术呢?还是一种策略?反正欲擒故纵,毛泽东就不相信,广州军区这么多师以上干部中就没有人“狗胆包天”?倒是要看看,谁是林彪的亲信?三令五申不准向北京传话,传话的人一定和林彪是一伙。
果然,顾同舟(广州军区空军参谋长)钻进了毛泽东的“圈套”。会议不准记录,他偷偷往香烟壳上记了几笔,回家顾不上吃晚饭,先给周宇驰打了个电话。因为晚上还要接着传达,约定传达完后再打电话。
23时35分,于新野来电话,听顾同舟讲了一个多小时。要点是十次路线斗争,三项基本原则,三条方针,强调干部多读一点书并且加强路线斗争的教育,不要老婆当秘书,不要搞吹捧,对青年人更不要搞吹捧,要加强军队的军事训练,军队要防止骄傲,还有一些其他问题。
周宇驰原定9月6日到广西桂林,临时改变计划,9月6日一大早,周宇驰打电话向林立果报告,15时驾直升机和于新野带着15页的电话记录,飞到北戴河。
9月6日晚上,周宇驰给顾同舟打电话,昨天晚上于新野的记录我们都看过了,林(立果)副部长也看过了,我们非常感谢你,你在关键时刻立了一功(全然不知中了计)。林(立果)副部长让你再整理一份文字稿,派人送到北京来。
也是,顾同舟不是当面“聆听”,而是听的传达。林立果听的是传达的传达,难免走样,还是要争取最“原始”。
顾同舟连夜整理出长达50页的材料,9月9日下午,派妻子张亚青坐34师的飞机送到北京。并附上一封信,说传达中除主席提到副主席(林彪)外,主持会议者丁盛和传达者刘兴元都没有提到林彪。在那种时候,毛林不可分,怎么就分了呢?顾同舟说,我想到,主席指示很多,决不止传达的这些。
确实,有些内容涉及到林彪,刘兴元并没有传达。
非常巧,林立果9月5日夜里得知情况,叶群9月6日夜里也从另一渠道得到了情报。
9月6日,李作鹏(副总参谋长、海军政委)陪朝鲜人民军代表团访问武汉。
刘丰到车站迎接,终于打开了“金口”。
李作鹏探到了毛泽东谈话的内容,马上想到三条,一是庐山会议的事还没有完,二是“纲”上得比庐山会议时更高,三是矛头似乎指向了林彪。因为毛泽东有一句话,就是不同意自己老婆当办公室主任,而林彪的老婆是办公室主任。
李作鹏非常震惊。第一个反应不是没事了嘛,怎么又“兜”出来了?而且“纲”上得更高了。
毛泽东南巡前,对黄吴叶李邱的检讨都有批示,除了吴法宪,几个大将都过了关。
毛泽东对邱会作说,你这个检讨是你自己写的吗?邱会作说是。
毛泽东说,我死了以后,你就当国家主席吧。
从口气中听不出讽刺,倒像有一种赞赏。
毛泽东在北京还亲口对黄吴李邱说,你们的检讨到我这就为止了。
几个人都非常高兴,专门到京西宾馆吃了一顿饭表示庆祝。
这之后,除了吴法宪和叶群的日子还难过外,黄永胜、李作鹏、邱会作都一身轻松,以为他们的检讨真过了关。
可是,毛泽东南巡为什么又说得这么重?
心情非常紧张的李作鹏当天从武汉返回北京,下午与朝鲜军事代表团进行最后一次座谈。
送走外宾,黄吴李邱都没走,等着一小时后的告别宴会。李作鹏把黄永胜拉到角落说“悄悄话”。
吴法宪凑过去,你们嘀嘀咕咕什么呢?李作鹏说,毛主席在武汉的谈话。
这半年来,吴法宪因在庐山上“冲锋在前”,日子越来越难过,甚至想跳楼自杀。他心急火燎,当然想知道毛泽东南巡讲了些什么。他说,这么重要的情况,你给我们一起讲讲嘛。
叶群安慰他,你不要误会,也不要再打听了,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9月6日晚上,黄永胜的电话来时,叶群正与林立果密谈,不接。
黄永胜急了,27分钟连要三次,最后说有重要事情,这才接通了叶群,通话时间长达58分钟。
21时至23时,叶群、林立果、周宇驰密谈。
之后,叶群与林彪密谈一个多小时。
1971年9月17日,顾同舟被隔离审查,1980年7月被逮捕,1982年3月,军事法院判处他有期徒刑11年,剥夺政治权利3年。罪行只有一条通敌罪。把毛泽东南巡的内容泄露给了“北戴河”,促使他们提早下决心谋杀毛泽东,发动反革命武装政变。
李作鹏没事,他向黄永胜汇报,“理直气壮”。黄永胜是总长,是上级,李作鹏是副总长,当然应该通个气,他要求黄永胜不要告诉“北戴河”。
但黄永胜回到西山,就捅给了叶群。所以黄永胜的罪名有一条和顾同舟一样。
9月6日,“北戴河”分别接到顾同舟和黄永胜的“情报”。就这样,“蛇”动了,“虎”也动了。
此时毛泽东正在杭州,接下来的六天,一天比一天更惊心动魄。
一生中有着丰富军事、政治斗争经验的毛泽东,对付林立果这个毛孩子和叶群这个妇道人家,简直是老鹰捉小鸡。
08
许世友和韩先楚赴南昌毛泽东在湖南长沙时,就叫汪东兴提前通知许世友(南京军区司令员)和韩先楚(福州军区司令员)到南昌来。
8月31日17时,先由汪东兴向许世友、韩先楚传达毛泽东在湖北、湖南的谈话内容。
21时,毛泽东到达南昌,说既然车停好了,许世友也刚来不久,那就干脆在火车上谈吧。
22时多,毛泽东与程世清、许世友、韩先楚等开始第一次谈话。
毛泽东开门见山讲党的历史,十次路线斗争都是要分裂党,但没有分裂成。
毛泽东对许世友说,长征路上,张国焘搞分裂,成立伪中央,你是清楚的。
许世友赶快声明,伪中央没有我,有陈昌浩等人。
毛泽东摆摆手,表示并没有把许世友划到张国焘一伙中去。
接着谈了陈独秀搞分裂,又说到去年的庐山会议。
毛泽东说,许世友同志啊,你与上海、浙江的关系有些紧张,有些问题呀?
许世友马上说,我与上海(张春桥)关系比较好,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张春桥一直保我,一直为我说话,并且有我的大字报时,他还派人去覆盖。
毛泽东说,覆盖不对。不应该覆盖嘛,让人家去看嘛,有什么关系呢?
许世友又补充说,我与王洪文(上海市革委会副主任、市委书记)的关系也比较好。
当然,连坐在一边的汪东兴都听出来了,许世友说的并不是心里话,他恨死了张春桥。但在那种时候,他不这样说又怎样说呢?
毛泽东说,你这个许世友呀,应该高抬贵手,刀下留人。
汪东兴注意到,许世友听到“刀下留人”,非常紧张。
许世友连忙说,哎哟,我和浙江南萍(浙江省革委会主任、省军区政委)的关系请中央派人来调查。
浙江问题给毛泽东的印象很深。
1969年1月8日至29日,中共中央在北京召开关于解决浙江问题的会议(1月4日周恩来与许世友商定先解决浙江问题),包括许世友在内的南京军区、浙江省革命委员会、浙江省军区等10位领导干部参加(名单由许世友拟定,并由周恩来报毛泽东批准)。
毛泽东要双方多做自我批评,不要批评对方。如今两年多过去了,浙江的武斗仍没有停止。
毛泽东问许世友,据说舟山的问题到现在还没有解决。你这个司令员有没有责任呀?那样搞武斗,南萍有责任,但都是南萍的责任吗?
毛泽东转身与韩先楚又说了几句,韩先楚的情绪比较轻松。
毛泽东说:
缔造人民解放军、领导我们军队的人,能缔造、能领导,就不能指挥吗?他们把缔造和指挥分开,难道缔造者就不能指挥吗?这是不对的。
缔造者、领导者也不是少数人,也不是我毛泽东一个,也不是你林彪一个。
我们党内还有很多同志是领导兵暴的、领导军队的,朱德、周恩来、贺龙、刘伯承、叶挺,这么多人发动的南昌起义,他们就不能指挥了吗?
张国焘在长征路上搞政变,他也是缔造者、指挥者。但是,他指挥军队搞分裂,拿军队作为本钱来搞分裂,那就不好了。
毛泽东对许世友说,你们和张国焘是一个部队的,你们要接受这个教训。
毛泽东屡屡提到张国焘,又提到“缔造”“指挥”,实在让许世友心中不安。他转移了话题,说主席呀,有“516”分子怎么办呢?
毛泽东说,怎么又谈到“516”啦?
许世友说,“516”在南京相当厉害。文凤来是“516”分子,这个人到上海,要毒害毛主席。
毛泽东问,毒害我的事,你们查清楚了没有呀?
许世友回答不上来。
毛泽东说,这件事,你们要查清楚,不忙做结论。
接着毛泽东问许世友,你们南京军区不是有一个有名的王林鲍(王必成:南京军区副司令员;林维先:南京军区副司令员兼参谋长;鲍先志:南京军区副政委)吗?还有别的人,他们都是造反派吗?
许世友说,他们都是造杜平(南京军区政委)的反。
毛泽东问,他们为什么不造你的反?
许世友说,不,他们不造我的反。
毛泽东说,你这个地方缺少一个“宰相”。“宰相”很重要啊,我准备另找一个政委帮帮你的忙。
谈话进行了一个半小时,零点了,毛泽东要汪东兴组织许世友他们先座谈一下。
许世友和韩先楚都是“打猎迷”,两位好朋友难得碰到一起(许世友最佩服韩先楚,说老韩的胆子比鸡蛋大)。9月1日下午开完座谈会,他们就高高兴兴打猎去了。
而年事已高的毛泽东本来就带着病,连日的奔波和谈话,加重了感冒,下午体温38度多,晚上卧床休息。
9月2日上午8时,毛泽东起了床,说我们要走了,怎么办?
汪东兴说,您看呢?
毛泽东说,还是见他们一下吧。
汪东兴马上通知许世友、韩先楚等,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他们了。
汪东兴急得够呛,心想这下糟糕了。半个小时后,才摸到他们的行踪。好在跑得不远,马上派人把他们“抓”了回来。
这一次谈话时间不长,只有40分钟。毛泽东说,今天我要走了,汪东兴向你们传达我在路上的谈话,你们也谈了谈。昨天座谈得怎么样?有什么新的意见没有?
韩先楚没有“包袱”,抢先说,我在座谈会上说,要听毛主席的,九届二中全会我们大家都起了哄,我们犯了错误,我们做自我批评,请主席放心。
(说到庐山会议,许世友也还是有理直气壮的地方。在庐山,毛泽东让许世友摸他的手,说我的手凉,脚也凉,你回去做做工作,我不能当国家主席。
许世友马上四处做工作,要毛主席当国家主席,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愿,又不利于党的事业,是完全错误的。)
许世友请示说,主席,您到浙江找不找我们解决这个问题(与南萍的矛盾)?
毛泽东说,不谈这个问题,到浙江不谈这个问题啦。
许世友问,那我回去吗?
毛泽东说,你回南京去吧,下午我也走了。
8月31日21时,毛泽东到南昌后,程世清向汪东兴报告了周宇驰带来一辆水陆两用汽车,让南昌仿造,第二次来又用飞机拉走了。
据总政保卫部侦察和汪东兴证实,确有此事,但汪东兴说,不过程世清说了些什么,我不清楚,我让他直接向毛主席报告。
9月1日、2日,程世清两次单独向毛泽东汇报。
据程世清交代,他向毛泽东报告的主要内容是:
1. 8月24日24时,在庐山会议期间,吴法宪打电话要我去汇报华东组的讨论情况,并带我到叶群那里。我把叶群谈的问题报告毛主席。
我还说,“四大将”一定是有什么把柄被叶群抓住,先把“四大将”的问题弄清楚,叶群的问题就搞清了。
2. 7月周宇驰曾两次到南昌,并运来一辆水陆两用汽车,要江西仿制。7月底再来很神秘、鬼祟,把改装的水陆汽车很快用飞机运走,我怀疑他们要逃跑。
3. 林豆豆几次来江西,对程世清说,你见主席也说说,叶群好多事包括到政治局开会,瞒着首长(林彪),林立果也不知在下边干些什么。
从林豆豆言谈中,可以看出她与家人有矛盾。
4. 在延安党校时就有传说,叶群是特务。也有人怀疑,林彪的病是叶群搞的。
林彪这么多年脱离实际,形而上学的东西很多,比如在部队搞“四好”、“五好”,闹得矛盾很多,相互不团结,事故很多,副作用大。
毛泽东说,你搞一个调查报告给我。并说这些问题非常重要,将来只准报告总理,别人不能讲。
09
在杭州,毛泽东觉察到“北京”动了恐怕不仅仅是这些情况引起毛泽东的警惕吧?
据随毛泽东南巡的同志回忆,当时毛泽东没有对身边的人讲起过,事后也没有对谁讲过。不过能够感觉到,南巡到南昌,毛泽东的行动急了,但真正紧张是在杭州,毛泽东离开南昌到杭州后,就神出鬼没了。
汪东兴说:
主席历来是说走就走。但突然改变行程,有些做法不合常规。
毛泽东改变了南巡以来的做法,不再像武汉、长沙、南昌那样,长时间地和当地负责人谈话,行动非常警觉,而且对陈励耘(空5军政委)表现出明显的反感。
陈励耘,四川成都人,1919年生,1938年2月到延安,同年入党,历任抗大九分校指导员,新四军一师山炮营政委,华东野战军第六纵队团政治处主任、副政委、政委。1951年任空军某师副政委、政委。能说会道,是当时为数不多的有才华的师政委。1964年升任军政委,文革中任浙江省革委会副主任,分管公安系统。
汪东兴说,陈励耘掌握着杭州的警备大权,直接指挥毛主席在杭州住所的警卫工作。
9月3日深夜,毛泽东到达杭州,陈励耘等前去迎接,一走进车厢,陈励耘就感到毛泽东很冷淡。
当工作人员介绍他时,毛泽东说,你在庐山犯了错误吗?
刚坐下,毛泽东又说,你同吴法宪的关系如何?吴法宪在庐山串连了几个人,有你陈励耘,还有上海的王维国,还有海军的什么人,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吴法宪搞了那一套,你们就跟着跑。
陈励耘赶忙说,我在庐山犯了错误。
毛泽东严厉地说,你不调查研究,你没有看到我在九大时就把那三个副词(天才地、全面地、创造性地)去了吗?你也不看一看文件?
陈励耘说,我犯了主观唯心主义错误。
毛泽东问,你们在山下没讲什么吗?
陈励耘说,就是在山上那一次,会前在山下,我和吴法宪没见面。
如果光是批评,还不至于胆战心惊,毛泽东离开专列到杭州住所,陈励耘等在门口迎接,毛泽东见了他,面露不悦,你,怎么又来了?
陈励耘说,我,我分工管警卫。说着很快躲开了。
于新野9月8日上午从北京飞到上海,在机场碰上被召回北京的李伟信,于新野匆匆说了几句,现在形势很紧张,我到上海先给王维国打个招呼,下午要去杭州找陈励耘商量,了解毛泽东在杭州的情况。
王维国只承认于新野给他看了毛泽东南巡的讲话纪录,和陈励耘一样坚决不承认于新野讲了暗杀的事。
现在看,林立果的暗杀这时还没有开始商量,于新野怎么可能说什么?
于新野9月8日18时多坐车从上海到杭州,21时多在医院见到陈励耘,追问毛泽东到底在杭州讲了一些什么。
以后经过侦察,陈励耘确实没有泄露。刚入狱陈励耘承认谋杀,后来翻供,说当时是为了保护军里的其他同志。他根本不知道谋杀,没有人对他讲,他也没有想过谋杀毛主席,最后他被“免予起诉”。
那么,是什么事情引起毛泽东警觉的呢?
9月3日零时,专列到达杭州,停在笕桥专用线上。
9月4日、5日,汪东兴奉毛泽东之命向南萍等人传达毛泽东前几次的谈话内容。
这时毛泽东同各地党政军干部的谈话已经不再绕圈子,汪东兴说,现在想来,那时的形势是极其危险的。毛主席对林彪阴谋究竟何时察觉,察觉多深,他并没有把知道的危急情况全部告诉我,他老人家没有作声,他沉着地待机而动。
从9月4日至9日,毛泽东又“闭门不出”了,似乎在耐心地等待某位“嘴快”的先生,果不出所料,这回有了动静。
9月6日,“那一伙人”得到了毛泽东南巡讲话的内容,开始疯狂地策划。
汪东兴回忆:
毛泽东得到新的情报,有知情者暗示杭州在准备飞机。一些多次接待过毛泽东的工作人员也反映了一些反常情况。
还有人指责毛泽东的专列停在杭州笕桥机场支线“碍事”,妨碍他们走路,这都是过去没有过的事情。
毛泽东不动声色地采取了种种措施,果断地摆脱“控制”。
9月8日深夜,就在林立果带着“手令”飞回北京,于新野正和陈励耘在医院密谈时,毛泽东下令专列从笕桥机场的列车专线上转移。
汪东兴问向后(金华)还是向前(上海)?建议转向绍兴,即转移到杭州到宁波的一条支线上。绍兴离杭州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这是个缓兵之计,从战略上说,显然容易让人产生错觉。毛泽东并没有离开杭州的意思。
毛泽东说可以,那样就可以少走回头路了。
汪东兴马上布置,打电话给陈励耘。
秘书说,陈政委不在,您有什么事情跟我讲。
汪东兴说,专列要转移,这个事对你讲,你能办成吗?
秘书说,能!
汪东兴说,你可以试着办一下,不过还是要找到陈政委。
汪东兴心里打了个问号,这个时候,陈励耘到哪里去了?他对张耀祠说,天气太热,专列转到新的地点后,给主车和餐车上面搭个防晒的棚子。
这些情况,汪东兴都报告了毛泽东,毛泽东说,这个办法好。
是巧合吗?现在想,林立果在北京议论杭州用轰炸机炸专列,毛泽东接着要搭个防晒的棚子,是防晒吗?是怕轰炸吧?怕轰炸机轰炸,把专列伪装起来。
此举说明毛泽东对“那—伙人”的一举一动明察秋毫!
汪东兴认为,这时毛主席还不知道林彪的那个“手令”,也不知道林彪一伙进行武装政变的计划。但是,毛主席凭着他多年高度的警觉性和丰富的斗争经验,在思想上、行动上已做了各种防范准备。
不过汪东兴也说了,毛泽东知道的比他多。
试想如果毛泽东连轰炸专列都知道的话,怎么可能不知道“手令”?所以不能断然下结论说毛泽东不知道。
9月9日凌晨,专列转移到靠近绍兴的一条支线上。
9月10日吃过午饭,毛泽东突然对汪东兴说,立即把专列调回来,马上走,不要通知陈励耘他们。
毛泽东似乎知道陈励耘的“活动”,对他分外警惕。
汪东兴说,不通知不行。为什么呀,您不是一般人,来的时候都通知了,走时不通知不好,路上的安全,还是要靠地方。
毛泽东说,那就不让陈励耘上车来见,不要他送。
汪东兴说,那也不行,会打草惊蛇,是不是请南萍、陈励耘……
毛泽东打断,还有一个,空5军的军长白宗善,这个人也请来。为什么这次没有请他见面?
毛主席和白宗善握手时问他,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陈励耘赶快解释,他那天值班。
毛泽东说,庐山问题不那么好,但没有庐山会议,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庐山这件事,还没有完,还不彻底,还没有总结。光开不到一百人的会议不行,军队还可扩大到军长、政委参加,地方也要有相当这一级的同志参加。
毛主席进一步谈到九届二中全会上林彪和陈伯达的问题:
庐山会议,主要是两个问题,一个是国家主席问题,一个是天才问题。
八届十一中全会上提出三个副词,当时兵荒马乱,那时还需要嘛。
九大后就不同了,要团结起来,争取更大的胜利。那几个副词我圈掉过几次了,九大党章草案上那三个副词,我就圈去了。
九大党章已定了,你们为什么不翻开看看?
最后谈到军队问题……
讲了那么多,毛泽东却没有告诉他们,他马上要走。
汪东兴回忆,当时我也发现有些现象不正常。杭州我们不能再待下去了,便转往上海。由于我们行动非常快,使得陈励耘和王维国等人措手不及。
10
林立果念出声来不就是"另立国"吗毛泽东谈话时,汪东兴忙着调专列。
13时40分,专列由绍兴返回,14时50分抵达杭州。
14时30分至15时40分,毛泽东同浙江省及军区负责人南萍、熊应堂、陈励耘谈了一个多小时。
刚送走他们,16时毛泽东的专列就开出杭州。
临走没通知任何人,陈励耘却来了。
据汪东兴说,没让陈励耘上专列,只与他握了握手。
陈励耘问车开后,要不要通知上海?
其实汪东兴已经通知了上海的王洪文,因为陈励耘在汪东兴的屋子里,他躲到毛泽东的房里给王洪文打了一个电话。
当然汪东兴不能说他已经通知了,他让陈励耘打电话给王洪文或王维国,这两个人都可以,就说我们的车出发了,还是在那个支线上停住。
后来汪东兴核实,陈励耘确实打电话通知了王洪文。
18时10分,专列开进上海,停在虹桥机场附近的吴家花园支线上。
张耀祠介绍:
毛泽东专列是三个列车,一个开道,一个后卫。中间的专列本身可以倒着开,一个车头,两节车厢。
这次随毛泽东南巡的中央警卫团干部队100多人,个个精选,除少数看家外,多数都随主席外出,前卫、后卫车都上了部队。
要是路短坐汽车,人就多一点,带路车前有吉普车,后卫还有大队部。
主席外出都有一套方案,内卫是我们的,道路、山川是当地的。在哪一个省行走,由哪一个省负责,责任都在他头上。
要把桥看好,容易出事的地方都要放警卫。
张耀祠说:
1970年庐山会议性质是什么,当时会上没做结论。
毛泽东沿途打招呼,我们一直很紧张,对接近的人都警惕,江青也想拉拢我们,我没跟主席讲,跟总理和汪东兴讲过。
以后江青告状,说8341部队不可靠,是林彪的人。毛泽东说,怎么是林彪的人?林彪一个也没带走!如果8341是林彪的人,他干嘛还要成立大小舰队?
专列一到上海,汪东兴就把上海当地的警卫全撤到外围去了,在专列的主车周围全换上中央警卫团的干部队,以防不测。
汪东兴说,在离专列不到150米的地方是虹桥机场的一个油库,要是油库着火了,我们的专列跑都跑不掉,所以我特别派了两个哨兵在那里守卫。
汪东兴似乎已经了解到“那一伙人”要炸油库,提前做了防范。
看起来,毛泽东真正紧张是在9月8日。
为什么林立果9月8日晚飞回北京刚一“动作”,在杭州的毛泽东深夜也跟着“动作”了?
林立果策划杭州轰炸专列和上海引燃油库,毛泽东马上命令专列转移绍兴,并对专列进行防空伪装,然后突然离开杭州。到了上海,就住在专列上,准备随时出发。
同时严密看守油库。看!轰炸专列知道!烧油库也知道!
林立果计划南飞广州,立即召开师以上干部会议,另立中央。
而毛泽东偏偏让广州军区也召开师以上干部会议,传达他的南巡讲话。
包括毛泽东对陈励耘,对王维国的戒备等,是不是他心里有一本账呢?
专列突然离开上海,提前十几天回到北京,使林立果一伙的“上策”不攻自破,匆忙拿出“中策”。
林立果要了三叉戟,飞往北戴河,同时北京调机群,准备9月13日早晨飞往广州。
然而,当晚第二套方案又胎死腹中,不得不改第三方案北飞苏联,最后机毁人亡。
为什么每一步都如此巧合?是不是有人通风报信呢?
毛泽东似乎早就对林彪有了怀疑。林立果(林彪唯一的儿子)这个名字,念出声来不就是“另立国”吗?
毛泽东一向关心名字,爱给人家改名,他不会不注意到这个“另立国”。
1966年林彪的“518”讲话,林彪大谈“政变经”,毛泽东非常不安。
1969年10月17日,林立果被任命为空军司办副主任兼作战部副部长。
就在“第一个号令”之际,林立果在空军内部搞了一个技术革新的文件,专门送到苏州,林彪批上“呈主席阅”,可一直没有回音。
不知道这是不是叶群的馊主意,本来毛泽东对“第一个号令”就满腹生疑,又送上儿子的“功劳”,这不明摆着要“篡党夺权”吗?
1970年4月,林立果让贺德全(空军情报部部长)从情报部和部队选人成立“技术小组”,对外称“革新技术装备”。
7月,林立果批示成立一个研究所,所里再成立一个小组,王永奎(情报部技术侦察处副处长)被选中。
王永奎是大学生出身,懂技术,为林立果修车,修录像机。
许秀绪(雷达兵部技术勤务处副处长)也比较精干,技术不错,黄永胜、吴法宪经常叫他去修电器。林立果的电视机、录音机、录像机等贵重电器都由他保管。
林立果手里,进口的高级照相机就有十几架,其中有美国阿波罗登月用的同型号相机,有可变焦镜头,有体积小得可以戴在手上的台西婀牌微型照相机,有瑞典的哈沙背相机,有日本的尼康小型相机,勃朗尼卡反光相机,雅西卡电子快门相机,西德的莱兹反光相机等。有的不止一架。电视机五部,三部彩色,两部黑白。磁带录像机四部,立体声扩音机十多部,还有电热水器、电子防盗器、电动牙刷、电动刮胡刀等。
除了这一大堆电器的使用和修理,8月以后,林立果先后给王永奎下达了十几项技术任务。其中有研制超短波无线电收发报机,直接文字显示,不用报务员,也不用翻译,可以防止泄密。
这一技术成果受到林立果的高度重视,被列为“571工程”中的01工程。
研制电话保密机,林立果从日本进口一种“蜘蛛”(电话窃听器),只要靠近电话线,就能旁听通话内容。
他把“蜘蛛”安放在叶群床下,窃听了叶群大量的生活隐秘。
电话上还搞了增音机、录音机、喇叭以及自动拨号、自动问答等。
研制废纸处理机,因为就是烧掉,用照相的方法仍可以鉴别。
研制汽车晶体管点火装置、汽车防撞雷达装置、汽车自动喇叭等,都是林立果从国外杂志上看到后布置的。
1970年7、8月间,林立果提出订阅国外技术情报资料,订了20多种,包括香港的《星岛日报》《华侨日报》等,9月陈伦和调来,专门翻译。
经吴法宪批准,空军司令部办公室成立了调查研究小组(联合舰队),成员有周宇驰、王飞(空军副参谋长兼司办主任)、刘沛丰、刘世英(空军司办副主任)。
上海空四军组建了教导队,整天在新马一村进行捕俘、格斗和使用各种轻重武器、驾驶车辆的特种训练。
广州民航局组织了“战斗小分队”,制定联络暗号、密语和誓词、队歌。
以北京为基点,上海、广州、杭州、北戴河设立了十多处“秘密据点”。
大量的通信装备器材,几十对专线,组织起秘密通信网。
他们还在中央某些要害部门安插亲信,“站岗放哨”,窃听、暗中监视等收集情报,想方设法探听毛泽东的行动路线,并大量搜集地方和军区负责人的动态情报。
以后从北京、广州等秘密据点里查获了大批的手抄情报。
九届二中全会,林彪的“接班人”地位发生动摇。
林立果下了庐山,很久没在毛家湾露面,一个猛子扎到南方去了。
按毛家湾的规矩,每临节日,工作人员都要提醒叶群,把在外地的儿女召回北京。1970年国庆节将至,叶群却特意交代,老虎到南方搞调查去了,不必惊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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