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
赵俪生 :我跟郭沫若的冲突
作者:赵俪生
郭沫若,我从小对他的文章有好感。
在初中时,我读到他那情书集《落叶》,“你那飘浮在逝水上的落叶啊”,我常常吟诵。又读了他的短篇小说《叶洛提之墓》,这是一篇“盗嫂”的故事。还读了他的译品《茵梦湖》,开头几句我一直能背:“一日晚秋薄暮,一老人衣冠楚楚,徐行走下城市”……这一切都说明,一开始我对他并无反感。反感是自到科学院以后。我是院长、副院长学习小组组长,但郭沫若、陈伯达不在院部学习(郭在中南海与周总理一起学习,陈伯达在党校学习),所以,我们一开始并没有非接触不可的机会。但我被指定同局长们一起列席院务会议。只是列席,不发言,也没有表决权。但这就赋予了“静观”的机会。我亲眼看见他拍着桌子训斥吴有训和陶孟和。吴有火性,不服,跳起脚来同他吵;陶则安安稳稳地承受这种凌辱,其状甚惨。于立群当时并不是科学院人员,但也搬一把椅子坐在郭老身后帮腔,说三道四。赵俪生先生和他的嫡传弟子——“七只九斤黄”,右三戴眼镜者为秦晖,其余是杨善群、白文固、霍俊江、马明达、葛金芳、杨木
另外一起冲突,是为了一篇文章。当时,叶丁易和我合编了一个《光明日报》上的副刊,叫《学术》,他管西城集稿,我管东城集稿。有一天,叶说请你们院长写一篇文章吧。我就找个机会对郭老说了,他反应很痛快,一口答应了。而且没隔几天,就把稿子交给了我。题目是《蜥蜴的噩梦》,文内不点名地骂了董作宾,也不点名地骂了郭宝钧,说这样的人只好到台湾去“殉葬”。这一下,我们犯难了。董已去了台湾,骂他“殉葬”关系不大;可郭还在考古所担任研究员,这样骂法合适吗?叶和我商议,郭老是大人物,他的文章我们不宜改,于是叶说:“你就近问一问,是否由郭老自己改一改?”我问了,郭沫若很不客气地说:“你们嫌不好,给我拿回来,别的报刊会要的!”好家伙,大人物的架子我是感受到了。我和叶商量,没有其他办法,“原样照登”就是。这件事使我憋了一口气,在脸色和语气上都可以觉察出来。杨局长察觉到了,就问:“你和谁生气啦?”我憋不住了,就“竹筒倒豆子”通通说了,而且是在办公室说的,于是被“听者有意”的处长关肇直听去了,就连忙向党组汇报。适逢周末,我去打开水,遇见副局长恽子强(他是革命先烈恽代英的弟弟),他说:“到我家坐坐不?”我敏感到党组书记大概有什么话要对我讲,就立马去了。赵俪生(1917—2007),山东安丘人。著名历史学家、教育家。
早年从事苏联文学翻译和革命文学创作,以冯夷等笔名发表过不少译作、剧本和小说。后专于中国土地制度史和中国农民战争史。晚年专攻先秦文化,探析中国文化源头。
北京解放后,赵俪生被调到中国科学院编译局。因看不惯一些人的做法,给人民日报社写了信,结果被另眼相看,最后只好辞职。
当时编译局要求他五天内全家搬走。万般无奈中他向艾思奇求助。
在艾思奇的介绍下,1950年秋到长春,在东北师范任教授。同年冬又到青岛山东大学任教。1957年夏,赵俪生奉命到兰州大学任教。
1958年被划为右派,被剥夺教课、发表文章等权利。
很快,兰大文科下马,赵俪生被并入西北师范学院历史系,到山丹县农场接受“改造”。处境非常困难,不仅经常挨骂、挨打、罚跪,甚至有时三天不准吃饭。
当他收到兰大江隆基校长让人发给他的电报,回到家中时,已瘦得皮包骨。如果不是那份电报,他有可能埋骨戈壁。被摘去右派帽子后,担负起中国通史的讲授。
文革中赵俪生再次遭受不公正待遇。直到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才回到兰州大学的讲堂。
互为备份 各有内容情怀守望⬇️读者至上
不“解”之缘
一“点”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