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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灵魂被一只无形的手撕扯着 || 渡过

渡过作者 渡过 2022-06-06

文 / 汤小枢    图 / 张进


多数时候,我觉得自己只是一具能够活动的行尸走肉,而非健全的有灵魂的人。

脑袋里像被灌满了铅,昏沉沉的,完全无法集中精力去思考。我感觉到,有一只邪恶且无形的手,在不停地抽取我的意识,妄图使我的肉体与灵魂分离,让我彻底沦为一具木偶。我使出浑身解数与那只无形的手做着斗争,有时候我能赢,但多数时候,是以我的溃败告终。每一次溃败,都会使我心中的悲伤之河决堤,负面情绪会化为泪,从眼角汩汩涌出。虽然痛苦,但我无能为力。

紧接着,我就会放弃挣扎,放弃思考,最终放弃对外界事物的感知。我只会觉得身心俱疲,从而遵循那只手的指引,坠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许多次,我透过房门的缝隙,看到父母在客厅激烈地争论着什么,无疑是有关我的话题。母亲情绪激动地对着父亲大声嚷嚷,而父亲只是无力地作着回应。争论的结果,往往是以母亲情绪的崩溃而告终。她会跑到阳台那里捂着脸哭泣,而父亲此时则会坐在沙发上默默地抽着闷烟。

那只无形的手,瞅准时机,张开名为“愧疚”的五指,死命地捏住我脆弱的心灵。那只手的力气是如此之大,仿佛是要把它捏碎,并碾成齑粉。

我无数次质问自己,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不仅没有作为个体的基本能力——正常生活,还总是给最爱你的人、和你最亲近的人带去深深的痛苦。

母亲带我去医院的时候,我总是在后面默默地跟着。我不敢看她的脸,因为一旦看到母亲那故作坚强的笑容,那只无形的手就又会出来作祟。

老实说,我讨厌医院。病人的呻吟、家属的哭嚎、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的气味……无不在提醒着我生命是多么的脆弱。而且,医院的一切似乎都是洁白透明的,走在医院的走廊里,我感到我的内在被事无巨细地、赤裸裸地反映在地板上、天花板上、墙壁上……所有目所能及的一切地方。而那反映出来的样貌,则丑陋得不堪入目。

图源:微信公众平台图片库

医生穿着白色的制服,戴着口罩,我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他问了我许多情感上以及生活上的问题,这些问题都是我之前就回答过很多次的。从始至终,他的语气都很平静,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这很正常,我只是他无数患者中平平无奇的一个而已,无需对我投入多余的感情。如此说来,医生会不会只是按照自己的惯例对每一位患者进行提问,而患者也只是按照自己的惯例进行回答呢?我的意思是,医患就像演员在按照剧本对台词那样,其实双方并没有进行实质性的,也就是心灵上的交流呢?

服过药后,那只手会勉为其难地放过我一段时间。这时我会坐在床上,凝望窗外的风景。在人进入外太空以前,蔚蓝的天空其实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罩,我们所有人都被裹在一个壳里。航空火箭的发明,使得人类成功突破了这层外壳。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乘坐幻想的天马,突破心灵的桎梏,在星河里自由自在地飞翔。

我虽然多数时候是一副空壳,但是我的父母、老师、同学以及其他爱我的人,总是会在我和那只手掰手腕的时候在一旁为我加油打气,鼓励我战胜它。我很感激他们,哪怕不为我自己,为了那些爱我的人,我想我也应该努力地战斗下去。

英国诗人雪莱在《西风颂》里有一句诗词: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是呀,在一片生机盎然的春色里,清澈的湖面上跃动着无数金色的光斑;黄鹂鸣啭,歌唱生命的蓬勃活力;岸边的翠柳,在风的帮助下,垂下丝带般的柳枝,在湖面上点起一层转瞬即逝的涟漪……如此美景,若是错过了,也未免太过可惜。

我还能坚持多久呢?我不知道。但是,姑且还是先往前走吧,去迎接即将到来的春天。

本文入选“我的故事——绿丝带主题有奖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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