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介绍:Sean Gittins,演员,作家,喜剧演员。现生活于伦敦。文章翻译为王抗完成。译文仅供学术交流,请勿用作其他用途。
本文纯属虚构/整活/对号入座
是的,我相信我已经找到了哲学家的发型与他们所倡导的哲学理论之间无可争辩的联系!因此,就像一只文学母鸡一样,是时候从我刚刚下完蛋的研究中解脱出来,开始炫耀我那摧枯拉朽的思想之蛋了。我希望,只有在这篇有争议的论文为我赢得了丰厚的出版合同之后,我那苟且任性的研究中的任何缺陷再被暴露出来。可以说,从来没有一个如此轻飘飘、不值一提的话题能得到一个如此不具资格的哲学爱好者如此深入、严谨的分析。也许有人会说我在浪费时间。对于这些人,我只会回应说,从哲学上讲,时间是什么?还有人会说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对于这些人,我要说,他们应该试着对自己一无所知的东西写出权威性的文章,看看这有多难。我希望下面的例子能消除你们对我的理论的疑虑。
古代哲学发型
古代最有名的三位哲学家,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都留着胡须和短发。苏格拉底从未写下任何有关他哲学观念的文字,因此也从未写下任何有关他体毛的文字。在柏拉图《高尔吉亚》的早期弃稿中,曾提到苏格拉底不能留胡子。高尔吉亚嘲弄这位伟大的哲学家说,苏格拉底没有自己留胡子,而是偷偷溜进当地的理发店,偷了掉在地上的头发粘在脸上,结果产生了幻觉。这个故事无疑可以解释为什么苏格拉底被普遍认为是丑陋的,尽管由于高尔吉亚的名声,这个故事的历史准确性可能会受到怀疑,因为高尔吉亚是一个极端爱开玩笑和搞愚蠢恶作剧的人物。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这对师徒,曾经每晚为短发+胡须这一造型的优劣争论到深夜。柏拉图断言,这是哲人王的发型,符合理想的、抽象的“美”的理念。亚里士多德经常回应说:“柏拉图,你在说什么?没有什么抽象的理念,只有我们在现实世界中所看到的形式。你有时真的会在哲学上胡言乱语,不是吗?”尽管意见相左,但两人从未改变过原有的发型,并满足于他们为自己选择的发型所提出的不同理由。伟大的宗教哲学家也证明了哲学家的思想与发型之间的联系。希波的圣奥古斯丁在皈依天主教之前,留着一头油腻腻的长发,就像我们今天看到的地狱天使或哥特人一样。由于拒绝洗头,他的头发变得乱蓬蓬的,扎成了辫子。直到奥古斯丁得到上帝的亲口谕示,他才改变了自己不合时宜的亵渎行为。他在自传《忏悔录》中回忆了他信奉天主教的那一刻: “我听到一首歌,它告诉我要读主的书,我将在其中发现许多良善,为了彼得,我应该剪掉我这头可怕的鬃毛!” 在这条神谕的劝说下,他按照圣命剪了头发,认为“毛圈”(hairy ring)式的发型更纯洁、更虔诚。他从未后悔过这个决定,他说头发这么短更容易打理。为了获得最大程度的精确性,他用一个圆规在头上剪了一圈扁巾。他因此受到其他修士的严厉嘲笑,他们给他起了个绰号叫“纯洁的奥古斯丁”。奥古斯丁开始向希波人宣讲基督教生活方式的好处,尤其是头发。但他们并不信服,当他去世时,大多数希波人仍然留着非洲式发型。
早期现代哲学的发型
经验主义者和理性主义者之间的竞争可能是哲学史上最激烈的竞争,他们之间的差异在发型上的体现甚至比在哲学思想上的体现更准确。最著名的理性主义者笛卡尔、斯宾诺莎和莱布尼茨都梳着类似的发型,即鲻鱼头的变体:长发配短刘海。这种选择反映了他们在哲学上对确定性、逻辑性的偏好,以及对几何原理的依赖。流苏的清晰线条和修剪,加上其余头发的严格修饰,恰好说明了这一观点。当然,三人之间也有分歧的地方;斯宾诺莎模仿笛卡尔,但避开了笛卡尔炫耀性的褶边。莱布尼茨向来以傲慢著称,为了超越同侪,他更进一步,将自己的鲻鱼头扎成一束茂密的卷发,然后宣称这是“所有可能的发型中最好的”。莱布尼茨与同样留着浓密长卷发的艾萨克·牛顿的争吵广为人知,但这并不像大多数历史学家所说的那样,是为了微积分的起源,而是为了谁先剪了头发。莱布尼茨对牛顿非常恼火,为了报复牛顿,他把一只死熊送到牛顿家。牛顿的回应是“慎重”地把熊送回,结果却发现熊还活着,并在送往莱布尼茨家的途中吃掉了邮递员。而经验主义者则摒弃了这种抽象的理想。洛克是经验主义者中的第一人,他有一头美丽的头发,在最美的时候,头发随风飘动,显得格外茂盛。在洛克漫长的一生中,它始终保持着一种自然的、植根于现实世界的面貌。他总是雄心勃勃,一心想拥有世界上所有知识分子中最漂亮的头发,他认为每个人都应该拥有平等的头发自由,他的论点是头皮是一块白板,或者说是白纸,我们可以在上面留下我们认为合适的印记。最近,他被Vague杂志评选为有史以来仪容最美的哲学家。然而,贝克莱从未露出过他的头发。事实上,许多人甚至怀疑他的头发是否存在。在他著名的午餐后聚会上,甚至连他自己也经常开玩笑说:“今天有头发,明天就没了!。”有人说他常年戴着浴帽,还有人说他为自己的真实发色感到难堪,害怕被人取笑而不敢露发。事实的真相更明显,也更富有哲理。伯克利不露出头发是因为他的哲学信念:如果他没有看到头发,那么头发就不存在——这是他的论点的延伸:如果一棵树倒在森林里,但没有人看到它倒下,那么我们能说它真的倒下了吗?伐木工人终其一生都在迫害伯克利的这一论点,他们经常把秋天的落叶倾倒在伯克利的后花园,一边倾倒还一边笑着。休谟在孜孜不倦地研究了他关于毛发归纳法的论证之后,精神崩溃了。就像他找不到理由相信明天太阳会升起,只是因为过去太阳每天都会升起一样,他也找不到理由相信明天他的头发会有型,尽管过去他的头发每天都是如此。他认为自己的论点无可辩驳,于是拒绝再梳头,一直戴着法官的假发,直到 1776 年去世。康德试图将经验主义和理性主义融为一体,他的目标是调和两种相互冲突的哲学的发型。为了向笛卡尔致敬,他留起了几何鲻鱼头,但发型却与大卫-休谟的假发相似。他将这种组合风格命名为“纯粹发型批判”。不幸的是,这个标题和发型一样,并没有流行起来。康德拒绝相信我们的头发只是由我们的感官知觉来塑造的,他认为人类的思想本身对我们如何修剪、梳理、护理和佩戴头发施加了某种秩序。此后,哲学家们一直在与康德提出的最紧迫的问题作斗争:我们是否能够认识头发本身,还是只能主观地认识头发。康德的答案是否定前者,认为我们只能主观地认识作为现象的毛囊,并承认即使我们每天洗发梳头,我们仍然无法认识头发本身的真实存在。
后康德式发型
德国哲学家黑格尔最近被Vague杂志评选为历史上头发最差的知识分子。他的头发稀疏而油腻。他的对手叔本华(叔本华认为,一个人永远不需要摸自己的头发,只需要让它变成自己想要的形状)甚至造谣说他用鹅脂洗头。黑格尔的头发如此稀疏,以至于他觉得有必要写一些厚重、宏大、混淆视听的哲学著作来弥补。后来,黑格尔变得闷闷不乐,甚至向他的学生抱怨自己的发型不好看。他想尽一切办法改善发型,从头皮药膏和各种东方药物,到每逢月圆之夜在头上涂抹一只活狐狸。最终,他在两种思想中找到了慰藉。首先是他所称的“国家精神”,这是一项由国家资助的计划,旨在为普鲁士人提供欧洲最好的头发;其次是“辩证法”的概念,即把现有的发型称为“正题”,再用相反的方式来设计发型,称为“反题”,然后通过组合创造出一种新发型,即“综合”。实际上,这种想法对普鲁士的理发师帮助不大,因为他们通常会把相互矛盾的发型设计搞得一团糟,因为很难按照黑格尔难以理解的指示来设计这样的发髻。马克思没有遇到这样的问题。他的胡须仍然是有史以来最茂密的哲学家胡须。马克思之所以留起荆棘般的胡须,有两个原因:第一,他在哲学和时尚方面颠覆了黑格尔的唯心主义;第二,他看到了普通劳动者的苦难。马克思对欧洲无产阶级的工作条件如此震惊,以至于他决定留胡子声援工人。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马克思直到最后也没有剪掉自己的胡子,他在伦敦街头走着,咄咄逼人地当着资产阶级的面抚摸自己的胡子,以此来嘲弄他们。马克思的个人经历是一个悲剧:他因下巴的胡须需要不断洗发和理发而陷入贫困。1883年,他孤身一人去世,但即使在死前,他的胡须仍在生长。尼采也许是这一长串哲学家中的一个例外,他留胡子纯粹是出于美学而非哲学的考虑。他热爱自己的胡子,并将其留到社会无法容忍的长度。“你疯了吗?你看起来就像鼻子下面有一只巨大的毛茸茸的鼻涕虫!”人们经常在街上对他大喊。“上帝死了!现在这就是我的上帝!”他指着自己的小胡子轻蔑地回答。尼采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在他姐姐的奇装异服派对上(他在派对上装扮成超人),他被迫剃掉了自己的小胡子,因为另一个参加派对的人装扮成留着大胡子的人,双方发生了争执。尼采从此一蹶不振,开始了漫长的精神崩溃,最终于 1900 年去世。
现代哲学发型
随着二十世纪的到来,哲学界也掀起了一股新的发型浪潮。弗雷格、罗素和年轻的维特根斯坦在逻辑学和语言哲学方面的开创性工作,都伴随着整齐而合乎逻辑的发型。然而,维特根斯坦在放弃早期哲学的同时,也放弃了他早先的发型,将他的侧分从头部的左侧改为右侧,以说明知识断裂的严重性。罗素说他这样做是疯了,两人很快就闹翻了。尽管未能找到发型的知识基础,但罗素从未放弃自己的侧分发型。他始终认为,他之所以能在 1950 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是因为他那丝滑的发型,而不是他的写作。早年左分的维特根斯坦/后期右分的维特根斯坦(作者真是细节狂魔,这都能发现)
彩蛋
说到哲学家的发型,作者居然没有提到福柯的经典光头毛衣造型!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小编特此放送福柯帅图两张,补全这个系列。——头发就像沙滩上的一张脸,被轻轻抹去。(福柯《词与物》)
本文出处:https://philosophynow.org/issues/98/A_Short_History_of_Philosophers_Haircuts
文章采编:王抗
排版:初尧
审核:王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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