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演探秘｜《科诺克医生》主创访谈
法国百年经典讽刺喜剧 《科诺克医生》
Knock Or The Triumph Of Medical 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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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ERVIEW
主创团队采访
ARTISTS
导演、舞美设计：易立明
Interview with Yi Liming, Director & Set Design
“医学”和“健康”几乎是当代人的精神图腾，生理问题和心理问题互为本源，对“医学”和“健康”的膜拜，是贯穿现代人终生的重要命题。
—— 为什么此时排演《科诺克医生》？
这次不是把《科诺克医生》简单地重新搬上舞台，而是全新诠释，背后是对这部经典喜剧的重新理解、对戏剧风格的呈现展开、对时代的体察和表达。
一个作品之所以成为经典，就是因为能不断为戏剧创作提供无尽想象的素材和阐释的空间，《科诺克医生》历经百年，却又始终映射时代和人性，为我们反观现实提供了一条充满笑声和荆棘的途径。“医学”和“健康”几乎是当代人的精神图腾，生理问题和心理问题互为本源，对“医学”和“健康”的膜拜，是贯穿现代人终生的重要命题。
——《科诺克医生》是第二次在中国上演，和之前的版本有什么不同？
《科诺克医生》这部喜剧在法国现代戏剧中有着非同一般的重要地位，这个角色不是一个简单的骗子可以定义的，不同的版本都赋予过这个角色不同色彩。这一版《科诺克医生》不仅把主角从法国乡村带到了现代都市，更把他推向人类历史和个体精神的更深处，作为导演，我的思考不能仅仅局限于具体的人和事，我更希望和作品走进更广阔的时间、空间，和观众一起去探讨人类本身所面临的问题。
—— 在戏剧的风格样式上，您也有独特的呈现。
在原有戏剧结构的基础上，我们首先在文本上重新构建了剧中的人物关系及戏剧主题的表达。在排演过程中，更着重强调了“此时此刻此地”这一现代戏剧表现理念。希望最大程度运用剧场的独特方式来传递这个戏的内涵，比如台词背后的含义，创作团队对人物的认知、概念的碰撞等等。
—— 会不会担心观众理解有障碍？
任何风格样式都不是为了给观众设置障碍，而是为了尽可能地激活观众与现实生活、剧场即景的共情。当下性所触动的不是直接的哲学思考，是通过调动观众的感性认同，唤醒思维能力，与戏剧表达发生碰撞。
—— 排演过程中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首先是剖析原文本的戏剧结构，重新构建剧中的人物关系及戏剧主题的表达。其次更着重需要演员理解的是如何用学习意识流风格的表演，并通过精妙、平易的呈现，在剧中切换自如，营造出既是“此时此刻此地”、又是超现实的剧场空间。
“健康的人是忽视自己身体的病人”
—— 喜剧是很难排的，特别是外国喜剧，为什么会选择法国喜剧？
法国喜剧对法国文化，乃至对世界文化都意义非凡，而中国不乏它的知音，尤其是戏剧观众这个群体。
法国剧作家把深沉的哲学悖论，通过喜剧的形式呈现。在诸多沉重的现实问题中灵巧跳跃，充满思考的力量和拨动心弦的美感。而这与我们的民族性格是不谋而合的。
我自己虽然严肃，但绝对不是个沉闷的人。我的戏也一样，《等待戈多》《罗慕路斯大帝》《帝国专列》都是在思辨和笑声中并进。剧场里的笑声本身就是对陈旧戏剧观念的挑战。
舞美、灯光设计：邓文
Interview with Deng Wen, Set & Lighting Design
—— 为什么会参与《科诺克医生》的创作？
因为和易立明导演合作很有挑战。我和易导合作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一次全新的挑战。而且，易老师也是我舞台美术设计的启蒙老师，只要是他的戏，我在所不辞。
—— 这次的舞美设计风格还是很强烈的。
主要是从达达主义画派丁格利风格中吸收了灵感，在与易导的讨论中很快达成了共识，设计中完全忽略的场景化，重回戏剧表达之中。当今的舞台美术设计早已不是简单的剧本场景的还原，奇思妙想的舞台，反讽、反传统的艺术态势，是本次舞台美术设计的一个重点。
—— 您也是灯光设计，这次灯光的色彩也做了很多尝试。
这个戏人物内心和外在交错，我就想到我还有一个手段，就是演出中灯光色彩的运用，这次灯光的色彩需要在作品进行中表达出感情色彩，而不是单纯根据事件本身的发展过程而变化。
舞台是一个充满诗意的空间，灯光的处理既能表现现实世界，也能体现舞美创作背景下的荒诞风格。
舞台灯光从直觉和结构层面表现出新的空间关系，结合不同心里空间，表现主义色彩关系，激发舞美设计的生命力，表现出舞台的深层次艺术追求，为舞台环境创造完全不真实的气氛。
SET DESIGN
—— 你如何界定舞美设计和戏剧主体性的关系？
随着当代艺术风格的影响，包含了艺术层面的内容，随着艺术领域与时代的发展，多样化的艺术手法必然存在于现代舞台之上，但多样化的表现形式，目的是回归舞台创造的本真。从舞台中来，再回到舞台中去。
——你带给《科诺克医生》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
我。我把自己的创作给了这个剧组。
服装设计：曾韵竹
Interview with Zeng Yunzhu, Costume Design
——《科诺克医生》的服装设计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的设计工作和导演的工作是同时进行的。我们一开始探讨了很多方向，但随着戏的成型，人物形象和戏剧主题也不可避免地开始产生一些变化。那就不可能只看着效果图锁死去做，我也会在这个过程中做调整。
—— 一开始会觉得这只是一个医学题材，但后来你的设计更丰富了。
对。一开始整个视觉上我都用黑白去构建，强调医学这个主题。但是后来逐渐涉及到更深的内涵，很多精神性的东西成为表达的对象。所以就不再局限于黑白两色了。导演也是希望我更专注于剧本本身，所以我还是向剧本去寻找了很多意象。比如其中的紫衣夫人，落魄贵族，体现了一类人的状态，我就还是用了紫色，在造型、服装面料上，给了人物一种贵气的感觉。
COSTUME DESIGN
—— 这个戏不是一个年代戏，但是服装还是需要一种设计风貌，如何平衡。
这个戏设定的年代是20世纪初，那个年代有照片，有图像，还是很好复原的。但是导演一直强调工业革命的背景，强调大变革时代的个体和集体，所以不能完全按照年代戏去设计，还是要有更多意象化的表达。
比如科诺克医生把一个小镇变成了一个医学帝国、一个商业帝国，那我就让所有人都穿上白色的制式服装。秩序感和恐怖感同时存在。虽然都是制服，但是从业者的衣服还是有设计感的，病人就是病号服，通过这种区分，让这两者又形成一种阶级差别。
—— 跟观众介绍一下戏剧服装设计和商业服装设计的不同吧。
戏剧服装并不一定是漂亮的。大家都爱美，无论观众还是演员都希望很漂亮。但这不是戏剧服装的首要功用，戏剧服装首先是用于塑造人物、服务剧情的。可能会很丑、会限制演员的行动，但就合适这个人物，这个主题，那我就会坚持自己的意见。
《科诺克医生》里讲到这个地方的人都有风湿病，那我就会在服装的体积上，关节的地方去做一点强调，比如用一些高领元素的服装使人物在视觉上有防潮、保暖、御寒的效果，让外在的病和心理的病都得到体现。
—— 和易立明导演合作有什么感受？
他节奏特别快，想法很多，作为服装设计需要理解他，但是也需要磨合的过程，对于我提出的东西他也非常敏感，会去思考。好就好在我们是在一个创作的环境里工作的，都是朝着一个方向去的，中间的调整、商量、要求，其实都是有促进作用的，他给的反馈很及时，这个也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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