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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开幕论坛回顾 | “变量的活力”:算法的覆盖

昊美术馆(温州) 昊数字美术馆
2024-08-31



变量的活力


展期:
2020年10月01日 - 2021年02月28日

艺术家:陈天灼、丁乙、胡介鸣、胡为一、梁绍基、李可政、王功新、杨君、杨熹、叶凌瀚

策展人:杜曦云
地址:温州市鹿城区江滨东路1号(万和豪生大酒店内)

主办:昊美术馆



2020年9月30日,新展“变量的活力”(Vitality of Variables) 在昊美术馆(温州)正式开幕。开幕当天,策展人杜曦云与到场艺术家以“算法的覆盖”为题,围绕程序、算法的无处不在展开开幕论坛。


个人的各种数据不断被采集,程序和算法越来越无处不在,覆盖着当代人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在这种愈演愈烈的态势下,个体该如何应对才能保守自由?“变量的活力”的参展艺术家们,在这种前所未有的处境中展开自己的感受、思考和表达。他们的角度、方式和语言形态各不相同,在实验性的摸索中显现着自己的生命活力。此篇将完整回顾开幕论坛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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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回顾

Forum Review


“变量的活力”开幕论坛现场,2020 

图片©️昊美术馆(温州)


 杜曦云:  各位观众好,接下来我们开始展览“变量的活力”开幕论坛——“算法的覆盖”。本次展览探讨当下越来越无处不在的程序算法,越来越要覆盖我们,它道出了人的恐惧——到底是人利用了算法和程序,还是算法和程序在控制我们,让我们变成一个棋子?这些年来,关于这方面的讨论的热度高涨,在今年这个特殊的背景下探讨该话题显然已迫在眉睫。


我是本次展览的策展人杜曦云,接下来由我来主持论坛。我旁边是本次参展艺术家:胡为一、李可政、丁乙、梁绍基、胡介鸣、叶凌瀚、杨熹。


首先邀请胡介鸣老师来谈一谈,胡老师一直想把人工智能这个创作方式引入他的作品,因为我们正处在一个旧的时代的结束,以及新时代的开始。这次展览,他根据展览的主题、美术馆的空间以及美术馆工作人员产生的日常生活垃圾,结合人工智能创作出了作品《无名柱》。请胡介鸣老师先来聊一聊。


胡介鸣,《无名柱》,2020,装置,致谢艺术家,图片©️昊美术馆(温州)


 胡介鸣:  刚才杜曦云提到了人工智能、算法。论坛的主题叫“算法的覆盖”,一个听上去比较科幻的名字,好像跟我们的日常生活没有多大联系。但事实上我们已经不知不觉地生活在算法的世界里,或说算法对我们生活的干预已经越来越强了。


本次展览的命题实际上属于未来学的板块,人总是很想知道未来是什么,想要去制造一些不知道的事情。但未来是你肯定不知道的,当你在经历未来时,那已经不是所谓的未来。我们的时代在高速发展,不断改变与进步,未来学在我们当下的语境出现得越来越多。我本人在创作的过程中也被这种感觉带着走,想知道在算法程序或者说是另一个世界的另一套逻辑关系的趋势下,我们的生活会怎样?我们的认知系统会产生什么样的认知方法论,或者说是一个逻辑关系?我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


现在呈现在展厅的《无名柱》实际上不是一个预设的主题,而是我在阴差阳错中产生的作品。今年8月,我在北京外交公寓12号展出个展“14天”,因为疫情,“14天”成了一个像刻舟求剑式的恒定的尺度,来应对面目全非的疫情下的状态,成了一个特定的时间段。我挪用了这个概念,在展厅里住了14天,以一种反预设的做法,空着两只手去做了个展。除了下楼取快递外,没有离开过密闭的展览空间,在非常有限的条件下产生了这次个展。


胡介鸣,《我的罗马》,摄影,艺术微喷,尺寸可变,图片来源:外交公寓12号


其中作品《我的罗马》用这14天里我自己的生活垃圾,在展厅里搭建了两根柱子,用了很经典的罗马柱造型。这件作品的产生引发同行的关注,这里面可能生发出一些东西出来,于是我想把这个命题再作延展。


恰好杜曦云邀请我参展“变量的活力”,我立刻想到了这根柱子,和我现在正在学习的,即进入到、刷新到下一个后数字时代、人工智能时代的这个状态。我想,将这两者结合起来,是比较切合展览命题的。于是我想基于美术馆的在地材料和现场关系,建造一个无名柱,这是《无名柱》这个作品的由来。


因为人工智能是后数码时代,即数码时代翻篇了以后的时代,它其实还没有真正到来,我们现在所谈是非常“弱智”的前人工智能时代。但是算法已经开始出现跟数字一般的软件或者交互的程序不一样的运用。


我现在用的这一款程序叫“GAN”(生成式对抗网络)。今年上海的人工智能大会上,我被邀请去做对谈演讲,也认识了一批科技公司人员,在同他们的交谈中发现有不少人都在使用“GAN”,且很多地方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这让我有了加速进行研究的信心。机缘巧合,这次共花了三天半的时间在展览现场完成了作品《无名柱》。


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大家看了以后有什么想法可以随时和我交流,这也是在一件实践中的作品。谢谢大家!


 杜曦云:  谢谢胡老师,这几年只要使用手机微信就会发现,我们的数据经常在不知不觉中被机器采集去,又经过人工智能辨别,让大数据知道我们的喜好。包括疫情期间,我们会愿意主动把这个数据交出来,希望能在人工智能的参与下让我们活得更安全。但是在被整个大数据采集、覆盖的背景下,到底让我们更自由更快乐,还是相反?


其实这是很大的话题,但貌似很大的话题,又和我们生活中每天遭遇的事情都有关系,所以我想请梁绍基老师来谈谈你的感受。我看到疫情期间,你通过微信公众号的文章输出等,觉得你在这方面的思考已经很深了。


梁绍基,《时间与永恒》,1993 ~ 2018,丝,铁刺,茧,400(H)*77(W)*65cm (in 2 pieces) | 104*77*65cm | 136*43*45cm,致谢艺术家,图片©️昊美术馆(温州)


 梁绍基:  很荣幸能参加这次论坛,和大家一起探讨关于变量的力量的问题。其实我们一直在期盼全球化,结果这次人类地球的全球化还没实现,小虫都把世界全球化了,这是极大的讽刺。


应该说从30年前起,我就在做关于自然的命题。以活体生物“蚕”作为媒介,结合现在的生物科学,在雕塑、装置、多媒体里进行探索。30年来,慢慢领悟到尼采所说的,“用艺术的眼光看科学,用生命的眼光看艺术”。这里面就有两个变量的问题,所谓“生命”和“时间”是我创造的核心,是变量。但这个变量涉及到“度”,它有一个对象和准则。


当下的小虫引发我们再一次思考——在培根提出“知识就是力量”的时候,工业革命迅猛发展,科学改造了人类,特别给欧洲文明带来极大的发展,但同时也破坏了绿色。这次小虫又给我们一个警示。


我们谈科学三大技术,即生物技术、信息技术、材料技术,是现在最迅猛的变量,让时代引以为豪。从闭塞的网络环境,到人工智能网络化铺天盖地广泛地应用,我们实践、探讨,也领悟到了,但确实还有很多问题要思考。我在30年前做这次展出的作品时,为什么选择铁和蚕丝为材料?有两个原因。


一是当时1990年代社会大变动,那种心理是很割裂的。我们中国从原来的农耕文明走到了前工业文明和现代文明,所以我选择了生锈的铁、铁刺这两个材料,再结合蚕丝这种自然的材料,让二者搅合。在搅合中显示生命的意志以及时间的积淀,它年复一年、年复一年在上面不断地吐丝,铸成了生命意志的纪念碑。当把椎体倒过来,它就变成了时间的沙漏。而在两个锥体中间,我设置了一个人的距离,论海德格尔的“天地神人”,这中间看不见的距离是人的距离,人其实是一个度,当下人们做科学研究,是不是有忘却了这个度?


另一个原因是我在做的时候,把三角锥体放到了世界各地更宏大的历史景观中去——法国的卢浮宫、意大利的百花大教堂、北京的故宫等。这其实是我对它的测试,测试生命、历史和时间。蚕丝柔弱,这中间的似断非断又绵绵不断,显示了东方人审美的力量,这在西方人看来也非常惊叹。我觉得这是以我的视角对世界的一个度测。


左上:梁绍基,《时间与永恒B》,2011,收藏级喷墨打印,58.5 x 44 cm,致谢艺术家和香格纳画廊

右上:梁绍基,《时间与永恒C》,2011,收藏级喷墨打印,58.5 x 42 cm,致谢艺术家和香格纳画廊

左下:梁绍基,《时间与永恒A》,2011,收藏级喷墨打印,58.5 x 39 cm,致谢艺术家和香格纳画廊

右下:梁绍基,《时间与永恒E》,2011,收藏级喷墨打印,58.5 x 39 cm,致谢艺术家和香格纳画廊


像这样的方法,我不仅用蚕丝,也用毛竹做过,我种了5年毛竹,生长过程观察竹节的变化,然后把每天观察的刻度复制在竹节上。对此我提出问题:当下我们仅仅以权力,以资本,以科技为度,还是以自然为度?这个度来在哪? 


现在我也在研究基因,有人会问我,你一直说要“道法自然,自然而然”,怎么也研究这个东西?包括我们老板劳伦斯也觉得可怕。我说,“反之道之动”,变化是根本,变量是根本。科学给了我们一个武器,关键是我们如何去把握?但是这个问题确实很不好把握。


前不久,一名著名的法国哲学家自杀了,他是国美的外籍老师,他在学校讲到了对待科学的态度,他坚持一定要处理明确(科学)和人的关系。所以我突然就想到了加缪,他在一本书中第一句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自杀”,可能这个问题是一个死结。当下这个时间,人类要企及终极的真理没那么简单。


所以原始人类信仰宗教,宗教超越了人类的历史,超越了科学,超越了人本身,是对一种未知事物的解答。在它想解答但还力所不及的时候,仍保持一种很卑谦的态度。所以我做的两个丝锥是两个三角形其中是一种宗教感。我觉得疫情中的最好的状态是向死而生,把人逼到极致的时候,才会去追回最原始的本质。海德格尔就讲什么是人,什么是本初?现在我们的研究回到了本初,科学的变量是帮助我们去认知,但我们不要被它所奴役。


 胡介鸣:  刚才梁老师提到的最近自杀的法国哲学家叫贝尔纳·斯蒂格勒,生于1952年,享年68。


贝尔纳·斯蒂格勒(Bernard Stiegler,1952年4月1日-2020年8月6日)


在8月份在北京做展览的十几天里,我突然看到了他去世的信息,当时我非常惊讶,他的学说主要研究人和数字时代的一种高速发展的关系。大家可以去关注他写的三本《技术与时间》,还有《自动化社会》。后来证实这是他第三次自杀,也是一场悲剧。


他主要观点在于,认为数字化高速发展是一个问题,将其视为熵争,他用了一个热力学第二定律的火字偏旁一个商的熵,熵是一种消耗的东西,它是反物质不灭定律的,这种消耗殆尽是非常可怕的。他认为高速发展的当下人类将面临巨大的问题,所以他提倡要发展一些负熵(negentropy)的要素来制约熵(entropy)。


 杜曦云:  丁乙老师的作品一直运用“十”“X”,这两个貌似是最基本、理性的符号,全球各国的人都认识,而他甚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画“十”字和“X”。你会觉得,这个人怎么可以像机器那样,有巨大的耐心和底气?但你真正看丁老师的每张作品会发现,“十”字和“X”只是他作品的基本符号,但每张作品基本的构图、颜色以及整体感觉又都不一样,所以我觉得在理性和非理性,控制和自由性等方面,丁老师多年的抽象绘画肯定有很多他自己最有感觉的体验。


“变量的活力”展览现场,2020,图片©️昊美术馆(温州)


 丁乙:  各位下午好。我觉得算法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系统。一个艺术家,当你的作品趋向成熟的时候,就会慢慢建立某种系统。在我的系统里面,实际上并不是和技术相关。刚才两位老师都谈了,今天的时代,AI、新的技术等,实际上存在一个问题,我们是在和技术无止境地赛跑,还是进入到另外一个世界?比如梁老师所说的自然的系统,是人类多种选择中的其中一种。对于我来说同样如此,去寻找一种适合自身角度的系统和算法。


刚才谈论到全球化的背景,近几年我更对诸如第三世界国家之类地区感兴趣,在去过非洲、阿拉伯地区、古埃及以及一些东南亚地区,你会发觉我们原来认识的世界的格局是不正确的。


从小学到中学,我们一直追逐欧洲和美国的价值观,我觉得这种观点有很大的问题。当你真正周游更多的地域时,会发现世界并不是只有一个以欧美为中心的系统。在这些国家的旅行,你也能感受到中国潜在的力量,包括中国的工业制品在第三世界国家所呈现的广泛运用,包括第三世界国家的一些基础设施。这些会引发你对全球化概念的一个新的思考,也会影响到你的艺术创作。在整个人类文明的历史里,原来是有不同的系统,比如古罗马的系统,阿拉伯的系统、印度的系统、中国的系统……但是近些年这些系统在慢慢改变成一个只服从于以欧美为中心的系统。其他系统难道完全死亡了?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而且是面向未来的问题。


所以我想在今天的论坛上提出这些角度,也许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更全面的事情,一个更面向未来的思考。


 杜曦云:  这次展览里,叶凌瀚的影像作品《舞蹈、纹身、数据的狂欢》中,是被数据所覆盖的五个舞蹈人形。绘画装置作品《LUCY-M-001》,他称之为是“互联网写生”的产物。我觉得包括这些概念和他的作品本身,探讨的都是和我们的主题密切相关的。


叶凌瀚,《舞蹈,纹身,数据的狂欢》,2018,五频影像装置,3’30’’,致谢艺术家和SPURS Gallery,图片©️昊美术馆(温州)


 叶凌瀚:  展厅里面的五屏录像,还有比较大的绘画装置是我的作品,他们都来自于我最近几年所做的一个艺术项目“LUCY”。Lucy这个名字源自我看过的一部纪录片《人类起源》。科学家考古发现,300万年前东非的埃塞俄比亚高原上面有了第一具直立行走的猿人,在发现她的时候,边上的收音机刚好播放着披头士乐队的《Lucy in the sky with diamonds》,所以他们给她取名Lucy。我觉得这给我一种启示,我就引用了这个寓意,“LUCY”意味着一种新的开始。


在2016年的某天,我突然感觉不是很舒服,或者说很舒服。我打开很多购物APP,它们有一个推送栏叫“猜你喜欢”,我发现所有猜我喜欢的东西已经成了我的购物习惯,不再需要我去主动搜索。


当遇到这个情景时,我回想起小时候看的一部科幻电影《终结者》,它里面有一个“天眼”的概念,我感觉看完科幻电影没有过多少年,我的生活怎么就变得这么科幻了?现实中真的有一个像天眼一样的东西在看着你。我的“LUCY”计划就从这里开始。在网上冲浪时,在日常浏览新闻、视频、购物的APP时,我习惯性地把我的互联网痕迹截屏保存下来,然后做了这件录像作品,这些舞动的人身上流动的信息,是我的互联网环境。其实每个人都会有大量的互联网痕迹。


叶凌瀚,《LUCY-M-001》,2019 ,布面丙烯、玻璃纤维彩色拼贴、不干胶贴纸,350 x 300 cm (布面丙烯)、170 x 120 cm x 4 (玻璃纤维彩色拼贴)、350 x 300 cm (不干胶贴纸) ,致谢艺术家和SPURS Gallery,图片©️昊美术馆(温州)


于绘画而言,它的传统是户外写生,但人日常多数时间是两点一线,或是生活在一个固定的现实场景中,所面临的现实环境变化非常小。当你打开手机,虚拟世界反而占用了你生命里大多的时间,我觉得分界线在往虚拟世界推,且未来这个时间可能会越来越多。在创作绘画的时候,我的素材更多来自于手机屏幕里的景观,大量的形状和剪影是我从互联网上下载的图片的局部,然后我用渐变的颜色或者是单色的色块进行处理,把图像的具体信息覆盖掉。


这是我目前在做的“LUCY”项目,可能会在明年举办个展,作为该项目的结束,并开启另一个新项目。


 杜曦云:  叶凌瀚谈到购物习惯不用像过去一样主动搜索,这就是算法对我们的覆盖和对社会的改变。


胡为一的作品中触及到:当下这种科技越来越发达的时代,控制和反控制,秩序和自由之间的关系。要拓展自由的边界、从科技束缚中挣脱出来的话,可能性是越来越大还是越来越小?自由意志是在茁壮生长,还是在一天天消沉萎缩下来?


胡为一,《我静静地等待光从身体穿过》,2014,艺术微喷、艺术纸,尺寸可变,致谢艺术家,图片©️昊美术馆


 胡为一: 感谢策展人,你邀请我做这个展览的时候,我脑子里浮现离工作室两公里外的一处画面。我的工作室位于上海郊区松江洞泾镇边上一个相对高档的别墅区,我经常会去边上小镇,超市、85 ℃咖啡馆、七点前关门的羊肉店……整个镇的周围被大量的物流园区包围,很多艺术家的工作室就租在快递点楼上的仓库里。进出镇政府办公大楼的人衣着还保留着90年代的感觉。就在这样的一个小镇的门口,有一个特别雄伟的机械手雕塑,手上拿着一大块电子屏,下方的花坛写着一排金色的字:“洞泾镇,人工智能的摇篮”,到了晚上,电子屏会散发出非常未来感的幽蓝色光芒,照射在雕塑下跳广场舞的人的脸上,我觉得那些人都特别人工智能,像机器人。


这就是人工智能,或说AI、算法对我而言最直观的一个画面。但后来我想到人工智能也不光是跟技术相关,更多的是一个在这个时代,技术发展之后我们会面临什么?


回到我做这件作品的初衷,2013、14年我大学刚毕业,还没有固定的工作室,当时特别流行网购,有一天我在工作室看到好多杂物,这些东西之间毫无关联性,我甚至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后来我意识到它们背后有一种关联,所谓算法的幕后操控,于是我就想能不能做一件作品,把所有不相关的东西通过一种方式连接在一起,变成一个可以无限向外延展扩大的形式。


我偶然搜到了冷光线,它有点像LED灯带,是研发光二极管,可以随意地剪长度,有各种颜色。我开始利用它缠绕在不同的物品上,像是在和物品产生各种关联,并把不同的东西嫁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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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又想到,冷光线能不能从肉体里穿过去?作品《我静静地等待光从身体穿过》的标题浪漫得像诗,但静态照片又会令人恐惧,冷光线从人的肉体上穿过,但这些人的身体无感到像是一个冰冷的物体,发光的线在你皮肤下面散发着异常微弱的光芒,还能看到一些血迹。这在我看来是很有张力的图像,画面跟背后我做这件事情的动机,相互之间产生一个悖论,画面是美的,甚至充满未来感,但是背后的动机是残忍的,和控制、侵犯有关。


所以对这件作品的解读是开放式的,标题中的“光”到底是什么光?可能是代表人工智能或者未来的东西。“穿过”又是什么意思?是一种侵犯吗?还是一种感知、一种照亮?这个问题一直伴随我到现在。


 杜曦云:  围绕胡为一作品的描述,冷光线作为一种科技产物的象征,一方面它刺痛了我们,另一方面又给我们的生活带来极大的便利,一方面它束缚我们,另一方面又像在保护我们,导致让人有特别复杂的情感。


在第三个展厅大家看到有几件银光闪闪的软雕塑,那是艺术家杨熹的作品。她的作品有特别时尚眩目的表皮,但它的形状以及涵盖的情感又是特别本能、原始,甚至放肆的。在数据程序算法覆盖的当下,之所以觉得不舒服,是因为我们觉得科技本是为人服务的,但发展至今,到底是科技为人服务,还是它对人的控制愈发变强?在杨熹的作品里,我看到的是一种工具理性难以控制的原始生命力在自由生长。有请杨熹。


杨熹,《海力布》,2020,人造织物、填充物,150×70×50cm, 180×70×65cm, 110×70×60cm, 170×90×80cm,致谢艺术家,图片©️昊美术馆(温州)


 杨熹:  我是随互联网一起成长的,在我的认知范围里,全球化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们每天接收到庞大的信息,我们的习惯一直随着周围的事物、接触到的信息、经历而发生改变,随科技进步趋于相同化。所以我会思考,到底什么是能在记忆深处留下的、永恒的东西?我所做的雕塑最想探讨的是生命。


我的作品《海力布》源自一个故事,海力布这个人为了救同伴说出了秘密,然后牺牲了自己,变成了一个石头的雕像。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原来雕塑也是可以有无限的生命,可以打动人、让人振奋。所以当我在创作一件雕塑的时候,我始终在思考一个问题,他的活力到底在哪里?跟观众之间的关系是什么?他如何去打动别人?我觉得那可能才是作品或艺术家会给人们留下的东西,相比于过眼云烟的信息,至少对我来说是不重要的。


 杜曦云:  我们今天探讨算法覆盖,大数据对个人的控制能力再强,也基于我们个人的存活,我们在呼吸在使用,生命活力是一个永恒的原则。这里面会指向自由,指向乐观,指向欲望的扩张等等。


在第一个展厅里看到的几件几何抽象作品是李可政的。作品的颜色是很相像的,是很理性的产物。他预先把画面的构图、图像、颜色等设计完毕,然后尽可能按设计稿涂绘到画布上。经过这么理性的设计,在看到画面本身时,依然觉得他在通过几何抽象指向神秘主义体验,这种体验是偏于灵性的。


左:李可政,《20180203》,2018,布面丙烯,110×100cm,致谢艺术家

右:李可政,《20180709》,2018,布面丙烯,60×80cm,致谢艺术家


 李可政:  有一句谚语叫“艺术是单身汉,它只有一个朋友:哲学”。所以我想通过哲学,谈一下对主题的看法,以及它所影射出来的一些我对艺术的认知。


刚才杜老师说到我的色彩鲜艳的作品,那是我从2016年才开始做的。此前我大概做了十几年的灰色调,过程中精神上实在受不了,所以需要用鲜艳颜色来协调,给它一些重新的定义或者反冲。观众会在作品中心看到多条直线及4条弧线,但这4条弧线其实是由所有的直线组成的。也就是说在我们的认知层面,一个弯曲、曲线形的东西,象征着一种感性,而直线有时候会被指向一种理性,所以我在做的时候,也希望探讨一种感性和理性的融合。


“变量的活力”展览现场,2020,图片©️昊美术馆(温州)


回到哲学层面,刚才丁老师所说的对地域的认知,这也是我特别关心的问题。我之前看过萨缪尔·亨廷顿的《文明的冲突》,他把整个世界的文明划分成了7个板块,这7个板块的划分的主要背景是宗教,包括犹太教、天主教、基督教等,然后他用这种方式去划分革命。我觉得这是很有说服力的说法,因为艺术跟宗教有着非常紧密的关系。


另一个层面是时代背景,今天我们讨论算法的覆盖,无论算法或人工智能到未来发展到什么程度,我始终相信还是要以人为本,个人的精神层面永远是要被重新定义和强化的。就像在波洛克进行艺术创作的时期,大家依据的哲学分析是荣格的精神分析,而到了今天完全已经超出,发展到了德勒兹的精神分裂分析,这个变化在某种程度上提示着我们的某种关注,从这个角度来讲就呼应了梁老师刚才提到的“天地人神”。


我认识到艺术在某种程度上给我带来的启发,这也是今早我跟胡介鸣老师在吃饭的时候讨论的,胡老师的作品是他从一堆废品一点点做出的,相较于胡老师的方法论,我更关注的是我所看到的他的动作与行为。我觉得延伸到行为就会出现跟生命有关的概念,一旦与生命产生关联,人才会去考虑真正意义上的精神层面。《无名柱》从无到有的过程有非常完整的逻辑性,我看到的是非方法而是行为的逻辑性。


我们可以举出无数的例子,比如说丁老师30年只做一件事,比如梁老师养蚕,再通过蚕丝去编织,已经完全超出了所谓方法论的过程。所以我觉得我们去看待艺术的时候,更愿意看到人的精神层面,而不是简单用方法去形容。当我们去面对一样东西的时候,始终应该觉得它是有重量的,它可以轻一点,但也可以稍微重一点。胡为一刚才讲的在工作室周围看到霓虹灯映照在广场舞大妈身上的画面,我觉得这是很有趣的景观,所以艺术有它不能忽视的时代背景。


再比如生物科技的背景,最典型的就是英国的YBA小组。达敏·赫斯特就借助了生物科技,把鲨鱼切开。我上中学时听过当时基因技术下的克隆多利羊,实际上YBA当时是借助了这个,所以说时代背景是非常重要的。


达敏·赫斯特(Damien Hirst)


回到今天的时代,所谓部落主义的兴起,全球精英的削减,给我们带来的反思是什么?我们能不能回到自身,回到真正意义上去探讨我们面对的依附,而不是说通过一个方式?我觉得通过方式在某种程度上会给别人带来乐趣,但也可能会在某种程度上还是缺少更重要的部分,我更愿意相信那更重要的部分是人的精神、内在才能达到的。


今天上午跟胡老师聊到现象学,我大概用了三四年的时间研究现象学,从胡塞尔、海德格尔、拉康一直到福柯、德勒兹。大量时间的投入在这个艰苦的过程,对我来说就像一个黑洞……但最终我还是寻找到一个起点。当你利用现象学的线索,用最大的可能性去认知一件事,还是要回到刚才梁老师提到的尼采,他最终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说 “上帝已死”,我个人觉得他并不是这样表达的。回到今天来讲,新自由主义带来了什么?保守主义带来了什么?……这些新的命题,能不能回到我们作品本身,真正意义给周边带来不同的文化?这是我一直在寻找和探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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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嘉宾

Forum Guests



丁乙 | 艺术家
丁乙1962年生于上海,现工作、生活于上海。1983年毕业于上海工艺美术学校,1990年毕业于上海大学美术学院。丁乙的创作领域包括绘画、雕塑、空间装置和建筑。
丁乙的作品在全球不同机构和画廊广泛展出,包括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2019)、美国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2018-2019);古根海姆博物馆(西班牙毕尔巴鄂/美国纽约,2017-2018);德国柏林戴姆勒当代艺术(2017);法国巴黎蓬皮杜艺术中心(2015);德国杜伊斯堡、杜塞尔多夫等地美术馆联合群展(2015);意大利罗马MAXXI 博物馆(2011);美国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2010);北京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2007);瑞士伯尔尼、德国汉堡、西班牙巴塞罗那等地美术馆巡展(2005-2009);德国柏林汉堡火车站当代美术馆(2001)等。大型国际双年展包括第45 届威尼斯双年展(1993) 、第1 届亚太三年展(1993)、第11届悉尼双年展(1998)、第1届横滨三年展(2001)、第6 届上海双年展(2006)、第7届深圳雕塑双年展(2012)、第7届釜山双年展(2016)。

胡介鸣 | 艺术家
1957年生于上海。1984年毕业于上海轻工业高等专科学校美术设计系。现生活于上海。
胡介鸣是当今中国数字媒体和录像装置的先驱艺术家之一。胡介鸣有着对其他学科的偏好,往往将那些不相干的领域杂糅其中。胡介鸣的尝试来自对内部生理的关注之表达,转换了生理图表、手势、建筑空间、身份和五线谱到视觉经验杂糅的综合体验中。胡介鸣的艺术创作驻足于时间、时空、历史、记忆的交替更迭,利用众多的媒介,不论摄影、 录像或数字互动技术,持续提出他的观点和质疑的主题。让观者置身于过去的、不确切的某一个时空中,个人记忆中的图像被唤起,形成个体的文本。胡介鸣作品中的物体、材料、影像、交互程序及智能化控制建立起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场域,饱含着无限的历史记忆。它们相互交织,彼此覆盖,不断消解,又相互生成。其作品所传达的不仅仅是对物体的感受,实际上是与当下的空间和时间产生一种新的叙事关系。整个空间让观者置身于过去的、不确切的某一个时空中,个人记忆中的图像被唤起,形成个体的文本。

胡为一 | 艺术家
胡为一是一位现工作生活于上海的年轻当代艺术家,2016年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跨媒体艺术学院获硕士学位。胡为一善于结合多种媒介进行创作,尤其以摄影、影像、装置为主要表达。他的工作充满对未知的探索,对生命中那些忧伤的把握,以及对自然和身体伤害的好奇。他将自己生活的城市空间作为创作的主体,并以独特的视角切入社会文化发展内核,从平面化的身体感官走向更加立体的深度社会讨论当中。
胡为一的作品曾多次在国内外公共机构展出并被收藏,包括苏黎世Helmhaus美术馆、北京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余德耀美术馆、龙美术馆、昊美术馆、广州时代美术馆、香港艺术中心等。胡为一于2014年荣获第二届三亚艺术季华宇青年奖,2015年荣获第九届AAC艺术中国年度青年艺术家提名奖。

李可政 | 艺术家
1983年生,2008年毕业于天津美术学院,现生活、工作于北京。主要从事抽象艺术创作,聚焦于“灵商”这一主题,作品用“几何抽象”这种国际化的方式,表达着各种生动喜悦着的“无”、“虚空”、“不确定”,召唤和呼应着观者心中的灵性。 
参加的主要展览:《联合构筑》(金鸡湖美术馆,苏州,2020)、《再空间》(白盒子艺术馆,北京,2018)、《边镜-李可政个展》(白盒子艺术馆,北京,2017)、《自由场域》(当代唐人艺术中心,2017)、《抽象艺术新一代》(寺上美术馆,北京,2014)、《青年决定未来》(K11艺术馆,香港,2014)、《变异-中国当代新锐艺术家推荐展》(上海,2013)、《时间的边界》(798艺术区,北京,2010)、《种子》(平遥国际摄影节,平遥,2008)《中德艺术家交流展》(影像作品《三月的星期三》获一等奖,天津,2007)

梁绍基 | 艺术家
1945年生于上海,现工作和生活于浙江天台。 梁绍基在中国美术学院师从万曼研究软雕塑。三十余年来, 潜心在艺术与生物学,装置与雕塑、新媒体、行为的临界点上进行探索,创造了以蚕的生命历程为媒介、以与自然互动为特征、以时间、生命为核心的“自然系列”。他的作品充满冥想、哲思和诗性,并成为虚透丝跡的内美。
重要展览:物质的魅力: 来自中国的材料艺术(巡回展),洛杉矶郡艺术博物馆、Smart艺术博物馆(芝加哥),美国(2019-2020);梁绍基:恍,木木美术馆,北京(2018);库里巴蒂当代艺术双年展,奥斯克·尼迈耶博物馆,库里巴蒂,巴西(2017);梁绍基:云上云,中国美术学院美术馆,杭州,(2016);艺术怎么样?来自中国的当代艺术,阿尔里瓦科展览馆, 多哈, 卡塔尔,(2016);梁绍基:元,香格纳画廊,上海,(2015);艺术之变,海沃德美术馆,伦敦,英国,(2012);第2届潘塞夫双年展,原南斯拉夫,塞尔维亚 (2002);第三届上海双年展,上海美术馆,上海,(2000);第五届里昂双年展,里昂,法国,(2000);第六届伊斯坦布尔双年展,斯坦布尔,土耳其,(1999);第四十八届威尼斯双年展,威尼斯,意大利,(1999);中国现代艺术展,中国美术馆,北京,(1989)等。

杨熹 | 艺术家
1988年出生于上海2007-2011 本科 复旦大学上海视觉艺术学院2012-2014 研究生 Goldsmiths, University of London现生活工作于上海

叶凌瀚 | 艺术家
叶凌瀚是中国青年⼀代极具代表性的艺术家,于近年创作的“Lucy”系列显⽰出对互联⽹语境及其所引发的相关问题的关注及思考。通过挪⽤⽹络图像,艺术家将已有信息进⾏重构,以“图层式绘画逻辑”⽣成⼀种颇具⽹络时代视觉特征的图像,多元且持续地展开有关虚拟现实对⼈类⾏为影响的探讨,展现了充斥于⽇常⽹络经验中的信息流动,并对⼈类在未来的存在进⾏了重新定义。
近期的个展包括:“LUCY 第三集:⼀到⽆穷”,HdM 画廊,伦敦(2018);“LUCY 第⼆集:舞蹈、纹⾝、数据的狂欢”,博⽽励画廊,北京(2018);;“LUCY 第⼀集:LUCY LUCY”,Vanguard 画廊,上海(2018);“事物的进⾏⽅式”,Vanguard 画廊,上海(2015);“黄⾦ 圆 ⽼虎”,本·布朗艺术画廊,⾹港(2014)。他参与的重要群展包括: “深港城市/建筑双城双年展”,深圳,中国(2017);“Fantasy Creator”,K11美术馆,上海,中国(2017);“像素公园”,静安雕塑公园,上海,中国;“动漫美学双年展 2015-2016 奇想阁”,上海当代艺术馆,上海,中国(2016);“我们——⼀个关于中国当代艺术家的⼒量”,K11美术馆,上海,中国(2016);“第?代”,OCT当代艺术中⼼上海馆,上海(2014);中国当代艺术三⼗年之中国影像艺术(1988-2011),民⽣现代美术馆,上海,中国(2011)。

杜曦云 | 策展人
策展人,1978年生,2000年于陕西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油画系,获学士学位。2006年于四川美术学院美术史系,获硕士学位。曾任上海昊美术馆副馆长、上海喜玛拉雅美术馆副馆长。
他的艺术观点著述于各类杂志和出版物,并曾创办和主编《艺术时代》等刊物。他曾参与组织、策划多个展览和项目,近期包括:联合构筑,苏州金鸡湖美术馆,2020;我与博伊斯·周啸虎,上海昊美术馆,2019;上海文件:匀速运动,上海喜玛拉雅美术馆,2019年;蒙塔达斯:亚洲礼仪,三影堂摄影艺术中心,2018年;今日之往昔:首届安仁双年展,2017年;走向未来:马德里·北京音乐潮,塞万提斯学院,2017年;萧条与供给:第三届南京国际美展,百家湖美术馆,2016年;北京·798诞生纪(2002-2006),宋庄美术馆,20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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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ART MUSEUM (WENZHOU)图片©昊美术馆(温州)

昊美术馆(温州)延续昊美术馆(上海)的“夜间美术馆”运营模式,是浙江省首家"夜间美术馆",常规对外开放时间至夜间10点,目前特殊时期开放时间为下午1点至夜间8点(周二至周日)。昊美术馆(温州)将持续为公众呈现丰富的公共教育及户外艺术项目,引领融合艺术、设计、科技的全新生活方式。


特殊时期开馆时间周二至周日 13:00-20:00(每周一闭馆)
展馆地址昊美术馆(温州)| 浙江省温州市江滨东路1号(温州万和豪生大酒店内)



昊美术馆(上海) HOW ART MUSEUM (SHANGHAI)

图片©昊美术馆(上海)

昊美术馆(上海)是具备当代艺术收藏、陈列、研究和教育功能的全新文化机构,坐落于上海浦东,共有三层展览和活动空间,总面积约7000平方米,于2017年9月正式对外开放。昊美术馆首创“夜间美术馆”的运营模式,常规对外开放时间至夜间10点,目前特殊时期开放时间为上午11点至下午6点(周二至周日)。此举能让更多观众在工作之余前来美术馆观展,昊美术馆也举办“国际策展人驻留项目”、“户外电影节”、“雕塑公园”等国际交流项目和户外活动,以此建立全新的艺术综合体和浦东新地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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