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隐 禅画的世界丨日本佛教史上一位伟大的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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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则家喻户晓的关于天堂地狱的公案，就出自白隐禅师之处——日本著名的武士信重惑于天堂地狱之说，特向白隐禅师请教。信重问：「真有天堂和地狱吗？」白隐问他：「你是做什么的？」「我是一名武士」信重颇为自傲回答。白隐漫不经心地说：「武士？看你的面孔和乞丐有什区别？」信重听了，气的得拔出剑来！「地狱之门由此打开」白隐缓缓说。信重心中一震，当下有所悟，遂收剑向白隐深鞠一躬。「天堂之门由此敞开」白隐欣然说。——关于顿悟

白隐 禅画的世界

在白隐禅师所住的寺庙旁，有一对夫妇开了一家小店，家里有一个漂亮的女儿。夫妇俩发现尚未出嫁的女儿竟然怀孕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使得她的父母震怒异常!在父母的一再逼问下，她终于吞吞吐吐地说出“白隐”两字。

白隐 达摩半身

她的父母怒不可遏地去找白隐理论，但这位大师不置可否，只若无其事地答道：“就是这样吗?”孩子生下来后，就被送给白隐，此时，祂的名誉虽已扫地，但祂并不在意，而是非常细心地照顾孩子——祂向邻居乞求婴儿所需的奶水和其他用品，虽不免横遭白眼，或是冷嘲热讽，他总是处之泰然，仿佛他是受托抚养别人的孩子一样。

白隐 起上小法师

事隔一年后，这位没有结婚的妈妈，终于不忍心再欺瞒下去了，她老老实实地向父母吐露真情：孩子的生父是住在附近的一位青年，先前之所以妄说成白隐禅师，是因为看父母那么崇拜白隐禅师有点不以为然。她的父母立即将她带到白隐那里，向他道歉，请他原谅，并将孩子带回。白隐仍然是淡然如水，祂只是在交回孩子的时候，轻声说道：“就是这样吗?”仿佛不曾发生过什么事；即使有，也只像微风吹过耳畔，霎时即逝！

白隐 虚堂智愚

白隐慧鹤禅师（1685~1768）作为日本临济禅中兴之祖，是最著名最重要的宗教家。现在日本传承的临济禅法系（宗派）皆属白隐之下，所以今天的临济禅就是不折不扣的“白隐禅”。因此，有关白隐的随笔、论文、介绍、入门的篇籍林林总总。明治以降，白隐禅师的名字渐渐为人所知，先是出于对其书画感兴趣。今天人们对白隐书画在美术上的关注仍然在。白隐的禅画，以粗犷的线条、大胆的变形等特征，以及“雄健”“大家风范”“深刻”“尖锐”“犀利”而得到评价。

白隐 出山释迦

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文:芳泽胜弘

高僧的墨迹尤其在临济宗受到尊崇，与室町时代极盛的茶道文化密不可分。尊崇其人的禅风、光韵，就悬之于厅堂之上。然而，白隐的墨迹却独立于茶道，可谓自立禅僧墨迹之门庭。

白隐 莲池观音

白隐的墨迹都是有求必应的产物，即使从今天存世的数量看也相当可观。比白隐稍晚的大田南亩（1749〜1823），也经常在其著作中提及见到白隐墨迹事。

白隐 浅见观音

到了明治，白隐的书画备受青睐。细川护立（1883〜1970）、山本发治郎（1887〜1951）等热心的美术收藏家着手收集、保存白隐书画，而武者小路实笃、冈本加乃子等文人则对此发表美术评论。还有德国人科特·布拉什（Kurt Brasch，1907〜1974）等参与，以及在二战后世界性文化潮流中禅之流行，使白隐禅画蜚声海内外。

白隐 年轻的只履朱达摩 永青文库藏

白隐的墨迹以其笔力遒劲著称，似乎这是它的魅力所在。例如，永青文库藏侧影《达摩像》早已成为白隐禅画的代表作，以焦墨表现的简洁而有力的线条，给人以深刻印象，说到白隐禅画最显著的特征必然提到它，我也是有这个印象和受到感铭的一个。小说家冈本加乃子曾对白隐禅画有如下评述：

白隐画之观者，一定首先意识到它的气势激荡，甚至活力充沛吧。还有扑面而来、必欲表现其意志的倔强不驯之气。与寻常禅画透出的那种飘逸洒脱大异其趣。这是这位名僧的体魄和性格使然，更源于白隐对宗教的执著，他在现实性和人性上对生命的阐发，即那份宗教家追求目的或大乘极则的坚执。（“关于白隐的禅画”《冈本加乃子全集》第10卷，筑摩文库，P467）

白隐 龙头观音

不管形式如何，绘画总会给观者留下某种印象，看白隐达摩的大概从三岁孩子到八九十岁的老者同样会得到强烈印象吧。起码没有人认为白隐达摩软弱无力。不过作家、评论家擅长以自己的语言渲染这种印象，会从不同角度说短论长，但总不至于把印象弄颠倒吧。

白隐 地狱极乐变相图

然而，对白隐画的好恶完全因人而异，与印象是两回事。冈本加乃子就这一点，指出“他的外向、倔强不驯，也许让有些人感觉作为禅画不雅，缺乏幽趣，这就要各取所好了。”（同上引文，P467）

白隐 莲叶观音

例如，著名的佛学家鹫尾顺敬（1868〜1941）对白隐的书画就有如下酷评：

观流传的和尚书画，皆卑俗也。法明画观音者，丑陋至极。依余目及者评之，达摩若睡眼惺忪的土匪，观音如病恹恹的南京私窝子（娼妇）。盖和尚故戏作此等画耳。世上闻和尚大名徒赏鉴珍袭其书画者众。和尚或有知，当顾而苦笑矣。（铃木大拙主笔《禅道》100 号，白隐研究号，1918年11月）

白隐 蛤蜊观音

自己画的观音让人说成像娼妇，白隐恐怕真的要苦笑不已。但是，世上厌烦白隐书画的人也不少。对艺术品价值的判断，个人好恶的因素起重要作用。人各有所好，无可如何。如此论道的我自己，年轻时就不大喜欢白隐的画。

白隐 文殊菩萨

实际上被视作“强烈”有“魄力”的书画成了白隐的代表作，作为优秀美术作品受到待遇。然而，除了“气势激荡”“活力充沛”“表现强烈灵魂状态” 的一批作品——也就是被作为美术作品追捧的——之外，白隐还有一大批另类禅画。它们往往被指为“戏画”，多数作为“美术”的评价不高。殊不知正是这些作品里不乏大有学问之作。

白隐 骑狮文殊

我于美术是门外汉，一直以来都在埋头整理、研究白隐禅师的著作，在几乎通读了所有白隐著作的过程中，对禅师的书画、尤其禅画产生了强烈兴致。原来被视为戏画的一批白隐禅画，其实运用了大量的创新手法，在表现上打破常规，穷尽匠心传达某种信息。其奇拔、跨时代的表现手法，一时让人难以与江户时代联系在一起。

白隐 关羽

这个作品群，仅从美术的观点直观欣赏，很难触摸到它的深刻内核，只有研读了白隐其他全部著作，对其间的联系爬剔、辨析，才能捕捉到其中深邃的宗教内涵。

白隐 真间渡桥

白隐要传达的不外是他的宗教性寓意而已。白隐不是艺术家，而是宗教家。白隐要传达的信息是超越时空、高远载道的普世主题。此意点通，则超越时艰的智慧必然开启。

白隐：禅画的世界

编著：（日）芳则胜弘

出版：河北教育出版社2015.7

书号：9787554518700

装帧：平装16开240页

定价：128元

明治以降，白隐禅师的名字渐渐为人所知，先是出于对其书画感兴趣。今天人们对白隐书画在美术上的关注仍然在，来自西欧的关心也很高。他的书画以“雄健”“大家风范”“深刻”“尖锐”“犀利”而得到评价。然而，这些评语只适用于部分白隐书画，并非白隐所有作品都是那种性质。一直以来被称为所谓“戏画”的作品，不属于上述范畴。本书所关注的大抵是被称为“戏画”的作品。

白隐 布袋和尚与老鼠相扑

白隐的禅画，粗犷的线条、大胆的变形等特征引人瞩目，人们多是从“怎样画的”观点鉴赏。因此，很少去考证那里造境的深意，蕴涵什么宗教性信息。

白隐 圆相 卵枢转（局部）

白隐不是艺术家，而是宗教家。本书涉及的白隐禅画，无非是白隐以令人目不暇接的新奇表现手法，穷尽技巧要传达的宗教性信息。这样的作品群，仅以美术眼光或宗教性洞察力直观地观察，绝难看清其深意，只有研读白隐其他全部著作，对其中的相互关系进行剖析，才能领会其中蕴涵的深刻宗教性意义。而且，其中还富含自室町以来的曲艺、文艺以及白隐同时代的民间曲艺等各种要素。

目 录

前言 
序章 白隐其人 
白隐略传／010 
对白隐书画的评价／017 
第一章 富土山与白隐 
第二章 个性化人物——阿多福和布袋 
第三章 形形色色的画与赞 
第四章 林林总总的机关 
第五章 南无地狱大菩萨——白隐的地狱观 
终章 上求菩提 下化众生 
后记 
译后小记（李建华） 
白隐年谱（泷濑尚纯编） 
白隐禅画欣赏

禅宗佛教是中日文化交流最重要的“使节”之一，江户时代中期的禅僧白隐是日本佛教史上一位伟大的禅师。《白隐：禅画的世界》作者芳泽胜弘先生精研白隐禅师及其作品，译者杨晶、李建华夫妇详尽领会绘画作品背后深刻的宗教寓意及艺术表达，将白隐禅师在日本历史上许多的禅公案与佳话，逐一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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